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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我便要启程替你取回秘药,你等着我回来。」若不是她身子已经受不起顚簸之苦,他很想将她带在身边自行照顾。
「会有危险吗?」赵如曦忧心的问,她明白那么珍贵的药,定然不易得到。
「不会,一拿到药我会即刻赶回来,你等我。」他俯下脸,在她唇瓣珍而重之的印下一吻。
「嗯,我等你。」她锭笑,轻应一声,拚命忍住胸口涌起的咳意,不想让他担忧。
「府里的细作尚未完全抓获,别告诉那些婢女我今晚来过的事,免得她们不经意泄露了出去。」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她轻点螓首,不敢出声,因为怕一张口她便会抑制不住的狂咳。
「那……我走了。」沙浪辰不舍的将她抱紧,再小心地扶她躺回床榻。
「再……见。」赵如曦费尽力气吐出这两个字。
再深看她一眼,他这才离开。
待他一离开,她立刻拉起被褥,将脸整个埋进被里,猛烈的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她吐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被褥。
沙浪辰站在门口尚未离去,虽隔着房门,但自幼习武的他耳力敏锐,还是听见了她透过被褥传来的剧烈咳声。
他知她不想让自己听见,因此只能忍着心疼,站在门外默默陪着她。
「呃,王妃为何一直盯着属下看?」邵印行虽觉得自个儿生得英明神武,是个绝世好男儿,但王妃可是王爷的妻子,这般看着他,似乎不太妥当。
「抱歉。」赵如曦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
她方才是在将他和先前见过的梦夫人做比对,仔细端详后,她发现他五官很精致,只要借肋化妆之术,就能让他变身为艳丽无双的大美人。
他果真是梦夫人!
「无妨。」他不在意的摆摆手,接着关心的问道:「王妃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他委实很担心她的身子,怕她不能撑到王爷回来。
「我觉得今天精神还不错。」她微笑答道,不知为何,她今天咳嗽少了,精神也好了些,因此才能坐在小厅里召见他。
邵印行闻言先是点头,下一瞬像是想起什么,细看她的面容,见她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两抹嫣红,愣了下后,暗自一惊,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他略通岐黄,先前曾藉着梦夫人的身分为王妃号过一次脉,那时她中毒已深,体内脏腑被损坏得七七八八,而后她又大病一场,不需诊脉也能从她的气色看出,她的身子已是油尽灯枯。
她今日精神却突然好转,这绝非好事。
但此刻他已恢复男儿身,也不好再僭越为她号脉,略一沉吟,俊脸硬挤出一笑,请示道:「难得王妃精神好,不如属下请大夫前来请脉,看看是否需要换个药方可好?」
「……好。」赵如曦怔了下才答道。虽然他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庞带着笑,似她却从他那勉强的笑意中约略看出一丝凝重她心头一跳,张口想问,最终仍按掠来。
不久,陆大夫来切了脉后,眉头紧皱,对她的病情没有多说什么,只表示,「老夫去开个药方,为王妃换药。」
赵如曦没多问,心里已明白过来,她今天精神之所以这么好,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她抬眸看向窗外晴朗的蓝天,暗自祈求着,至少让她能撑到他回来吧,以为她已答应过他,一定会等他回来,她不想食言。
「我送大夫。」邵印行与大夫一块离开,一到房外,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陆大夫,如何?」
「怕就在这三、五天了。」
「只剩三、五天,王爷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您老不能设法再拖上一拖吗?至少要熬到王爷回来。」邵印行急道。
他承诺过王爷要护王妃周全,若是等不到王爷回来,王妃就去了,他要怎么对王爷交代?
「老夫会尽力,但,唉……现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陆大夫沉沉叹了口气。
翌日,赵如曦便咯血不止。
琬琬和芙蓉惊慌失措的请来大夫,大夫为她扎了几针,再服下一帖药后,她昏睡了一阵子,醒过来后见已是日落时分,她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满天落霞看了须臾,便吩咐琬碗替她准备纸笔。
琬琬很快取来笔墨纸砚摆在桌上。「王妃,纸笔准备好了。」
赵如曦下床,想走到桌前,一站起身,身子便因晕眩而摇晃了下,琬琬与芙蓉急忙扶住她。
「王妃,您想写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您才刚醒来,还是先躺在床上休息会吧。」琬琬劝道。
她与蓁儿自幼服侍她,因此也跟着学了认字、写字,只要不是太深奥的,她自认还行。
赵如曦摇摇头,在两人搀扶下,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桌前。
「你们先下去吧。」她嗓音沙哑微弱,就像即将熄灭的灯烛,有气无力说。
「可是……」琬碗很担心她的身子,不想离开。
先前王妃吐了那么多血,把她吓坏了,她心里清楚,王妃怕是撑不了几日,她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只能背着她偷偷一人啜泣。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赵如曦微微牵起一抹笑,安抚道。
「是。」不敢再拂逆她,琬琬与芙蓉一块退了出去。
寝房里只剩下赵如曦,她看着桌上的绢纸,提起笔,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对沙浪辰说,但要落笔的那一刻,却又不知该从何写起。
从莱玉城到都城,这一来一返也要好几日,她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是等不到他回来了,这才想把一些心里话写下来。
她细细回想与他相遇以来这段时日的种种,唇边柔柔的绽开一抹微笑,再想起他离去时留下的那一吻,以及他要她等他回来的话语,她眼里满溢出来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腮颊,滴在绢纸上,晕染开来。
与他相遇相爱,是她这短暂的一生里最珍贵的回忆。她不想死,不想带着遗憾离去,她想活下去,陪着他度过以后的朝朝暮暮。
但老天爷给她的时间真的太短了,短到她再也无法平静的接受这样的命运。她怨,老天既然要这么快收走她的性命,又为何要让她遇到沙浪辰?为何要让他们相爱?
她不要死,她要等他回来,她答应过他的,她不能让他回来后,独自面对她冰冷的屍体。
「老天爷,求求你,我不想死,求你让我等到他回来……」她捂着唇,泪流满面,手指上染满了又再呕出的鲜血,和她不甘、不舍的泪。
最终,她什么都没写,她想,若是她注定无法再陪着他,那就……别再给他留下什么念想了,免得日后睹物伤情。
都城——
客栈里,一桌桌的客人都刻意压低嗓音窃窃私语,若仔细倾听,会发现众人在谈论的几乎都是同一件事——
「嗳,你们听说那件事了吗?」
「当然听说了。」
「那事儿会是真的吗?」
「我瞧假不了,无风不起浪。」
「不,依我看八成是有人存心造谣诬蔑。」
「就是呀,这种事总是要有个凭证吧。」
「要是没有能传成这样?我瞧九成九是有凭据的,要不这种事谁敢造谣乱传,这可是要杀头的。」
「哟,那你说凭据在哪?」
「这……我要晓得我都能考上状元了我。」
「不过话说回来,消息都传成这样了,宫中应该听说了吧?」
「可不是,就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
沙浪辰进到都城,沿途听见不少人交头接耳的悄声在议论着某件事,他幽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酷。
隐忍这么多年,他会让那对父子血债血偿。
第十章
宣和殿上,皇帝与群臣正在议事。
「末将启禀皇上,张将军派人来催,说粮草迟迟未运到,南寨大营里的将士已快无粮可食,不出半月,大营即将粮尽,将士一旦断粮,将危及我边防,还请皇上圣裁。」一名武将出列启奏。
「李尚书,为何粮草迟迟未运抵南寨大营?」闻言,年迈臃肿的皇上看向朝臣中的一名官员,怒责。
「皇上息怒,此事臣日前已启奏皇上,因户部迟迟未拨款,使得臣无法购足粮草,送抵南寨大营。」李尚书赶紧出列禀道。
被点名的户部尚书也急忙出列。「启禀皇上,此事臣已奏明皇上,上季赋税尚
未入库,库房空虚,无款可拨。」他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些年来,为了修筑皇上那座比太祖皇帝还壮观浩大的陵寝,已耗费数百万两银子,前些年,皇上为了将皇宫重新扩建修整,又花费了上百万库银,还有数年前,皇上为了一名外国使节在语言上轻薄了一位妃嫔,一怒之下不惜发兵攻打该国,这场战争一打数年,至今尚未结束,所费军需与军饷数额极为庞大。
国库早已难支撑这么多的开销,宫里却犹不知节制,夜夜笙歌,铺张浪费,造成国库沉重的负担,若上季税赋下个月再不入库,恐怕连众多官员的薪俸都要发不出来了。
皇上缓缓想起了此事,怒拍龙椅扶手。「朕不是已吩咐过加徵赋税,充扨国库吗?」
「启禀皇上,东北去年雪灾严重,税赋徵收困难,而西北和西南一带的税银则尚未运抵。」连年苛徵重税,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已有很多百姓缴不出税赋,因而卖妻鬻子,还有一些则是想尽办法移居到东南一带静安王的封地。
在历代静安王的治理下,东南一带,以莱玉城为主的附近二十五座城池皆富裕繁盛,又因欠祖皇帝免去静安王封地的一切税赋,兼之历代静安王都颇为贤能,因此其封地的税赋徭役极轻,眼下几乎已成为百姓们最向往之地。
但朝廷为了遏止大量百姓移入静安王封地,已严令禁止百姓迁入,在各个关溢皆派了官兵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