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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也就是安草的母亲，她感应到女儿眼神里流露出的坚毅神色，下意识将对方紧拽的拳头包进自己宽厚温暖的手中。安草蓦地惊回，看向母亲，后者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嘴角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安草蓄势的精神力渐渐放松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不管是多么励志或者激昂，都不要表露出来。因为那对事实于事无补，而且也没人会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事情，反而会让人觉得那太过做作。
用母亲的话来说，女人需要的不是被圈养主当牲畜一样圈养起来，而是需要力量，一个可以让自己自食其力的力量。
可能很多女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们却无法与已经完全成型的男权规则相抗衡。她们没有系统的训练的身体除了看上去更加粗鄙外，武力值并没有提升多少，反而让圈养主看不顺眼，将她们贡献了出去……
安草在母亲的安抚下逐渐放松下来，蓦地，她听到旁边一群妇人的窃窃私语，同时朝自己方向斜眼努嘴，毫不掩饰厌恶鄙弃之色：
“哼，人家骨肉分离她还笑得出来，真是冷血……”
“就是，你看她那女儿，长的那样子……啧啧，就连我家一级斗士的儿子都看不上她，哼，没人要的玩意儿，到时候还不是被送去当祭品？”母凭子贵，有一个斗士儿子的确有她傲娇的资本，如果儿子基因再好一点运气再好一点能进阶成为三级以上斗士，只要他儿子没有忘恩负义到亲手把亲生母亲送上祭台，那么这个女人可以一生衣食无忧了……
“对对，到时候看她还能装出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不？”
“啧啧，当然啦，人家可是六亲不认的，你看荣源大人豢养的哪个女人没有生四五个崽的，就她只生了一个，还是个女娃，也不想着多为荣源大人生几个，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
……毒舌，实在毒舌。
这些人的议论虽然十分小声，但是安草听力了得，只要她愿意，一个字不漏全听了进去。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母亲，后者神色如常，貌似根本就没听到一般。安草心里像是有个结被打开，豁然开朗。对了，自己不应该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一株草在一百个人眼里就有一百种样子，她不能因为别人眼中的自己而让自己去迎合。
用母亲的话来说，同是被豢养的女人，如果还只顾着窝里斗，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这次明明应该将你那个没用的妮子顶出去的，没成想让荣源大人护了下来，结果换成琴十二的两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啧啧，平时看你还多面慈心善的样子，没想到比谁都阴险狠毒……”是上次被子夫打了两巴掌的盈十二，无比怨毒地瞪着子夫和安草。不过在基地里，这些女人也就使些小手段嚼嚼舌根子而已，都是被豢养者，从实质上来说谁都奈何不了谁，倘若真要去较真怄气的话，死千百次都不够。
唔，当然除了极个别非常“疼爱”自己女人的斗士，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枕边风”而惩罚另一个女人……魏荣源不是这样的人，他心中只有他自己，所有女人对于他来说都是给他创造财富的工具而已。即便这个盈十二有几分姿色，也不过是让他在疏解的时候畅快一些罢了。也正是因此，子夫才能凭借自己的草药学护住自己和安草的生存。
子夫的沉稳和睿智才不会和这些女人瞎较劲，而安草不一样，即便是嘴皮子上也不想让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讨到半点便宜，她静静地看着盈十二，声音带着一丝稚气道：“唔，还是盈十二大姐大度呀，可以毫不犹豫将魏十七贡献出去……哦，让我想想，你贡献了几个魏十七？……”
第五章 异兽的宠物
没有生育孩子的女人无论多大年纪，一律和稚子同辈，谁都可以直呼其代号。第一个魏十七是盈十二生的孩子，一个男娃，因为基因不合格，刚生下没多久，又赶上一年一度的献祭便被豢养主魏荣源给献祭了出去；一年后盈十二又生了一个女娃，当时她负责的作坊根本无法支付自己生存所需贡献值，偏偏还要去购买昂贵的养颜丹，到最后因为无力支付孩子的生存份额，也被献祭出去了……尽管这是基地生存法则，但是被别人挑出来，仍旧让盈十二感觉很难堪。
旁边还聚集着魏家十多个人，其中包括安草的几个“姐姐”，他们也都是占用被淘汰掉的“姐姐”的代号，要不是她们的基因好，完全继承了自己母亲的姿容，在很小的时候就崭露头角，获得其他斗士的亲睐，成为既定的豢养者。否则…恐怕也早就如同眼前祭台上这些人一样被母亲贡献出去了……在他们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感应到母亲如同阮六娘对魏九这样的“呵护”，羡慕中带着深深的嫉妒。
没过多久，蔚蓝的天边出现数头龙鹰，扑扇着巨大的肉翅，带着强大的劲风穿破云霄冲击而来，身后拖拽着如同结节般金刚巨围，绕着圈地上空盘旋数圈后落在高高的祭台上。站在圈地里面的人们被龙鹰强大的气势震退数步，所有的议论声啜泣声都被其尖锐的长啸震慑住。
这是二级异兽，相当于人类五级斗士。是附近驻扎的一只六级异兽，云纹豹的信使。又尖又长带着勾的嘴喙，锋利有力爪子，可以轻易撕破人类炼制的甲盾。即便是五级斗士的法恩也无法与其正面对抗。
子夫淡淡扫了一眼祭台上死灰一般的数百人，没有理会旁边女儿眼里还残存的纠结和不忍，她知道，时间会让她眼底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扫的干干净净的。静静转身，与其看那些异兽嚣张地将这些人类撕碎进食的血腥场景，还不如回去将自己管理的一丈见方的小作坊打理好。她必须在下一个贡献日到来之前准备足够多的疗伤草药，然后炼制成丹药，用来支付自己和女儿的食物份额……
子夫穿过纵横交错的如同网格一样的房间，进入到自己的草药作坊里。她心里想着几天前跟魏荣源做的那次交易，唔，准确地说是对方提的条件。天知道自己花了多大代价才凑够炼制聚能丹的药方，而魏荣源的意思，倘若自己不想将女儿献祭出去，那么每个月除了额定的贡献值外，必须给他炼制一颗聚能丹出来……
子夫叹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值得庆幸的是安草在这一年是安全的，那么明年呢？以魏荣源的胃口以及对自己和安草的厌恶程度，恐怕就不是几颗聚能丹能搞定的了……
正想着事情，回过头就看到安草早已回来，在她身后帮衬着，默默整理她遗漏掉的植株。
子夫稍稍平息下心情，道：“祭祀仪式已经结束了？”
安草一边小心将一朵淡蓝色小花摘下来放进手中精巧的骨钵里，一边回道：“嗯，不过它们没有在祭台上吃人，而是全部抓走了。”
子夫愣了一下，喃喃道：“莫非这些异兽又进化了，它们难道是想将那些人抓去当宠物么？”
“宠物？”
子夫道：“呵，你以为那些异兽是真的将人类当正餐？以它们的食量，一个成人恐怕都不够它们吃一顿的，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它们像训练自己的奴隶。”
安草惊讶不已：“那…它们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些健全健康的人抓去当奴隶，反而把那些被淘汰出去的……”说到这里，不用子夫提点，安草已经明白了这些异兽的动机了。固然，以它们的实力，要想将外面狩猎的斗士全部抓起来都不成问题，可是这些自诩强大的人类又岂会甘心情愿当它们的奴隶呢？而这些被抛弃的人类就不一样了，他们人生观价值观恐怕都会在被放上祭台的那一刻而改变吧……
不用母亲说，安草已经想到自己生存下来的代价，虽然自己的武力值还没到斗士的水平，但是身体的敏捷灵活程度却不在初级斗士之下。最重要的是，安草知道自己无论在作坊这个狭小的空间怎么锻炼，始终要落在实处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实力，于是说道：“娘，我想到圈地外面去看看。”她只是想到基地附近去寻找一下那些可以炼制丹药的草药而已。
子夫微微愣了一下，女儿的懂事让她非常宽慰，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女儿长大了，她不想让女儿只成为别人生活的附属品，所以这些困难危险终究是要她自己去面对的。如果不想让她像自己一样被别人豢养起来，那么就必须迈出第一步，走出圈地！她郑重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虽然基地里面并没有女人真正的独立出去，但是那条让女人只要有足够实力就可以独立的规则却实实在在存在。所以女子也可以出基地，前提是生死自负。
与其留在基地里到最后被献祭，还不如到基地外面闯荡一番。但是其她人并不是这样想，对于没有任何武力值的女子来说出去纯粹就是找死，而留在基地里，只要没有得罪豢养主，不是长得特别天怒人怨，不是特别懒惰的都会找到一个斗士成为自己的豢养主，然后汲汲营营地生活下去。所以，能够有胆子走出基地的女人少之又少。
在上一次那几个企图独立出去的女人在外出狩猎的时候差点全军覆灭后，狼狈逃回来的几人更是将外面的狩猎异兽的场景渲染的异常血腥，于是便更没人敢再说什么独立了……她们对被豢养的的现实已经认命了。
子夫准备了一瓶养颜丹以及一包香薰草籽交给安草，“虽然上次殷尔她们外出狩猎并没有成功，但是总归是出去历练过的，知道一些情况，我们去拜访一下。”
殷尔是回来后唯一一个没有被原来都是收为豢养者的女人，因为她的脸被划伤了，从左眉骨到有下颚，几乎将整个脸都撕裂开，自然没有哪个斗士会看的上她了。幸好这几年她都靠自己的炼金技术以及以前的积蓄支付生存份额，才没有被基地献祭给异兽。
第六章 拜访
殷尔是一个炼金师，和草药师一样，是炼丹师的一个分支。不同的是前者是以燃烧或者腐蚀人体生命值为前提发挥作用，而后者是恢复增强人体。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