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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芳以为那小乞儿应该会要回银子,因为银票面额再大,也买不了那麽大一块银子,想不到小乞儿竟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拿了银票飞也似的跑了,似乎要馀悸犹存。
她纳闷地问着萧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麽又放了他,还给他那麽多钱?」说到这里,她突然一脸狐疑,「你又是从哪里拿来那麽多钱?」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萧关只觉好笑,「银票是你爹给我的啊,他硬要拿钱给我,还说任我随便花,唉,我也是很困扰。」
事实上,萧关该说是很疑惑,因为毕学文一向自恃清廉,自己过得克勤克俭,却对他这故旧之子这麽大方,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毕芳听了之後有些不平衡,「我爹对我都没像对你这麽好。」
他不禁噗嗤一笑,意有所指地道:「难道你要跟我吃醋?毕丞相可没把我许给夏统领啊!」
这算什麽话?毕芳想笑却又觉得不适合,憋得脸上阴晴不定,身旁的青儿则是早闪得老远躲起来偷笑,最後,毕芳终是忍不住被他的浑话给逗笑,这般又气又笑的还真是令人难受。
「好了,咱们说点正经的,你不是想知道那小乞儿会掉脑袋是怎麽回事?」把她弄得哭笑不得,似乎是萧关的恶趣味,这下子他又一脸正经。「你对着阳光看看这个。」
毕芳由他手上接过那「好大一块银子」,对着阳光细看,在光芒流转之下,赫然发现银子上出现了两个字——五毒。
「这是五毒教的令牌?!」毕芳不由得惊呼,之後机警的左看右看後,又偷偷摸摸的将令牌塞回给萧关,并压低了声音,「这麽巧被小乞儿给偷了?」
身为丞相之女以及夏邦呈的未婚妻,她偶尔会听到父亲提到捉捕五毒教徒的事,想不到竟然被她遇到了。
「没错!」萧关朝她挑了挑眉,「怎麽样?想不想在你爹面前露露脸?说不定他会给你更大张的银票哦?」
谁想要银票了?毕芳很不淑女地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半信半疑地问道:「什麽意思?」
「小钱鼠说,那灰衣人往悦红楼去了,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其实要追踪五毒教徒,萧关一个人行动还方便许多,但他刻意约她一起,是有另外的用意,就不知道这小娘儿们最後能不能接受她所看到的现实。
「悦红楼?那不是青楼吗?」毕芳倒抽了一口气,连忙摇头,「我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出入那种风月场所成何体统?万一坏了我冰清玉洁丶宜室宜家丶京城男子最理想妻子的好名声怎麽办?」
萧关听得眼角都抽搐起来,这小娘儿们的脸皮之厚简直不逊於舌灿莲花的他,不过这时候他不急着反驳,脸上反而扬起一个奸笑,勾引着她,「青楼又如何?瞧你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我若不带你去,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识到青楼,瞧你这阵子气呼呼的,我可是在为你寻些乐子啊。」
「我会生气还不是都你害的!」毕芳横瞟了他一眼,不过却被他说得有些心动。
她这一眼可不得了,萧关被勾得心中一跳,暗忖这小娘儿们的姿色果然有些门道,连他这在群花中游走长大的浪子,都被她惹得心痒痒的。
「我这不是想办法要让你开心了吗?放心,我不会让人认出你的,你绝不会丢相府的脸。」他又加了一些诱饵,「何况你想想看,你在京城是有名的美人,如果能替你爹破了五毒教的惊天大案,那在美貌之外,世人又将如何传颂赞美你的机智……」
「好,我去!」听到能够为自己锦上添花,等不及萧关说完,毕芳想都不想就立刻答应。
萧关差点没当场捧腹大笑,瞧瞧她已经开始想像自己立功,得意扬扬地抬高下巴,他不由得忍着笑意问:「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种动物?」
「什麽动物?」毕芳皱起眉。
「孔雀。」
「孔雀?!这是什麽意思?」依萧关的「前科」,她实在弄不清楚他是褒是贬。
「呵呵,孔雀开屏看过吧?说你长得漂亮,像一只华丽的孔雀啊!」萧关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
「这还差不多,认为我漂亮的人可多了,会有这种联想也不奇怪。」她骄傲的一昂首,心忖这男人最後还不是承认她漂亮。
萧关在心中狂笑不止,她这小娘儿们确实像孔雀,外表看来孤傲华美难以接近,却用华丽的开屏掩饰她单纯不安的内心,稍微一激怒她就反应激烈,但若一安抚却又很容易被取悦,马上就恢复那高傲自恃的模样。
他真的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三章
悦红楼是京城里最热闹的青楼,里头的倌人们不只长相标致丶身材姣好,更是琴棋歌舞样样精通,吸引大批文人雅士流连忘返,而京城里士人富贾的奢靡风气,更以能成为当红倌人的入幕之宾为开端。
这个下午,悦红楼的门外来了一个衣着贵气的公子,带着个青衣小童,唇红齿白的,看起来便是出身不凡。
「我这样穿真的可以吗?」扮成青衣小童的毕芳摸摸自己的帽子,又担心地左顾右盼。「不会被认出来吧?」
「放心吧,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有种来到你面前问你是不是毕芳。揭穿你可是要冒着得罪丞相的风险,又不是吃饱没事干,再说根本没人会相信京城第一美女会来这种地方。」萧关倒是神情轻松,态度笃定。「何况你只要低调安静,不会有人去注意一个瘦弱的随从的。」
毕芳的粉唇动了动,最後还是把话吞回肚里,想要替父亲立功扬名的心,终究是战胜了胆怯。
萧关微微一笑,扇起了手中的折扇,大大方方的带着毕芳进了悦红楼。
鸨母一见到这两名衣着光鲜的主仆,眼睛都亮了起来,又有两只肥羊上门了!
她热情的迎上前招呼,「两位公子很眼生啊,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悦红楼?我让我们楼里最漂亮的红儿和绿儿来陪两位喝杯酒吧?」
萧关收起折扇挥了挥,一派纨裤子弟的模样,「不必不必,我和几名公子哥儿有约,他们会替我安排。」
「哎呀!不知是和哪位公子有约?我找人替公子带路?」鸨母听他说话大气,大概也是逛窑子的常客,便益发殷勤起来。
大手往人多的方向随便指了指,萧关皱起眉道:「他们不就在那里吗?不用带路了,我自己过去。」
说完,也不待鸨母再说什麽,他领着青衣小童毕芳,就像个败家子带着诚惶诚恐的书僮般,大摇大摆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刻意绕了几圈後,摆脱鸨母的注意,毕芳才忍不住皱眉,「这里龙蛇杂处,我们办完事就快走吧。」
「不,我要带你看的东西,你还没看到呢!」萧关神秘地笑着,随便拉个路过的婢女问了两句,便继续扮着当家公子哥儿,带着毕芳来到一间大包厢外。
大包厢没有门,只虚设着一座轻纱屏风,这地方是为了让一些喜好奢华,又担心没人看到他们华丽排场的公子哥儿们设计的,所以光是站在外头,就能听到里头传出的丝竹乐音丶淫声浪语,透过轻纱,谁在里头做了什麽全都一目了然。
萧关站在包厢外,用手指了指里面,示意毕芳看仔细,她定睛一瞧,一张小嘴张得老大,眼睛睁得都圆了,头顶也似乎开始冒起了丝丝火气。
包厢里坐了几个人,个个都搂着一个妓女。将手伸在妓女亵衣里淫笑着的是吏部尚书之子尤聪明;将口里的酒硬要喂到妓女嘴里的是大理寺卿的公子严善仁;拿着笔在妓女身上作画的是礼部尚书之子赵天成,其中只有一位内阁大学士的儿子刘秉稍好一些,没有那麽放浪形骸,他乖乖的坐在妓女身边听琴……不,他的手正搁在妓女的屁股上!
「这……简直是有辱斯文!」毕芳脚一跺,作势就要走进去。
「喂,你想做什麽?」萧关连忙拉住她。
「我要进去阻止他们。」她鄙夷又失望的再看一眼,若非亲眼瞧见,她真的很难想像这群一向知书达理的青年才俊,居然全是道貌岸然,背地里都做这些龌龊下流事。
「人家花钱来这里就是来找乐子的,你进去做什麽?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丞相之女毕芳也来狎妓?」萧关好整以暇地道,倒是没再拦着她。
「可是……」毕芳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却十足的不甘心。「哼!我真没想到他们竟是这种人!」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麽来这里召妓饮酒作乐?」萧关突然有此一问。
「还不是贪图女色!」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屑至极。
就是这个答案!萧关就着她的回答反问:「那你又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麽愿意在什麽诗会琴会上,众星拱月丶花言巧语的将你吹捧赞美成天上仙女?」
他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击中了毕芳。
这麽说起来,他们开包厢狎妓,和占凉亭开诗会,为的都是一样的事,只是用的手段和表现出来的态度不同罢了,这认知令毕芳心寒。
「这是一样的道理,不也是贪图你的美色吗?」萧关一语道破。
不过话说得这麽明白,反倒惹恼了毕芳,毕竟她是丞相之女,如何能接受自己与娼妓相提并论?「我和那些娼妓自然不同!」
「是啊,你有良好的出身,她们没有,所以她们做鸡,你是孔雀,是这样吗?」萧关皱了皱眉,他也是在社会底层打滚生活的人,自然不会歧视娼妓,倒是对高官贵人们那副高高在上的作态很有意见,不由得反嘲了一句。
「我……至少我不会作贱自己。」毕芳根本无法想像娼妓们愿意让男人狎玩的心态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只是因为你还没走到绝境,不知人间疾苦。」萧关摇了摇头,难得正色的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哪一天丞相垮了台,你家被抄了,有多少政敌会来趁机补刀?你的下场又会比这些妓女好到哪里去?至少,你觉得包厢里那群『青年才俊』会来救你吗?」
毕芳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很清楚他说得虽残酷,却是事实。花无百日红,若是父亲一直都飞黄腾达也就罢了,但若有朝一日父亲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