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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虚弱崩溃的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居然犹如孩子般的哭起来,又因为身体孱弱,哭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悲愤丶痛楚的情绪表露无遗,听到的人都会为之鼻酸。
「啊……啊……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毕芳满脸是血的画面以及那决绝的眼神,在萧关的脑海徘徊不去,一再削弱他的意志,令他仅剩失去挚爱的脆弱。
「为什麽不让我死?不让我死?啊——」萧关喊着,要不是因为一颗爱她的心和对她的责任支撑着他,依他目前心理和身体上的创痛,早就不省人事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在毕学文面前装愣装乖,「我老是自以为聪明……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丶可是我忍了这麽久丶受了各种酷刑……在最紧要的时候,却仍是救不了她,还要她反过来救我!我根本不是个男人,我没用丶我是废物……」
「你冷静点!」毕学文低声喝道。「你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你要我怎麽冷静?!她是为了我才做那种牺牲啊……」萧关疯狂的低吼,不这样他根本没有办法发泄内心的哀痛,他不仅肉体承受不住,连心灵都会被压垮。
可惜的是不管怎麽哭丶怎麽叫,吼得喉咙痛丶声音破,心中的悲痛依然存在,且有越来越深切的感觉。
见萧关濒临失控,毕学文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挥过去,「就凭你这个样子,救得了毕芳吗?先告诉我是谁劫走她丶目的是什麽。」
在百般激动之中挨了一掌,这疼痛完全比不上棍刑丶鞭刑甚至是凌迟之苦,可却让萧关由崩溃中愣住,看清打人的毕学文也是一脸哀痛,他才慢慢的想到毕芳被劫,伤了美貌,会哭会痛的人并不只有他。
没错,现在光懊悔没有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毕学文说得对,他不能倒下!
强自平抚悲痛有情绪,萧关用尽力气才让自己恢复平稳,眼神也渐渐由茫然哀痛转为凌厉,为了求毕芳,他可以化身为恶魔。
他有太多事要问毕学文,这和毕芳的安危息息相关,也是他能去求人的唯一本钱。
他深吸了口气,极力维持镇静,喝下毕学文递过来的水,喉头的痛稍微舒缓,方能开口说道:「毕芳,是被二皇子欧阳澈抓走。」
「为什麽?!」毕学文脸色大变。
「他觊觎毕芳的美色。以前可能还介意你在朝廷的势力,如今你眼见就要因太子勾结五毒教一案被迫致仕,他还怕你什麽?」萧关越说越生气,要不是身子虚弱,他真想对毕学文破口大骂。
每件事的时辰安排都太过巧合,让他明白令毕芳蒙难的这泥淖,毕学文一定有插一脚,更甚者,也许他正是那设局之人。
「他居然敢这麽做?!鸟尽弓藏丶兔死狗烹,好一个欧阳澈,竟敢对我女儿下手?」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毕学文恨得咬牙切齿丶冷静顿失,不自觉喃喃自语起来,「我早将芳儿许给夏家也没用吗?皇室中人由父至子,尽是见色起意,难道芳儿真逃不过大仙所说的命运……是了,我倒忘了夏邦呈来退婚了,这样欧阳澈还有什麽好顾忌的……」
「是啊,他知道你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不怕你了,但重点是,他究竟利用了你什麽?」萧关声音哑了,却更显得语气冰冷,他逼自己集中精神,否则依他的体力恐怕撑不到能解决这件事。「当初我和毕芳告诉你的线报指出,太子该是受害者,怎麽最後却成了主谋?太子失势,最大的得利者便是二皇子,但你身为太子太傅,又为什麽会害太子,让自己也入狱?我真的不懂……」
听了他的话,毕学文警戒顿起,深深的望着他,目光有着探索与迷惑。
这孩子,好强的意志,一般人像他伤成这样,早死了八百遍了,但他竟能撑着不倒,甚至一下子就能恢复冷静判断,还反过来质问他。
看来他因为某个软弱的人的关系,在评估萧关时太过轻率了。
「萧关,你很会伪装,我今天才知道你那老实呆愣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也因此对你不设防,让你知道太多事……可这件事我无法告诉你,皇宫里的事,你……还是别搅和的好。」
「你以为我想管你那些鸟事吗?要不是今天这些事攸关毕芳的安危,我才懒得知道!」萧关有点失控的怒喝,声音都走调了,气息也不平稳起来。
他若握有二皇子的把柄,还能以此威胁换回毕芳,但毕学文竟如此冷漠,要将他摒除在外?
「毕芳豁出去毁了自己最重视的美貌救我,我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毕学文双目一睁,眉头一皱,「芳儿的美貌毁了?」乍听之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毕学文是在官场上打滚几十年的老狐狸,一下子就联想到其他事情,很快恢复沉着。「唉,毁了便毁了吧,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不为她惊世的美貌烦忧,还早早将她许了人,如今她被掳,美貌毁了至少还能保她清白。」
「所以呢?所以你就不理她了?」萧关怒瞪着他,「她是你的女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好隐瞒的?」
毕学文沉默下来,他或许有救毕芳的方法,但他更不希望萧关掺和太多皇宫里的事,因此他绝不会将心里的事说出。
然後萧关怎会知道城府深沉的毕学文在想些什麽,只晓得他还有太多秘密没告诉自己。被对方这种冷血的态度激怒,他恶狠狠的瞪着他,感到心寒透了。
半晌,萧关用尽最後的力气,冷冷的撂下一句话————
「小看我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你真以为我自己查不到真相吗?毕学文,毕芳你不救,我救!」说完,他便软软地瘫倒在地。
在黑暗笼罩他所有意识的前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个信念————他一定要救毕芳!
十天了,毕芳已被囚禁十天,这十天来,欧阳澈天天派名医来医治她的脸,却都被她给轰出去,甚至以死要胁。她用一围白纱蒙住脸,所以没有人知道她脸上的伤究竟怎样了。
欧阳澈早已带她离开画舫,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知是在京城的一间民宅,每日会有两个人在房门口看守着她,而她一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她常透过这一小块窗口望着蓝天,让她一点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他为什麽还不来呢……他受那麽重的伤,跳进冰冷的湖水里撑得住吗?会不会……他根本就已经……
猛力地摇了摇头,毕芳要自己别胡思乱想,她一定要相信他,虽然欧阳澈的攻势越来越凌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天。
砰!房门突然间被人大力推开,毕芳防备的退了一大步,就见欧阳澈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你还是不愿让大夫医治?不怕你的花容月貌就此毁了?」他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脸上的白纱,恨不得亲手冲过去将它扯下来。
一见到他,毕芳立刻抽出萧关那把短刀,抵住自己的颈子,「我宁可毁了容貌,也不愿被你污辱,成为你的禁脔!」
其实欧阳澈可以不理她的反抗霸王硬上弓,但他着实顾忌她手上的刀,也觉得像这麽漂亮的女人是他生平仅见,实在舍不得让她就这麽死了。
所以他给了她最後的容忍,他相信没有女人会不心甘情愿的从他。
「我告诉你,那个萧关落入湖中,依他伤重的程度是必死无疑。而你爹已被禠夺官职,就算放出来也不过是个什麽都没有的老头,若你够聪明,就把脸治好从了我,说不定等我登基之後,看你伺候得好,还会赐你个嫔妃当当,横竖你也一无所有了,从了我是你最好的决定。」他威逼利诱着。
「登基?我真不明白,你凭什麽认为自己能成功的取代太子,继承皇位?」毕芳不屑地一哼,手上的刀没有离开自己的脖子上须臾。她逼自己忽视他所说萧关的生死之事,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她绝不会相信任何谣言。
她的疑问令欧阳澈冷笑不止,「凭我自小就比欧阳浯那软骨头聪明,比他更适合当皇帝。欧阳浯那家伙只是运气好投胎在皇后肚子里,比我早了几个月出生,否则太子之位哪里轮得到他?」一说到欧阳浯,欧阳澈便恨得咬牙切齿,儒雅之气全失。「更不用说,父王愚昧的在欧阳浯身边摆了一个苻望,让他对苻望唯命是从,难道等他登基,我还要听命於一个外族?」
他的话让毕芳哑然,这种政治斗争之事,根本无法说明谁是谁非,只比谁城府深,所以父亲才会一直不让他们子侄辈参与进来。
「我不想和你辩论,我只想知道……」毕芳问得小心翼翼,心中却是很紧张。「我爹和太子被陷害一事,有多大的关系?」
欧阳澈冰冷地一笑,「你何不自己去问他呢?喔,是了,在你还没成为我的女人之前,你大概永远见不到他了。」
「你不会得逞的,萧关一定会救我。」她相信萧关,即使已经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
闻言,欧阳澈这次笑得更张狂,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颈子上的刀,「那小子自己的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难道你真想看到他的遗体?没关系,你慢慢的等吧。」
知道这次暂时说服不了她,欧阳澈很乾脆的扬长而去,反正横竖只是一个弱女子,要使她屈服还不容易?原本是想等她自愿,但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不能怪他使出狠绝手段。
欧阳澈一走,毕芳终於松了口气,手上的刀也能暂时放下,这时候守在房门口的侍卫突然传来交谈的声音,其中一道声音耳熟得令人生疑,她不由屏起气息仔细聆听。
「阿山哥丶大武哥,你们当值辛苦了。小的买几只烤鸡在前头尼,你们快去吃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和两个侍卫对话。
其中一个侍卫犹疑地道:「但主子要我们守在这里,一刻都不能放松……」
「我方才见到主子直接出门去了,现在屋里没大人,你们不把握这个时间,烤鸡就要被吃光啦!」
一阵寂静之後,两名侍卫像是下定决心,「好吧,我们先去一下,你好好的守着,可别出什麽纰漏。」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