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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供吃供喝供住,现在可不就是报答的时候了。
敬善笑着,以毒攻毒,“大姐姐这是夸赞了,谁不知道大姐姐是有了名的妙人,人见人爱,当初求亲的人是可以排了个长队的,嫁了人更是人人羡慕,有个好夫君,心里嫉妒着姐姐嫁得好。”
“三妹妹什么都没变,只是出嫁了,小嘴儿竟越来越甜!”敬懿掩面笑着,拉住敬善的手“咱们姐俩好久也没好好聊聊,如今都嫁人了只怕是私房话比从前还多,祖母可要把妹妹借给我!”
老夫人点了点头“去吧,去吧,你们要是总在这儿闹腾我也没个清净。”
敬懿站起身,拉着敬善的手“那我们姐妹去逛花园,祖母可别想念着!”玩笑着出门,老夫人不禁莞尔,“这孩子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一直未开口的大夫人勾起嘴角,苍白的脸上有些温暖的笑容,自己这辈子最成功的便是生了这个女儿罢。
“玉真,不是我说你,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身子都快垮了,要知道无论遇到了什么,日子还是得过得,若是天天愁着日子不是越来越糟,就算嗣宜不做高官了,大房的银子花上两代人也足足够了,何况敬礼是个有出息的,以后前途光明着呢,不用担心不给你们养老。”老夫人劝着,这儿媳妇儿一辈子都是比别人强,从出生下地开始就是个县主,性子傲,心气高,样样不输三分,活脱脱的一直孔雀,而现在倒像是只丧了气的家雀,再也没扬起过那脖子。
“母亲,媳妇儿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儿,只是你也知道嗣安那个脾气,什么时候服过输?大半辈子都在朝堂翻云覆雨,如今一下被降职,成了闲人怎么受得了?何况以前阿谀奉承的同僚如今都躲着走,心里怎会不气?这憋着口气使着劲儿的疏通想往上爬,怎么会过得安分?那鬓间都愁出来了白发。我又怎么能不跟着难受?!”大夫人的确是有苦说不出,即使自己是县主有些事也是力不从心,尤其是男人的事,自己男人那个脾气也不是不知道,索性成天病怏怏倒能觉得好些,幸亏娶了钟氏那么能干的媳妇儿,不然后院首先就乱了。
老夫人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拉住大夫人的手,觉得有些心惊,以前玉葱般的指都变得干枯如树枝,“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久而久之嗣宜会好的。”自己却叹了口气,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怎么不知道,若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停手的。
花园里则是另一派风景,姹紫嫣红,蝶传丛间,香气袭人。
两个华衣女子走在花园里,挽着彼此,远瞧着就是那形影不离的姐妹,谁能知道心中却是各有心思。
“大姐姐是好久没来这花园了吧?”敬善问道,敬懿笑着,语气有些沧桑,“是啊,这花园大了,花也开的盛了,听说这都是妹妹让人种的?”
敬善点了点头,用手中的牡丹薄纱菱扇扑了扑蝶,裙角跟着舞动起来,头上的步摇也发出叮当的脆响,“是,但没想过开得这么艳。”
“倒是花如人一般,人比花更美,模样美,日子也甜。”敬懿缓缓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敬懿弯下腰,掐下一朵白色的芍药,向敬善走去,插到敬善的头上,“过些日子我让家仆给妹妹送些上好的牡丹种子去。”
“那是真谢谢姐姐了。”敬善摸了摸头上的芍药,整个人素净起来,花衬人,人更衬花。
“不过,姐姐还想求妹妹些事。”拿人家的手短,想不到聪明的敬懿也用了这一蠢招,别忘了也有拿人家的也不觉得手短的人。
“姐姐不必说了,妹妹心里清楚。这花一只开得再艳也让人觉得形单影只,只有百花斗艳,群芳争彩才能让整个花园看起来美,姐姐要说的事,妹妹应下了。”敬善以花喻人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无论怎么说敬懿与敬善都是徐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然京城的高门也不会有那么盘错的关系,为了这一庞大的树根做了那么多努力。
直接拒绝倒显得薄情和愚蠢了。
“妹妹一直是聪明人好说话,妹妹放心,既然是说求你帮忙,就是人情,我便会还,妹妹就是要哪天上王母手中的花姐姐也会给你弄来。只是拜托三妹妹,也拜托三妹夫了。”敬懿放低了姿态,也把话说圆满了。
“姐姐不必这么说,妹妹即使姓徐,就会出分力,也不负了,当初在江南受大房的情。”敬善微微讲到,敬懿心里想着倒没想错了人,没养出个白眼狼,如今真是派上了用场,只是父亲渐渐被复用,自己在婆家的路障不用动手也会被铲平,家里的四房早晚要除了,剩得成天扎眼睛日日难受。
敬懿转开话题,道“过些日子威远侯府老夫人又要过寿了,妹妹与我一同前去吧,反正也要去,姐妹搭个伴好,也为妹妹介绍介绍这京城里的太太们,怎么我也比妹妹多接触这些太太许多年。至于我那四弟妹,估摸着会先去威远侯府,不与我一同。”
敬懿主动为敬善开劈圈子敬善乐不得高兴,“我本来想先开口跟姐姐说,想不到姐姐心思细倒全为妹妹想到了。只是为何四夫人会先去?”
“你不知道,那威远侯的四夫人白子年的妻子余氏是我弟妹余氏的亲妹子,都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自是会先去。”敬懿讽刺一笑,一想起余氏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恨得牙根直痒痒,肯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嚼烂了那人,吃进肚子去。
提到白子年敬善一怔,多久没听说这个名字了,“我也是听姐姐说才知道。”
“呵,她那妹子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谁不知道白子年不喜欢自己正室,妾纳了一个又一个通房睡了一个又一个,那小女子日夜担心,自己没生出嫡子时先冒出了个庶子,现在那白子年宠着一个叫碧玺的丫头,据说是以前的贴身丫鬟,早就生了情。”威远侯白家的轶事传遍京城,谁都拿着说一说,可谁都羡慕不来那种荣宠。
想起碧玺,敬善已经没了印象,只是当初骗自己忠心为主的那个小姑娘,如今恐怕也出落成了美人,倒是白子年还如当年那般荒唐,亏自己以为他成熟了许多。
原来的日子渐行渐远本不该有交集,终究没了交集,像是两条平行线在自己的轨道上缓慢的行驶,直到走到尽头,走向消亡。
日尽黄昏,红霞满天,余晖懒懒的洒在天际,形成一抹水墨流芳图。敬善与李容夏用完膳上了马车,返回徐府。
敬善在离开前匆匆去看了昭哥儿一眼,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也不敢多打扰昭哥儿读书,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昭哥儿的话,李容夏这种男人不多了。
李容夏见敬善表情讪讪没有半分活力,玩笑的道“早知道让你多在娘家住上几天,省得这般不情愿跟我回府。”说着让去摸了摸敬善的头,轻轻刮着敬善的鼻头。
敬善皱起眉,不知哪里来的脾气,“别总是这样的动作,现在我不是你表妹。”忽而其来的火气让李容夏的手停在半空,李容夏笑了笑,一把抱过敬善,轻轻的在敬善的唇上啃咬着,过了一会儿离开敬善的嘴唇,道“这样可好?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55五十五
大房的事敬善只是在李容夏面前提了提;李容夏给的答案就是有的事可以答应,但不能真去做,谁也帮不了大房,若是徐嗣宜愿意安分守己,说不定会在暮年时还能升上一级;徐敬礼也会得到重用;若是一直到处疏通;奔走;反而会坏了事让皇帝动了杀心;到时候别说是大房跟徐家有关系的都保不住。
敬善早就想到是这个结果相信敬懿也会想到;有些事与聪明人解释倒是好办了许多,要是让自己亲自跟徐嗣宜去讲,结果不知会是怎样。
这天下不能得罪的三个人就是女子;小人,还有皇帝。
威远侯府老夫人长寿有福是出了名的,年年寿宴都办得有声有色,请得客人又多,如今上门巴结的人排成对,好不容易有个好机会能上门,谁又会错过。
李容夏邀请敬善一起走,敬善以要等敬懿推掉了,到了地方也是男人和男人们一起,女人和女人们一起,不如分开走,省得麻烦。
定北侯府的马车早早就停在了李府的门口,锦绣高顶,李府里走出一个丽装女子,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与唇色朱樱一点互为映衬,妆容浓淡适中,稳重中透着活泼。女子由下人扶着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在拐角处消失。
马车里是另一位妇人,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富贵逼人。
车上二人聊得火热,从京城最流行的衣服样子到首饰头饰,再到各家夫人的脾气秉性,直到说无可说的时候才转入正室话题。
“妹夫对那满园的牡丹如何看?”敬懿笑着问道,杏目中闪着期待的光芒,只是那一点努力都要执迷不悟,不知一会儿要如何失望呢。
“他一个男人怎么懂得去审美,花开得再艳他也未必懂得赏,看得不过是个颜色大小罢了,只不过他说了一句,若是一只牡丹生了虫,那就不能要了,与其找园丁来杀这杀不死的虫,倒不如直接拔掉了它,任它在别处放纵,免得让别的花也跟着生虫,好歹还能留住满园□。”
敬懿怔了怔,笑了笑“妹夫说的对,”李容夏的额意思是再明白不过,朝堂最忌讳的就是争抢,最怕的是徒劳,徐家不是只有徐嗣宜这一个男丁,大房要想振兴门户还有年轻的新科探花郎,若是徐嗣宜一直这般,惹怒的皇上,恐怕连敬礼的前途都是一片黯淡,自己需要的十一个强大的娘家,未必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爹,何况自己的爹已经扶不起来,早就被排挤在政治中心之外,“状元郎的眼光果然比我们这些无知妇人长远的多。”
“大姐姐不怪他便好。”敬善嬉笑,有时候跟敬懿这种人相处会觉得很轻松也会很累,轻松的是聪明人说聪明话,不会无赖到求你办事给她讲清道理还责怪你,累的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