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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头看他一会,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嗯?”他问我。
“我觉得,你不再画画,其实挺可惜的,你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艺术家。”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替你可惜。”
他点点头,“是,我这人的确很情绪化,但是,我已经努力在克服了。”
“为何要克服呢?情绪化也没什么不好啊。我也相当情绪化,敏感得很,不过,以前教过我们的一位老先生曾说过,敏感是艺术家最宝贵的财富。”我道。
他伸手捏捏我的下颏,说:“对画家来说,敏感当然很可贵,可是在生意场上,却完全不同,做生意需要的是另外一种感觉,或者,应该称之为敏锐?过份的敏感常常会影响判断力。”
“可你还是选择了经商。”
“没办法啊,人生总是很难两全,并不是喜欢什么就可以从事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的兴趣与他所从事的职业是完全一致的?大多都是有天壤之别的。有时候,人必须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来说更为重要的东西。” 他轻叹。
“是啊,就像,有多少人的配偶正巧是他所深爱的人?还不都是,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我也感慨。
他一怔,神色有些怪异,深深看我几眼后,突然紧紧地拥住我,将脸贴在我的脸上,沉默不语。
我也沉默着,心中有种悲悯之情油然而生。
片刻之后,我开口,闲闲问他说:“对了,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起到北京来发展的?”
他想一下,道:“我也说不好,或者,感觉北京更有发展空间吧。”
我斜睨他一眼,见他神情颇为自然,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他或许并不想告诉我他真正的想法,如果杨幕所述皆是真的话。
于是,我也没对他说起,我曾经见到杨幕的事,就让很多事情,都保留在各自的内心深处吧,那样,对彼此而言,只有更好。
“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毕业不过几年,生意居然做得十分成功,对一个画画的人来说,非常难得。”我换了话题,夸赞他道。
他听了这话,很高兴地笑起来,“真的吗?尤尤,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聪明呢?”
我诧异,“是第一次吗?我怎么记得我总夸你,不是常夸你画得好么?”
“那不一样,我本来就画得好。”他大言不惭地道。
我忍不住笑了,“你一直都这么自恋么?”
“这不是自恋,是实话。”说着,他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我还是笑,不作声。
他也不作声,只是紧紧搂着我。
又过了良久,他突然轻声问我:“尤尤,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指什么?”
“那天,我口不择言,胡说一气,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当时不也说了很多气话么?吵架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我理解。”
他很抱歉地望着我,“尤尤,你真让我惭愧。”
我也望着他,“没什么好惭愧的,本来就是这样,我们不过都是凡人,怎么可能轻易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
他搂紧我,“那天晚上,我没有立刻出来找你,是因为,我当时,心里有点不高兴。”
“因为傅严?”
“是。”
“我跟他没什么。”我淡淡地解释,“就是有一次,找人写评论,然后就托到他那里去了,后来,都没再见过他。他帮我发文章这事,我完全不知情,所以那晚才会感觉愕然。”
“可是,他们都说,像他那样的人,是轻易不肯帮人写评论的,除非是真正的名家。”他别有深意地说。
我笑了,“是,的确这样,他那人挺傲的,我第一次去找他,在他家门口整整等了几个小时。不过,可以理解,名家嘛,还不都一样。”
“那,后来怎么又对你这样好了?”
“说明我有魅力啊。”
他笑起来,“你本来就有魅力。”
我说:“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你说巧不巧?我竟然跟傅严的初恋长得很像,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他对我还不错。”
他闻言紧张起来,“你对他呢?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故意正色道:“感觉还好啊,他这人很儒雅,非常有生活情调,喜欢喝茶,这一点跟我很像,又很有才气,我一向都喜欢有才气的男人。嗯,还有……”
他突然松开了手,我侧头看他,“怎么了?”
他不语。
我笑,“不高兴了?”
“知道还问?”
“干嘛不高兴呢?我说得都是实话啊。”
“不行,我不许你喜欢别的男人!”
“可是,你不也喜欢别的女人么?”
“谁说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张乔!”
“不是张乔,是其他的人。”
他疑惑地看着我,“其他的人?什么人啊?”
我望着他,说:“别以为我不晓得啊,你第一次带我去半闲居吃饭那晚,我听到你打电话了。”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恍然道:“是这样啊,那你都听到什么了?”
“听到你在跟别人说甜言蜜语呗。”
他笑着靠过来,拥住我,轻声说:“那不都是从前的事了么,那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喜欢我,奇怪得很,你以前总是对我很冷淡,像是看我极不顺眼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
“为什么?我没得罪过你啊,我在你面前,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连句玩笑都不敢开。”
我禁不住笑起来,“因为你太花心,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他也笑,“谁说我花心?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横他一眼,“谁不知道你花心?居然还狡辩。”
他笑得很开心,拥紧我,握住我的手,轻吻我的耳垂,低声道:“好吧,你说我花心那就花心吧,不过,尤尤,我向你保证,我今后永远不会再花心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笑而不语,心里有些莫名的感慨。
永远?我一直以为叶砚是一个轻易不会说“永远”的男人,谁知道他竟然也不能免俗,对着怀里的女人说起了“永远”二字。
当男人说“永远”的时候,他们通常以为女人会为之感动,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清楚。
55
55、(五十五) 。。。
无论怎样,自这日起,我正式成为了叶砚的女人。
每天清晨,我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身畔他那张令人迷醉的俊美面孔,他去浴室冲澡时,我则在厨房为他准备早餐,待他心满意足地用过餐,吻别我上班去,我才开始埋头苦画,为即将到来的那个女画家联展准备作品。
晚上,如果他没有应酬,会尽可能早些下班,有时带我出去吃饭,有时我们则一起去菜场买菜,自己做点简单的家常饭,他很喜欢吃我做的菜,每次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总会心花怒放。
晚饭后,我们常常手牵手出去散步,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他总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心中无限满足,世界那么大,而在这一刹那,我眼中却只有他一人。
周末,我们在车里放了画具,随便往郊外开去,碰到人烟稀少且又风景入画的地方,就会心血来潮,停车画上几笔,再晒再累,我们亦觉得快乐,因为那一瞬间,天底下,仿佛只有我们两人。
……
我彻底认了命,我不再逼着自己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听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召唤,带着一种决绝的快乐,认真去爱一个我想爱的人,无论我们是始于怎样的开端,只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幸福,那就足够了。
他最喜欢跟我说的两句话是:“尤尤,和你在一起,我有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快乐……”,“尤尤,你总是令我很有激情……”
这其实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赞美,男女相处的至高境界正在于能够心意相通,灵欲合一。
我觉得很幸福,我令他快乐,而且我也感到快乐,这难道不是幸福吗?
我想我真的是爱他的,否则,我何以能够心甘情愿地抛却自尊,放弃原则,日日与他厮混?
但是,我并不后悔我所做的这一切。
毕竟,每个人一生之中总要碰到一个能够令自己抛却一切去爱的人吧,每个人的生命中也总应该有一次真正的狂热吧。不然,这一辈子将会过得多么苍白!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某日,当我走在小区里,忽然发现一阵风吹来,树叶开始纷纷掉落的时候,我才惊觉,哦,原来夏天已经过去了。
今年夏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久庄拆了,小朋变心了,天晨回家了,母亲去世了,而我呢,我跟叶砚在一起了。
人生就是这样难以预料,去年夏天,当我在久庄的画室里挥汗如雨时,我不会想到今年的夏季有这样一番境遇,就像是,我此时也无法猜想得到,明年夏天我会在哪里?做什么?与谁在一起?
世事难测。
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想以后,只顾当下。
这天中午,我正在家中作画,突然间手机响了。
我看着那个号码,有点犹疑。
是张乔打来的电话。
自那晚从她家落荒而逃后,我与她并未有过任何联系,我不知道她此刻找我又会有什么事情。
想了想,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尤加,你好,我是张乔。”她依旧热情,声音甜美动听。
“你好,张乔。”我也客气道。
“好久不见了,最近忙吗?”
“是,在准备一个画展。”
“我就是想问问看,你上次说过有个画展的,具体是哪天?在哪里展呢?”
“下周日,在心情画廊,酒仙桥大街附近,你如果想去的话,到时候我提前给你寄一张请柬。”
“好啊,我一定前去捧场。”
“非常感谢。”
“尤加。”她似乎踌躇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哦,有啊,怎么了?”我说。
“我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这个,好吧。”我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美院附近一家咖啡厅里。
我悄悄打量她,仍旧笑容灿烂,娇俏如昔,白色的真丝衬衫,七分仔裤,简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令人惊艳。
她点了咖啡,我叫了红茶,两个人便随意聊起来。
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我和叶砚的关系,看她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