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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间想起有次跟他提到在周韩画廊见过的那个狐狸脸的漂亮女人“妲己”时,他面上的那种鄙夷之色,“这种女人,只要有钱,一抓一大把。”
那么我呢?他肯定认为我也跟她们是一样的人吧,再清高孤傲又有何用,不也是钱可以买得来的么?我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悲哀。
可是,你能怪得了谁呢?尤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根本就是活该!!!
52
52、(五十二) 。。。
我心情差到极点,待在屋里狠狠地抽了半包烟,却更觉得苦不堪言,从口里到心里,每一个器官,都是苦涩的。
我想了想,冲出门去,大步流星奔到最近的一家咖啡馆,一气要了好几盘甜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必须要吃点甜的东西,不然我会崩溃的。
可是,当我吃到第二块蛋糕的时候,与他曾经的对话突然间就自脑海中涌现出来。
“……吃不完的放在冰箱里,三四天没问题,留着晚上画画时当夜宵,吃完我再给你买。别总是抽烟,女孩子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尤尤,无论是谁,只要看见你吃东西的样子,就一定会爱上你的。”
“……只要你想吃,我就会抽空去买的,尤尤,对你,我永远都有时间。”
我顿时停止咀嚼,呆呆地愣在那里,一口蛋糕噎在喉咙里,吐也不吐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就像我对他的感情,痛苦而纠结。
第二天早上,老李跑来敲门。
我打开门,他冲我嚷着,“尤加,你搞什么?手机也不开,罗姐打电话找你,打不通,最后都打到我那去了。”
“哦?”我赶紧抱歉地冲他笑一下,“我手机没电了,怎么了?罗姐有什么重要事吗?”
“说她昨天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下午有人给她送做好的画框来,让你帮忙收一下,钱在中间抽屉里,用一个信封装着,你拿给人家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
老李看我一眼,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摇头叹息地走了。
我在屋内发了半天呆,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按了开机键,随之,有好些条未读短信跳了出来。
一条是玲子发的,提醒我明天别忘记去看画展。
还有一条是罗姐的短信,正是老李说的那件事。
剩下那些居然全都是叶砚在昨天夜里发来的:
“尤尤,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尤尤,别再生我的气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尤尤,我想你了……”
“尤尤,我向你道歉,回来吧,好不好?你不在,我睡不着。”
……
我不敢再看下去,我怔在那里,眼睛逐渐模糊起来,胸口亦隐隐发疼,模模糊糊记得他以前曾说过,他是从来不看短信的,因为他嫌回短信太麻烦,可是为了我,他竟然不厌其烦地写了这么多条短信。
我想像着,他昨夜写那些短信时的样子,因为不够熟练,紧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写着,心里不禁一阵阵抽痛。
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呢?我哪里又值得他这样做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心里,我终究还是与别人有些不同的呢?
可是,再不同又能怎样?我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紧紧握着手机,颓然地想,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既然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交缠,那就不要再去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我稍作收拾,强打精神,出门去看玲子爱人的行为艺术展。
到那以后,先跟玲子和她爱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自顾在展厅里转着看那些图像。
我是一个过时的人,对这些现代艺术东西当真是提不起任何兴趣,草草看过一遍了事。
正打算再略微待一会,便找个借口告辞,突然有人在我身侧试探着叫了我一声:“尤加?”
我一怔,转过身去。
是一个年轻男子,长发,旧旧的棉衬衫,仔裤。
我们同时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杨幕。”“尤加。”
他笑起来,“真的是你,尤加,我从后面看就觉得像,不过没敢确定。”
我非常开心,“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不是听说你在上海吗?”
他点头:“是,我一直在上海,刚来没两天。”
“是吗?”我问他,“那,你打算来北京发展?”
“不是,我这次过来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做展览的。”
“啊,是今天这个展览吗?有你的作品吗?我怎么没在意。”我惊奇。
他笑,“是,有我的。”
“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我们走到他的作品前,我对着那几幅图片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抬头问他道:“杨幕,你什么时候往行为艺术上转了?我记得你以前也是迷恋架上绘画的。”
他耸耸肩,“有两年了,我觉得架上绘画已经无法满足我心里的那种渴望了,还是做行为更淋漓更直接一些。”
“那除了图片,还有DV记录吧,不然,又怎么能称为行为呢?”我说。
“是,有一些DV记录,展出时我们基本上只以图片为主,如果被收藏家收藏的话,他们通常是购买DV。”
“你这幅作品,不对,好像不能称为幅,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我指着其中一幅图片问他。
“刚来那天,这个想法其实一直都有,正好那天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故宫,就把它完成了。”
“为什么要牵着棵白菜呢?我不太明白。”
“蹓啊,就像别人蹓狗,遛猫,遛马一样,我就不能遛白菜吗?”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白菜,而不是其他东西,比如萝卜,苹果?”
“因为白菜十分普通啊,是我们生活中最常见,最便宜的东西,很好照顾,不像其他宠物,需要花费很多心思,这个嘛,蹓完后随手扔掉都没关系。”他认真地向我解释着。
我听到宠物两字,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一紧,想起叶砚来了,看来我真是神经过敏了,凡是有关无关的东西都能联想到他。
我定定神,朝杨幕摇头,笑道:“说实话,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这个创意。”
他也笑,“我知道,尤加,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又固执又倔强。你还记得那会在学校时,咱们就经常因为不同的艺术见解而吵架吗?”
我笑起来,“当然记得。有一次,你说我画的都是些小女人情怀,我愤怒,骂你画得都是些丑陋的东西,简直是……”
“变态!”他插嘴道。
我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待到笑过之后,我对他说:“对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吧,这里人太多了,走,我请你喝茶去。”
“好啊。”他也笑道。
我们来到展厅附近一家露天茶座,点了壶绿茶,坐下聊了起来。
先是相互介绍了一下各自的近况,接着扯了一些各地艺术圈的趣事,然后又回顾一番往事,说到哪些同学结婚了,哪些人生子,哪些人发财了之类的。
我不免感慨,“看来,大家都在过着正常的美满的日子啊,咱们班,不会就只有我们两个神经病吧?”
杨幕笑,“还有一个,不止咱俩。”
“谁?”我想了一下,“没听说啊。”
“刘鹏啊,他先找了个学校,待了一年就跑出来了,说太憋闷了,然后一直在上海混着,今天弄这,明天弄那的,也不见他踏实下来,我前些天见他,说最近正在搞人体彩绘呢。”
“是吗?”我回忆着刘鹏的脸,“他以前在学校那会挺安份的啊,画展都很少参加的。”
“谁知道呢,可能突然间就热血沸腾了吧。”
我听了,不觉笑起来。
正聊得高兴之时,杨幕突然问我:“对了,尤加,叶砚找着你没有?”
我愕然,“你什么意思?”
“叶砚没找到你吗?”
我怔住,一时没有作声。
“不会吧,他没找你?喂,尤加,你总不会不知道叶砚吧?比咱们高一届的,学校里的名人呢。”
“哦,我知道叶砚,可是,你刚才说什么?他找我干嘛,为何要找我?”
“啊,那看来他没找着你了,我也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他来北京后手机换号了,我联系不上他。”
“杨幕,你都把我说糊涂了,叶砚为什么要找我呢?”
杨幕奇怪地看我一眼,“尤加,你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呀?”
“叶砚一直很喜欢你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我呆呆地听着,心里在想,他喜欢我?一直很喜欢我?杨幕是在信口胡言吧?
“我前年不是跟小陆分手了嘛,一时伤心,就跑到广东去待了一阵,那时候叶砚正好在广东,经常去他那蹭饭聊天,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是不是回家乡了?是不是嫁人了?说实话,我那会儿还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当年毕业时,你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一个人就走了,后来,我去问了几个同学,还是听张甜说的,说你好像在北京混着,我就告诉叶砚了,说你估计没结婚,跑北京漂去了,他就说,要把广东的生意结束,去北京重新发展,说不定可以遇到你。”
什么!?我震惊不已,他来北京竟然是为了我!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杨幕继续说着,“原先在学校那会,我跟叶砚关系就不错,我们住一个宿舍,经常一块踢球,谈画什么的,他那时候就很喜欢你,我问他,喜欢为什么不追,你猜他怎么说?”
我怔怔地摇摇头。
“他说,他不敢。当时把我给笑的,谁能想到像他那样的大众情人居然不敢追女孩,他被我笑急了,才说,他是真不敢,一来怕被你拒绝,他总感觉你不太喜欢他。二来呢,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哪有能力给你美好的生活,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说吧。何况,他曾经发过誓,这辈子是不结婚的,一个不愿意结婚的男人哪有资格追求别人?这都是他的原话,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成天念叨这些,你都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时,嘴里谈的全是你,事无巨细,问这问那,我有时候都被他给问烦了,懒得理他。”
“后来,他毕业就朝广东跑了,临走前还跟我在一起聊了半夜,让我帮着照顾你,我说尤加那样的女孩,哪里会需要别人照顾,倔得要命。他还不高兴地给我一拳,我问他,都要走了,要不要找你出来聊聊,他想了很久,还是摇头说,算了,以后有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