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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书店,我突然想起昨晚他们说的什么在《油画家》上发文章的事,就停住脚走了进去。
在书店里我找到了最新一期的《油画家》,果然,其中的新人新作一栏有整整两页是介绍的我,除了我的多幅作品以外,还附有一长篇的评论,傅严写的评论。
我站在那里,仔细将那篇评论看了一遍,是在上次为我写的那个短评上又加以详述,对我的作品赞誉有加,从色彩至意境一一道来,评论得十分有格调,简直就将我夸成了莫奈第二,马蒂斯再生。
难怪昨晚那两人会说出那般酸溜溜的话来,这文章实在是写得有点过了,明眼人一下就能瞧出,我的画哪里会有他写得那么好?
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不用问,这件事情一定是傅严做的,因为杂志上的那些作品图片都是前次我请他为我写画评时带去给他的,后来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拿回来。而且,也只有他才有那样大的能量,直接就发在最新一期的重要栏目上,要知道,想在这本杂志上发文章,那可是要提前一年预约的。
我暗想,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就不怕这样做会招来旁人的非议和讥笑么?
我从书店出来,拿出手机,想给傅严打个电话,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平白无故将我推到浪尖上做什么?
可是,犹豫了一会,我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我想,目前对我来说,最好的态度就是装作不知情。我不想再与这人有什么纠葛,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所以我也无法接受他给我的一切。
傍晚,我正心神不定地坐在罗姐房内翻看她收藏的画册,忽听得有人敲门。
不知为何,我心里竟有一丝紧张。
我起身走过去,轻轻打开房门。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的那人正是叶砚。
看见他的刹那,我仿佛安心了许多,然而,这安心之后,随即又是一阵苦涩的痛楚。
“尤尤。”他轻声唤我,声音极低极轻,似乎担心惊吓到我似的。
我不答,敞开门,转身走回屋内。
他跟在我身后进了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尤尤。”他又叫我。
我仍然不答,只是端坐在沙发上,自顾自抽烟。
他朝我走过来,站在我身前,“尤尤,你生气了?”
我大力吸一口烟,向他露出个微笑,“不,没有。”
“那为什么一直关机?”
“哦,没电了。”
“尤尤,跟我回去吧,好不好?”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揽住我的肩,“我想你了。”
他是那样软语温存,我几乎就要下意识地点头说好了,可是,我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过来,我侧身挣开他的手臂,道:“不。”
他怔住,松开了放在我肩头的手,“尤尤,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我打断他,“不用,我不想听。”
“张乔的大哥一直在跟我合作一个项目,所以我跟她一向也比较熟,她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晚上有个聚会,让我也去,我因为事先约好要陪一个台湾来的客户,就推说有事不能去,可是她说没关系,过来坐一坐也好,我不好再拒绝,毕竟跟她哥哥关系不错,所以陪客户吃完饭,就顺路过去看看。我不知道她也邀请了你,你并没有跟我提起这事,当然,我也没跟你说,是我不对。但是,我觉得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一个应酬而已,用不着告诉你,所以就没说。”他缓缓向我解释。
我沉默地听着。
“后来,我看见你时,真是愣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会在那里,所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而且,我见你似乎并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只好也跟着你随便应付了一句,说真的,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自己倒无所谓,主要怕,影响到你的名声,所以,尤尤,你能理解我吗?”
我心里一疼,影响到我的名声,这是什么意思?他会这样说,显然还是将我们之间定位为买卖关系,否则,又何必担心会影响我的名声?
我开口,淡淡道:“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你没做错什么,本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那样,根本无需公开,我觉得,昨晚我们俩表现得都很好,很恰当。”
他深深凝视我,“那你为何还要生气呢?不接我的电话,还把手机也关了,我昨天夜里到处找你,不知道你会去哪里,心里一直在担心,生怕你出什么事。你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连住酒店都不够,可是,我除了着急也没办法,还是中午的时候,好容易翻出了老李的名片,这才找到你。”
我听着这话,只觉心乱如麻。
我想像着他昨夜找我的情景,那时天上下着大雨,他会去哪里找我?他是开着车还是步行?找不到我的时候,他脸上会有着焦灼的神情吗?就像那日,我自病中醒来,看见守在床边的他脸上带着的那种关切与焦灼的表情。
想到这里,我的心揪紧得疼痛着,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我呢?就放手任我自生自灭不行吗?
“尤尤,跟我回去吧,好吗?”他又问,语调温柔。
“不。”我硬起心肠回答。
“我跟张乔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的,真的,尤尤,你相信我。”他继续解释。
我抬眼向他瞧去,这一刻,他脸上果真有着那种我所熟悉的焦灼和疲惫,见我看他,他迅速对我绽开个微笑,竟带着点乞求的意味,像个可怜巴巴的孩子。
我鼻子一酸,泪水几乎要自眼中滑落。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恳求我?昨晚我从张乔那里狼狈而逃的时候,他不是表现得很淡漠很坚决吗?我在路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他并没有出来寻我,为何今天又要找到这里来,又要这样放低姿态对我百般央求?
我实在不理解,他不像是个习惯于对女人做低伏小的人啊,这样子对我,又令我怎堪承受?
我强行咽下眼泪,也对他微笑起来,“叶砚,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昨晚,我仔细想过,你对我很好,我也非常感激,但是,我这人习惯了漂泊,习惯以前那种苦日子了,太舒适的生活只会让我灵感顿失,真的。你那晚不是说过,只要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吗?我现在就想离开了,请你让我走,好么?”
他盯着我,神情怆然, “尤尤,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像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一只流浪狗,注定做不了温室里的宠物,请你理解。”我咬咬牙,狠下心说。
他眼神一暗,“尤尤,你?我没有将你当作宠物,从来没有。”
“有也好,没也罢,现在于我,都无关紧要了,我这个人,自小性格就不好,我不适合做你的情人,真的,你应该找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女人,而不是我这样的。”我非常诚恳地说着,竟像是在劝解他。
他深深地看着我,面上竟带着极其痛楚之情,我转过头去,不再向他瞧上一眼,只要再看一眼,我想我就会丧失所有想要离开的勇气。
我们静默良久,谁也没有说话,我只听见他压抑的呼吸,粗缓而沉重,就在我的耳边,一声声响起。
他怎么不说话了?他想必也认为我刚才的话有道理吧?那么,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我黯然地想。
正在犹自心酸,却听他忽然换了语气,冷漠地说:“你说了这么多,全是借口是不是?其实,是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了,对吧?”
我一呆,他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什么傅严,帮你写文章,将你夸得天下无双的人,你觉得他比我更适合你,是不是?”他阴郁着脸,高声责问我。
我被他气得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能给你什么?我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我就是一个浑身铜臭的商人!他则不同了,他有才华,有社会地位,他是油画届的顶级评论家,不知多少人想与他结交,跟他在一起,肯定会比跟着我更好,对吧?他能帮你实现你的理想,他跟你更有共同语言,他能给你你想要的,是不是?”
他的声音十分尖锐,态度强硬粗暴,而且,简直越说越不像话。我看着他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只觉无比震惊,他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失控,如此恼怒,像在对待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以前他是伪装得太好了吗?
“所以,你非得要离开我,不愿意再跟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他吗?你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就说你看上更好的了,攀上高枝了,我不会拦着你的,你为何要骗我,说什么没有灵感!?跟他在一起你就有灵感了,是吗?我满足不了你,是吗?” 他继续说着,愈发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我顿时心头火起,猛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厉声反驳:“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又怎样?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这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我不就是欠你二十万吗?我还你,一定还你!明天就还你!”
他也跟着站起身,紧盯着我,双目赤红,嗓音嘶哑,吼道:“是,你现在已经不在乎钱了,马上就可以名利双收了,不过,尤加,我告诉你,你一天没还这钱,你一天就还是我的人,我不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绝不允许!”
他说着,一把扯过我,紧紧地搂在怀中,大力向我唇上吻去。
我被他搂得几乎要窒息,我丝毫感受不到以往与他缠绵时的柔情蜜意,心中只有气恼和耻辱,便拼命地挣扎,他使劲按住我的头,疯狂地吻着,差点就咬破了我的嘴唇。
我彻底被激怒了,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手,不容分说给了他一耳光,然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跑到门边,拉开门,吼道:“你给我滚!!!”
他估计被我那一巴掌打得也愤怒无比,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房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
他走以后,我只觉怒火中烧,在屋中气得团团转,连哭都哭不出来。
就是这样吧,就是这样吧,就因为我是他花钱买下的,他就可以随便侮骂我,肆意羞辱我,他就会以为谁都可以买得到我,谁都可以,只要有钱。
原来,我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得到的女人!
我忽然间想起有次跟他提到在周韩画廊见过的那个狐狸脸的漂亮女人“妲己”时,他面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