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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相信这束花绝对不会是他送的。
那么,深圳的那个周呢,会是他吗?
我摇摇头,也不可能。他或许会送我一篮水果,却绝不会送上一束百合。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真可悲,活到了二十六岁,爱过好几次,也被爱过好几次,可是,到现在才发现,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送花给我的人。
我觉得自己真是无比失败。
关上门,拆去花束外的包装纸,找了个大玻璃瓶,装上水,将花放进去,又将这一大瓶花摆到桌上。嗬,真是漂亮,顿时蓬荜生辉。
我对着那瓶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心情很好。
不管是谁送的,我都很喜欢。
我想,如果我是男人的话,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一定会天天送花的,怎么会有不喜欢花的女孩呢?可惜,世间就是有这样多的蠢笨男人,自诩聪明,却一点也不明白女人的心理。
我哼着歌,很高兴地又继续画起裸女来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天晨冲了进来。
“来,尤加,吃西瓜,非常甜。”她边说边把手上的半个瓜放到桌上,却又猛地兴奋起来,“哟,哪来的花呀,真漂亮。谁送你的?”
瞧瞧,我怎么说来着,没有女人不喜欢花的。
“真好看,这种淡紫色的晚香玉可不大常见呢,你看,这花瓣长得多精致,喂,到底是谁送你的?这么大一束晚香玉,价值不菲呢。”
我转过身来,一脸讶然,“什么,这是晚香玉?我还以为是百合呢。”
天晨扑哧一声笑了,“真是个花盲,百合的花瓣比这大多了,哪会有这么纤柔。不过你把它认成百合也很正常,它的确属于百合科的。”天晨专攻工笔花鸟,对这些花花草草向来比我懂得多。
我赶紧走过去细看,“原来这就是晚香玉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不知道谁送的,估计是花店搞错了名字。”
“这么好,怎么没有花店搞错我的名字。”她非常羡慕。
我不由地笑了起来。
我把西瓜切开,和天晨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着,瓜果然不错,甜脆多汁。
“哪里买的瓜,真是不错。”我赞叹。
“一早和小朋开车去东面那个集市买的,那儿的水果又便宜又好吃。”她眯起眼笑,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这下子轮到我羡慕她了,“真好,两个人起早去逛集市,听起来就很幸福。”
其实在这一点上我是真的羡慕天晨,不管怎样穷怎样苦,身边能有一个可以爱的男人,一起画点画,一起喝点酒,一起过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多好。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福气的,像我,就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男人,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无论我怎样努力地蓦然回首,脖子扭得酸软,就是找不到一个值得爱的人。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问我:“对了,那天晚上在酒吧看见的那个男的,是你朋友?”
“哪个?”我一时没想起来。
“长得很帅的那个,和你一起坐在沙发上的。”她提醒我。
“哦,他啊,大学时的师兄。他帅吗?没觉得。还是小朋更帅。”
小朋确实帅,瘦高的个子,长发,鼻子挺直,眼睛深遂,目光含情,不笑时很忧郁,笑起来又带着几分羞涩。他和天晨站在一起,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
听我这样说,天晨面露喜色,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帅也不能当饭吃啊,小朋什么都好,就是太穷。我有时候真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跟着他一辈子?”
“会好起来的。”我安慰她,“向氏夫妻以前不也穷过,听说他们原先住的还不如咱们这里呢,冬天连煤球炉都用不起,手上全是冻疮。可是你瞧,他们后来不也出来了,现在别提多幸福了,志同道合,双剑合壁。有钱其实并不太难,但是找一个爱你的同时你也爱他的人却不容易啊,有时候拿着钱都买不到。”
我禁不住感慨万千。是啊,我们都穷,一群穷画画的,可是不管怎样,天晨好歹还有小朋,我呢,走到哪里还不是孤零零一个。
天晨抬头看我,“怎么这么感伤?上次来的那个姓周的,对你一往情深,你偏又不理人家。”
我笑着说:“那个人,你觉得能行吗?其他尚且不说,隔得这么远,难道让我上演万里寻夫啊,我还没寂寞到那个地步。”
天晨也笑了,“倒也是,真离得太远了。可是我总觉得,还是你不够爱他,如果真的爱一个人,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我哑口无言。
她说得对,我左一个借口右一个借口地拒绝周,其实还不就是一点,我不爱他。就像有谁说的,如果有一个男人值得深爱,为他抵上命也是幸福的。只是没有那个人而已。
天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得走了,下午还要陪小朋去见个画商呢。”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瓶晚香玉,“多漂亮,真想画张画。”
我走过去,连瓶带花塞到她手里,“喜欢就拿走吧,反正我也不画。”
“那怎么行,这是别人送你的。”她推辞。
“又不是男朋友送的,没关系。”我笑着将她推出门去。
6
6、(六) 。。。
我没想到任蓝突然到北京来了。
傍晚时分,我正在努力地对付那张画,准备作进一步的细致描绘。
手机响的时候,我瞄了一眼来电号码,看到了任蓝的名字,还以为她是在家里打的呢。
结果她却问我:“尤加,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下,奇怪地答:“住在久庄啊,北京的东北边,怎么了?”
她高兴地说:“我马上过来看你,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就能到了吧,我在北海附近。”
“什么,你到北京来了?!”我很意外。
“是啊,早上到的,对了,你的具体地址是什么?”
我刚想回答,她又说:“等等,你还是跟司机说吧,我听了也记不住。”
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在久庄的东区吗?几号呢?”
我忙说:“不是东区,是西区。326号。”
男人说:“好,我们还在二环,估计一个小时后能到。”
然后,电话又被交给了任蓝,我听到她略带兴奋的声音,“尤加,你等着我啊,我们很快就到了。”
“好。”我答。心里却有一丝疑惑,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会是谁呢?任蓝说他是司机。哪里的司机,我认识吗?我仔细回想着,越想越觉得奇怪。
我敢打赌,我绝对听过那个男人的声音,可眼下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算了,别多想了,还是先把屋子整理一下吧,任蓝马上就来了。虽是多年前的朋友,但她能来看我,我还是觉得很温暖。
收拾妥当后,我打了一盆水洗脸,这样热的天气,稍微动一下就满身大汗。
洗过脸,又将盘得乱糟糟的头发梳理一番,在脑后编了条辫子。
我是天生的自来卷,头发蓬松卷曲,留短发和中发都不好看,跟着潮流做过几次离子烫,也维持不了多久。索性把头发留长,随便盘一下了事。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拿了钱,带上房门,想出去买点水果。
买了半个西瓜,费劲地拎着它往回走。
天色已暮,我低着头,走在窄窄的林荫道上,听到身后有车在鸣笛。
我没在意,只是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进出久庄的车总是很多,这里离城太远,交通不便,居住的人十有八九都得靠自驾车出行,就连小朋还弄了辆破吉普呢。
没有车从身边驶过,车鸣声却又响了起来,我有些不快,不是已经给你让路了吗,还在那里按个什么喇叭?平白制造噪音,真没修养。
我转过头去,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却见身后一辆黑色越野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在灰紫色的暮光中显得非常窈窕,正轻快地向我跑来。
我睁大眼睛,是任蓝。
果然是她,五年多没见,她好像更漂亮了。
这时,她已经扑到面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双眸里有晶莹泪光在闪烁,“尤加,我很想你。”
我微笑着,眼睛也逐渐模糊起来,一时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和任蓝居然已经五年没见了,真是让人吃惊。那时候我们在宿舍天台上促膝谈心的情景,仍然好似在眼前一般。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抓住的,其实不是金钱,不是感情,而是时光。我感慨。
正在感动之际,一个男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好了,两位美女,别光顾着叙旧了,先上车吧,等会儿再继续诉衷情。”
我闻言抬头看他,却愕然睁大了眼。
说话的这个人,居然是叶砚。
见我盯着他瞧,他笑了,飞快地向我挤了一下眼,带着说不出的戏谑。
我使劲瞪了他一眼,扭过头,装作不认识他。
任蓝亲热地拉着我上了车。
我这才发现车里原来还有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材娇小,模样清秀,梳着马尾辫,穿T恤和球鞋,看上去像个学生。
她坐在后座最里面的位子,对我露出友好的笑。
任蓝搂着小姑娘对我说:“我的表妹,圆圆,她在复旦读书,下学期要去加拿大做一年交换生。我陪她来办点手续。”
又对小姑娘说:“我的好朋友,尤加。”
小姑娘立刻很乖巧地叫我:“尤加姐姐。”
我向她点点头,“你好,圆圆。”
叶砚倒没说话,沉默地在前面开着车,轻松随意地在村庄里绕来绕去,好像对我们这里很熟的样子。
很快,车子停在我租住的院子门口,叶砚转过头说:“到了,没错吧?门牌上写着326。”他神情自然,语气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司机。
任蓝征询地看看我,我点头说:“没错,就是这里。”
叶砚从前面下了车,走过来想帮我们开车门,我坐在最外边,立刻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然后又伸手拉住任蓝,扶她下车。
圆圆也已经从另一边跳了下来,正仰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小圆脸光滑闪亮,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非常可爱。
我看着她,有一点点走神,想起了我曾经拥有过的青春岁月。
几个人一起进了屋,房里顿时显得局促起来,我抱歉地说:“有点热,这屋子没装空调。”
“没关系,不算太热。” 任蓝道。
“我这里很简陋,你们随便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