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也是。”我笑道。
从罗姐家出来,我回到自己屋里。
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先把东西归纳整理一下,这样一旦要搬的话,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一直以为自己东西很少,谁知道一收拾起来,才发现乱七八糟的零碎物件竟然有那样多,别的不说,只是书报杂志衣服就装了两大箱。
唉,人为什么非得拥有这么多的身外之物呢?我感慨。
理杂物的时候,不小心又看到那个装蛋糕的纸盒。
不免有些黯然。
叶砚那天怒极而走,其后并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可能他觉得没必要吧。不过一笔没谈成的生意而已,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可是,明知道是这样,我却仍然很不争气地怀念起他带我出去吃饭,和我一起开车夜游,以及给我送蛋糕的那些个夜晚。
再是坚强,也还是个女人,渴望一种被异性关爱的感觉。
我叹息一声,将盒子扔进纸箱里。
晚上,老李过来通知我,说大家已经商议就绪,打算明天上午进行静坐抗议,他还拿出一张呼吁书,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
“就差你们几个没签了,喏,在这下面,把你的名字写上。明天,我们要把这个贴到墙上去。”
我听话地在他指定的地方签了名,然后问道:“明天会有多少人到场?”
“基本上都在,总得有好几百人吧,除了个别已经回家了的。”
“哦,只是静坐吗?”
“不然还能怎样?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剧烈冲突,就是集体静坐抗议,摆个‘SOS’的造型。”
“啊,还要摆造型?”
“是呀,好歹也算是个行为艺术吧。”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才发觉他也是有优点的,居然这种时候还忘不了幽默。
但是,我仍有些担心,“老李,最后通谍都下了,你说,我们这样做还有用吗?”
老李叹息道:“管他有用无用,总得先试试再说。”
我只好也跟着无奈地叹气。
是日上午,我正跟大家一起在村口静坐抗议,忽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自从那天她痛骂我一顿之后,我们有好些天未曾通话。
我看着她的号码,心中喜悦,看来她的气消了,我想。
接通后,我开心地叫了一声:“妈。”
却未料,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小加,是我。”
我怔了怔,怎么是老刘?我妈呢?
老刘的声音很焦急,“小加,你得赶快回来,你妈她身体不太好。”
我的心猛然跳动剧烈,失声道:“我妈怎么了?”
“你别急,她住院了,现在情况还好,你先回来再说吧。”
“好,好,我这就回去,是在县医院吗?”
“是,在十楼。”
我挂了电话,心中慌乱,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老李,“老李,对不起,我得回趟老家,我母亲病了。”
“哦,那你快走吧,没事儿,这里有我们。”
“你身上有没有钱,先借我一点。”
“有,你要多少?”
“五千有没有?”
“没那么多,只有两千。”
“先给我吧,我再去问问罗姐。对了,还得麻烦你,开车送我到外面大路上,我要打车去机场。”
“好,没问题。”
我回屋拿了证件,又胡乱塞了两件衣服到包里,锁上门出来,坐了老李的车到村外,又叫了辆黑车往机场疾驰而去。
32
32、(三十二) 。。。
到了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飞机落地,再转大巴,等回到家乡的时候,也已经是下午了。
我赶到医院,只看见老刘垂着头,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
我急步冲过去:“刘伯伯,我妈呢?”
他抬起头来,“啊,小加,你到了?”
“是,我妈在哪?”我的声音颤抖着。
“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我这才发现他神情疲惫,眼睛红肿,头发也乱七八糟。
我立刻尖叫起来,“我妈死了,她已经死了,是不是?”
“不,没有,没有,你别急。”
我不信,继续大声叫喊,有人从房内探头出来看,可我什么也顾不得了。
老刘赶紧拉住我,“小加,我没骗你,你妈好好的,她在ICU监护室里,真的,不信我带你去问大夫。”
我这才停止叫喊,暂时放下心来。
“刘伯伯,我妈身体一向很好,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呢,早上起来,我问她要不要一起下去锻炼,她说好,让我等她一会,她去个洗手间。我就在楼下等着,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我奇怪,就上去看看,结果,结果见她……”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她躺在洗手间的地上,已经昏过去了。我吓坏了,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她怎么会昏倒呢?是不是低血糖啊?我妈有时会有点低血糖的。”
“不是,医生说是急性心梗。”
“急性心梗?这是什么病?”
“就是急性心肌梗死,说是属于心脏病的一种。”
“我妈以前没有心脏病啊。”
“唉,是啊,我也这样跟医生说的,可他们说这是中老年人很常见的一种病。”
“那,我能不能见见我妈?”
“现在不能,ICU监护室不让家属随便进,等会我们去找主治大夫,看看能不能让你进去一次。”
“很严重吗?为什么要进这个监护室?”我傻傻地问。
老刘看我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
我注意到了,心又开始怦怦跳起来,老刘怎么这般吞吐?莫非我妈这病很厉害?
“刘伯伯,我妈到底是什么情况?您别瞒我了,全告诉我吧。”
他听了,轻轻叹口气,“小加,你还是个孩子。”
“不,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妈也只有我这一个亲人,您得跟我说实话。”
“我知道,那你答应我,别太着急了。”
“好,你说。”
“你妈这次,据医生说是挺严重的,救护车把我们带到医院,就开始进行抢救,救过来以后,我以为你妈就好了,还很高兴。可是她一直说不舒服,胸口闷,喘不过气来,我去问大夫,他们说心脏已经大面积坏死,非常麻烦。我慌了,问该怎么办?说也只能再进一步观察。后来……”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
我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浑身麻木,已经不知该作什么反应了,见他不说了,慌忙问:“后来怎么样?”
“后来,我给你打了电话,又去告诉你妈,说你很快就回来了,她还怪我不该告诉你。可是,谁知道,中午的时候,你妈突然就不行了,一下子连心跳都停止了……医生赶紧抢救,还用了电击,这才又给救过来了。我当时都吓坏了,怕你回来没法跟你交待……然后,又来了个专家,建议进ICU监护室,用呼吸机辅助治疗,说住几天再看情况。所以,就赶紧把她送进去了,我去里面看过她一次,好像比上午好多了,她说没那么难受了。”
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无法想像当时的情景,如果,如果我妈没能醒过来,那我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我用手撑着头,放肆地流着泪。
哭了一会,我又突然想起,不,我现在不能哭,母亲并没有死,她还活着,我还能看见她,我应该高兴才是。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怎么能只顾坐在这里流眼泪呢?
我胡乱擦擦脸,问一旁的老刘:“刘伯伯,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妈?”
“得去问问大夫看?”
“那我现在就去问,大夫办公室在哪里?”
“我带你去。”
我们去了医生值班室,大致了解到母亲的病情。可是,坦白的讲,我听得稀里糊涂,那些复杂的专用医学名词一个也记不住,我其实也不想听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我妈到底还能不能好起来?
我问医生:“我妈还能好吗?”
他看看我,说:“这个很难讲,这种急性心梗,死亡率很高,送来又不够及时,心脏已经大面积坏死,幸好,病人还算年轻,否则估计早就抢救不过来了。不过,现在心梗患者的年龄也逐渐年轻化,所以,你们要配合医院的治疗……”
我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他的话,“我们一定配合,但是,我现在能不能去看看她?”
“这个……”他沉吟,“我做不了主,得去问ICU的人。”
老刘在一旁插嘴,“麻烦王医生帮我们问问好吗?这是她女儿,刚从北京赶回来,连她妈一面也没见到呢。”
那医生想了半天,“那好吧,我给你们写个条子,你们去试试吧。”
“好,好,谢谢王医生了。”
我们又拿着条子到了ICU,在门口按了铃,有个护士出来,问我们何事?
我把条子交给她,她看了看,说:“等一会吧。”又将门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耐心等着。
过了好半天,门开了,她探出头来,喊:“谢丽谨的家属。”
我怔一下,忙说:“在这里。”很少会在公共场合听到母亲的名字,只觉十分陌生。
在护士的指示下,我先换了鞋子,又罩上件莫名其妙的衣服,然后才进到一间病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
一开始,我完全没有认出母亲来,她全身□,只盖了条白色的被单,闭着眼睛,两只手上插满各种粗粗细细的管子,鼻子上也罩着个透明的塑料面罩。
看见她这个样子,我的鼻子酸苦,眼泪又禁不住往下掉,我轻轻喊她:“妈。”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我,似乎怔了一下。
我凑到她面前,“妈,我是小加。”
她认出我,眼睛亮了,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一边的护工忙按住她,“不能起来,这样吧,我先给你拿掉呼吸机面罩,让你们母女说说话。”又嘱咐我,“抓紧时间,不要讲太多话。”
我猛点头。
去掉面罩后,我才看清,母亲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片青白,毫无血色。
她看着我,问道:“小加,你回来了?”
“是,我到了一会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好,我知道。”
“你自己的事情忙得怎么样了?”她问我。
她其实从不问我这些,现在一问,倒让我心酸无比。
我忙答:“都很好,你放心吧。”
她笑了,“那就好,你这孩子最懂事,从来都不让我操心。”
我拼命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时,母亲开始使劲喘气,好像极其憋闷的样子。
我手足无措,慌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