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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快地吃光手中这块蛋糕,尚感觉意犹未尽,又恋恋不舍地向盒内望去。
他一直看着我,此刻不禁笑出声来,“想吃就再吃嘛,买了一大盒呢。”
我却觉得矛盾极了,又想吃又不敢吃,不免哀叹,“唉,我要是吃胖了,一定找你算账。”
“胖有什么不好?女孩子要胖一点才好看。”
“你懂什么?”
“咦,我不懂难道你懂?女人好不好看是要男人来评价的。”
“现在流行瘦。你没听说吗?如今全世界的女人,包括天桥上最顶级的模特,没有人不嫌自己胖的。”
“你也认为自己胖?”
“当然。”
“我以为你不介意自己的胖瘦。”
“怎么可能?我也是女人。”
“你是我见过胃口最好的女孩。”
“所以才更痛苦,爱吃又怕胖。”
“不过,你倒是吃不胖。”
“现在不胖,但曾经一度,我胖到一百二十斤。”
他打量我,“是吗?真看不出来。”
“那时候比较寂寞,只好拼命吃。”
“现在不寂寞?”
“现在比较懂得控制,知道人生在世,并不能随心所欲,总有些事情是不应该去做的。”
“很高深的理论。”
我笑,“其实只是想证明节食的重要性。”
“适当节食的确有益健康,可是,如果单单只为了瘦骨嶙峋的身材,还是不要节的好,何况,享受美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谁不知道?但是谁又甘心呢?这是个以瘦为美的时代,人人都觉得自己再减两公斤会更好。”
他嗤笑,“怪异的时尚潮流,年轻女孩个个都瘦得像骷髅,还有那些明星,更是千篇一律,无论是谁,脸都一样的尖,活像把锥子。还是以前好,环肥燕瘦,美得各有特点。”
我也无奈,“可这就是现在的流行标准,又有什么办法呢?”
“还是有些个人特色更好吧,流行的不见得就是美的。”
“就像画画一样,流行什么大家就全一窝蜂画什么,实在没意思。可是坚持画自己的,有时候也很困难,时间久了,连自己都会撑不下去,怀疑是不是太落伍了。”
“还是要坚持,相信会有真正欣赏的人,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没眼光的。”
“希望如此吧。”
“一定会的。”
我淡然一笑,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无奈的话题。
不是不知道盲目追逐流行很俗气,只是,谁又会有那样大的勇气,敢逆潮流而行?
我端起盒子问他,“你也吃一块吧,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他却笑着摇头;“我不爱吃甜东西,你吃吧,就是专门买给你吃的。”
这话说得实在太暧昧,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掩饰性地放下盒子,又拿起一块玲珑可爱的水果蛋糕放进嘴里,却忽然有些食不知味。
他凝视我,轻声道:“吃不完的放在冰箱里,三四天没问题,留着晚上画画时当夜宵,吃完我再给你买。别总是抽烟,女孩子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说话的声音低而温柔,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我心里忽然一热,眼中不觉有泪水想要涌出。
不管他这些话是真是假,仅那无限温柔的声音就足以令我感动。
然而,或许我真的太坚强,多年来早已习惯一个人抵抗生活的艰辛痛苦,再难过也要捱到没人的时候才哭得出来。也或许我在他面前仍然不能完全放松,仍旧保持戒心,不愿意被他看见我流泪的样子。
所以,纵然心中再是有着别样的情怀,我还是非常理智地与他对坐闲聊,直到他起身告辞。
22
22、(二十二) 。。。
他走以后,我又在灯下耽搁许久才睡。
先是燃了枝烟,边抽边站在画架前看那张姜花。
其实方才我那番话并不是为讨他欢心,他改的那几处真可谓锦上添花,不过廖寥数笔,颜色却用得写意而准确,确实给我这张画提色不少。
我看了好长时间,很认真地看着。
接着,又将画上一些细小的部分修补完整,最后提笔在右下角签上我的名字,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早已练习得十分娴熟。
签完名,将画笔扔进洗笔液里浸泡,又把调色板清理干净,抬脚走到茶几旁。看着那盒蛋糕,呆了半晌,轻轻叹口气,将盖子盖好,把它送进我的小冰箱里。
然后,我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那一夜,出人意料,我居然睡得非常好,倒头就着,十分安稳,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日醒来,照旧又是阳光满屋。
我伸个懒腰,像平常一样倚在床头抽了根烟,然后跳下床,开始又一天的工作。
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要去找人写文章。
我带齐所有资料,又换上外出见客的衣服,稍作收拾便出了门。
在村口等车时,正巧碰见老李开着他那辆破车出来,一见到我,就冲着我直按喇叭。
“你去哪儿?”他停下车问我。
“去见个人,你呢?”
“我进城找两个画商聊聊。走吧,我送你去。”
我乐得从命,上了车,坐在他身边。
“对了,听说小朋要签了?”他问。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听天晨说的,具体还不清楚。”
“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天晨今天回来,小朋可能要晚几天。”
老李感慨,“好啊,要走运了。不管怎样,我们这些人里总算也混出来一个,是件好事,对吧。”
“那当然,天晨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天晨,嗨,那是个死心眼的傻丫头。”他摇头叹息。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老李,你说啥呢?”
“我说错了吗?就天晨那副人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吧,就算想红也早就红了,何必为了小朋捱到现在?”
“你懂什么?天晨爱他。”
“哈,爱他?唉,你们这些小姑娘,眼里只认得爱情两个字,你们知道什么?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什么意思?”我疑惑起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替你们可惜。我今天可告诉你了,妹妹,你们信爱情,男人可不信这个。”他得意起来,露出一副张狂相。
我不禁在心里生出几分鄙视。
认识这么久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老李也不过是这种人。不过,也难怪,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原谅他吧。
老李又在那自顾说道:“等小朋回来,得好好宰他一顿,这小子,这下真是走大运了。”语气酸溜溜,有掩藏不住的艳羡之色。
我失笑,“怎么,羡慕了。别急,你早晚也有这一天的。”
他无奈,“难说,他们画国画的跟咱们不一样。”
“为什么?”
“没听说吗?国外金融危机导致今年的油画市场不太妙,名家流拍已是家常便饭,连张三松和李力平都不得不花钱雇人拍下自己的作品,以维持名声。”
“可是,国画难道不怕金融危机么?”
“你不知道,油画基本上是外国画商为购买主力,国画却主要依赖国内市场,特别是山东地区,例来有购买字画送礼的传统,每逢换届之前,尤其会需要大量的书画,也往往能成就一批画家。”
我恍然,平常总是听天晨他们说起去山东卖画之类的事,我还以为山东是孔子故里,人文气息浓厚,个个家里都挂字画呢。原来竟也不是这么简单。
没多久,老李将车开到我要去的地方附近,我谢过他,下了车,朝着地址上的小区走去。
这是个颇为高档的住宅小区,连电梯和走廊都装修得十分华美。
我站在15楼甲座的铁门前,按了足有十分钟之久的门铃,也没有人搭理。
莫非家中无人?可是昨天说好这个时间过来的。我叹口气。
只得拿出手机,再打那个电话。
接通之后,有人在那头问:“喂,哪里?”
我照例恭敬应答:“老师,您好。我是尤加。”
“尤加?”对方疑惑地重复,显然早已忘记这个名字。
“我昨天和您通过电话,想请您写篇文章,您让我今天过来的。”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小陈介绍的是不是?”他问。
“是的。”
“这样啊,我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在外面有个应酬,要么,你在那等我一会吧,大概半个小时我就回去了。”
“好,那我就在门口等您。”
我挂了电话,在门口等了起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任何动静。
谁都知道求人难做,等这么一会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古人还要程门立雪呢。我安慰自己。
后来,我干脆在门框上坐下来,头伏在膝上,闭着眼睛安心等待。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就在我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来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很明显的不耐烦,“你找谁?”
我慌忙睁开眼,站起身来。
走廊里光线很暗,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只闻得到他满身浓烈的酒气。但是我听得出声音,他就是适才电话里的那个人。
我迅速绽开一个笑脸,“老师,我是尤加,刚才和您通过电话的。”
“是你。你还没回去啊?”他仿佛有点惊异。
我觉得尴尬,“不是您让我在这里等的吗?”
“哦,临时又有事不能脱身,我以为你等不及先走了呢。你倒很有耐心。”
我侧身让开路,他走到门前拿出锁匙开门。
“进来吧。”门开后,他说。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房间装修得舒适大方,古朴的红木沙发椅,落地窗,高低错落的盆栽植物,下午的阳光洒入室内,木地板的颜色被衬得很漂亮。
他头也没回,只随手指指沙发,“坐,别客气。”然后便向一间房里走去,大约是去换衣服。
我略微感到些拘谨,轻手轻脚在最外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他还没出来,屋里十分安静,我扭过头去仔细打量墙壁上的画,不觉吃了一惊。墙上居然有好几张名家的油画作品,就那样不经意地胡乱挂着。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我纳闷。
这时,他走了出来,我听到脚步声,并且远远又闻到那股酒气。连忙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
他随意地坐到我对面的沙发椅上。
我带着礼貌的微笑抬头去看他,这一看,微笑便凝在脸上了。
怎么?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居然是傅严!一时间,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傅严是油画届相当有威望的批评家,他资格不算很老,但颇有才气,又兼文字犀利,思路独特,堪称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