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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别提了,本来是一个朋友介绍的,下午去了一趟,可惜人家的门槛太高,没瞧上我。”
“为什么?”
“还有什么,嫌我是临江艺术学院的呗,说他只知道八大美院。”
“你理他呢,这话是那姓韩的说的?”
“是的。”
他轻笑起来,“连一天大学校门也没进过的人,居然还瞧不起别人。”
“是吗?我看他长得还可以呢,一表人材。”
“那也是周一民带着他混的,不过周倒真有些背景,以前做房地产,开个画廊也是纯属玩票的,估计全交给姓韩的了,他自己根本不会过问。”
“那画廊布置得品味倒真不错,地段也好。”我回忆着,“只是,很奇怪,展厅负责的是个艳女,完全不搭调。”
“周一民这人品味不俗,世家出身的,见过些大世面。你说什么艳女?”他来了兴趣。
“就是周韩画廊里,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哦,是不是很像妲己?”
“妲己?”我仔细想一想,“的确有点那个意思,狐狸脸,讲话又嗲又腻,挺妩媚的。”
他脸上露出暧昧的笑来,“她是姓韩的情人,走哪儿都带着。在外面,人人称她妲己。”
“是吗?”我很意外,“难怪呢?我觉得她不像普通的展厅接待员。不过,他眼光不错,那女人真挺漂亮的。”
“嗨,这种女人,外面多得是,只要有钱,一抓一把。”他语带嘲讽。
我却没再接话,感觉自己似乎不适合同他讨论这个话题。
我沉默着,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悲哀,无论到了什么时代,男人都还是将女人视作玩物吧。像妲己这个名字,隔了上下几千年依然适用,世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女人,美艳不可方物,令男人沉迷,然而也为他们所鄙夷。
那么,究竟是这些女人自己不珍惜自己?还是男人实在太可恶呢?实在是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上午有点事情,抱歉。
18
18、(十八) 。。。
饭毕,叶砚送我回家。
依旧是灯火璀璨的城市之夜,依旧是长河一般的滚滚车流。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这景致,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就很想聊天。
于是,我开口问他:“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开宝马?”
他转头看看我,“为何会这样问?”
“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也不是全部都开宝马。”
“是,还有奔驰。”
“不止这两个,名车有很多。”
“我只认得这两种。”
他笑起来,显然我的回答令他觉得很有趣。
我又问:“是它们的确非常出色还是大家都随波逐流?”
“我想应该是后者。当然它们也确实是很好的车。”
“但你刚才说了,名车有许多种。”
“是,有很多确实比宝马更好。”
“然而人们还是首选宝马,当他一旦有钱的时候。”
我示意他看前面行驶的两辆车,清一色的蓝白相间小方格标志。随后,犹如神助一般,又一辆车从我们身后快速超了过去,身型高大的城市越野,然而还是挂着同样的标志。
他一边摇头一边笑,“你想说什么?拐着弯骂我俗?”
“岂敢,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好奇。”
“好吧,那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世界上名车的确很多,无论性能还是设计方面宝马都不是最顶尖的,但是在中国,奔驰和宝马较早进入市场,已经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刚开始有钱的人,在买车时首选宝马或奔驰。原因很简单,希望别人知道他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有钱人了。”他非常认真地回答,声音和缓,吐字清晰,简直像是在答记者问。
我含笑点头,“是了,就像香港的富人一定要拥有一辆劳斯莱斯一样,代表财富和地位。”
“对,同样的道理。不过,你还知道劳斯莱斯?”
“小说里看来的。只知道名字,不认得样子。”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听了又笑起来。奇怪,我有那么可笑吗?
我再问:“那么,你之所以开宝马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当然。其实我并不喜欢宝马,但是它在生意场上有用,有时候足以证明你的实力。”他瞄我一眼,“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俗人?”
“人生于三界之中,食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谁能免俗?再说,俗有什么不好?如今,俗可是代表着财富。”
他再看我一眼,“你的确很特别,很少会有像你这样看得开的女孩。”
“能看得开是一种福气。看得开才能放得下,做人那样苦,如果凡事都放不下,还怎么活?”我说。
“可是世上真正能看得开的人太少了,多半人都不得不为俗务缠身,终日蝇营狗苟,驱去复返。”他叹道。
“其实说到底又能怎样呢?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我强调,“当然,我只是这样说说罢了,我自己也不过是个俗人,不然,也不会身处此地,追逐名利了。”
叶砚听完倒是沉默了半天,也不知道我这话触动了他哪根神经。
前面突然开始堵车,远远望去,一长串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车子都停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们的车也随着前车缓缓停步。
我伸伸腿,“糟糕,不知要堵多久?”
叶砚探头朝外看了一下,说:“估计是哪里又出了事故。你累不累?可以把椅子向后靠靠,躺着歇一会。”
“哦,不用了,这样就很好。有没有音乐?放来听听。”
“里面有碟,你自己找。”
我在格子里翻了一会,找出一张邓丽君的怀旧经典光碟放进音响,车里立刻响起熟悉的旋律: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那歌声温柔甜美至极然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恍如天籁。
“你也喜欢听这些老歌?”我问他。
“我是个怀旧的人。”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怀旧?哈。”
“奇怪,为什么你总不相信我?难道我给你的印象真的很不堪?”他面露微笑,转头问我。
我摇头笑而不答。
我想起任蓝,想起他曾经那个宝钗般的女友,又想起那晚在酒吧见到的明艳女郎,心中只觉得讽刺。
一张邓丽君的碟已经听了两遍,前面的车还是纹丝不动,前后的车流中开始有人不耐烦起来,嘀嘀地鸣笛声远近呼应,响成一片。
我虽然没说什么,却也忍不住挪动一□子,再揉揉因久坐而酸痛的腰。
叶砚倒是很沉得住气,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只偶尔用手指轻叩几下方向盘。我发觉这是他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你倒是很能吃苦。”他忽然夸赞我。
“你怎么知道?”
“堵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抱怨一句。换成别人,早就叫苦连天了。”
“这也叫吃苦?坐在宝马里开着冷气听音乐。如果这就算是吃苦的话,那我可真要谢天谢地了。都不知捱过多少比这苦得多的时候。”我感叹。
他侧过身来,轻声问:“比如?”
我反问他:“以前在学校时出去写生,难道不比这苦?还有,再早一点,高三外出考专业试,岂不更苦?”
他笑起来,“那倒是,考试时都是坐最烂的绿皮车,买不到座位,铺上报纸睡在地上,只能住得起地下室,几十个人一间的大通铺,不知道多少蟑螂和蚊子,咬得满身是疱……”
“我们那时为了省住宿费,都是买夜里的车,在车里胡乱困一晚,第二天早上精神抖擞地去学校报名考试,考完再赶紧买票,连夜坐回去。”
“其实到大学写生时已经好多了,不过住得还是差。对了,你们那届也是去那几个地方吗?”
“不然还有哪里,咱们学校那帮先生能有多少创意?……借住在老乡家里,女生楼上,男生楼下,夜里不知从哪跑来只老鼠,吓得全体女生一起尖叫。”我想起往事,不觉笑出声来。
他也兴奋起来,“我们那会儿才有意思呢,在皖南的时候,忘记是谁了,找老乡买了条蛇,挺大一条,不过是无毒的,拿着去吓唬女生,吓一个晕一个,哈哈……”笑得像个调皮的孩子。
“唉,你们也太坏了吧,损人不利己。”
“男生嘛,还不就以欺负女生为乐。你们那会儿在皖南呆了多久?”
“两周,几个村子都跑遍了。刚去的时候,真是惊诧,怎么会有这么美的风景?恨不得生出四只手来,好能多画几张画。”
“徽派建筑确定比江浙保持得好,可能因为多在山区吧。我那时一开始还画油画,后来发现太慢,一天画不了两张,干脆全用水彩,倒是记录了不少风光。”
“是吗?那还是你聪明。我就没想起来用水彩,只是每天像傻子一样拼命画,早上五点就偷偷爬起来,去村口画完一张再回来吃饭。晚上不等太阳落山不回来,结果也没完成几张。”
“说来奇怪,那时候那样辛苦,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吃完晚饭还要通宵打牌,唱歌,闹到快天亮才睡。现在想想都嫌累。”
“因为年轻啊,年轻的时候个个都精力过剩,再说那时谁会认为自己是在吃苦,人最不在乎的就是做穷学生的时候,再穷再累都觉得有希望,以为毕业后一切都会好的……”我说着,心里忽然一片惘然。
可能觉出我的话语里透出些许无奈和苦涩,叶砚没再接话,只是转头看看我,随即又缄默地望向前方等候的车队了。
车里只有邓丽君仍然在轻轻唱着:“……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
突然,我的手机大声叫起来,吓了我一跳。
他看我一眼,伸手关掉音响。
我看看手机,呀,是天晨,莫非这小妮子回来了?
“尤加,是我,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你回来了?”
“还没。”
“哦,我以为你回来了呢。”
“尤加,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我不觉疑心起来。
“是什么?我猜,是小朋卖出去画了,是不是?”
“不仅是这个,有画廊要跟他签约了。”
“真的吗?那太棒了。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后天回来,小朋还要晚几天,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