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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铁锤哪里还用薛向提醒,他家学渊源,早知道眼前的景象不是什么好兆头,薛向刚一上车,还未及关门,他脚下的油门就轰然响起,向军分区飙去。
秦唐军分区隶属于京城大军区,此地只驻扎了A军的166师。马铁锤技艺高超,左突右进,一根烟的功夫就来到166师驻地。166师的驻地位于秦唐市区的西北角,薛向远远地就看见二层小楼的军分区办事处前设了一道封锁线,和邱治国驻地的设置如出一辙。
及至近处,马铁锤减缓了速度,在岗亭窗口处停下,从包里抽出一张单据和一张绿色的硬壳小证递了过去。未几,栏杆升起,马铁锤一踩油门,车子就滑了进去。
马铁锤冲薛向一笑,道:“你的证件太吓人,用他们给的通行证就好。”
薛向不禁莞尔,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腻。车子在警卫战士的指引的位置停下,薛向领着马铁锤直奔师部指挥所而去。
“唉,唉,你们哪儿去啊,后勤部在那边儿。”接待的小战士指着左侧的方向,喊道。
薛向虽未来过秦唐军分区,但是对军内的单位布局还是门儿清的。马铁锤不是第一次来,自是知道后勤处的位置,但这次是随着军官来做大事儿的,自然一切跟着薛向行事。薛向掏出军官证递给小战士道:“带我们去见你们司令员。”166师的师长兼任秦唐军分区司令员。
小战士接过军官证,打开一看,愣在当地。乖乖,这么年轻的军委参谋,还是安办的干部,这岂不是通了天?
见小战士被震住了,马铁锤嘴裂地跟荷花似的,心中惊叹,我还只当自己见识少,当兵的不也一样?没想到薛小哥的证件这么厉害,逮谁震谁。
“咳咳”见小战士好久不发话,薛向咳嗽了两声。
小战士一个激灵,立正,敬礼:“首长好,这边请,我给您带路。”
朱红的办公室大门被打开,小战士喊了声“报告”,一声沉郁的男中音答道:“进来。”
“报告司令员,这位是中央军委下来的安办高参,找您有事商谈。”小战士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他没有介绍马铁锤的身份。因为他一时也弄不明白堂堂军委高参怎么会坐货车到来,莫非是秘密到来,还有什么特殊任务。小战士退在一边,心里展开了联想。
办公室大门打开的刹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映入了薛向的眼帘,正是166师师长洪映。上次见他还是八年前的军区大院,记得那时他还是512团的团长。洪映四十多岁,赤红脸,卧蚕眉,标准的军中少壮派,正是薛安远着力保存的火种。
薛向盯着洪映出神,半天不说话,倒让洪映做了难。薛向年纪轻轻,扛的却是中央军委、安办两块牌子。可你牌子再大,军中的礼节总要讲吧,下级给上级敬礼总是要的吧。薛向不先给洪映敬礼,洪映又怎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洪映是标准的职业军人,这种没骨气的事儿他可做不出来,他不信总不至于你小小年纪级别比我还高吧。
洪映皱了皱眉,刚要出声,薛向才发现冷场了一会儿,赶紧给洪映打了个敬礼:“首长好。”他心里正纳闷儿,咱俩的关系还用讲这个虚礼吗?他忘了自己已从垂髫童子长成昂藏青年,样貌大变,洪映哪里认得出他来。
见对方主动敬礼,洪映松了口气,自己好歹不用丢脸了。他虽然耿直,可并不鲁莽,当然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儿得罪军委的人。若是薛向再不敬礼,他打算找个话头,直接问他的来意,省得尴尬。洪映抬手给薛向回了个礼,挥手让勤务兵和小战士退去,开口道:“不知军委同志到我处有何贵干,若是有上级命令,我一定严格执行。”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愿讲些虚礼、废话。
薛向大是纳闷,这洪映是跟我玩儿真的?他忍不住出口道:“洪哥,旁人都走了,这位是我兄弟,咱用不着搞的这么正式,忒累。”
洪哥?我跟你有这么熟吗?咱今天才见吧?再说就算你是军委下来的,看模样不过十七八,我大你二十多岁,你不经我同意,就这么直眉楞眼地跟我称兄道弟,也忒不礼貌了吧。洪映心里也纳着闷儿,碰上这么个自来熟,他可真没招了。他挠挠头,道:“这位军委同志,尊姓大名?”
此话一出,薛向哑然失笑:“怪我,怪我,哈哈,洪哥,你仔细瞅瞅,我啊,薛老三,以前老抢你枪的那个。”
洪映盯着薛向,迷瞪了下眼睛,“啪”的一拍大腿:“哎呀,是老三啊,好小子,好些年没见了,老首长有命不准我去看他,更不准我去找你们,可把我憋坏了。来来来,抱一个,小老三也长成大小伙子喽,好大的个子,怕有一米八十多吧,比你洪哥我还高。”洪映大是激动,跑过去给了薛向一个拥抱,嘴巴像打着机关枪,突突突地说个不停。他是薛安远的铁杆心腹,是薛安远老搭档团政委洪军的儿子,洪军在四二年反扫荡牺牲了,后来薛安远就安排他入伍。洪映一直在薛安远的自留地里任职,升迁迅速,一步也没踏空过。因为是烈士子弟,倒也没受到冲击,只被调离京畿要地,打发到秦唐来了。
第六十二章 手把乱命口称敕
洪映拥抱完,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薛向:“好你个老三,敢跟我这军机重地,假传军令。你小子是旗杆子绑鸡毛,好大的胆子。”他方才想起,小战士介绍薛向是什么军委安办的参谋。有这么年轻的参谋么,现在的兵警惕性怎么这么低?这么一眼就能看破的假话都能骗过,看样子得整整风。
薛向笑道:“洪哥,就兴你当师长,我就不能当高参?看看这是什么。”说罢,薛向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洪映接过,打开一看:“乖乖,好小子,你真行!今年你十六还是十七?一家伙就成了少校参谋,还是安办的,真是通了天了。快跟我说说,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对了,老首长可还好?好些年没见了。想想我还真对不起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也没去看过他,更没照顾好你们几兄妹。”他说着说着,有些伤感了,薛安远之于他,如师如父。
薛向今天寻他多是为了地震,草草回答了洪映的问题,心思就全转到这迫在眉睫的事儿上了。薛向道:“洪哥,今儿个来找你,主要是有件大事要请你帮忙。”说罢,他又指了指杵在一旁的马铁锤,道:“这位是主要当事人,还是由他来说吧。”
洪映知道薛向的脾性,小事嘻哈,大事稳重。见他说得郑重,就沉下心思听马铁锤叙述。马铁锤性子憨厚,口才可着实不差。一番话下来,前因后果交代的一清二楚,有理有据,甚至把来的路上,看见的漫天蜻蜓也一并说了。
洪映听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愣住了,他信不过马铁锤,可他对薛向深信不疑。他相信薛向绝不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来消遣自己。
“老三,这事儿你们和谁说过,有没有向相关领导反应?”洪映好半天才从震撼中醒过来。
薛向道:“洪哥,马老先生为了这事儿,把自己都搁进去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尚且如此,我们两个嘴上没毛的说出去,谁又会信?”
洪映点燃支烟,抽了一口,把烟盒递给薛向:“老三,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早有定计,说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这就是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薛向抽出根烟,把烟盒丢给马铁锤,沉声道:“洪哥,把你能集结的人手全部集结到位,今夜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出发,分成若干小队向秦唐市各个小区、街道进发,用高音喇叭广而告之。就说今夜四点左右,秦唐市区范围内,有强烈地震,让居民及时疏散。”
洪映道:“人手是没问题,老三,你真的确信地震在凌晨四点左右爆发,国际上的地震监测也没听说有这么准啊。”非是洪映转了性子,实在是薛向的说法太不合常理了。薛向说有地震,他信。毕竟,地震前的先兆,也多有耳闻,众所周知。可要说就定准在某个小时内发生地震,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与信任无关,超出常理了,如果还不怀疑,那就是盲从。
马铁锤也觉得古怪,可他没有问出,反正自己就跟定薛向了,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薛向唯有苦笑,他怎么说的清,挠挠头,想了个不是办法的说词:“洪哥,我把时间定在四点左右是有道理的,十二点出发开始疏散,没有两三个小时恐怕来不及吧。时间说得近了,恐怕引起慌乱,踩踏之类的事故;说得远了,地震到天亮还不发生,恐怕我们也没办法圆过去。”他这不过是托词,怕时间来不及,干嘛非得定在十二点开始疏散。还不是他掐好了时间,算准了这个时间对外能说得通,对内能给相当充分的空当让群众撤离,而不会因为地震迟迟不发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洪映点点头道:“要不要通知地委和市革委会,我们这边单独行动,也瞒不过他们。地委一个电话挂到中央,我们这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薛向苦笑:“能有充分的理由,我就直接报告安老将军了,哪里这么麻烦,我坚信地震就在今夜发生。洪哥,若是你不方便,帮我集结一个团的战士,我用军委的身份,假传圣旨,出了事儿算我的。”
洪映砰的一把掌拍在红木桌上,震得茶杯飞了天:“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洪哥在你眼里就这么没个担当。拼了,大不了上军事法庭。赌赢了,老子以后的资本就足了,救了几十万人的性命,这是多大的功劳!”
说干就干,洪映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脾气,当下就摇起了电话,号集力量,集结待命。少顷,师政委、参谋长、政治主任,下属各团团长、团政委聚集一堂。洪映按事先套好的说词,先介绍了下薛向的身份,说是奉了安办的密令。由于那边和军委对即将爆发地震消息有分歧,犹豫未决,军委决定先干起来,所以派了安办最得力的薛参谋来此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