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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相逢,也躲不过去,九娘子只得上前行礼道,“谨娘给二太夫人请安了!”
二太夫人哼了一声,“哟,我还以为是谁嗯?这不是大房的那个贵妾吗?”二太夫人故意把那个“妾”字咬得特别重,好像生怕别人都不知道九娘子的身份似的。
二太夫人身边跟着的大丫头和两个妈妈都笑了,九娘子心中不爽,但面上却还是有礼貌地答道,“正是谨娘。”
二太夫人极其不尊重地用极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九娘子一遍,说道,“我看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这么得振祥的欢喜,入了老太君的眼呢?”
九娘子见二太夫人越说越不像话,也有点受不了了,淡淡地说道,“二太夫人若是无事,谨娘先告辞了!”说罢就要准备抬脚走人。
那二太夫人倒生气了,“站住!谁教你的规矩这是?长辈跟你说话呢,话还没说完,谁让你自说自话离开的?”
九娘子无奈,只得说道,“不知二太夫人还有何吩咐?”
二太夫人看着九娘子,“你这个丫头,火气还不小呢,怎么,我这个长辈说说你都不可以吗?”
九娘子道,“二太夫人言重了,谨娘怎敢不听?只是谨娘着急去老太君那里商量寒食节的事情,因此有所冒犯二太夫人的地方,还请二太夫人见谅!”
“哦?”二太夫人冷笑道,“哼,还知道拿老太君压我了?今儿,我还就是要让你看看,什么叫规矩了?”二太夫人向身边的一个妈妈吩咐道,“周妈妈,你去给我掌谨娘的五个嘴巴,看她还敢不敢对长辈不尊了?”
那个周妈妈应了,便挽起袖子朝九娘子走了过来,九娘子心中大怒,这是个什么长辈,竟然敢这样私自用刑,但现在园子里没有其他人,自己身边也只有两个丫头,难不成真的被这老虔婆打了不成?
灵菊和墨菊也机灵,马上就站到了九娘子身前,护住九娘子,那周妈妈阴阴地笑着,“你们这两个丫头找死吗?当心我连你们两个也一起打!”
灵菊和墨菊也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挡在九娘子身前,九娘子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想法子怎么才能摆脱这种境况。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蕴含怒气的声音从九娘子的身后传了过来,“二婶好大的气性!怎么,是不是连我也想一起打呢?”
这是徐振祥的声音,九娘子顿时大喜,果然,徐振祥带着徐云和徐灵从后边走了过来,那周妈妈见了徐振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站着没动。
二太夫人见徐振祥走了过来,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就说道,“振祥,你这妾侍好大的脾气,我跟她说话呢,她理都不理就要走,我气不过,想帮你教训她呢。”
徐振祥冷冷地哼了一声,走到了九娘子身边,又朝那周妈妈瞥了一眼,徐灵立刻上前一脚将那周妈妈踹到了地上,那周妈妈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捂住胸口就杀猪似的嚎叫了起来,徐振祥皱眉,那徐灵又上前不知道在那周妈妈的身上哪里戳了一下,就只看见那周妈妈张着嘴干嚎,却听不见她的任何声音了。
九娘子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徐振祥又生气又无奈地说道,“你还笑的出来呢,都差点被人给打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九娘子答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二人在这说笑,完全不把二太夫人放在眼里,二太夫人眼见自己的得力妈妈被徐振祥的侍卫打了,徐振祥又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火气更大了,怒道,“振祥,你就是这么对你二婶吗?怪不得你房里的妾侍也这么不懂规矩,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振祥转过身来,对着二太夫人,黑了脸,道,“二婶若是讲规矩,那振祥就不得不问了,谨娘若是不懂规矩,也轮不到二婶你来管教,再说了,连老太太都夸谨娘最是知礼明事的,怎么,难道二婶是说老太太说错了吗?那岂不是连老太太都要打了?上梁不正?二婶是说我父亲还是说老太太,我倒要请教了!”
徐振祥的话说的二太夫人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指着徐振祥道,“你!你……”
“我?我怎么样,更轮不到二婶你来管教了,我警告二婶一句,谨娘可是我的人,二婶若是再敢动谨娘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二婶付出十倍的代价,二婶可信?”
二太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徐振祥盯着二太夫人,看的二太夫人心里直发毛,许久,徐振祥才回过身来,拥着九娘子,带着灵菊和墨菊、徐灵和徐云,一行人大摇大摆地从二太夫人身边走过了。
二太夫人气的直发抖,恶狠狠地咬牙道,“好,好,看我怎么对付你们,叫你们都尝尝我的厉害!”
有丫头怯怯地问道,“二太夫人,那周妈妈……”
二太夫人朝那丫头瞪了一眼,“还不快扶起来?”
那丫头赶忙和另外的丫头去扶了周妈妈起来,一行人灰溜溜地回院子去了。
九娘子被徐振祥拥在怀里,徐振祥还很小心地搂住她的左边肩膀,有意不去碰她胳膊上的伤口,九娘子问道,“侯爷,咱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徐振祥满脸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事?看她敢做什么?只是,今儿的事让我也挺担心的,这府里的人有坏心的多了,万一哪天你再遇到这种情形可怎么办?”
九娘子笑道,“那你就过来救急吧,说真的,刚才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可真的要被那二太夫人打了。”
徐振祥哂道,“我可不信你会乖乖挨打。”
九娘子笑道,“呵呵,侯爷你可真是了解我呢,那倒是真的,我就算挨打了,也绝不会让她这么白白打我的,怎么也要讨回来不可的。”
“那也不行,你挨打我怎么受得了?我得想想法子,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了。”徐振祥说道,一边走,一边沉思着。
二人就这么一路拥着到了荣安堂,老太君笑着说道,“哟,今儿是刮的什么风呢,你们两个大忙人倒是齐齐地一起跑过来了?”
徐振祥说道,“听祖母的意思,是嫌孙儿不够孝顺了,那以后孙儿就陪着祖母住在这荣安堂吧。”
老太君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敢情好,就是怕你的妻妾们该抱怨我这老婆子了。”
九娘子倒被老太君说的不好意思了,脸都有点红了,老太君和徐振祥二人看着九娘子尴尬的样子,二人又哈哈一阵大笑,看得出来,在老太君面前,徐振祥是真正地卸下心防,与平日里在众人面前的冷冽严肃完全不同,此刻笑得眉眼俱开的徐振祥像个孩子一样,竟让九娘子看的有点呆了。
还是老太君先止住了笑,“好了,咱们也别再笑了,再笑谨娘的脸都快红破了。”
徐振祥也止住了笑,却说道,“红破了倒没什么,可怕的是今儿还差点叫人给打破了呢。”
老太君立刻问道,“那是怎么话说的,谁敢打谨娘?”
徐振祥便将刚才园子里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若不是孙儿恰巧有事来寻祖母,又路过园子,谨娘岂不是已经被打了吗?”
老太君大怒,“这个恶毒的蠢妇!这几年我不大管府里的事了,倒叫她们这起子小人嚣张起来了,还敢打起我的人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出来的,要不是看着你爷爷的面子,他们二房还能在京城里呆下去吗?能享如今这滔天的富贵吗?恩将仇报,不知好歹!”
老太君显然是气极了,也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然后又将谨娘唤到自己身边,细细地看了看,“可怜见的,倒叫你受了委屈了,才刚受的惊吓和咬伤抓伤的,这又受委屈,哎,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
徐振祥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道,“还不是孙儿和祖母的错嘛。”
“哦,这话怎么说呢?”老太君疑惑地问道。
徐振祥笑道,“谨娘还不是因为得了祖母和我的眼了,就让那些人给惦记上了,嫉恨上了,所以说到底,还是孙儿和祖母的不是才对。”
老太君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滑头,原来在这等着你祖母我呢,原来竟是帮谨娘寻靠山来了,好,我就允了你,作谨娘的靠山了。”
徐振祥忙拉着九娘子向着老太君拜了下去,“多谢祖母了!”徐振祥说道,九娘子却还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祖孙俩打的是什么哑谜。
徐振祥却只是朝九娘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九娘子又就寒食节的事向老太君讨教了些事情,二人又陪着老太君用了午膳,看着老太君上床午歇了,二人者才离开了荣安堂。
回到荣月堂,九娘子终于忍不住地问道,“侯爷,您和老太君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谨娘怎么听不懂呢?”
徐振祥得意地笑道,“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那时候,谁也不敢随便欺负你了,想欺负你的人都得掂量掂量了,你的身后现在站着的可是老太君,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九娘子半信半疑,徐振祥也不多解释,在荣月堂里换了件衣裳,就又出门而去了。
到了晚间,徐振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事耽误了,还是在贞娘那里歇了,九娘子自己用了晚膳,突然就觉得寂寞和孤单了,这种感觉以前她从不会有,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点害怕和担忧,这是表明自己越来越依赖徐振祥,越来越把徐振祥放在心上的原因吗?如果是那样,九娘子心里很不安,很怕自己将来也变成是怨女一个,成天生活在妻妾的争斗之中。
晚上,九娘子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睡了,第二日,去给贞娘请过安之后,又被丫头传话说去荣安堂。
到了荣安堂,才发现又是四房的人都齐了,听候老太君的训示呢。
除了卧床养胎的贞娘,其余的该来的也都来了,徐振祥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将谨娘带到自己身边坐了,堂上的人人都对徐振祥的这一行为侧目不已,唯独老太君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