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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上,能配得上龙鸣殿三个字的人物,除去一国君王外,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苏祈月脚步很轻地跨过地上三两具昏迷人身,目不斜视地冲着幕帘之后的床榻走去。龙涎香的味道在越靠近床榻时便被冲的越淡,浓重药渣和血腥的混合气息让他不自觉皱眉,却始终没有说话。
“是你吗,祈月?”冷不丁的,原本安静的床榻忽然发出一声低语,像是呢喃又像是低语,却让苏祈月前行的步子停了下来。
“寡人等你很久了。”
赵楚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有气无力,而苏祈月的声音却听不出太大情绪:“臣以为,陛下该是在等臣的尸体才对。”11gij。
这样说话太过草率,然而苏祈月并不认为自己一贯的礼仪能够解得了面前困境。看着赵楚一只手紧抓着帘帐缓缓坐起身子,苍白脸庞上时不符合年龄的年老病态。
“你以前从不这样跟寡人说话,”像是回忆往事,赵楚缓缓道,“寡人还记得,那时你总是彬彬有礼,对待权力纷争也都不放在心上。正是这样,寡人才告诉你那么多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包括那密道……”
“陛下所说,臣的确无以为报,只是自认主开始,臣就从未产生过私心。”打断赵楚,苏祈月道,“功高震主这句话臣比任何人都明白,毕竟臣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可陛下交托给臣的事情,臣却不能不做。只是没想到,陛下还是怀疑了。”
赵楚本就脸色惨白,自然苏祈月这番话也翻不起任何过激反应。只见他猛烈地咳嗽几声后,才笑了笑,内容苦涩:“你没处在寡人这个位置,自然会觉得寡人所做都是过河拆桥的行为。可是祈月,你若是坐上这一国之君的宝座,你又能比寡人干净多少呢?”
苏祈月冷冷看着赵楚,昔日看似朋友的二人最终只能如此对话,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可悲的。
然而比任何人都明白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很快,苏祈月答道:“也许会比陛下更心狠手辣,但这种事,必然不会发生。”苏祈月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疏离的笑意,“高处不胜寒,臣没想过要站得高看得远。臣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保全自身及所爱的人罢了。”
赵楚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辨别苏祈月这番话的真实性,然而他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他长坐这么久。
急急咳嗽了几声,手边帕子上顿时沾染了星点血迹。那刺目的颜色让苏祈月眼神一冷,随后也顾不得其他跨步而上,“不是说只是普通气虚,怎么会这样?”
“想来,是你心爱的女人干的吧。寡人的枕边人却一直想着如何要害死寡人,呵,还真是讽刺。”
对于赵楚的说法并不赞同,苏祈月皱了皱眉,道:“她不是我的心上人,我也从不知道她竟真敢如此。不过陛下,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她是你的枕边人,更清楚她为人的,是你才对。”
“寡人当然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身子骨再弱也是从小接受帝王学长大的,赵楚眼中狠戾闪过,看起来竟然无比尖锐,“卫聆那家伙垂涎我赵家的江山已经很久了,当年他处心积虑拆散你们送茜雪进宫,我就已经怀疑,只是苦于证据,一直不敢下手太重。不过你作为摄政王也替他瞒了不少事,你以为你能难逃其咎?”国国一口处。
苏祈月被如此指责早已经料到,只是乍听之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卫聆年纪轻轻便能坐上丞相之位,难道这里面没有陛下的纵容?臣和卫聆本就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两颗棋,原意是想着我二人一文一武能够替您掌控好朝堂,也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可是事情发展最终脱离了您预定的轨道,所以才不惜一切打算除掉一个算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正中卫聆下怀。”
赵楚被苏祈月一番话说得有点无地自容,毕竟这事情全部都是真的。然而眼下再去计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能看得出来,卫聆和苏祈月,他更应该去相信谁。
“祈月,你其实是怪寡人的吧。寡人给你太多权力将你推向风口浪尖,此刻又怪你风头太盛想要毁尸灭迹。寡人知道,这样不好。”
能让一个帝王说出自己做错了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苏祈月明白,赵楚能讲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够为难了。
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见赵楚长长叹出口气,略带愧疚地看着他道:“祈月,寡人不求你能有所改观。只是……只是这赵国的江山,万不可交到卫氏家族的手里。卫聆他……他不能,也不适合。”声音越发低沉,赵楚看起来似乎马上就会倒下,“寡人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阻止他。事成之后,你若是想做这赵国的皇帝,寡人……也可以答应你。”
苏祈月依旧冷冷地看着赵楚半晌,一句话都不说。那眼神看得赵楚自己都有些心慌,就在他要再度妥协让步的时候,苏祈月忽然转身,向着暗门走去。
“我不稀罕。”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彻底让赵楚打消了所有念头,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不过我跟卫聆的账,是得好好算算了。”
赵王的龙鸣殿在今天依旧平静,只是谁都不会知道,在那紧闭殿门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交易和决心。15077303
“你离我远点!”而同一时间的另一个地方,同样作为一国之君的宇文灏却正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真是怕了你了,都告诉你真话了,怎么还要掐我?”
白锦歌内心澎湃可脸上表情却保持平静,看着宇文灏的目光冷淡而又带了几分戾气。
“只是给你点惩罚而已。”像是与自己毫无关联般,白锦歌道,“瞒了我这么久,还指望我感恩戴德不成?”说着,笑容越发邪气,“你不是早知道我锱铢必较,我没宰了你,已经够客气了。”
宇文灏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消消白锦歌怒气时,忽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一脸着急道:“陛下,卫丞相带着人马已经控制了摄政王府,而听宫中探子回报,摄政王苏祈月已经逃出了皇宫,眼下怕是马上就要开战了!”
091不顾一切
更新时间:2013…4…28 20:55:30 本章字数:3480
白锦歌巧笑的表情顿时凝滞,秀眉紧锁,与身旁宇文灏互相对视了一眼。
事件发展颇有点“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白锦歌心里面忽然有点乱得难受,不自觉便开口道:“开战?拿什么开?他卫聆要武功不会武功,要智商没有智商,难道准备用自己的厚脸皮砸死苏祈月吗?”
那传话的暗卫颇有种看到怪物的感觉,咽了咽口水,竟是不知怎么回答。
宇文灏也被她这怒气吓到,不过明显是已经习惯她的尖酸话语,稍一愣神后便反应过来,冲那暗卫道:“继续说吧。”
不敢再去看白锦歌能喷出火的眼神,那暗卫直接埋头道:“据探子来报,是说卫丞相已经集结了五国贵族准备声讨摄政王。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说要将摄政王和王妃活捉。话虽如此,但真正执行起来,怕是会直接下杀手。”
“他倒是敢!”白锦歌火气更大,提高声音怒道,“当我和苏祈月是泥做的吗,他说抓就抓,他说杀就杀!他卫翎还真是厉害,怎么不想想自己在赫连楚面前是怎样一副奴才样!替人做嫁衣还津津乐道,草包一个!”
“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宇文灏看情况不对急忙开口打圆场,拉着白锦歌向正厅走去,“你先消消火,有我在,卫翎动不了你分毫。”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白锦歌越说越觉得烦躁,一把甩开宇文灏的胳膊,转身道,“我就不信他真有本事杀了我!”
说罢,竟是不管不顾想要离开,丝毫没有理智可言了。
宇文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满是担忧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微妙情绪。
“锦歌,你这样着急到底是气恼卫翎的所作所为,还是担忧苏祈月的死活?”
白锦歌愣住了,她不知道宇文灏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提问。激愤的情绪瞬间化作低谷,甩了甩胳膊挣开对方手臂,白锦歌不悦道:“说什么胡话,苏祈月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宇文灏似乎一点都不相信,只打量着白锦歌有些挫败的脸,“真的无关吗?你轻而易举就因为我暗卫的几句话跳脚,丝毫不像是盛羽口中那个冷静理智的妹妹。若是你清楚,就该知道跟在我身边,卫翎是怎样都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白锦歌欲言又止的表情,宇文灏再添了一句:“更何况在得知盛羽还活着的消息后,你的反应还不如刚才激烈。你甚至没有问我盛羽的下落,而是奋起想要去找卫翎算账。”
“锦歌,你到底是想去手刃卫翎,还是想去确认苏祈月是否安好,是否会丧命?”111d9。
三个连问让白锦歌哑口无言,因为这番话的连带反应则是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心里面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不理智。
她才是最应该恨苏祈月的人啊,怎么会因为他深陷困境就有所动摇呢?可若不是这样,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忧虑,又是来自什么?
两人就这样在日头下晒着,白锦歌并没有急着开口说什么,而身旁的宇文灏也很识时务地没有催促。
时间过去了好久,白锦歌终于抬头,却面露疲惫:“我大哥他怎么样,现在在哪儿?”
说不出该是欣慰还是觉得更加担忧,宇文灏瞧着她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说:“他现在在南魏,他……他现在的身份,很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白锦歌心不在焉地问着,讶异自己怎么对大哥的事情都不上心,满心满脑想着的,都是苏祈月那混蛋的事。
想着他们之间的每一次对峙,想着他如小孩一般偏执的作为,想着他趴在她身上低吟那夕颜花的情愫……好多好多,两个相处一月有余的人而已,怎么就忽然生出那么多的回忆,竟是比自己跟大哥在一起17年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