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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头,”我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次就饶你一回,下次不许出去乱说!好了,快点帮我把头发盘好吧。”
砚儿和颦儿嬉笑着忙活我的发髻,我透过镜子望着挂在胸前的蓝宝石吊坠,心底温暖甜蜜。
恢弘的宫殿,通明的灯火,后宫前朝上百人齐聚一堂,我坐在贤贵妃身边,目光越过觥筹交错的众人,寻找沈昕祺的身影,轻易的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儒雅清俊的他。
仿佛是早有默契,沈昕祺也正看向我,我举杯向他隔空遥敬,他亦举杯回敬,同时无声的做了一个“安好”的口型,我心头一松,感谢老天,晴阳和天旅哥他们果然尚在人间!
我心头欢喜,激动之下一口干尽了杯中酒,杯口冲下,向沈昕祺粲然一笑,沈昕祺会心点点头,仰头也干了一杯。
我放下酒杯,心情颇好,随手拈起一颗葡萄,目光下意识的向坐在上位的晖帝飘去,只见皇后正在他耳边低语,晖帝擒着酒杯,温笑点头,此刻的他,好陌生。
我别过头不再看他,赌气般的拼命吃面前的葡萄。
“宁国夫人,若是连你还要吃醋,恐怕这宫里其他的女人早就被你和皇上的恩爱给酸死了!”一个娇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听起来却尖刻得刺耳。
我扫了一眼,原来是连嫔,我暗自冷哼一声,心中不屑。依稀记得这个女人本是淑妃的傀儡,想不到淑妃被赐死后,她居然没有被牵连,这会儿还敢在此口出酸言,看来是又找到新靠山了。我浅笑道:“连嫔说笑了。”
“我那里敢说笑宁国夫人呀,您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把皇上拴在自己宫里面一个多月,连初一十五都不放人……”
我正待开言,没想到一旁的贤贵妃突然冷笑道:“真是聒噪!偏有人没本事承宠,只会给人做牵线木偶。”
连嫔顿时脸如紫茄,下意识的看向皇后。皇后仍在与晖帝和太后说笑,似乎对我们这边全没在意,连嫔嘴巴张了几张再没了声音,怨毒的瞪了我一眼。
我懒得去搭理连嫔,再不去瞧她。倒是没想到贤贵妃居然会帮我说话,侧头向她感激一笑,她看也不看我一眼,仍旧一副清冷高贵的姿态,在一众莺莺燕燕中,宛如鹤立鸡群的卓然不群。每次看到她,我都会产生强烈的自卑感,不知究竟是因为觉得她超凡的气质,还是因为介意她与晖帝青梅竹马的情意,自己也分不清楚,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酒过三巡,大殿中丝竹悠扬,轻歌燕舞纸醉金迷。
我探寻的望向沈昕祺,他几不可见的冲我点了点头,与身边的同僚低语几句,便起身走向殿外。我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四周,晖帝正同虞侯对饮,皇后等一众妃嫔均在欣赏着歌舞,我冲身后的颦儿和砚儿道:“我有些上头,咱们到外面去透透风。”
颦儿和砚儿扶着我从侧门走出大殿,殿外明月如钩高悬夜空,晚风送来阵阵清凉,我抬眼望去,远远的御河边,柳树下一个颀长的身影。
我走上前去,命颦儿和砚儿等在三丈开外,轻声唤道:“二公子。”
沈昕祺身体微微一震,转身看着我,“娘娘……”我忙摆手拦住他,道:“私下里千万别这么叫我,快跟我说说,晴……他们现在怎么样?”
沈昕祺四下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按你说的去了滨州,暗暗查访了二十来天,想不到真的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他们,冬雪也跟他们在一起,卓天旅改名换姓开了间小武馆,衣食温饱不成问题,看他和晴阳过的倒很是恩爱。我悄悄托人帮他们办妥了户籍文书,从此他们夫妻二人便是原籍滨州的平民百姓。”
“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虽然滨州不是卓天旅的家乡,但是年少时他曾说最喜欢滨州的水土,我本也只是凭直觉猜测,他如果还活着也许会带晴阳回滨州,不料真被我猜中了。我满心欢喜:“可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当时叛军围剿大营,他们原是想趁乱偷偷逃跑,但是混乱之中晴阳和冬雪不小心落崖,卓天旅便跟着跳了下去,想不到就此因祸得福死里逃生,被半山腰的几株大树阻住了跌势,三人都只受了些皮外伤,在一个小村庄里躲了几天,之后便乔装改扮偷偷回到了滨州。”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消息一定要封住,对外你们还是要当晴阳已逝,该表现出的悲伤万不可忘了!”
沈昕祺点点头,眼中幽光深沉:“放心,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我一愣,“为何没告诉老太太和夫人?”
沈昕祺摇头叹道:“她们年纪大了,乍悲乍喜都不好,而且我怕她们一旦知道了,难免会露出破绽,既然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大家也已经稍稍平复,为了全家的性命,还是让晴阳他们悄悄的过自己的日子吧,我会偷偷的照顾他们的。”
二公子总是那么稳重周祥,这样安排自然是最安全的。我欣慰的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仿佛看到了天旅哥和晴阳二人幸福恩爱的笑颜。果然是天意弄人,到头来终于还是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阴差阳错的成全了我和晖帝……
分手时,沈昕祺居然向我行了跪拜大礼,口口声声称我对沈氏一门有再生大恩,唬得我手足无措,连忙搀他起来。
这样一来一回约莫也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我回到席间,心中感叹命运的奇妙,又隐隐对沈昕祺今日异样的眼光和举动有些疑惑,不是早已得知我替晴阳犯险差点丧命之事了吗,怎地今日又如此郑重谢我?他看我的眼神,竟然仿佛看着一件伟大的牺牲品。
正兀自千回百转,忽然感觉到晖帝投来的目光,我坦然的看向他,温润一笑,心底却慢慢涌出一丝愧疚:我和晴阳终究还是骗了他,我再爱他,终究还是对他有所欺瞒。
这一夜,盛宴落幕,晖帝翻了皇后的牌子。
我一个人躺在榻上,茫茫然望着顶帐,胸中闷闷的,仿似有万蚁钻心。
翌日,我闲坐无事,大开着窗户,伴着清风作画。自从离开北夷,我很少再动笔,此刻提笔,脑中尽是漫漫黄沙,落在纸上,便是一派苍茫的大漠和落日。画好后自己看着呆呆出神,后面一整天都似乎沉浸在一股莫名的阴郁中。
晚膳时分,饭菜刚摆上桌,晖帝便来了。
我本以为他不会来,特命人只备了我一人量的晚膳,看着他一派轻松的坐在桌前举箸夹菜,我淡淡道:“皇上今日要宿在琼林宫?”
晖帝抬眸瞥了我一眼,戏谑道:“怎么?嫌我抢了你的晚膳?”
话音刚落,砚儿和颦儿便端着托盘躬身进来,给我重新添了一副碗筷,又摆上四盘菜,看来是她们命小厨房紧急烹制的。我叹息一声在晖帝身旁坐了下来,食之无味的吃起来。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我艰涩的说道:“你……也该去看看……别的妃嫔,尤其是贤贵妃娘娘。”天下哪个女人会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之前我是不愿意虚伪的去劝晖帝雨露均沾,但经过昨夜的反思,自己这段时日确实风头太过,后宫早有积怨,再加上昨晚他翻了皇后的牌子,令我意识到自己始终不愿去面对的事实:我不可能永远独占他!
晖帝挑眉端详着我,我被他瞧得颇不自在,扭头起身走到书案前看自己的画。
晖帝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从背后环住我,笑道:“昨夜我没来……生气了?昨儿怎么说也算是个大节,我总还是要顾着妘娴的面子。”
我僵硬着身子“你也该多去看看贤贵妃娘娘,你们不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吗,她又是你难得的知音解语之人,这一个月了都没去她宫里,不怕她伤心恼了你吗!”
“你如何一下子大方起来了?”他无赖的将头搭在我肩上,对着我耳根呼气道:“又耍小性儿!”
我被他弄得痒痒的,终于轻笑着推开他,再一本正经道:“你当我真那么贤惠?我心里清楚,总不可能把你赖在身边一辈子,不然其他的妃嫔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更何况太后娘娘那里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晖帝盯着我的眼睛,收起了嬉笑神情,渐渐的沉下脸色,瞥了一眼案上的画:“你真想撵我走?”
我正要开口,又听他冷冷道:“昨晚宫宴之时,你和沈昕祺先后离席,你返回后便满腹心思的样子,别跟我说你不是特地出去见他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口,不知道如何作答,心中却腾地翻起火气,他竟然如此疑我?
我愤然转身,甩起珠帘进了寝间,和衣倒在榻上,赌气的闭上眼睛不愿再理他。
良久,珠帘轻响,晖帝竟然没有拂袖而走,反而跟了进来,和衣躺到我身边,幽幽道:“我随便说说的,别气了!除了这儿,我哪儿也不去。”语声低沉,不知究竟是说给我的,还是他在自言自语……
一句软语,我心中的那股莫名邪火忽然熄灭,我终究是硬不下心恼他的。而他贵为天子,如此容忍我的小性儿,也着实是不容易了。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软下语气:“其实,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他转过脸凝眉看着我,我认真道:“我一直在逃避,但是昨晚开始,我知道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了,我不可能一直独占你,自古帝王专宠的结局都没有好的,我……再不情愿,也还是知道些分寸的。而且……贤贵妃娘娘清贵高洁,昨日她还替我解了围……她本来与你情谊非比寻常,但我进宫后你便冷落了她,在她面前我便总有些怯懦的负罪感,似乎我对不住她……”
晖帝忽然以食指清点我的唇,打断我道:“我和玉纤从小一起长大,我待她确实是与别个不同,其实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玉纤她也始终当我是哥哥。”
我微张嘴巴诧异的看着他,他仿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继续道:“是我对不住玉纤……当年母后为了让我坐稳太子之位,急需确保陆侯坚定的站在我背后,所以逼我娶玉纤,还求父皇下了圣旨赐婚。玉纤她性子清冷惯了,本来最讨厌俗世纷扰,更是不耐烦在宫中勾心斗角的日子,但是为了成全我,她最后还是做了我的侧妃……她其实并不在乎我给她多少宠爱的,她要得只是清清静静无人打扰的生活。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