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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九死一生方才脱险。
“再往南便入关了。墨瞳,你……可决定了?是要自由之身……还是随我回宫?”晖帝凝视着我,暖风吹拂着他的长发,柔和了俊逸的线条,语声格外的郑重:“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成全你。”
我凝视着他,柔柔一笑,双颊绯红。
晖帝眸光灼灼,轻轻将我揽入怀中:“你从前一直想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实,我也同样渴望无拘无束纵情山水间的潇洒,然则我无法许你那样的生活,但回宫的这一路上,咱们就尽情徜徉,希望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伴着你我今后的深宫生活……”
我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仿似着了魔般,喃喃道:“凭是哪里,我此生都只跟着你。”
入关后,晖帝果真带着我一路游山玩水,好不逍遥惬意。他抛下国事陪着我,如此宠溺,令我心中惶恐不安,但想着一旦回宫,余生再无此机会,便安慰自己坦然享受这一生一次的放纵又如何。
这一日我们行到滨州,清早起床,晖帝带着我来到一处竹林,远远的看到一座庙宇,我心中疑惑,他向来不信神佛,为何特特带我来到此处?到了庙宇近前,晖帝满面凝重的扶我下了马,我跟在他身后走到庙门前,抬头只见“苏公祠”三个大字。
我一瞬的疑惑,转而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忽然一个少年从门内奔出,冲我颤声叫道:“姐!”
眼前的少年白净清瘦,一双黑眸清澈闪亮,我脑中轰然一恸,双眸盈满泪光,一声“墨睑”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姐弟俩抱头痛哭起来。离别只匆匆一年,于我却如隔世,幼时的记忆居然模模糊糊的浮上心头,曾经承欢父母膝下的幸福、父母相继离世的悲痛、姐弟俩相依为命努力求生的艰辛,一个个片段仿佛是上辈子残存下来的回忆被突然唤醒。
原来晖帝已将我父亲的冤案查清,借着此番铲除许太尉一党之际,为父亲平反,苏氏一门自此恢复忠名,晖帝还命人为父亲修建了这处祠堂,以张裱他的刚直不阿,又安排了墨睑扶父母之灵至此安息。
拜祭了父母的灵位后,墨睑便拉着我关切的询问:“姐,我听皇上说你不记得从前之事了,此刻可是都想起来了?”
我苦涩的摇摇头,“方才见了你,我才想起一些来,父母是如何走的、我们如何艰难度日,这些我似乎都大致记起来了,但后面我们是如何到了沈府、我又是如何进了宫的,仍是没有印象的。”
墨睑俊美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我微笑着轻抚他的头发,安慰道:“无妨的,你看我不是已经记起来一些吗,卢太医也说了,我再回到从前的环境中,见一见从前熟悉的人,兴许慢慢应该会一点一点都能再想起来的,别替我担心。倒是你,今年十三岁了,听卢太医说你是在沈府跟着三少爷一起读书,今年可是要下场应试?”
墨睑脸色微红道:“姐,先生说我的文章不比三少爷差,三少爷今年要下场,我也想试试。”
我欣慰不已,握着他的手道:“墨睑,你好好用功,但也要注意身子,别累坏了,从前姐姐盼你刻苦,是盼着你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替爹爹昭雪,现如今,我们苏家已然平反,姐姐也不想你把自己逼得太苦,只要腹有诗书,心胸正直,日后无论士农工商,只要能够做一个男子汉,顶门立户,平安一生,便是最好的了。”
“姐,你放心,我晓得。”墨睑坚定地点点头,脸上有着同龄人鲜有的稳重,倒是颇像少年版的卢世宁。“你……皇上哥哥人很好,替爹爹洗了冤屈,还对我很是关照,我看得出,他是极看重你的,你以后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不用为我操心。”
墨睑坚持要留在家祠温书,秋试前再回皇城,我便陪他在父母灵前守了三日,才与晖帝再度启程,走时,我将契贺丹送我的那匹汗血宝马留给了墨睑。
我始终没有对晖帝说出“谢”字,这字太轻,我除了用此生去回报他的厚爱,还能如何答谢他呢。
接下来的一路上,晖帝脸上始终挂着春风般的笑意,我整颗心整个人仿佛熏醉在他的柔情之中,渐渐地忘了身边的男人是当今天子,渐渐地开始敢与他说笑打闹,两人便如同一对平凡的情侣,泛舟湖上、凭海临风、游逛街市、赏鉴字画、遍尝美食,享受着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甜蜜光阴……
“你笑什么?”刚刚泡过温泉,晖帝一袭锦白宽袍,胸襟微敞,宝蓝色腰带松垮的系于腰间,乌黑的长发披泄在肩上,慵懒的靠在竹亭下。
我本是在亭中看书,抬头瞧见他这幅“美人出浴”的模样,不由得羞红了脸,唇角却不自觉的漾起大大的笑容,听他问,遂放下书道:“我笑你啊。”
“笑我什么?”晖帝欺身过来,额头抵住我的,声音满是魅惑。
我紧抿着嘴唇,心中甜蜜的快要溺死,戏谑笑道:“我在感叹你身为男子却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实在不像是帝王。”
晖帝佯怒的绷起脸,托起我的下巴:“倾国倾城?我不像帝王?是不是想看看真正的帝王是什么样子?”说着大手揽上我的腰,幽深的眼中蕴着危险的信号。
输人不输阵,我不服气的挺着脖子,唇角仍挂着戏谑的笑,晖帝低咒一声,猛地吻上我的唇。
唇瓣甫一碰触,我惊呼一声,大力推开他,跳起身来跑向亭外,边跑边笑道:“幸好你是男子,否则岂不真要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
身后传来晖帝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大胆的丫头,看我以后怎么降服你!”
两人在院中追逐打闹了一阵,我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清华绝代的他,低声问道:“你……究竟看上我什么?”
晖帝将脸凑到我面前,哑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子!”
我刷的羞红了脸,啐道:“胡说!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来都是不施粉黛,清水一般,”说着我展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戏谑道:“敢问公子,您是否眼拙了啊?”
晖帝邪魅一笑,伸手拉过我,忽的在我额前印上一吻:“公子我偏就爱你这股韵味……”
南归的路,仿佛特别短。我多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和他驰骋在这山川天地之间。但是再美的时光,总有结束的一刻,当我们兜了大大一圈后终于要回到皇城,这短暂无拘的日子,便将一去不复返。
就要进宫了,我没由来的心绪不宁,一个人坐在溪边发呆。
“墨瞳……”慕容澈从背后走来,轻声唤着我的名字。这一路卢世宁和一众暗卫都隐在暗处保护晖帝,我差一点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我回头,望着他那在阳光下闪耀如丝的银发,微笑道:“二哥,我可曾讲过,你这满头银发真美!”
慕容澈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黑着脸走过来与我并肩而坐,望着眼前的溪水不语。
我莫名想起契贺丹总是唤他“灰毛”,不由得兀自咯咯笑出了声。
“以后进了宫,你便真的是娘娘了。”慕容澈忽然道,似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声音很轻。
“什么?”我收了笑,侧过脸问他。
“以后在宫里你要万事小心,”慕容澈正色道:“我看得出皇上待你非同一般,但你还是要清楚,他首先是天子,是大墘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夫君。”自打我的身份大白之后,从没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跟我讲话,我一时怔忡,不知如何接话。
慕容澈从怀里掏出一支精巧的竹哨,递给我:“今后如有用得着暗卫的事,你只消吹响这个,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有信鸽来寻你,你可将想让我办的事写于纸上,插进信鸽脚上所系的竹管即可。”
我捕捉到他眼中隐忍的落寞,半年来的患难与共、生死不离的情谊,早已分不清是主仆、兄妹、还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一旦我真的做了晖帝的女人,便真的与慕容澈是君臣之分了,只怕再见都难,手中紧握握着竹哨,一声“二哥!”唤出来,才发现声音竟然已哽咽。
六月二十,我随晖帝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宫中。
由于本次平乱陆侯和李相二人居功至伟,晖帝除了册封德妃为皇后,还晋贤妃为贤贵妃,封其兄长陆侯世子陆羽涛为定远大将军暂代兵部尚书。晖帝微服出宫一走月余,朝中诸事由李丞相和陆侯打理,宫中一切由皇后和贤贵妃二人协管,前朝后庭俨然均以李氏、陆氏为尊。
晖帝欲以我解救出两百被俘百姓之功册封我为宁国夫人,位份将仅次于皇后和贤贵妃,按照钦天监的意思,圣旨拟于七月初八颁下,册封礼定在了七月十八。
六月廿一,晖帝对外宣布了敏嫔舍身救驾、重伤不治的消息,追封为忠敏仁妃,以衣冠冢葬入妃陵,封其父吏部尚书沈重仁为靖义一等公,世袭三代。除了晖帝本人、卢世宁和慕容澈等几个知情的暗卫以外,天下再无人晓得我才是真正舍命护驾之人。
不想敏嫔亡故的消息甫一公布,北夷王契贺丹一封密函即刻送至晖帝,质问此事。为此晖帝颇为气闷,但又不愿因为这等小事再起干戈,只好强压怒火,准我亲笔手书解释因由,希望压下契贺丹的狂怒。
为了能让我常常陪伴在身边,晖帝便暂时将我安置在了养心殿。重逢以来,我们二人虽然浓情蜜意,但却都发乎情止乎礼,依着我的性子,晖帝让我住在套间暖阁里,晖帝在里间自己的龙榻之上安枕,两人倒也互不影响,他嗤笑我几句,倒也不强迫于我。
时值百废待兴,晖帝终日忙于政事,常常看折子看到深夜,我则在养心殿御书房帮他研墨递茶,倒是颇有一番红袖添香的情趣。
圣旨颁布前,我没名没分,在养心殿里即非主又非仆,宫人们见了我都恭敬而疏离。除了没有旁人时,我与晖帝不分尊卑的玩笑几句外,多数时候我都恪守本分,没有半分逾矩。
晖帝瞧出了我的不自在,他下令不再让宫人们进内殿服侍,还半认真半玩笑的说:“这养心殿便是你和我在宫里的‘家’,只要你喜欢,我就绝不让人到这个‘家’里打扰咱们……”
转眼间到了七月,皇城中弥漫着懒洋洋的氛围,晖帝回宫十余日,不曾招幸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