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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皮肉,我咬紧了牙,膝盖和额头上传来尖锐的刺痛。
“你……你……好!”
我缓缓抬起头,只看到他愤怒远去的背影,心痛到无以复加,唇角却勾起苦笑,泪水滑进嘴里,咸涩直沁心底。
从正午跪倒日头西斜,早膳本就吃的少,午膳又没吃,我弓背缩腰想缓解胃腑的疼痛,膝盖已经痛到没有知觉,心中翻江倒海的酸楚?这便是帝王之情,容不得推却,而龙颜盛怒下,晖帝能容忍我至此,我实该庆幸罢。
正盯着眼前花瓶碎片上的龙纹出神,一个轻巧的脚步走近,“唉!苏姑姑,你这是何苦呢!”是桂公公的声音。
我木木的抬头转脸看着他。“哎呀!”他一惊,忙掏出帕子:“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从没见万岁爷发过这么大的火!苏姑姑,你快起来吧!看这都伤成什么样了!让万岁爷瞧见不定怎么心疼呢。”说着帮我轻轻擦拭了额前的血迹。
我就着他的搀扶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桂公公,皇上可是准奴婢回去了?”见桂公公点点头,我吃力的想迈步往外走,可是膝盖一阵锐痛,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头一看,膝前青碧色的襦裙上点点殷红,煞是惊艳。
桂公公忙扶住我,“苏姑姑,你膝上有伤,快坐着等一下,我去传轿!”说着到一旁搬来一张圆凳扶我坐下,转身跑了出去,只片刻功夫他便带了两名太监抬着一顶小轿回来,扶着我上了轿。
宫女自是没资格乘轿,今日我这番大张旗鼓的被皇上传来,又乘轿而归,不知宫里会传出怎样的风雨闲话来,我坐在轿中,只觉身心疲惫,不愿再去想。
桂公公一路送我回了琼林宫,轿子直接抬到了栖霞殿门口,众人见我乘轿而归具是疑惑,冬雪迎出来,见了我额头上的伤大惊失色,啊的一声惊呼,晴阳闻声也出来,看到我的情状也马上白了脸色,颤声道:“这是怎么了?”
桂公公一边向晴阳请安,一边解释道:“回敏嫔主子,方才万岁爷不小心碰碎了花瓶,苏姑姑去拾捡,不小心被碎片伤到了。奴才已经自作主张传了太医,过会儿便会有太医来给苏姑姑诊视的。”
晴阳见我向她点头,便不再多问,命冬雪打赏,桂公公也不推辞,谢了恩便领着两个抬轿的告退了。
我躺在床上,冬雪红着眼小心的帮我擦拭膝盖上的伤口,晴阳站在一旁干着急。我笑道:“小姐,你不要担心,皇上并没有识破我们。”
晴阳忙问:“究竟发生何事?”
我不想她烦心,便道:“只因晌午皇上多看了我两眼,我当时紧张的忘记磕头请安,方才被罚跪,这伤到确是个意外。”
晴阳方放下心来,冬雪撅着嘴道:“万岁爷也太狠心。”晴阳瞪她一眼,她连忙捂了嘴不敢言语。
正这时,砚儿在门外道:“主子,卢太医来了!”
晴阳坐下道:“快请进来!”
砚儿打帘,卢世宁跨过门槛,俯身要给晴阳请安,晴阳忙道:“免礼,请卢太医快给墨瞳瞧瞧伤!”
卢世宁依言而起,走到床前看我,立刻微微皱起眉头。
我冲他无力一笑,道:“师父,我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肚子饿的很!”
卢世宁沉着脸不言语,旁边冬雪恍然大悟,连忙跑出去给我准备膳食,晴阳见卢世宁的脸色似是有话要说,便寻个借口进了里间。
卢世宁从医箱中取出药粉纱布处理我额头上的伤口,我只默默的看着他,额前敷好药,他又去验看我的膝盖,眉头拧得更紧,轻轻擦拭我便疼的呲牙咧嘴,他抬头看我,我又咬牙挤出一丝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帮我上了药粉包扎好伤口,又拿出一支小巧的白色瓷瓶给我,沉声道:“等伤口要结痂时,每日将这药膏涂上,应不会留疤。”
我接过戏谑道:“凭师父的医术怎会让徒弟我留疤呢!”
他看着我,眼中透出歉意,压低声音道:“我瞒着你、看着你们两个走到这一步,实属无奈,可你今日即知到了他的身份,又为何不答应?”
我垂下眼睑,不知如何回答,鼻子一酸,眼中又是一片湿润。
“我看他对你确是动了心的,从那晚他送你后,便一连三晚来找我饮酒,敏嫔主子第一次侍寝那晚,他更是喝得凶猛,都没用我做什么安排,他就把自个儿灌醉了。皇上还曾问我是否对你有意,我9岁就跟在他身边,封太子,登帝位,十几年来,他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见他为哪个女人患得患失,你今日居然以死相逼,难怪他如此盛怒,你也别怨恨他。”
我心中一颤,苦辣酸甜一团积郁在胸口,幽幽的摇了摇头。
他叹气道:“也罢,我知你和寻常女子不同,也许帝王于你,真的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
我心中苦笑,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只叹命运弄人罢了。暗箭难防
卢世宁走后,我手里握着小瓷瓶发呆。冬雪端来清粥小菜,我吃了便又躺下,只觉的心里似是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醒来,披衣下床,扯得膝盖丝丝疼痛,冬雪按着我,说晴阳吩咐了让我好生休息,我笑道:“哪里就那么矜贵了!昨儿矜贵了一把,不知要惹来多少麻烦呢。”说着还是起身穿戴整齐,出去张罗晴阳的早膳。
在院中碰见春华和秋月,她们本在窃窃私语,见了我慌张的住了嘴,冲我福了一礼道:“姑姑早!”
某种不详的预感顿生,我从未以掌事身份压过他们,怎么今日这般?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打发春华去烧水。秋月手足无措的站在院中,低头不敢看我,我拉过她的手道:“秋月,你们可是哪里听了什么闲话?”
秋月眨着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啊。”
我叹了一口气,“秋月,你素来是个老实乖巧的,怎么今儿也不说实话了?听到什么快跟我讲,还是你想让主子来命你讲?”
秋月忙摇头,“姑……墨瞳姐,是……是昨晚我洒扫宫门时,听见有几个不知哪个宫的姐姐们在议论说咱们主子因为怀了龙种不能侍寝,便找手下的人……勾……。勾引皇上,为的是什么……固……固宠争位,还说墨瞳姐……被万岁爷相中了,就要当主子了!”
我不由得攥紧了手,秋月吃痛叫了一声,我忙松开她,冷笑了一声:“都是胡言乱语的话,你们没看见我昨儿回来是个什么样子吗?还在这里道听途说,快别再传这些混话,小心惹主子生气。”
秋月点头如捣蒜,我不再为难她,转身回房。
晴阳已经起身,冬雪和颦儿正伺候她洗漱,我将方才秋月的话学给她,晴阳哭笑不得,“你们瞧瞧,不知哪个这么会编故事,亏她想的还挺有道理!”
我苦笑道:“小姐,只怕我给你惹来了麻烦。今儿你去永寿宫请安,我还是得跟去,说不定就要被上面拿来审呢。”
晴阳沉色道,“现在太后拿我当宝贝,只怕后宫一个个都坐不住了,今日便都要粉墨登场了。”
我仍旧不施粉黛,额头上缠着纱布,按照掌事的品级穿了碧青色宫装,头发简单的梳了个双月髻,便陪着晴阳去了永寿宫。晴阳进殿后,我大模大样的和冬雪侯在殿外,为了不太牵扯膝盖上的伤口,直着腿僵硬的走。其他妃嫔带来的宫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
忽见一个宫女从殿内匆匆跑出来,四下张望,唤了句:“哪位是琼琳宫的苏墨瞳?”
我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走出树荫来应到:“我是!”
那宫女看样子与我年纪相仿,鹅蛋脸上一双半月形的眼睛,妆容精致,很是娇俏,看服制比我要高一级。她唤道:“太后有旨,传你到里面回话,你跟我来。”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深吸一口气,跟在她后面,只感到满院子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背上。
我跟着她走进殿内,在外间站定,等她进去通报,只听一声“进来吧!”一个小宫女掀开了珠帘,我垂首走进去,顿觉檀香缭绕,不敢看向两边,冲着正中位置端端正正蹲身施了一礼:“奴婢琼琳宫苏墨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
膝盖上的伤口登时崩开,忍着疼,凝神屏气等着上面发话。
“抬起头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我忙依言抬头,只见一个华美的贵妇端坐于上首,刚才出来传唤我的那名宫女站在她身后,正上下打量我。
太后年方卅七,瓜子脸,卧蚕眉,鼻梁高挺,嘴唇小巧,头带凤冠,身着芙蓉锦袍,端的一个风华卓绝的美人,晖帝与她一看便知是母子。我恭敬的面向太后,强忍着腿上传来痛楚,等着她发话。
“恩,这么一端详,样貌果然与敏嫔有几分相像,起来吧。”
我忙谢恩起身,背后已经渗出冷汗,偷眼看坐在一旁的晴阳,她面色平静的看着我,没有丝毫异样,我也放下心来。只听太后道:“跟本宫说说,昨个儿皇上传你去所谓何事?”
我恭敬的答道:“回禀太后娘娘,昨个儿奴婢在永寿宫外等侯我家主子,恰巧万岁爷驾到,奴婢因第一次得见龙颜,紧张得忘了叩头请安。后来万岁爷传奴婢去乾朗宫,罚奴婢跪了几个时辰。”
“哦?那你又为僭越?小小宫婢竟敢乘轿而归?”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忙解释:“回太后,奴婢因罚跪时膝盖上刺入了锐物,疼痛难行,乾朗宫的桂公公好心帮奴婢传了轿。奴婢深知有违宫规,但实属无心之失,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倒是个嘴上伶俐的,跟敏嫔妹妹一个样呢,唉!我手下怎就没个这样机灵的丫头。怪不得从前不见敏嫔妹妹把她带在身边,原来留着等着好时机给皇上瞧呢!”一旁一位身着桃红色宫装的娘娘突然插话,我偷瞄了一眼,丹凤眼,柳叶眉,唇红齿白,妆容浓艳,头带金雀钗,满身珠翠。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定是淑妃无疑了。
“太后,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个刚入宫不懂规矩的丫头罢了,赏几板子教训一下便罢了。”坐在淑妃对面的一位娘娘向着太后轻声道,只见她面如满月,眉目沉静端正,穿着一袭宝蓝色缀牡丹宫装,别有一派雍容。看她的形容和座次,想必是德妃。
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