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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那种感觉却是很容易让人看出来的。然后我开始迷糊了,蓝洛刚才跟他说话时明明是叫他“爸爸”的,而且他们的举止也是很自然的父女间的亲昵。这样萧然跟蓝洛又是什么关系,兄妹肯定不是,没听他提过有妹妹。难道是早已定下的未婚夫妻?!所以她也管萧然的父亲叫爸爸。看不出来嘛,萧然的父母思想够开放,他明明跟我一样,才十六岁而已。
我酸溜溜地瞄了眼萧然,美女就这样落入坏人的掌心了。
“你好,你是……”萧爸爸对我温和地点点头,我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传说中的不怒而威。
“我是……”
“车来了,你回去吧。”他忽然推我,话都没让我说完。我回头对那两个人局促地笑,结果他干脆把我的头也扭了过去。
“我让你不要讲话!”他的脸忽然冷了下来,阴沉的叫人不寒而栗。看我吓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他的口气又放缓了一点,“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我拉住他。
“干吗?”
“钱,坐公交车要零钱。”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没办法用形容词来描述了。我干脆不看她,兀自对蓝洛微笑。她指指萧然,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没等她对我说什么,我就被塞上车了。
萧然一直没有回来。我坐在书堆里忽然觉得这些课本习题真的很无聊,发了几天莫名其妙的呆以后,学习的本能支撑着我继续是书山题海里扑腾。我给自己找来了很多数学题,一条条地做下来,心也慢慢地安静。我借口他暑假作业落在我家了去他舅舅家找过他一次,但老校长告诉我他那天走了以后就没有回来。
“这孩子比我教过是所有学生加在一起都难琢磨,要是有你一半乖就好了。我估计他的作业他恐怕自己都忘了,你帮他带到学校吧。难得,他也肯写暑假作业了。”老校长絮絮叨叨。
我大窘,幸好校长没有翻开来认真看,否则一定会发现那其实不是他外甥的笔迹。
走到街上的时候,我的笑容慢慢被风吹散了,莫名的惆怅像是消弭于无形又像是隐进了心底的最深处。我摇摇头,轻轻拍自己的脸,嗨,任书语,你该去背英语单词了。
开学的时候,林风看见我,从教室的那头跑过来要来个重逢的拥抱。我毫不迟疑地一脚把他踹到边上去。萧然站在教室的后方,一大堆男生围在一起。林风的大呼小叫也没让他抬一下头。我把东西放好,想过去把作业给他,想想又算了。外面浓荫如碧,可是美丽的夏天实际上已经偷偷溜走。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很多事,我宁愿保持糊涂的状态,仿佛清楚,完美会在了解的瞬间灰飞湮灭。与其让自己难过,不如退而远之,保持最初的那份信仰,这样我们会比较容易快乐一点。
班干部还没有选,我被老师任命为临时班长。这样,收暑假作业的时候,我把他的作业偷偷塞了进去。老师在讲台上宣读没有交作业人的名单时,他眼里闪过讶然,飞快隔着两组的距离瞥了我一眼。座位是大家随意坐的,等稳定下来,老师再重新调整。我看着黑板,面色始终平静。
等到一个星期后选取班干部前,我找到班主任,坚决要求辞去班长的职务。他本来是想让我接着干下去的。从此以后,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从我的位子可以透过窗子看到水池里大朵大朵的睡莲开的娇艳,很奇怪的景象,宿舍楼前的几株桂花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出浓郁的甜香了。这些莲花依旧骄傲地开着。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那是形容洛神的,可我看着这些骄傲孤单却又怡然的花朵时,却蓦的想到了这两句。思绪开始一路的蔓延,我想到了甄氏,这个在野史中同时让曹家父子为之疯狂的美女。才子佳人小说里,民间传说中,她总是被塑造成心仪曹子建最后却阴差阳错委身于曹丕的形象。没由来的,我却认定,她爱的必然是曹丕。而最后两人以悲剧收场只怪他和她都太过骄傲。
即使清楚,骄傲伤人伤己,身居卑位的洛神又如何能不骄傲。
开学时的烦乱已经平静。我平日上课,闲暇时忙着看电脑书,高二的十月份有计算机统考。这也是高考资格证书中的一项。本来我是打算这个暑假让萧然帮我强化一下,结果莫名其妙弄拧了,我只好靠自己努力。好在这一年我电脑课有意识地认真学习过,除了最后一道VB编程我是死活也不可能弄懂的以外,其余的问题倒不太大。
第 31 章
反正考试只是求过而已,我也不想过分苛责自己。
何况很多事情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无济于事。
语文课的时候,老师叫同学背《琵琶行》。高二的语文老师是个对祖国文化满怀深情并且也希望自己的学生热爱中国古典文学的可爱老太太。可是事与愿违,她的一腔热情收获的多半是冷水连连。因为众所周知的各种各样原因,高中的语文课实际上在几门主课中地位最低。学生多半也没兴趣在这门付出未必有所回报的课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这篇千古名文《琵琶行》留在大家脑海中的除了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剩下的几乎全是空白。
其实老师完全无须如此愤怒,她上节课下课时确实说过要检查,可是时间这么紧,古文如此难背,她又偏偏抽查后排的男生们,演变成独角戏也属情理之中。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桌面发呆,阳光真好,从窗户斜斜地打进来,在光滑的桌面上形成镜面反射,明亮的让我缩紧瞳孔也看不清。
后排的男生被一个个叫起来,老师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整个教室里的气氛紧张到风吹梧桐叶的沙沙声都清晰的可怕。前面三组的男生都已经被叫起来罚站了,后面剩下的几位估计也是秋天里的蝉。因为物化班男生是主力军,教室里一下子没几个人是坐着的了。
“很好。”老师的脸僵硬的难看,她拿起放在讲台上的茶杯抿了口,其余的话仿佛干涩的必须要经过茶水的浸润才能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今天背不出来的全部把《琵琶行》抄十遍,我想同学们多抄几遍就会对老师的要求印象深刻点。”
班上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抱怨声,哀号声四起。老师眼睛一瞪,又一个个噤若寒蝉。
抽背继续进行中,看老师的架势,似乎是要给所谓强化班的学生们一个下马威了。(分班以后,学校按照入学成绩和高一期末成绩相关选科的成绩在每种组合里选出了一个强化班。强化班的学生眼高于顶是出了名的。)
我直起埋在书堆后面的身体,平静地举起手。
“老师,我来背吧。”
教室里响起巨大的抽气声,也许是庆幸也许是鄙夷。我充耳不闻。
已经三餐都难继了,我为什么还要关心有有没有下午茶。
我的脑子仿佛是木的,所有的举动都如同出自本能。原先我想过要在高中的剩余时光低调做人,绝对不主动要求回答问题之类。可是今天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决定。
我完全脱口而出般背完了整篇课文。老师的赞扬声和同学的叹气声我都不在意,我只是继续安静地盯着桌上的阳光。
下课以后,幸免于难的林风跑过来对我做感恩涕零状,被我鄙视。高一一个班过来的陈浩则特哀怨地看我,班长,你怎么不早点发飙。
去死,我左右脚一前一后发力,把两个将手搭在我肩膀上的家伙踹到边上去了。
“哎~呀呀,这老太婆还来真的了。咱班除了我跟萧然还有坐前面的几个,其余男生都得抄死了。书语同学,你发功发的太及时了。”林风不理会旁边还有个受害人在愤怒的咆哮,兀自庆幸。
“别吵我。”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教室的后方,萧然正跟一个女生说笑。我忽然间有一种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耳光的感觉,众目睽睽之下,比小丑更加狼狈不堪。
“我困了,要休息。”我挥挥手,赶走了喋喋不休的苍蝇甲乙。
课间广播里。江美琪在唱:“纸上青春还剩多少。”
忽然觉得很孤单,很孤单。
为了排遣这种让我胸口堵滞的难受的孤单,我午休的时候破天荒地没有留在教室里写作业,而是跑了三层楼去找晓谕聊天。这个女人隔着一个长长的走廊就摆好泰坦尼克号女主的姿势,见了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不知道我人准以为我们是数十载于千万人之间偶然重逢,实际上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去买珍珠奶茶喝的。
晓谕是治疗忧郁症的绝佳药材,跟她天花乱坠地胡说八道,心情居然慢慢好了一点。她摆脱了要命的物理化学,小日子过的怎叫一个滋润,眼睛里以前还隐藏的些许阴霾也清扫的干干净净。
“啊啊啊,总之分班以后顺风顺水,什么都好。就是亲爱的,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好想你。”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依依不舍。
“咦~你少恶心了你。”我鸡皮疙瘩直起,笑骂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早干什么去了。背着我喜欢别人,红杏出墙,想回头啊。”我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看你勉强还算个美人的份上,我就吃亏点,从了吧。”
“呕~”她受不了先破功,评价道,“好恶心的两个女人。”
我哈哈哈的大笑,被她调戏了这么久,总算是扳回一局了。
“书语,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晓谕难得正经地眨巴着眼睛看我。我心里猛的一酸,还好,终究还有一个朋友在关心我。我脸色只是轻微变化了一下,她就已经捕捉到。
“书语,怎么呢。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我忽然紧紧抱住她,在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努力把眼睛睁的很大,喃喃道,“我只是很想你,很想你。如果高二永远不到来该有多好。”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夏天多好。可是秋天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晓谕安慰了我几句。我看她们班主任已经进教室了,就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我努力对她笑的灿烂,她愣了一下,忽然说,看到你笑,我却觉得好辛酸。
我在回教室的楼梯上,暗暗告诫自己:任书语,记住,你始终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