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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边。垂岸杨柳排的那叫一个整齐,一眼望过去,翠绿翠绿的,春风中晃荡着纤细的枝条,齐刷刷的扭动着身姿展示春的气息。
景潇靠在车门上,带着宁一的墨镜仰头望着天空。
宁一看着景潇45°的忧伤角度,在车厢里翻倒了半天找出瓶依云来,闷头喝了半瓶,扔给景潇。“我看你这丫头是真被情伤了。还以为你皮厚刀枪不入呢,到底是栽了吧。说说,杨古怎么甩的你。”
景潇接过水瓶,对嘴喝了一口,“有你这么安慰失恋少女的吗?”
“操,我听少女这词就恶心,姐姐你换个词形容行不?”
“怎么?哪位如花少女开罪你了?”
宁一嘴角的弧度突然消失,面色铁青的一步步走到景潇面前,她走得很慢,缓缓的伸出双手。她的手很白很骨感,指甲很干净却很短。“少女?景潇你知道我一天要见多少个花季少女顶着一脸不在乎,要拿掉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她们有生孩子的能力却不知道珍惜。”
景潇转过头,她已经习惯了宁一的间歇性爆发,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只要被一句话触及了伤口立马发作。她伸手揽过宁一的肩,两个人依靠着沉默。
时间的力量似乎不是很够,带走了我们的年轻、朝气、健康……却独独留下了悲伤。时间的海水一遍遍的冲刷着往事的沙粒,潮起潮落,在我们心头的伤痕上一遍遍的流走,直到磨平所有的棱角。
每个人都曾经年少青葱,但不是每个人的那片天空都是湛蓝色的。比如宁一,在她曾经懵懂的眼睛里红色的鲜血是永恒的印记,幻化为今日挥之不去的梦靥,夜夜纠缠。景潇有时候也会想起当年的那个雨夜,想起宁一撕心裂肺的叫声,想起周子峰的一时狂乱。
而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事情平静的得到解决,宁一从容的令人心惊,景潇知道,哀过莫大于心死。
都过去了,人生就像用旧的挂历,一张张的翻过。那些事情不会离开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宁一用的是柠檬味道的洗发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香奈儿5号的味道飘进景潇的鼻子里,景潇用力吸了口气,低声说:“一,换个工作吧。”
宁一轻轻的摇头,“不,你不用劝我,我这样很好。”
景潇沉默。
宁一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笑颜如花,“走,吃饭去。给姐讲讲你的景氏苦情记。”
“谁说我苦情,姐甩的可是北门杨家的独子呀,姐苦什么,姐应该接受时代周刊的采访。”
宁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景潇半响,夺过她手里的车钥匙,很沉痛的点头,“那就更苦了。上车吧,苦菜花。”
“什么,居然扯出了江林沣!?”
景潇在宁一大嗓门里惊恐的看了看四周精美的碎花壁纸,十分庆幸进门的时候选了包间。实乃三八闲聊恐人听闻必选场所。
“你也认识他?”
“废话,稍微有点能耐的人哪个没听过江林沣、孙豪胜、李泉、杨古这四位少爷,你家杨古那是最不着调的,可是拽出去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感个冒都得我们院长亲自坐诊,你说说这里面最牛逼的江林沣得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景潇手里攥着紫砂茶壶,一点点摩挲,“你就吹吧,赶明可以写本水许传了,人家一百零八将,你省事就四将,不过个个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宁一瞪圆了眼睛,“唉,景潇我说你怎么好赖不分,贫嘴也不分场合地点呢。姐这是给你分析敌情呢,敢情你当评书听了?”
景潇看着宁一严肃认真的表情,默默的放下了茶杯,小声说:“真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他江林沣难不成不是人,是神?”
宁一随手抓了个湿巾扔过去,“你和杨古在一起也有小半年了吧,怎么连他最铁的兄弟都不知道呢?”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家的背景的,这不随着我的暴露,他妈就找上门了,随手一挥就给了我一笔遣散费,让我散了。”
“你还真拿着了?”
景潇夹了块猪蹄塞进嘴里,嘟囔道:“不拿白不拿,你以为这是台湾言情还是韩剧泡沫呢,那种大义凌然把钱摔倒老巫婆脸上的灰姑娘只适用于艺术创作。这是生活,生活无比现实,姐的现实就是缺钱,缺钱就得拿着这不义之财。这不,我还琢磨要不要给他妈写封感谢信呢,感谢她周到的扶贫工作,救我于水火。合着她一高兴再甩我点小费也说不定呢。”
宁一很无奈,端着高脚杯端详了杯里血色的红酒半响,抬起头眼光幽幽,“得,这些年你一心往钱眼里钻,赚了钱也是填你家的无底洞。我看说别的也没用,就是你不够喜欢杨古。”
景潇瞅了她一眼,转而盯着面前的猪蹄,“敢情你憋了半天,就拾掇出来这么句废话?在我心里杨古要是有钱重要,我就不能要钱不要人了。”
“你别和我装,咱俩谁不知道谁。”
景潇嘿嘿笑了,举起酒杯,“心里明白得了,来,喝酒。”
宁一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我说真的,江林沣真不好惹,要不你找杨古说说吧。我这点道行,在他老人家面前连话都说不上。”
“一,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办吧。”
“阿门。希望仁慈的上帝能给你留个全尸。”
“滚,我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
景潇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脱了衣服统统扔进洗衣机里,她有轻微的洁癖,受不了酒吧里浓烈的香水和汗臭味。拿起电话轻车熟路的拨了江林沣的电话,已经记不清打过几次了,熟到她这样对数字白痴的人都能记得下来了。响了数声之后依旧无人应答,景潇抿嘴轻笑,江林沣的手机果然与众不同,还不没见过一个手机在她这样频繁密集的轰炸下,电池依然□如人民币的。
放了热水和玫瑰精油,景潇安然的闭上眼镜享受这宁静的一刻。从日本回来之后她就有泡澡的习惯,宁一总说她被资本主义腐化了,浪费水。
思维越来越轻,飘飘然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一个白色的十字光标渐渐清晰,在她眼前画出一条红色的直线,然后以它为轴画出两条白色的直线,然后中间插入三条蓝色的细线……慢慢的,五颜六色的线条在黑色的底面上越聚越多,密密的充满了眼睛。
景潇在这样细密无边的压迫下突然惊醒,愣了几秒钟后才恍然回神,一边看着自己浸在浴缸里的身体一边回想起刚才的梦,不禁失笑,真是魔怔了,做梦都能梦到CAD,还是怪兽版的。
那样无序线条却仿若她的人生一般,纷乱。
隐隐约约的景潇似乎听到厅里的电话在响,正要骂谁这么不会挑时间,猛然想起可能是江大少良心发现回她电话了。当下从浴缸里跃然而起,直奔客厅,抓起电话仍自气喘吁吁,“喂,你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沉稳的呼吸声依稀可闻,那种不急不缓的节奏倒是像极了江林沣。
景潇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心里有点紧张。一阵冷风自窗户吹了进来,景潇顿觉凉意满身,不禁打了个喷嚏,这才发觉自己浑身□的上演了室内版的裸奔。
“景小姐有事吗?”
景潇听到江林沣十分欠揍的声音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自己做了人肉炸弹和他同归于尽。但声音温婉有礼,“我没事,有点着凉了。”
江林沣微微了愣了一下,双核的大脑马上明白了景潇会错意了,真是单核该升级了。“既然没事,景小姐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
景潇也是一愣,也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江少怎么会好心问候她呢,都是聪明人也就懒得费事绕圈子了,索性直入主题:“我想和江先生谈谈购物中心投标的事情,不知道江先生什么时候方便?”
“明晚9点,天昌酒店顶层。”
景潇赤着身子握着话筒站在那里,江林沣你个没有品的男人居然先挂电话。听筒里嘀嘀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嘲弄,争得了命,未必争得过生存的规则。
谁让她惹谁不好,惹上了江林沣。
江林沣笑了,朗眉俊目微眯成锋,此刻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于这个城市的至高点俯瞰脚下的五光十色,霓虹焕彩,自有一番别样滋味。
这个游戏似乎很有趣。
“行,我看你这叫因祸得福。”宁一喝了口黑咖啡,墨镜后面的一双凤目笑嘻嘻的瞅着景潇。
“你给姐说说福从何来?”
“江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这床上功夫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呀。一般人享受不到他亲自服务呀。”
景潇也不生气,拿起勺子把卡普奇诺上面的奶油挑了出来,“你看人从来没准过,我倒觉得他徒有其表,身边女伴走马光灯一样的换估计是掩饰他性无能的事实,说不定练过葵花宝典。”
宁一的目光反倒沉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景潇说:“以我对你近半个世纪的了解,你的紧张程度和贫嘴程度一向成正比。以前顶多见你扯到民国问候宋氏三姐妹,这次居然回归古代了。怎么,是真的怕了吧。”
景潇拿着钢勺气愤的在宁一面前乱晃,“怕了,怕了,那江林沣人面兽心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海大富,我要学韦小宝靴子里藏把刀为民除害。一,给我弄把手术刀。”
宁一笑着窝在沙发里,“就你那刀法,切香肠最多能切下来半根,还得留下两个蛋。”
景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极冷的黄色笑话,大笑,“你真是玷污白衣天使的名声。”
宁一抬腕看了下表,“这马上八点了,你确定不吃点东西待会好有体力?”
“一,你说我无才无貌江林沣不能这么屈尊降贵委屈自己吧。是不是我们想多了。”
“9点正是饭后运动的时间,还约在了五星酒店的顶层。你想到了什么?”
景潇表情认真的说:“钢化玻璃幕墙,点支结构,聚苯乙烯保温层,龙骨吊顶……”
“stop!shut up!”宁一摘了墨镜,悠悠的说:“你要相信姐说起专业名词绝对比你震撼,而且是血淋淋的。”
“我错了。一,说正经的,你说待会万一江林沣变身大色狼我从了还是不从?”
“你觉得你能从吗?”
景潇摇头,“杨古待我不错,我再不济也不能水性杨花的这么迅速。”
宁一对景潇暖暖的一笑,“行了,你也别瞎想了。江林沣不可能为了采你这朵小黄花,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