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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景潇顺道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周子峰站在走廊上,显然是在等她,“景潇,好久不见。”
景潇斜睨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周子峰拉住她的胳膊,景潇回头狠狠的瞪他,“请周老师放尊重些。”
周子峰无奈的放手,后退一步,语气里的无奈更深,“她……过得好吗?”
这台词也太琼瑶了。
景潇把周子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轻蔑的说:“一别三年,周老师依然这么懦弱。”说罢不再看他,踩着高跟鞋离开。
回到座位周婞压低声音说:“我看到周子峰跟着你去厕所了。”
景潇没好气的回道:“我也看到了。”
大周五收到2元钱的狗尾巴草钱,又遭遇周子峰这瘟神,真是倒霉。景潇决定去泡吧,乖孩子周婞肯定是指望不上,去泡图书馆带上她倒是可以,宁一还有手术,不成形的孩子不从她妈子宫里出来她也出不了医院。
于是景潇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干掉了三杯鸡尾酒,觉得生活真他妈的孤单。鸡尾酒的颜色丰富,尤其是杯底的一抹宝蓝色甚是好看,好不好喝倒是次要的。宋离就总说她买东西看样子不看品质,买东西都懒得动脑子。景潇心里明白现在心情不明朗和狗尾巴草周子峰都关系都不大,而是因为周婞的导师提起了宋离。景潇知道他说的那个暑假,因为宋离总说学校有事不能陪他还吵过架,怨他一天到晚扎在研究室里连女朋友都没时间陪,宋离只是道歉却不说明原因,事隔三年原来竟是为了她。
酒精上头,景潇觉得热,脱了外面的开衫,只穿里面豹纹的吊带紧身牛仔裤下舞池加入群魔乱舞。
景潇酒量不差,只要不混着喝干掉一个男生没有问题。但是刚才喝得太猛心里又郁闷,这会头晕晕的理智也找不到边了,虽然没有奖金的诱惑,但是仍然卖力的跳舞拿出了当初susa夜场皇后的舞技。那种感觉好像在做高温瑜珈,全身的毛孔都是扩张的,心中的情感随着汗水宣泄出体外。
景潇扭得痛快正在兴头上全然没觉得身边跳舞的人越来越少,只觉得曲子越来越激烈,人群越来越兴奋,口哨声叫好声越来越高,一曲终了,她理了下散乱的头发惊恐的发现偌大的舞池中央就她一人,聚光灯打在身上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人老了加上好多年没这么露脸了,景潇恨不得随身带把铲子挖个洞给自己埋了。一想这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楼板也挖不出洞来。低着头就要往走出去,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景潇顺着手看上去,青龙纹身,暗叫一声不好,招了个帮派人物。光头皮衣,一脸凶相。景潇陪着笑脸问:“这位大哥有事吗?”
大哥说:“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景潇那么怕死就是心里不想,嘴上正要说好。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她不想和你交朋友。”
英雄救美呀。
江十七一身休闲装polo衫,米色休闲裤兜里别了副prada的墨镜,从吧台的高脚凳上走过来,抓住景潇另一只手往身前带。
大哥说:“小子胆儿够大的。”
“胆结石显得大了。”江林沣那嘴贫的,真是不分地点场合。
“操,给你脸你还来科儿了,在爷的地盘上还敢跟爷叫劲。”大哥手一挥,角落里阴影中的几个纹着青龙白虎的大汉立马现身。就跟早期香港电影里演的一样。
景潇肾上腺素立马旺盛的分泌,一想昨个赌气还买了鼎峰国际的股票,为了钱也不能让江十七命丧于此呀。“大哥,这是不能赖他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有你什么事。”两个人一起吼她。
景潇想揉揉有点疼的耳朵,发现两只手一人一只被握着,彻底失去使用权了。
往江林沣身边靠了靠,眼眸一低,跟犯了错的小媳妇似的,“大哥,这是我丈夫。”
江林沣刚要说话,就被景潇的话堵了回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知道错了,再也不疯玩了,你也别生气了,得罪了人有个好歹的让我以后怎么办?”
江林沣看着景潇红红的双眼,险些没笑出来,心想中央戏剧学院不招你真是埋没人才。
景潇一鼓作气,转头对大哥说:“大哥,是我的错,你别怪他,他也是生我气才会说话没礼貌的。我给您赔罪了。”
这出演的跟话剧似的,大哥也很无奈,一点头角落里的大汉退了回去,送了景潇的手还不忘训斥几句,“有家有业的也不是不能出来玩,费点心思别让他找到,要不多扫兴。”
“嗯,下次一定。”景潇眉头一皱,低声斥道:“江林沣你捏疼我了。”
江林沣拉着她走出舞池,结账拿了衣服走出酒吧,直接给她扔车里。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江少头一次当了配角就说了两句台词自然相当不爽,纹了青龙就算黑帮老大了,就真是老大报上江林沣的名儿看他敢不敢动手,灭了江家的独苗,老爷子大手一挥装甲车都能上街铲平这酒吧。还说他是她丈夫,眼看着绿帽子就要带下来了这便宜谁乐意谁捡去。不过这刺猬反应够快的,编的剧情还可以,最起码能蒙到人。
可是祸还不都是她惹的,穿个小吊带得得瑟瑟的扭得跟水蛇似的,定力不咋地的都得蹿鼻血。这回可算亲眼见识了susa夜场皇后的本事,也不怪那大哥,真有让人想犯罪的冲动。
景潇偷偷的看气场不怎么热情的江林沣,专心开车瞅都不瞅她。生什么气的,救命之恩谢都没谢,反倒像欠了他几吊钱。
景潇突然一个激灵明白了,一着急忘了他江十七是谁了,美人救英雄也得看英雄愿不愿意呀。江少的名号喊出去,估计大哥立马就变小弟了。这不英雄生气了,嫌她多管闲事。不过好像多管闲事的人是他吧……
好在生气了的英雄也记得景潇家的路,车一停景潇就开车门下车,“今天谢谢江少了,拜拜。”
跑得还挺快,江林沣开了车门,大步走到景潇面前挡了她的去路,低头盯着她看,不满意的说:“你被总在爷面前晃着一张苦瓜脸。”
江林沣没带眼镜,墨镜在上衣兜里别着,凌厉的眼光直射而来,浓黑的眼眸反着星光月色,异样的情愫。
景潇被他看得头越来越低,“江少还有事吗?”
“敢情你刺猬不当改当乌龟了。”
“哦。”
“我渴了。”
景潇好心的指指江林沣车后车座上的农夫山泉。
江林沣一撇嘴,“我要喝茶。”
景潇立马大喜,“我家没有茶。”
就说这刺猬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他想干什么她心里明白的透亮。
江林沣拉过她的手,拽着她走进楼里,一路进了电梯,侧目问她:“几楼?”
景潇扭头,“忘了。”
小怪兽江林沣爆发了,“景潇,给你脸了是不是。我追女生就没有追成这样的,心惊胆战的陪着小心,不喜欢花喜欢钱还得先打听好花的价钱再给你把钱打过去,收了钱收了短信连个屁都不放,我就这么等着,以为大周五的你看在钱的份上好歹能给我打个电话。等了一天也没个动静派秘书去查话费还有他妈的二百五十多块钱。没想到还真能让我遇上你,身上每个几两肉穿块破布在舞池里扭来扭去,被那么多男人看你是不是觉得挺美的,特别自豪。”
电梯封闭空间,江林沣的吼声回荡在四壁上声声震撼着景潇的耳膜。她低着头一只手还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在身后抠墙壁上的小广告。
这小广告贴的也忒结实了吧,抠得景潇指甲都疼了连个边都没翘起来。
“说话,哑巴了。”江林沣吼她。
景潇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按了数字9,又退回到江林沣身边。
开了门,江少倒也不客气,自己找了拖鞋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跟大爷似的开始打量刺猬的窝。真不像是女人的家,布置简单的够可以了。应该有的家具基本都有了,可有可无的那是一点没有。
景潇从厨房里探头问:“普洱茶行不行?”
“随便。”他又不是真渴。嗯,是渴了。
选杯子的时候景潇头疼了,江少这么多变的形象和性格用哪个合适呢。
江林沣好笑的看着面前的杯子,白色椭圆形的杯子,侧面半圆的杯把,对面一个很小的圆球点在上面,怎么看怎么像……□。景潇那个还挺正常,小巧简洁的杯子,也是白色的,大概是一套。
“你这是刺激我还是暗示我。”
“啊?什么?”
江林沣指指面前的杯子。
景潇疑惑的说:“杯子怎么了,这可是长谷川逸子设计的杯子,人民币小500呢,一般人我还舍不得给他用呢。”又指指自己面前的,“这个是畏研吾设计的,这两个杯子加一块能买个LV钥匙包了。”
她真不知道那杯子侧面看像什么还是故意耍他,江林沣沉着黑眸研判的看着景潇。“那个日本娘们是谁?”
“哪个?”
“长川什么谷子的。”
景潇有点头疼,“长谷川逸子,建筑大师。女的,牛人。嗯,日本女牛人。”
“职业病挺严重的。”江林沣翘着二郎腿补充道:“日本没有人。”
“仇日情绪也挺严重的。江少是学什么的?”
“经济法律双学位。”
“哦。原来是文科呀。”
“文科怎么了?”
理科女生一般都瞧不起文科男生,觉得一个个柔柔弱弱翘着兰花指埋头文献资料中,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来死记硬背了。那时候班级里开玩笑想说谁娘都直接骂,“你小子学文的吧?”一般情况下得到的回应都是:“你才是学文的,你全家都是学文的。”当然这个景潇是不敢说的。“没什么。”
江林沣看穿她的心思,微微一笑,“爷不爷们跟学什么专业没有关系,而是要看某些方面的表现。”
景潇揣着明白继续装糊涂,“江少说的是。”
“别叫我江少。”
给你毛病的,叫江总不行江少也不行。
“江林沣。”
江林沣不满意,“你不嫌字儿多累嘴呀。”
累是有点,可是减一个字儿景潇也喊不出口呀,减两个字儿的话估计自己都忍不了,落得一地的鸡皮疙瘩,奔南墙就得撞。
“……”
“叫我十七吧。”
“哦。”
这刺猬变成兔子转变也太大了,极大的满足了江林沣刚才丢失的大男人的尊严,看着那边头要低进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