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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还在赶来的路上,“伊藤洋华堂”里的夏子杏却等不及了。苏杭和那个女生貌似已经吃完东西,有下楼的打算。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捉贼拿脏,捉奸捉双,夏子杏匆匆起身,在电梯前截住了苏杭和那个女生。
“哟,小杭杭,真巧啊!”夏子杏故意把语气弄得阴阳怪调,毫不掩饰小人得志的嘴脸。
“夏子杏……”苏杭明显一愣,随即浮起一丝黑云压城的悲催感。出门遇小人,凡事必不顺。
“苏杭,这位是……”柯微在一旁出声。
和苏杭在一起的女生不是别人,正是身材娇小的柯微。柯微比苏杭矮了半个头,装扮上也显小,被误会她和苏杭是一对情侣也不足为奇。
此时的柯微是三人中最不在状况内的一个,她今天中午被苏杭从学校拉出来,让她帮着选一份礼物。原来,李淑媛快过六十岁生日了,作为长孙的苏杭想给奶奶一个惊喜,于是跑来求助柯微。虽然柯微跟苏家再没有什么瓜葛,不过念着孩子一片诚心,柯微也就答应了,谁叫她就是这么个软性子呢?
“她谁也不是,咱别管她,快走快走!”苏杭看见夏子杏就不淡定,拉着柯微往电梯里钻,只想赶快摆脱夏子杏这个魔鬼。
苏远刚巧坐着电梯上楼,电梯门一打开,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夏子杏,还有手拉着手的苏杭和柯微。
“小叔叔……”苏杭看见电梯里的人没来由地心虚了,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减小。
柯微几乎已经忘了上一次见到苏远是什么时候,以前苏远可以做到天天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而现在,他同样可以做到永远不来打扰她。
苏远的眼神沉如深海,所有的波涛汹涌都起伏在看不见的心底。他对柯微的心意无比贪婪,像染上毒瘾的人,可以戒掉,却永远不能再碰,否则只会变本加厉,万劫不复。许柯微,你怎么又在离我如此之近的地方呢?
“苏远,你来了!”夏子杏看到苏远眼前一亮,刚才是二比一,她处于劣势,如今是二比二平,局面要逆转咯。
苏远从电梯里出来,挡住了苏杭和柯微的去路。电梯门在苏远的身后缓缓合上,柯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正是因为太紧张,她忽略了被苏杭拉着的手。
“苏杭,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用上课吗?”苏远的声音里透着严厉,而这份严厉针对的人不是苏杭。
“我出来买点东西,很快就回去了。”苏杭被苏远的表情震慑住,心里害怕。
“买什么?”苏远看着苏杭的眼睛,不允许他有半句谎言。
苏杭不愿意说,他想给奶奶一个惊喜,所以才找柯微做参谋,而没有找家里的人。眼下苏远逼迫得紧,苏杭在苏远面前从来都藏不住秘密,只能捏了捏柯微的手心,想让柯微帮帮他。
“是我要买点东西,叫苏杭出来帮我拿的,我一个人拿不动。”柯微淡淡地开口,她总是这么个不咸不淡的态度,以前的苏远不跟他计较,不代表现在还会包容她。
“手牵手逛超市,好兴致啊!”夏子杏凉凉地接口,无疑是在幸灾乐祸。
柯微一愣,赶紧想松开被苏杭拉着的手。也不知道苏杭是被夏子杏和苏远的阵仗吓着了还是怎么的,柯微一松,苏杭反而抓得更紧,不肯放开这根救命稻草,脸上一片绯红。
“哎哟喂,小杭杭,小姨没看错吧?你这么大人了还脸红哦?”
苏杭现在恨不得上去咬死夏子杏这个老巫婆,有她的地方永远不得安宁。柯微听夏子杏说了这么久,终于搞清楚此人是苏杭的小姨。
柯微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苏杭的肩膀,示意他松开,并给予他安慰。苏杭往柯微的身后躲了躲,不敢去看苏远凌厉的眉眼。
“苏杭的小姨是吗?你好,我是许柯微,苏杭的老师。”
夏子杏脸上的暧昧笑容一瞬间僵死,眼里很快闪过一丝失落,复而被平淡所掩盖。
“原来是老师呵,切!”夏子杏的态度不如之前那般八卦与热络,稍微有点不礼貌,苏远将她拉到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是老师就要注意分寸,而且今天并不是什么节假日,苏杭还是学生,许老师把他从学校里带出来似乎有欠考虑了。”苏远的语气听起来很像苏莫荀,完全是以长辈的身份在怪罪柯微。
“不是的,小叔叔……”苏杭见苏远冤枉了柯微,想替她解释一下。
“嗯,下次不会了。”柯微打断苏杭,没给他机会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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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被苏远和夏子杏掺了一脚,苏杭想偷偷买礼物的计划自然是泡汤了。柯微也“知错能改”,不再拉着苏杭东逛西逛,让他坐苏远的车回学校。
“许老师,对不起……”苏杭既对柯微有着感激,又带着十足的歉意。
“没关系,你的小秘密没有暴露就好。”柯微轻轻地在苏杭耳边说话,以只有她和苏杭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夏子杏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再开过口,只是时不时打量着柯微,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苏杭,上车了。”苏远没去理会柯微,只催促着苏杭。
“许老师,我让小叔叔送你吧,你是回学校吗?”
柯微看了一眼靠在车门边的苏远,清爽的休闲打扮还是那么随和,只是态度上隐隐有一股排斥感,是在排斥她吧?柯微懂的,也知道该如何做。
“苏杭,老师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小心点。”柯微说完,挺直了脊背转身,不知道这份硬气是要表现给谁看的。
苏远的拳头紧紧握在身侧,不去看那个没良心的人,再不要为她操心,她过得很好,不是吗?打开车门让夏子杏和苏杭上车,苏远自己绕到驾驶座,看着那一抹粉红身影走向公交车站。
车子刚启动,夏子杏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线,打开车门朝柯微追去。
“杏子,杏子……”苏远莫名其妙,大声喊着夏子杏。
“许柯微,你给我站住!”夏子杏这句话吼得声音洪亮,刚一吼完,旁边即刻闪出几个莽汉,直接将绿化带的铁护栏踢断,人手一根铁棒朝夏子杏和许柯微的方向冲过来。
柯微一转身,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夏子杏背对着那群莽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明显,莽汉们的目标不是夏子杏,而是夏子杏嘴里所喊的人。
夏子杏的速度没有那群莽汉快,柯微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往人堆里扎,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喂,你们干什么?”夏子杏终于意识到危险,却没有人搭理她。
“杏子,快上车!”苏远已经冲了过来,推了一把夏子杏,又迅速朝那群莽汉追去。
许柯微,你千万别给我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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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让她跑了,那边,快追!”
“我们从这边堵住路口,她跑不了的。”
只听见后头很多人很多声音,柯微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她不敢停下来。那么粗的铁棒都被他们踹断了,想到那个画面,柯微的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能被抓住,不能被抓住……
柯微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工商银行,银行里肯定会有保安的,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拿着手提包,柯微死命朝前跑,却发现路口站着几个大汉,手里握着铁棒。
“挺能跑的么,臭三八,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领头的大汉一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就冲了上来,毫不留情地一棍子打在了柯微的腿上。柯微只感到膝盖一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叫你报警!叫你抓我兄弟!”
“打,往死里打!”
莽汉们嘴里吐着恶语,柯微用手护住头,数不清的棒子打在她的背上、腿上、手臂上……
“住手!”苏远追到此处,柯微已经被这群莽汉围殴了一会儿了。
“呵,又来一个自投罗网的,小子,我认得你!报警的事儿你也有份儿!”
那边还留了两个人打柯微,另外四个大汉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这边苏远的身上。苏远赤手空拳,只是将衬衣的袖子往上撸了撸,准备迎战。
“不许动,警察,全都不许动!”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苏远身后冒了出来,几个大汉见势不妙,扔下铁棒,从另一个路口跑了。
“苏远,你没事吧?”夏子杏跟着警察一起过来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柯微,柯微……”苏远跑到柯微身边,小心翼翼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柯微,柯微,醒醒……”
柯微的裙子上渗出了许多血迹,腿上的淤痕清晰可见,除了脸,几乎没有哪一处地方是完好的。苏远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微微弱弱,几乎察觉不出。
“杏子,快叫救护车,快!”苏远的声音在颤抖,而此刻的他又是那么无力,连挪动柯微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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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卿凡开车送沈贝回家,沈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窗外的风景,期间没有跟古卿凡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沈贝出现的场合,古卿凡的注意力就很难不放在她身上。即使已经这么久没见面,那种奇怪的感觉仍然存在。
“沈小姐,最近还好吗?”古卿凡首先开口,想找点话题跟沈贝聊。
“挺好的,工作很顺心,身体也健康,不用上你那儿挂诊。”沈贝的语气很轻松,眼里闪着笑意,转过头来望着古卿凡。
“我就不该干医生这行,健康的人从来不待见我。”古卿凡也顺着沈贝的茬挖苦自己,心里还小小地溢出幸福。
“有病的人待见你就行了。”
“你是说喜欢我的人都有病是吧?”古卿凡听得出沈贝的打趣,反唇相讥。
“呵呵,开个玩笑,别当真。”
沈贝觉得古卿凡这个人挺大度的,说话做事总留有一份宽容,对朋友也是肝胆相照。
“嗯,那以后我们就相互叫名字吧,认识这么久了,你还叫我‘故医生’,总觉得生疏。”古卿凡老早就想说这个事,可每次都找不到机会。
“额……嗯,好。”
已经到了沈贝所住的小区,古卿凡停好车,耐心地等着沈贝解安全带。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卿凡。”
沈贝的这一声“卿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