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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看吧……尴尬了吧，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什么都没说地擦肩而过了。
沈贝在办公室看书，见柯微进来有点不好意思。
“柯微，你回来了啊。”今天大家似乎都没话找话，找的话一个比一个囧。她要是没回来，你沈贝看到的难道是鬼？
“嗯。”学曹敏的语气学得挺像的。
“柯微，其实你中午没必要出去的……”沈贝这么精明的人哪能看不出柯微是故意避开她和曹敏的。不过她以为柯微是在给他们提供独处的机会，沈贝觉得没什么必要，她和曹敏天天都在一起，又不是三年五载见不着。
“没什么，我喜欢吃完午饭出去散散步。”骗人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柯微这种性子会喜欢饭后散步？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饭后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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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之后，柯微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等苏杭。久久不见人来，柯微才猛然想起苏远中午来请过假，看来今天不用补课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柯微突然被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吸引住了。11月3日，今天竟然是11月3日。11月3日，很普通的一天，只不过很多年前的这一天，有个男孩子站在巷子口对柯微说，柯微，以后，我送你上学吧。
不想太早回家，柯微选择在路上晃荡，漫无目的。额前的刘海稍稍有些挡眼，柯微随意走进一家理发店，让理发师给自己修了修。
“小姐，你这个头发做一做效果会更好哦。”年轻的理发师顶着一头夸张的黄发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
“不用了，我赶时间。”柯微拒绝。
“没关系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给你卷一卷发尾，垫个发根，整个人的感觉就会不一样。”柯微不经常弄头发，完全不懂理发师的这套说辞。
“我没带钱。”这个理由够可以了吧，不信你不收钱。
“没关系啦，看你也不像个赖账的人，你留个联系方式，明天再把钱送过来也可以。”
“……”柯微这下真没话说了，还能这样的？
柯微本来有些心动的，大家不是总说，崭新的生活从“头”开始吗？也许换个发型真的就不一样了呢。摸着快到腰间的秀发，柯微舍不得，这一头秀发，从失去曹敏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剪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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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时间，光是看这天黑的程度就知道已经很晚了。在外头吃了饭，柯微今天是走路回家的。这么老远，她手里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幸好一路上没碰上熟人，若是她的学生看见她此时的样子，那她以后也不用在学校混了。
进了小区，柯微看到公寓楼下站着一个人。那眼、那眉，柯微再熟悉不过，仿佛又回到多年前，他就是那样站在不远处。
“柯微……”曹敏的声音很轻。
“曹敏……”不真实，这种感觉真的太不真实了。
“柯微，我想和你谈谈。”曹敏望着柯微，脚下没有挪动。
柯微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提溜着高跟鞋，连忙弯腰穿好，脸上有一丝丝迥然。哎，年纪在增长，这性子倒是一点儿都不见长进。
“嗯，好，那上楼去吧。”柯微走过去想拉曹敏的手，却又想起这样不好，转了个方向先往楼上走去，曹敏跟在她后头，两个人都没说话。
21
逝者已矣 。。。
曹敏扫视了一眼柯微的房子，很简单的公寓，两室一厅，没有过多女孩子所青睐的小装饰，朴素中透着简约，不显奢华却也不失格调。
见鞋架上摆着一双一次性拖鞋，曹敏伸脚准备去穿，却被柯微拦下了。柯微从柜子里给他拿了另外一双，小心翼翼地剪掉商标。很明显，一双新的——男式拖鞋。
“坐吧。”柯微将曹敏带到客厅的沙发，轻轻地扯他坐下，自己跑去厨房倒水。
曹敏端着杯子，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柯微坐在曹敏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等着，一点儿不耐的神色都没有，她的眼睛直直地瞅着曹敏，样子十分自然。
柯微是不晓得害羞的，在曹敏面前，这两个字纯属多余，她什么德行都被他看到过，有什么好害羞的？在柯微心里，曹敏是跟父母一样最亲的人，对待外人的客套与虚饰不必拿来应酬他。
“柯微，我来是……”曹敏开口，柯微偏了偏脑袋看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曹敏吞吞吐吐了好久，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其实班长结婚那晚，柯微对曹敏做的一切曹敏都有感觉，只是当时醉得厉害，力不从心，没办法做出反应。曹敏很奇怪柯微那时候的表现，所以想来问个清楚。这阵子自己去学校给沈贝送饭几乎都碰不到柯微，连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关系的。”柯微的声音甜而糯，轻轻敲在曹敏的心上。
“班长结婚那天晚上是你照顾我的吧？”
“嗯。”
“……”曹敏又接不下去了，这种事一说出来，后果难以预料。
“曹敏，你是不是知道我亲了你？”柯微料想曹敏大概是知道的，喝醉的人又不是植物人，那天她亲他的力道也不小，哪能全无感觉啊？即使有这样的认知，柯微还是亲了，她就没把曹敏当外人，亲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柯微这么直接，曹敏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柯微这么干脆，说起这种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然而柯微的问话让曹敏更加无言以对，这该怎么回答呢？如果答“是”，那他就是借酒装傻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如果答“不是”，曹敏又撒不来谎。
柯微见曹敏这么为难，心疼得不得了。她以前最喜欢曹敏恬淡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用担心和害怕。只有当她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曹敏才会紧张地皱起眉头。
曹敏的眉头越皱越紧，柯微起身坐到曹敏身边，自然地用手去抚曹敏的眉间，暧昧得实在让人招架不住。偏偏眼前的女孩动作那么洒脱，像是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摸摸也就算了，柯微这孩子动作的流畅性让人堪称一绝，曹敏一晃神就感觉到眉间软软的触碰，那是……柯微的唇！曹敏全身僵直，一动不敢动，手指掐进沙发软垫子里，脑门上的汗密密地布了一层。
柯微看到了他的尴尬，但没有戳破，转身朝厨房走去，只留给曹敏一句没有商量余地的话：“就在这儿吃晚饭吧，我去做饭。”临走到厨房门口，柯微又回头来促狭曹敏一句：“你刚刚的样子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柯微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时候，曹敏一直在沙发里发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他不是来问她为什么那么做的吗？原因没问出来就算了，还又被她亲了，这算怎么回事啊？曹敏一边懊恼，一边用手指摩挲柯微吻过的地方。柯微的唇，好软……
柯微很积极地给曹敏夹菜，年少时候的他们对彼此的喜好都了如指掌。柯微做的全是曹敏喜欢的菜色，练习了好几年，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做给他吃。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曹敏从不让柯微去食堂挤，帮她把饭打好，带她到平时没怎么使用的空教室吃。那时候的柯微还不会做饭，曹敏将她照顾得很好。
曹敏其实很挑嘴的，不过柯微喜欢曹敏挑嘴。柯微什么都吃，胃没有出毛病以前，柯微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养的孩子。高中那会儿，曹敏不吃的东西她统统揽进碗里，曹敏喜欢吃什么她就挑给他什么，自己捡剩下的吃。柯微喜欢曹敏，近乎痴狂。
曹敏也不傻，看着一桌子自己偏好的食物，更加确定柯微与自己的关系匪浅。柯微对自己的喜好了解得甚至比沈贝还清楚，这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真是脑残白痴级的人物了。
吃完饭，柯微将桌子收拾干净，陪着曹敏在客厅里看电视。曹敏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上，而柯微的心思根本就在曹敏身上，无辜的电视，白白开着浪费电。
曹敏将电视声音屏蔽掉，想了很久，终于问出一句：“柯微，以前……我们在一起过？”
柯微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
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却不知道如何来面对这现实。曹敏对柯微只存在同学之谊，突然得知自己和柯微曾经竟然有过不为人知的过去，这种感觉让曹敏不知所措。
“柯微，我恐怕丢失了与你的记忆。”这是曹敏斟酌再三之后的结论，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曹敏尽量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四年前我因为脑瘤动过手术，医生说可能会引起失忆。但是醒来以后，我记得父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就跟没有失忆一样。这几年来，我也一直没有任何疑问。我以为，幸运之神眷顾了我，没带走一丝属于我的东西。”
柯微听着，不禁又难过了，平淡的语气有些许不稳：“你认为我在撒谎？”
曹敏连忙摇头，他的心此刻也是纠结的，这样一个女孩子，看人都从来不敢直视，哪里会拿这种事骗人？
“不，是我不记得了，这是我的错，不是你的。 我也许因为忘了你而辜负了你，实在对不起。可是……你知道的，我要和沈贝结婚了，她是个好女孩，我答应她了的，我会照顾她。”
曹敏说的话，柯微早就明白的，只是亲口从曹敏的嘴里说出来，伤人的程度何止一般？
曹敏答应沈贝要照顾她，那么自己呢？那个初初的时候说要一辈子跟自己在一起的男孩，究竟去哪里了？那个时候，哪里有沈贝？自己才是他最初答应要照顾的人，为什么他现在告诉自己，他要照顾沈贝？这么伤人的话，他怎么舍得拿来伤我？我是她的柯微宝贝啊！
可是……现在，他所宝贝的，怕是沈贝吧。
曹敏见柯微不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见时间不早了，曹敏起身告辞，柯微坐在沙发里一动也没动。她没有哭，就那么看着电视里无声的画面，像在认真看，又大抵是没有看的。
曹敏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自己换下拖鞋，打开门走出去，又轻轻的关上门，把空间留给柯微一个人。
22
谁欠了谁的？ 。。。
因为曹敏的一番话，柯微本来打算狠狠地伤心、狠狠地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