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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外面,慕言,这么久了,你执着的到底是什么?你看到的又是什么?身边的风景太近,总是容易错过的。”
宋凉戴上斗篷,推开房门又走了出去,小怪守在门口,宋凉对着他点了点头,宋凉走到门口,莫言递了一个手炉给她。
小怪看着宋凉离去,嘴唇翕动,是‘对不起’的唇形。
那一年,小怪还是鬼谷,鬼谷还不是毒王的时候,溪家三父子路过凉州,鬼谷爱热闹悄悄潜到正在为玉府大公子玉无言做生辰的玉府,却在九曲十八弯的若水台迷了路。正和层层叠叠的障碍做斗争,耳朵里却钻进了一阵很特别的歌声,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条小溪从心上蜿蜒的流过。等他终于走到青石台,人却散了个干净。寻寻觅觅,少年私心认定那日的歌声出自那个眼神凉薄的女子。为了常在她身边拒绝幽居药庐而和父亲闹翻,默默守候了那么多年,她的每一支歌他都在屋檐上聆听过,却再也找不大那日那条小溪一般的歌声。然后他听到她亲口对霍家的少主承认,她爱的,是一个叫做玉无言的人。本就藏在黑暗中不能见光的爱经历寒霜。他试着把心力投入到医毒上,渐渐的毒王之名鹊起,在遇见那个叫玉绯月的古灵精怪的女子后,他发现自己欠她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清。先是借她的一缕头发,发现了她身体渐有不胜,准备还她一条续命的蛊虫,然而她却等不及就香消玉殒。他去探她的遗体,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有一丝薄弱的气息。把她带走,顺便造了个尸解牡丹的传说。走到乾州的时候,红苕找上了门,自称慕言,他沉默了片刻没有揭穿她。玉绯月,应该说是宋凉,在她未醒的那两年,慕言都待在了乾州,只是有时离开,在向他学过易容术之后。宋凉醒了,她失忆了,她喜欢唱歌,有时候是古曲,有时候是词义直白的小调。那时鬼谷终于知道,自己欠她的,是一颗给错的心,是误了她蹉跎了的这么久的岁月。然而,爱了那么久,已成习惯,要怎么改变?只能这么欠着了。
坊间迦南子的书是卖的愈发的好了,尤其是新出的话本子《两三事》,说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因为自己复杂的身世,爱上自以为的兄长,最终错失所爱。故事曲折动人,赚尽眼泪。据宫里的传言,就连皇上的案头都摆着一本。
☆、第 70 章
一天一个老和尚领着一个小和尚进了言生堂,宋凉当时正拿着《山海经》给几个十来岁的小童讲故事。
“阿弥陀佛。”
宋凉放下《山海经》,“念尘大师,小师傅,许久不见了。”
“施主慧眼,还识得老衲和徒儿。”
宋凉打手势让念尘坐,念尘颂了一声佛号便坐了下来。
“念尘大师凡尘走动,当真如您的佛号,对这凡尘念念不忘啊。”
“阿弥陀佛,佛家有言,念即是不念,不念即是念。”
宋凉不置可否,“念尘大师必是有事才来的吧?”
“阿弥陀佛,施主慧根。不知施主可记得当日清凉寺,老衲曾言施主佛根深种。”
宋凉轻笑,“大师是来度化我的咯?佛门清苦,我应允了一人绝不自苦,大师的美意我怕是要辜负了。”
“非也非也,施主虽是佛根深种,这尘缘却也不浅,老衲前月观过星象,已知施主与我佛门无缘。”
念尘也笑,双手合十又是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芸芸众生,命数多平常,但如玉施主与女施主,却是难解。玉施主本是孤星之命,注定一生孤老。”
宋凉抬头,眼中有悲色,“一生孤老?他何曾等到老了?”
“阿弥陀佛,那是因为女施主你。”
“我?”
“玉施主是孤星之命,这命数,是被入世的异星所改,女施主便是这异星了。”
宋凉闭眼,又睁开,“果然。我改变的大约不止是他的命数吧?”
“施主慧根。”
宋凉凄凄微笑,一个孩子拉了拉宋凉的袖子,“宋凉姑姑。”
“嗯?”
“和尚爷爷为什么要一直说阿弥陀佛啊?”
宋凉看着念尘,“因为出家人,要是用‘呵呵’表达情绪,就太过俗气了。念尘大师,你说可是?”
念尘双手合十又是一句‘阿弥陀佛’,几个孩子捂着嘴偷笑。
宋凉送念尘师徒到言生堂门口。
“施主留步。”
宋凉点头,看着两人走远后没回去,去了百里山,站在玉无言的墓前,放下兜帽,她现在越来越习惯,在玉无言的墓前自说自话,或者沉默半天。
言生堂越来越大了,旁边又新起了宅子,孩子的哭声,咿呀学语的声音,朗朗读书声,嬉闹声,热闹的很。会说话的孩子都叫宋凉姑姑,莫言和小怪则都当了舅舅,无忧则是叔叔。时光荏苒,言生堂的莲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梨子也结了十几回了。
一个粉嫩的娃娃坐在莫言的膝头,说话奶声奶气的,“莫言舅舅,你的衣服真好看。”
“以后舅舅也给小妮儿买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好。”
莫言刮了刮小妮子的鼻子。
“莫言舅舅,你为什么要穿这么好看啊?”
莫言低笑,“因为有一个人曾经说过,莫言舅舅这么穿,就是一个孔雀男,她在人山人海里也能认出我来。”
七婶来找宋凉,“小姐,有件事您看该怎么办。早先孩子还少的时候,都是您给取的名字,现在这孩子是越来越多了,您看。。。”
宋凉略一沉吟,“拿个签筒,再拿几支空签来。”
七婶把东西送来,宋凉研了墨,拿起空签写字,‘莫,李,苏,新,阮,宋,玉。’宋凉把签铺开吹干,手指拂过每一枝签,“孩子以后抽签决定姓什么,名字从甲排到葵,等他们长大了再自己取合心意的名字。”
“诶。”七婶收拾起签筒又忙去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得不到解释,比如宋凉的东西为什么会不翼而飞,然后莫名其妙出现在上京内宫的祈莲宫里。弹过的筝,喝过的茶杯,用过的笔墨纸砚,都布置在了祈莲宫里。祈莲宫的哑奴日日打扫,就像这里还有女主人一般,就像这个女主人还在,她在窗下弹筝,在桌案前写字作画,盘着腿嗑瓜子喝茶。又比如每个进宫的女人都不会懂,她们从不露面的青莲皇后,为什么如此得皇上的宠爱,一个月三十天有十五天皇上是待在祈莲宫,剩余的几天多半也在德妃或者许嫔那,端庄贤淑的德妃得皇上青眼她们倒可以理解,只是那怯懦的许嫔却是为什么?曾有莽撞的妃子问过德妃这个问题,德妃笑而不语,却会想起那个只有缘见过三次的青莲皇后,掩下心里深深的一叹,他们的皇上啊,也是个可怜的痴情种子。再比如本来对景帝虎视眈眈的赫连太子,现在的辰帝为什么突然没了动作,每月十五蛊毒发作,一发作便恨恨的咒骂赫连莫言。
景帝登基二十五年后的一个雨天,景帝在祈莲宫接连待了三天,朝堂上下惴惴不安,他们不会知道,一向英明勤政的皇上,怎么就突然不上早朝了。会说话的人不知道的真相,不会说话的人却知道几分。答案是祈莲宫案头摆的无数封书信,由旧到新,最新的一封展开摆在景帝面前:宋凉殁,与玉无言合葬百里山,言生堂孤儿送葬,孝色满凉州。
皇帝重新上朝后,新科的状元觐见皇帝。
“臣宋云尘参见皇上。”
景帝抬眼,“你姓宋?是哪里的人士?”
“回皇上,臣是凉州人士。”
“凉州?凉州的言生堂,你可知道?”
“回皇上,臣便是从言生堂出来的,是宋凉姑姑带大臣的。”
“宋凉。”皇帝呢喃,手拍着膝盖大笑,“她将你带的很好,很好。你的宋凉姑姑,与朕的青莲皇后,是故交。”
宋云尘颇伤感,“只是宋凉姑姑去的早。”
景帝依旧笑着,“她为我青瓷培养出了人才,今后你要好好为官,莫要辜负了你宋凉姑姑。”
“是。”
散朝后景帝又去了祈莲宫,才走到宫门口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遥远的北夋,一个妇人推开柴门,望向青瓷的方向,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她身后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妇人回头微微一笑。一个青年手里牵着一个少妇向他们走来,青年眉眼间与妇人有几分相似,还不时关照身边的一对中年夫妇。
“素儿,起风了。”中年人声音低沉。
妇人微笑,“无妨,迎一迎良缘还是应该的,我们现在可是亲家了。”
天意是一件很难解的事,有时像是注定了的,有时又好像上天肆意而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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