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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安少惊悚到了,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刚才——刚才他心里闪过什么?他在不悦,在不满,在不爽,因为这个女人?
梁泊看着他深晦变化不断的眼神,不由的后退的一步,眼里浮出戒备和视死,如果这个男人真禽兽的对她……她绝不会委曲求全,绝不,她宁愿死也不会再受辱。
看着她戒备中视死如归的眼神,安少深晦的目光停滞,眸中的阴鸷和无情毫不掩饰的透出来,手很想扼断这女人的脖子,可——
“滚……”
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惧怕的戾气和杀气。
梁泊一愣,来不及惊讶,身体已经快过大脑,松开抓住门把的手,身子紧贴着门板,冲了出去,跟后面有鬼一样抓她一样仓皇而逃,嗖嗖的几下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呯地一声关上门。
安少一双眸隐隐变的猩红,优雅垂放在裤袋里的手死死的握着拳,胸膛口翻涌着想要嗜血的杀气,刚刚他真的想出手杀了她。
安壹等人都神色肃然的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紧闭关上的房门,再看着背对着的主子,安肆眼神微变,这是第几次了?少爷起了杀心,却都未下手。
第一次,是那晚,少爷有了杀机却未杀她,是因为还要留着她有用。
第二次,是两位小少爷出生的那晚,少爷同样有了杀气却未杀她,他可以找理由说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怀着两位小爷。
可是第三次,她竟然敢跟主子提条件,那时少爷却依旧没有杀她。
而刚才,他们都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少爷硬生生的隐忍住了。
这个女人如果按少爷行事作风和性情,本该在六年前的那晚就该死的,可是她不仅完好的活了下来,还——存在了少爷身边。
他们都不信邪,却瞑瞑中似乎有些事是注定的,
安少拳头缓缓松开,冷冷的出声:“备车。”他的怒火必须要发泄,她不是爱沈方辉吗?她不是不怕死吗?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爱有多深、有多不怕死?
“是。”安叁瞥了一眼梁泊的房门,现在他很确定,梁小姐是不同的,只是……梁小姐究竟做了什么若少爷如此发怒且能不死?
隔着一道门板,梁泊抵在门板上,身子虚软的滑到了地上,全身汗湿的如同从水里泡了一样。
刚才,就在刚才,那个男人想杀了她,她甚至怀疑,如果她再迟疑个几秒,或许,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101脱胎换骨
某五星酒店,总统套房,大厅。
沈方辉看着眼前坐在沙发里慵懒的坐着的男人,心里的惊讶怎么也压制不住,与他年纪应该相仿,三十出头的样子,俊美,尊贵,威仪,这是一个让女人尖叫,男人震撼的男人。
宛若王者!
可那双眼睛却散发着阴妖之气,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把他从‘请’到这里?
不知为什么,沈方辉喉咙有些干涸,脸色却并没有变化,平静的问道:“阁下是谁?特地‘请’我前来,是有何要事?”他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个男人。
安少审视着坐在他对面的沈方辉,微微一笑,倾身上前,慢条斯理的在他前面茶几上的一堆零件中挑选了几样出来,悠闲的组装,不多时,一把手枪在他手里现形。
沈方辉惊愣片刻,很快就镇定下来,蹙眉看着在他手中把玩的——枪,平静的问道:“要死,也请阁下让我做个明白鬼。”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杀他?
沈方辉的镇定和平静让安少心头火不降反增,眸中杀气一闪,手一动,一枚子弹擦过沈方辉的颈侧,不偏不倚的在颈侧大动脉内皮下层划出一道血口,却并没有穿过内层内膜,丝丝血流沁出皮肤。
噗!沿肉皮擦身而过的子弹射进了沈方辉身后的墙壁内,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阵火辣灼热的刺痛感从颈侧传来,沈方辉面色一沉,却并不见惊慌,只是盯着安少。
“我沈方辉与阁下素未平生,阁下想杀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颈侧渐渐沁出的湿意让他知道他在失血,失血速度并不快,按这速度,离让他死亡还早的很,与其说这个男人在杀他,不如说他是在折磨他。
没有人能明知道自己在失血,生命在惭惭流失,还能镇定从容,这人想看干什么?
想看他惊慌求饶还是纯粹的只是想要折磨他?
沈方辉镇定,但内心深处不是没有波动的,只不过他理智,比起惊慌求饶,他更想知道为什么?
“杀一个人而以,本少不需要因由,至于用什么方式,本少心情不好,这个理由够吗?”安少懒洋洋的出声。
沈方辉扯动嘴角,清朗如月的面容似笑似嘲:“先生贵姓?”如果今天真是他的死期,弄不清死因,好歹也要知道究竟是死在谁手里。
“安。”安少黑眸微闪,这个男人的表现让他有些欣赏,难怪那女人爱他如命。
沈方辉脑子飞速的思考,可都未想起他有认识姓安的人,心里百转千回,却也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他淡定的出声:“安先生。”
安少面色一沉,黑眸嗜血光芒一闪而过。
沈方辉看见他阴戾下来的面色,心里一惊,他刚才只是称唤了一声安先生,怎么?
……
梁泊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环视四周,她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幸好是梦!
一身汗湿,粘腻的很难受,再加上梦里的情景,梁泊几乎是奔进了洗手间,拧开蓬洒,任由水流淋头而下,狠力的搓洗着身上。
梦里,她回到了那一夜,那令她心魂俱散的一夜,梦里的情景那样的真实,她没有选择的只能被迫承受……
那一夜,改变了她的人生,她本该,本该在第二天就要去新加坡的,本该重新开始的。
她要自己不怨不恨,可是到头来,她连不怨不恨都没有办法成全。
梁泊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蹲下,任由水花从头而下,心里的茫然恍惚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有多好?
不——不,如果没有这一切,她就没有了小阳和小昭,就没有两个儿子。
梁泊把手塞入嘴里,阻止自己的哭声。
她恨,恨那个逼她进死地的男人,他连她心里最后一丝的宁静都要残忍的剥夺,他就这样想逼疯她?
奢侈华丽的洗浴间里,一个赤着身体的女人崩溃的蹲在地上发出压抑痛苦的呜泣声,久久不散……
安十二拧开门把的动作在听见洗手间传出来的声音后,顿了顿,但还是走了进去。
“小姐。”以洗浴间里的人能听见却又不会受惊的音调恭敬的发出。
洗浴间的声音蓦然停止,安十二在心里默数着,刚好一分钟。
“什么事?”传来来的声音有些暗哑,却已经平静下来了。
“小姐有客。”
不知道蹲了多久,梁泊想起身,却两条腿麻木的不像是她自己的,扶着墙,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听着安十二说有客,她心头掠过一丝疑虑。
现在都晚上十一点多了,怎么会有客?
“是谁?”
隔着一道门,明知道里面的人看不见她,但安十二还是恭敬的垂下了眼,恭谨的回答:“是一位沈方辉先生。”
梁泊扶着墙的手一颤,不可能,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方辉她的行迹,方辉不可能找上她的,而且还这么晚。
不安的感觉掠过心头,梁泊几乎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中心理作用,她只感觉浑身发冷,就连牙齿都无法自控的咯咯作响。
她伸出手伸到蓬洒下,水,是温的,梁泊感觉到了一丝暖气,她环手抱着胸,躲进了温水里。
她慢慢的抬头看着氤氲里的镜子自己的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泪还是水。
站在水流下,任由温水冲刷身上的冷意,梁泊慢慢的伸出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如同拨开氤氲,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脸。
苍白似鬼!
“他在哪里?”平静的声音从那双惨白的嘴唇中发出来,梁泊对着镜子扯了扯,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贞子。
梁泊笑了,安玦痪褪窍胍品杷撬头璋桑环琛⒉怀赡В不崛盟瑁酥翊永床换峋旃怂
她很早就知道,她改变不了命运,她曾经教导过小阳和小昭,当改变不了命运的时候,如果不想死就接受。
她不惧死,可是她不能接受被人逼死。
外面的安十二看不见此时梁泊的神情,但听着她如此平静的问话,心头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不等她细想,洗手间的门被拉开了。
安十二忙抬头,却一愣。
梁泊身无寸缕,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走了出来。
心里惊讶,但安十二是何许人,很快就回神,拿出浴巾上前替她擦拭。
站在衣饰间里的试衣镜前,梁泊任由安十二替她穿上衣服,吹干头发。
“小姐,您今天一天都未用餐,要不备饭?”安十一端着一杯热可可恭敬的请示。
梁泊侧过身,看着水晶托盘里的那奢侈的令她曾经心颤的晶莹剔透的白玉杯,缓缓的伸出手端起,触摸着手边的白玉杯,然后——
几乎与白玉杯融为一色的手指轻轻一松,白玉与大理石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价值昂贵的杯子在梁泊脚下摔出一朵白莲花,有如莲绽,美却艳。
安十一倏地抬头,眼中一闪而过惊讶之色,她惊讶不是为这被摔碎的杯子,这杯子虽价值不菲,但以安家近两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别说摔这样一个杯子,就算梁泊每天摔它个百个千字,这辈子下辈子她也撼动不了家家的财富。
她惊讶的是梁泊摔杯子的这个意义。
仿佛——眼前的女子的心随着这个杯子一起碎了,她刚才摔的不是这个杯子,而是她的心。
一旁替梁泊吹头发的安十二眼皮颤了颤,看着镜子里梁泊的浅笑,不知为何,心,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
很安静的在安十一、安十二以四名保镖的包围走出电梯。
守在门外的的四名保镖恭敬的朝她弯腰:“梁小姐。”
出来引领她进去的安叁看着缓步走来的梁泊,面容淡定,心里却愣住了,如丝绸般的黑发散在纤背上,长及脚祼的真丝白裙,包裹着她略显纤细清瘦的娇躯,素净的面容如同她身上的白裙,轻柔、宁和。
“梁小姐。”安叁上前一步,略微侧过身子,侧对着她。
梁泊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