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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她猜测,他自己也不停的问自己。
究竟他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上心?
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出身没出身、要才华没才华就连脑子都不甚聪明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对于这个女人,他前所未有的放纵着。
他也曾狠下心让她痛,让她惧,却发现到头来那都不是他要的,甚至还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于是,慢慢的,他给她时间,甚至包容。
把她圈在自己视线之内,见她挣扎,逼她妥协。
说她有骨气吧,她又没有骨气,在她向他妥协的那一刻开始,按他原来的想法,从那一刻开始,她也就没有价值。
可是他却偏偏暗自欣喜,欣喜于她的没骨气。
因为她没有愚蠢的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所谓骨气来对抗他,因为他有了理由留下她。
否则,一个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的女人,他会成全她!
不得不承认,他真正动心的那一刻,也就是她向他妥协的那一刻,那一刻,他甚至妒嫉安子阳、安子昭有她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的母亲。
不为利益,不为权势,只是为安子阳安子昭着想,不让自己死在他的手里,只因为他是他们的父亲,不让他们陷入痛苦的人生里,于是,她顽强地活着。
这个世上,没有人为他这样做过,在他母亲的心里,他这个儿子代表的就只有权势。
她曾经爱沈方辉十年,全心全意的十年,不为沈方辉的出头之日,不为苦尽甘来,在那个男人足以给得她想要的东西时,她却毅然放手……
他不想承认,每每想起这些,他的心就堵的发狂,想杀人。
如果是以前,沈方辉死了不下百次,可是他却没有动手,因为她,他让步,容忍。
他有了渴望,渴望得到她的这份全心全意,渴望这世上有一个人心里有他,不为他身上的各种光环,只因为是他这个人。
而这种感觉,让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是个人,除了权势,他还有喜怒,还有渴望,还有期盼……
梁泊扯了扯毛线,却并没有扯动,她抬头,心里一怔。
安少拿着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粉蓝毛线团走近她。
颀长的身躯占据了梁泊前面的光线,在她脸上投递出阴影,梁泊不自觉身体靠进真皮沙发里,抬头仰视着他,脚放下地,说道:“我去给你放洗……唔……”
安少按住她,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很轻,很柔。
梁泊睁大眼,心,隐隐的悸动了一下。
这一刻,她真切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爱她。
吻,逐渐加深,却依然温柔,温柔的让梁泊的心都颤动不安了起来。
她伸出手推开他,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
可他却扯开了她手里拎着的毛线针,打横抱起了她,梁泊惊呼一声,本能的双手挽上了他的脖子。
抱着她直接朝床走去,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深沉中却隐隐流淌着让梁泊看了害怕的东西。
梁泊闭上眼,不让自己去看,她没有了心,没有了……
见她闭上眼,安少黑眸微眯,低低的命令,语气却并没有煞气,甚至莫名的有些期盼:“睁开眼看着我。”
梁泊身子一颤,虚弱的道:“不……”
对于她的抵抗,安少笑了,压她在床上,在她耳边轻轻的吻着,炙热的气息和低低的声音在梁泊最敏感的耳颈内侧激起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颤动。
对着她耳朵轻吹着气,看她轻颤,安少邪肆的低语:“你可想过抵抗意味着什么?”
梁泊浑身一僵,心口如同浇了一瓢冰水,冷的让她感到了刺痛。
见她僵硬的慢慢睁开眼睛,安少并没有生怒,也没有再继续,只是直勾勾的注视着她,黑眸犀利的仿佛可以看穿她。
梁泊眼睫垂下一秒又扬起,敛去了慌张,掩饰了所有,很平静的看着他,仿佛刚才她的虚弱和慌乱并没有发生。
安少虽没生怒,黑眸间的温柔却也如昙花一现那样,转瞬即逝。
“去给我放洗澡水。”
梁泊听见他的命令,连忙起身,仿佛后面有老虎追她一样飞奔进了浴室。
安少眉眼一扬,嘴角轻轻上扬,扬起一抹深沉的弧度。
浴室里,梁泊抓着洗漱台稳住自己的身体,拧开水,双手作拢捧起一把水,把脸埋进去,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盯着镜子里人的眼睛,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你没有心了……
125两宝归来
主卧室内,奢华的大床上,安少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梁泊那侧的床头柜上摆放的那只与这间卧室极端不相配的某个物件……廉价的本该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眼帘之内的闹钟。
五点四十五分!
低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靠在他怀里还在熟睡的人,他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不想承认,可自己确实不知不觉的该死的配合起了她的作息,晚上十点就进了卧房。
这个女人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宛如退休老人一样的作息和生活方式。
连他自己都很不可思议,这样一个无论是生活、情调、性情都寡淡无味如白开水一样的女人,偏偏让他做到了放下手头上的事,配合她的作息,睡在了她的身边。
安少沉思之际,闹钟上的时针也移动了些许,还差五分钟就到六点,梁泊的闹钟时间同时也是她准确的生理时间,比闹钟还准。
梁泊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可紧闭着的眼睛却开始颤动。
安少挑眉,这个女人脑子在想什么?
无论昨晚他如何折腾她,她都在闹钟响的前一刻自己会醒,却还是不忘调好闹钟。
五十八分,梁泊细致眉蹙动起来……白皙光祼的手臂从丝被中探了出来摸身上了床头闹钟的方向。
五点五十九分……在她纤细的手指快要触及闹钟时,安少淡淡出声:“安子阳、安子昭今天中午会回来。”
梁泊无意识的轻嗯了一声,下一秒突然弹坐了下来,激动的看向他:“真的?”
这就是女人的莫名其妙,明知道是真的,还非得再问一遍才能心安,安少嗤笑。
铃……清脆的闹钟铃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
梁泊啪一声把闹钟按掉了,脸上不自觉的挂着笑容又继续沉浸在两个儿子要回来的喜悦里,完全把还躺在她身边的男人遗忘了。
安少扯动嘴角,觉得今天一清早的自己比女人还要莫名其妙,竟然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上面,而且隐隐的,心里竟然觉得——在她激动的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他的时候,那种全心全意让他感觉很不错!
心里甚至觉得每天这样醒来,似乎也不错!
他想他真的是精神错乱了,他不是退了休的老头子,他正值一个男人最辉煌风光的年纪,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左右?
参加完章尧的婚礼后,或许……把她移出自己的视线之内,送去英国主宅里。
……
梁泊今天没有窝在卧室里,而是把窝挪在了大厅,明天就是阿连和章尧结婚的日子,她要送给阿连的婴儿衣服还差最后一只袖子没完成。
本来她计划今天要完成的,可是从一大早到现在上午十点,几个小时,她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完全这半截袖子。
她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小阳小昭了,算起来,有二十四天了,快一个月时间了,不知道他们长高了没有?
见梁泊漫不经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动作着,从书房走出来的安肆见了,脚步微顿,微微一笑。
这样一个女人介入了少爷的生活里,对安家上上下下来说,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存在,他可以说,堪称奇迹。
或许像她这样平凡普通的女人,世界上很多很多。
但能够机缘巧合下介入了少爷的生命里,又能够凭借她自身的奇特进入少爷的心里,她是这世上仅有的一人。
他只能说,这是天意,是命运,绝非人为的努力就可以形成的。
在梁泊差点因为专不了心而毁了她辛辛苦苦快要织好的衣物时,大少二少终于出现在了梁泊的视线之内。
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这空间里所有的人和物都成了虚幻,梁泊的眼里只看得见那两抹朝她走来的小小身影。
她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热流,冲刷着她五脏六腑。
这一刻,她如此感激自己活着,只有活着,她才能看着他们长大,看他们展开他们的人生。
“妈”见到她,二少率先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色的小米牙。
大少永远是严谨的笑不露齿,含蓄而老成:“母亲。”
梁泊近乎贪婪的看着他们。
小阳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依然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和肃穆,身上也永远穿着正式得体的正装。
相对而言,小昭的变化就大得多了,白皙的皮肤不复白嫩,这些日子他都是在外面晒太阳吗?不然怎么会晒出一身麦色?和小阳站在一起,更显黑白分明。
大少、二少的目光在看见梁泊手里的物件时,两人眼底均闪过一抹异光。
梁泊压制住心里的激动,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朝他们走过去,缓缓的蹲下身,朝他们张开手臂。
她不管他们在外面做什么,也不管他们有多聪明能干,在她的心里,他们永远只有一个身份,她的儿子。
如果他们愿意,她希望,再过十年、二十年,她还能这样朝他们伸出手臂,拥抱着他们。
她的怀抱,永远为他们敞开着。
大少愣了愣,眼角余光瞥向了二少,见二少毫不迟疑冲进他也想冲过去的怀中,双眸隐隐一亮,也抛开了矜持。
怀里的柔软把梁泊的心都融化成一滩水,除了满腔的爱和柔情,再也没有其他。
“长高了,晒黑了。”梁泊抱着两宝,激动的说道。
二少伸出手,轻轻的抱着梁泊,皱眉的说道:“还是这么瘦,有没有坚持锻炼身体?”
梁泊听了二少的询问,心虚起来,因为这半个月来,她都在赶工织毛线,除了每天早上的跑步有在做之外,上午的健身操和下午的瑜珈,她都给暂时取消了。
见她闪烁的眼神,二少的眉越挑越高,退开一步,双手环胸,斜眼看着她,极有威严的轻哼:“嗯?”
梁泊见二少皱眉不悦的神色,心虚就越发的明显,最后,她低下头,低声喃喃地道:“我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的。”
大少见二少这样威压母亲,而母亲无地自容的样子,眼睛转了转,落在梁泊搁下的那些东西上,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