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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纸条在手心里团成一团。
高跟鞋的声音惊动了男老师,他回头看见薛锐脸色变的阴沉,问:“怎么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杜娟的脸色已经发白,薛锐看了杜娟一眼说:“没什么,站得累了。”
薛锐对学生作弊这种欺骗行为深恶痛绝,依照她的脾气,她当时就会将杜娟揪出考场到政教处接受处分。但是对于杜娟这样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普通学生来说,一旦作弊被抓,处分肯定特别严重,而且她也不明白一个胆小到跟老师说话都脸红出汗的小女孩为什么会顶风作案,她看见那张小纸条的内容时更是困惑,那不是什么答案,而是三角函数的两条最基本的公式。
考试期间学校没有晚自习,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们相约去唱歌被薛锐婉拒了。她守在办公室等着,她知道杜娟一定会来的。
杜娟在校园里的人差不多全部离开的时候到薛锐办公室。薛锐让她坐她不肯,始终低着头,秀气的一张脸紧张的全是汗,连声向薛锐道歉,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心里是愧疚的,不仅因为作弊被抓心里紧张,而且觉得辜负了薛锐和家里妈妈的一片苦心。
从平时的教学科考试情况来看,杜娟的资质一般,数学不是她的强项,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做突破提高训练,忽略了基础知识。估计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做了一个三角函数的公式的小抄。薛锐叹了一口气,递过去一张纸巾说:“擦擦眼泪吧,如果你觉得眼泪能帮你解决问题的话你就继续哭吧。有句老话叫做偷不穷,摸不富。意思是家庭有实力的人是不会因为小偷的光顾而穷困,同样也不会有人因为偷窃发家致富。作假得来的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真正属于你的才华谁也拿不走。”
作弊的事情薛锐并没有深究,也没有一次错误对杜娟的人品做了全盘否定,这个女孩子很合她的眼缘,她乐意帮助她。有时候看完书,薛锐还会带她一起出去吃夜宵,聊聊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有时候也会买新衣服给她,担心杜娟不愿意接受,就说是自己的旧衣服。杜娟将薛锐当成偶像,因为她年轻漂亮有才又有财胆子还大,不像她,一到晚上就不敢去没有灯的地方。下楼梯的时候都要先站在楼梯口,然后“嘿!”一声喊,声控灯亮起来,她飞快地走过去,生怕灯会灭掉。在杜娟看来年轻女孩想要的一切薛锐基本都有,似乎生活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向往薛锐这种不为生计发愁的人生。
薛锐知道她的这种想法之后对她说:“你不用羡慕我,我现在拥有的,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完全可以得到,但是你现在的时光我说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杜娟不解,因为她看见一向自信从容的薛老师脸上有一丝惆怅,她问:“薛老师,你在我这个年纪有什么遗憾吗?”
“没有。”薛锐很肯定地回答她。漫漫人生路,很多人都是跌倒了撞墙了,才会练就一身金刚铁骨,伤过了疼过了才会好好爱自己,虽然有过错会愧疚,但是不遗憾也不会后悔。
期末考试的时候杜娟的成绩已经在班级出于中游偏上的水平,数学是她的短板,但是文科算是她的强项,总分排名也还不错。她对这次的期末成绩很满意,跟薛锐说,妈妈知道也很高兴,今年就不留在厂里赚加班费了,回家陪她过年,她的妈妈也很感谢薛老师。她还说分科她要选择文科,希望以后当一名记者。当她鼓足勇气跟薛锐说出自己的理想的时候,她亮晶晶的眼神将薛锐打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被梦想振奋的感觉了,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意志消沉,每天重复着相同的日子,心一天天变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冬天太冷,一定要找个人取暖
第五十三章 冬天太冷,一定要找个人取暖
期末考试结束时已经临近春节,学校的年终聚会选择在学校的食堂进行,虽然场地简单了些但是派发的奖金一点都不去含糊。吃饭的时候薛锐看见杜娟在饭桌之间穿梭,忙着上菜撤盘子做一切服务员该做的事情。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杜娟拉到角落里问:“已经放寒假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杜娟解释说,她的妈妈已经回来了,陪她住在姨妈家里,今天是学校聚餐,她和妈妈一起过来帮忙打打下手,明天就一起会老家,给爸爸上坟,杜娟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满足的笑着,她又伸手朝人群中招呼了一下,一个中年妇女过来,看模样应该是杜娟的妈妈。杜妈妈见到薛老师非常感激,说女儿在薛老师的帮助下各方面都有很大进步,连声道谢,不停问薛锐喜欢吃什么,她年后从家里带。薛锐婉拒了,这对母女的真心已经很让她感动了。薛锐注意到杜娟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新的,想来也是妈妈给她买的,本来孩子长得就不赖,新衣服一装扮,因为高兴脸上总笑着,又因成绩进步自信了许多,原来唯唯诺诺少言寡语的默默少女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光芒四射。杜家有女初长成,薛锐也很为这位寡居辛劳的母亲高兴。
辛苦了一学期的老师们拿到丰厚的奖励,又是临近新年,整个聚会上的气氛非常好,很多老师都喝了酒,一群男老师围着罗印亭敬酒,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薛锐滴未酒沾清醒地很。餐厅特意准备了舞台,给老师们唱歌娱乐,有体育老师乘着酒兴打醉拳,美术老师泼墨挥毫,也有音乐老师弹琴伴奏,老校长还被起哄着唱了一首《歌唱祖国》。
聚餐到了后半段,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男老师谈着房价车子,女老师谈着老公孩子,这样热烈的环境薛锐不能适应,也插不上话,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溜出来,一个人准备出去透透气。
餐厅的东北角的楼梯,她顺着楼梯向上看到一个没有上锁的铁皮门,那里应该是餐厅的顶楼露台。薛锐打开铁皮门看见露台角落里有明明灭灭的灯光,那里有一个人。顶楼没有灯,借着餐厅外的的路灯的光亮,薛锐看清楚那个人是罗印亭。罗印亭站在那里很久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一眼认出来人是薛锐,他只是短暂欣喜一下随即明白这个相遇完全只是巧合,因为薛锐看清楚是他后立即掉头准备走人。
“等等!”罗印亭唤她,“过来陪我说说话吧?”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围着一个枣红色的围巾,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瘦,看薛锐的神情里有些凄凉的味道。
两个人并排站着露台的围栏旁看远处的风景,罗印亭说:“最近好吗?身体。”
“挺好的,你呢?”
罗印亭将烟踩灭,薛锐看见地上还有许多烟头。听他说:“还行吧。”话刚说完就咳嗽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还没有止住,他走到一边背着薛锐扶着围栏用方巾捂着嘴巴咳。他咳嗽的很厉害,像是要将五脏都要咳出来。薛锐忍不住问:“你没事吧?怎么会这么个咳法?”罗印亭咳嗽完暂时还说不出话来,只是摆摆手,好一会气顺了才说:“重感冒。”
过了一会,罗印亭说:“下学期开学,我可能就不在这里工作了。”薛锐很惊讶,“为什么?”不等他回答她又说:“是不是你太太介意我,没关系,我可以辞职。”
罗印亭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教育局的人事调动,我回局里工作,就不再担任四中的职务了。你可以安心留在这里教学,完全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她不是喜欢刁难的人。”
露台上有几根铁丝,上面挂着一些腊肉、火腿、香肠之类的年货,有咸腥的味道,这也是年的味道。罗印亭问:“你老家在东北吧,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过两天吧,我车票还没买呢。”
罗印亭拍拍她的肩膀说:“听说东北最近下大雪,很冷,路也难走,路上注意安全,带我向你父母问好。”薛锐点点头:“嗯,谢谢。”天气很冷,薛锐从大厅出来的时候忘记带围脖,脖子和耳朵在寒风里吹得冰凉,她伸手将耳朵捂住。罗印亭见状将自己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摘下来。还没递到薛锐手上,她就退后一步说:“谢谢,你留着吧,你还生着病呢?”
薛锐的意思是他生病着,需要保暖,但是罗印亭明显误会她的意思,他苦笑一声,说“放心,我的病不会传染你的。”薛锐无法,只得让他将围巾一圈一圈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罗印亭没有久留,他离开之前拍拍薛锐的肩膀,说:“一路顺风,新年快乐!”
薛锐目送他离开,铁门“哐当”一声响,这里是她一个人的世界了。楼下陆续有老师从餐厅出来回家,有喝的醉醺醺地老师是被自己的妻子搀扶着回家的。看那些不算年轻的身影相扶着离开,她想起以前爸爸对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了我们还要相互当拐棍呢!”她站在露台上吹着冷风,看远处有人放烟火照亮了半边天空,她想起原来过年的时候也会和父母一起看冰雕,五彩灯光照耀下的冰雕像是纯洁无暇的水晶做成,晶莹透亮,她手机里还保留着以前和父母在冰雕展上拍的照片,那时候怎么说也算是有家庭的温暖。再后来冬天有人将她的手放腋窝下暖着,再后来有一年的冬天,她甚至拥有一个已婚男人的怀抱取暖。今年冬天真是凄凉,她只有一条围巾,大学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冬天太冷,绝对不能一个人度过。”这样的话,而现在,她真的算是一个人,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铁门又一声响,薛锐以为是罗印亭又回来了,她擦干眼泪转头却看见丁春舫。隔着老远,薛锐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她不喜欢这个老男人,害怕他耍酒疯转身准备走,却被丁春舫拉住。他色眯眯地笑着说:“薛老师,着急走干什么呀,请你陪我一起醒醒酒吧!”他肥厚的手将薛锐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薛锐恶心地差点吐出来。她抽回手说:“时候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丁老师您也早点回去吧。”
“诶,急什么,老师们都走光了,连罗主任也走了,你陪陪我有什么的?”他腆着倭瓜一样的脸笑嘻嘻地说着,挡住了薛锐的去路。
“丁老师,请你自重!”
“自重是多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