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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虽然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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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期票。”

那天下午,珍伊娜的电话到了。

“嘉扬,出来,我介绍另外一位拍档给你认识。”

“是摄影师吗?”

“正是,我们在东区拉斐尔酒店等你。”

那地方乌烟瘴气,龙蛇混杂,是生人勿近地带,怎么会约在那,可是要试一试彭嘉扬胆色?

嘉扬第一时间赶到,推门进所谓酒店,只见数名褴褛的大汉转过头来看她。

在霉酸的空气,她看到几双昏黄多疑的眼睛,嘉扬冷静地坐在一角。

忽然之间,有人叫她:“喂,你。”

嘉扬抬头,一向大胆的她也不禁心怯,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非常高大魁梧的黑人,黝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他一副白牙。

他踏前一步,嘉扬本能地退后,表情一定出卖了她,因为那黑大汉忽然哈哈大笑,“你怕?”

嘉扬惊疑不定,正在这个时候,珍伊娜出现了,“嘉扬奇+shu网收集整理,你见过摄影师麦可了?”

嘉扬瞠目结舌,嗄,他便是另一个拍档?

不禁暗暗叫苦,怎么会是个黑人!

不料那黑麦可比她还要震惊,立刻说:“甚么,这支那女是你助手?珍,你弄错了吧,她如何担此重任?”

哗,她没歧视他,他倒先看不起她,嘉扬气结,叉起腰,瞪圆了双眼。

“好好好,都给我坐下。”

嘉扬咕哝:“怎么挑这个地方?”

黑麦可对珍笑说:“下次,记得挑市中心最豪华的四季酒店见面喝茶。”

珍也笑说:“静一静。”

这时,有一个妖娆的女子走近,“找我?”

原来主角住在这。

“嘉扬,你来发问。”

这是一次测验。

那女子明显是华裔,十分年轻,但是憔悴沧桑,坐下来,叫杯啤酒,对瓶嘴便喝。

“有甚么话要说?”

她藐嘉扬,眼色倒有三分风情。

嘉扬只觉悲哀,她轻轻问:“可知自己祖籍何处?”

不料答案完整:“中国广东新会。”

“叫甚么名字?”

“妹妹。”

“你几岁”

“十九。”

“育水准?”

“中学。”

“你可有职业?”

“我日夜都做。”

“做甚么?”

妹妹笑了,“但凡能换取一点利钱的都做,”仍不愿直言。

“父母呢?”

“早就去世,亦无兄弟姐妹,孑然一人,无牵无挂。”

“社会对你如何?”

“我们是社会渣滓,社会欲去之而后快。”

说话极有文理,嘉扬为之恻然。

“结过婚否,可有子女?”

“在这世上,我只得我一人。”

“为甚么乐意穿高跟鞋窄衣裙?”

珍想说话,却被麦可阻止。

袖珍摄影机收在他的帽子,已经开动。

那女郎一怔,“好看呀。”

“是社会压力?自称渣滓的不幸人还得依社会奇突的常规行事?”

“老板要求打扮妖艳。”

“社会可有打压你?”

妹妹侧头想一想,点起一支香烟,“一切是我自愿。”

“是被迫自愿?”

珍终于开口:“嘉扬,问题太深奥。”

可是妹妹说:“不,我听得明白,但是我始终有选择,我可往快餐店领取最低工资,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有自由。”

  第3章

嘉扬不语,忽然想到母亲,她也属自愿。

“让我看你的手臂。”

妹妹撂起手袖,不出所料,针孔累累。

“你是痛苦的吧。”

“生为女子,与痛苦自然有不解之缘。”

嘉扬说:“我不明白这话,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叫妹妹的女子看这个粗眉大眼,双颊红粉绯绯的年轻记者笑了,“你是少数最

最幸运者。”

这时,珍伊娜叹口气,“好,到此为止。”

妹妹伸一个懒腰,“没我的事了?”站起来离去。

麦可向珍点点头。

珍说:“嘉扬只有你才问得出那样新鲜的问题,做得好。”

“我还想问她如何流落异乡。”

珍说:“那反而就落俗套了。”

黑人在这时说:“让我们离开这可好?空气浑浊,我都不能呼吸。”

三人走出廉价酒店,在阳光下抖抖四肢,吁出一口气。

真是另外一个世界。

在光猛阳光下看麦可,仍有余悸。

他外形并不似男士时装书上那种黑人模特儿,他一点也不英俊,一张厚嘴怪吓人,

嘉扬别转面孔。

麦可不去理她,自顾自走往停车场。

珍伊娜讶异,“你没说你不喜欢黑人。”

“我的确没说过。”

“我们这小组三人一定要同心合力绝不允许有任何种族歧视。”

“珍,我不是那样的人。”

“麦可是宾夕维尼亚大学新闻及语文系学生,专攻摄影,副修葡文与西班牙文,行

内极有名气。”

嘉扬张大嘴,她孤陋寡闻,没想到这粗壮的黑人会是读书人。

上了车,珍才说:“等等,我去买香烟。”

“你抽烟?”

“不,请人抽,拉近距离。”

她一走开,麦可便转过头来看嘉扬笑,嘉扬这时发觉他的舌头都是褐黑色,头发

纠结,一团一团盘在头顶似发菜,怎么看怎么丑。

他忽然咧嘴,作势欲扑,“野人,非洲,吃你。”随即大笑起来。

自从知道他是大学生之后,嘉扬已不再恐惧,所有读书人都有包袱,怕人家说他不

似读书人,故此不敢为所欲为。

当下嘉扬瞪他一眼,“孔夫子有一句话,叫『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我

一时失觉,不知你来头,你也不必怀恨在心。”

麦可一听孔夫子那样大石头压下来,顿时一呆,随即觉有理,态度软化,他伸出手

来,“那么,我们言归于好吧。”

他的手如蒲扇大,手背墨黑,手掌皮肤没有色素,是肉色,看上去怪异之极。

嘉扬只得与他握手。

珍伊娜回来了。

“开车。”

那天,彭太太送女儿两件礼物,打开盒子,是一只最新型星电话,地球五千万平

方里无远弗届,另外还有一只小小枕头,上面绣:与母亲联络,她会担心。

慈母之心,显露无遗。

嘉扬偷偷落下泪来。

赫昔信也派人送了礼物来,那是小小一只皮背囊,已相当残旧,但起码还能用三十

年,打开一看,全是各种各样旅途上最用得的成药,包括一瓶云南白药。

嘉扬感激不尽,他太有心思。

嘉维给她大叠小面额美金,收在一条腰带,好缚在身上。

他们都不说,但是似都知道她去的是些甚么地方。

“自己当心。”

“记住嘉扬,我们四月五号结婚。”

嘉扬几乎想退缩。

可是年少气盛,她想出去看世界。

无论多艰巨也值得,正像当年进大学读政治,茫无头绪,参考上年试卷,不要说是

答案,连题目都看不懂。

她痛哭失声,抹干眼泪鼓起勇气苦读,四年后以一级荣誉毕业。

凡事起头难,这一退缩,到老也只能在端口级电视台上报道劫车案及交通意外。

一定要闯出去。

嘉扬握拳头,深深吸进一口气。

“每天打一通电话回来。”

“一定。”

压力虽大,但嘉扬还是答应母亲。

打一通电话而已,有甚么难?唉,真正实践过的人才知道不容易。首先,要计准时

差,每次得定时,最好是母亲时间上午十时左右;第二,要匀得出时间做这件事,电话

需顺利接通,否则,又得再拨,渐渐变成极大负担,有大学同学一个月后放弃做不孝儿。

嘉扬决定先练习一下。

在体育器材店铺购买衣物时,看看手表,十时正,她打电话问候娘亲:“好吗?”

“好甚么,”母亲没精打采,“父母早已辞世,兄弟远离,非常寂寞。”

嘉扬无言,这也是他们怕打电话的原因之一。

“我马上回来陪你。”

“陶芳在学做百宝鸭,你也一起玩吧。”

嘉扬一听怕怕,皱上眉头,她一天吃五餐,从来不起油锅,对不起,她有事。

“我还是去找参考书吧。”

过两天,嘉扬便起程了。

第一站飞巴西里奥热内卢。

珍做先锋,她与麦可殿后。

赫昔信来送飞机,开头他相当风趣:“喂,同巴巴拉华德斯同级时切莫忘记我们小

电视台。”

后来有点不舍得,紧紧拥抱她,哽咽。

他一向对她有意思,只是没有勇气表示甚么,他有自知之明:前妻太多,喝得也太

多,故此美好的人与事看看也只得算数。

“再见。”

嘉扬与麦可都只有手提行李,那黑人可说只得一套替换衣裳,所有空位用来装载器

材。

他剃掉了头发,整齐得多,可是一双眼睛更显得铜铃大,嘉扬觉得此刻他又像古时

庙宇外的四大金刚。

多么怪异的小组:一个中东女性,一个华裔少女,加一个黑人,加一起谙五种言语,

可以行遍全世界了。

嘉扬闭目假寐,年轻的她无论在甚么地方都睡得。

黑人悄悄打量她。

他觉得这东方少女似二十年代法国装修艺术时期的小小象牙雕像:雪白精致的小面

孔、细细手脚,甚么都袖珍一点点大,不像真人。

可是她一支笔一张嘴可真厉害,目光尖锐,发问鲜活,所以非藉助她不可,况且,

他们此行,去亚洲站头极多。

麦可把手伸到嘉扬面孔附近,比较一下,他的手掌比她的脸还要大,真是可爱。

飞机抵目的地,大家的腿都有点酸软,起来活动。

一出飞机场,嘉扬的电话马上响起来。

是珍:“叫麦可租车到萨弗多路山打那大厦四○五室做访问。”

哗,立刻开工,连喘息的机会也无。

麦可转头说:“那是里奥最著名的整形医务所,你对手术矫形知道多少?”

嘉扬不出声,事先她已做过一些资料搜集,只怕用时不够。

她在街角买了一客刨冰,边吃边看风景。

黑麦可的葡萄牙文极是流利,干甚么都不吃亏。

他们走进医务所,珍伊娜容光焕发地迎出来,“我的拍档们来了。”

主任医生叫维多,上了年纪,相貌慈祥,不似一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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