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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璎珞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银装素裹的雪地里,定定站着一个突兀至极的玄色身影,投过来的目光竟比冰雪还要寒冽,比刀剑还要锋利。他的身后,是十数名带刀的大内侍卫,杀气暗藏。
她愤怒地望向那一双深幽如渊的双眼,两道目光便纠缠在一起。
她冷冷开口:“萧晸,父皇就躺在这乾毓宫里,你这是想做什么?”
萧晸亦冷冷一笑,“璎珞,你怎么不问问孤的好七弟,抗命回京,潜入皇宫,又是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皇兄,我倒想问问你,究竟对父皇做了些什么!父皇正当壮年,岂会毫无缘由便一病不起?”萧豫眉眼沉痛地望向萧晸。
这话是什么意思?郎璎珞心下一凛,刹那想通了什么,顿时惊骇得掩住了口,踉跄后退一步。
为了皇位,他居然连父皇也不放过!
萧晸沉默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便将萧豫和郎璎珞围了起来。郎璎珞咬着唇,冰凉的手却蓦地被一阵温暖包围,她一怔,望向身畔的萧豫,只见他傲然环视着众人,眼中透出一股决绝,“珞儿,别怕,我一定护你平安离开这里。”
她微微一震,拢指回握萧豫温暖的大掌,轻声道:“我不怕。”
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那一双紧握的手,狠狠地刺痛了萧晸的双眼。
他逼迫自己移开目光,然而,他可悲地发现,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想着,为什么她握着的那只手不是他的?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不是自己的:“璎珞,你可知,你此刻站在他的身边,意味着什么?”
郎璎珞面色苍白,一脸倔犟地咬着唇,沉默不语,却始终坚定地站在萧豫身边,紧紧地握住萧豫的手。
“很好。”
那样轻的两个字,仿佛一刚出口便会被大雪卷走,那一袭单薄的玄色衣袍在寒风中猎猎翻飞,随着那两个字的落下,浓烈的杀戮之气霎时暴涌而出。
太子与祁王的生死相搏便也随之开启!
仿佛是算准了时刻,那一刹那,整座皇宫锣声大作,号角声长鸣,皇宫正清门方向竟是一片火光冲天,映在晦暗不明的天幕,就像是一抹妖异的红霞。凄厉的风雪声中,厮杀声响彻云霄,哭喊嚎叫声四下纷起,就连远处呼啸而来的风雪隐隐夹着一丝血腥味。在离皇宫更远的地方,轰隆隆的马蹄声好似闷雷震动,杀声震天,大地也仿佛颤抖起来。
陆续有宫人披头散发,慌不择路地四下奔走,胡乱哭喊道:“有人造反了!”“正清门被攻破了!皇宫失守了!” “杀人啦!杀人啦!羽林军杀人啦!”
萧豫眼神一寒,“萧晸,你这是打算逼宫么!”
萧晸如愿看见萧豫煞白如纸的脸色。
适才在养心殿,他没有告诉萧豫,除了那两个逼祁军造反的命令,他同时还下了另外两个——第一个是让数日前悄悄从西边玉门关回京的兵马大将军缪慎然从外围困住攻城的祁王私军,与守城的八千羽林军里应外合,一举歼灭祁军。而第二个,他让戚长宁调剩下的两千羽林军包围皇宫,先故意放闯宫的郎颂明和一干祁王府死士进正清门,待他们杀人放火,便坐实了谋逆之罪,杀无赦!
七弟,事到如今,你还想在我的头上安罪名吗?你应该知道,成王败寇,谁输了,谁才是乱贼臣子!
萧晸沉声令下: “来人,将祁王拿下。”
终于到了这一日。
他与萧豫,注定有一个人,看不见明日升起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权谋,又是上帝视角,有时还参杂一些心里话啦回忆啦神马的,可能写得有点乱,不知道筒子们看明白没有?哪里写得不清楚或是bug了要跟我说哈/(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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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十四)
大胤的皇位只有一个,那是属于他萧晸的东西,他绝不可能拱手让人,谁也别妄想从他手中夺走。可偏偏,他的七弟对君临天下也颇有兴趣。
萧豫确然绝顶聪明,可是,他毕竟从小受到父皇的疼爱,生性张狂,目空一切,少了一份隐忍。若是懂忍,他不会大张旗鼓的结交朝官,急着结党立派拉拢人心,让父皇心生猜忌。若是懂忍,他不会急功近利,坚持出征匈奴,让父皇看出了他垂涎兵权的野心。若是懂忍,这储君之位说不定……迟早便是他的。
父皇患的是咯血之症,迁延经年,已深入膏肓,无药可医。父皇倒下的那一日,萧晸守在父皇的龙榻前整整一夜,直至天明时分,父皇终于睁开了双眼,静静地凝视着他。浑浊的眼珠子倒映着萧晸的模样,那似乎是父皇第一次用一个父亲温柔慈爱的目光看着他。
“晸儿,你长大了。”
萧晸心口微滞,默然无言。
是啊,当年那个不起眼、不受待见的小太子,在你看不见他的地方,默默的、顽强的长大了。
“父皇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是父皇不好,待你太过严苛了,害得你从小便郁郁寡欢。你心里怨怪父皇,约摸是父皇的报应……咳、咳咳……”父皇神色痛苦地咳了几声。
“父皇!”萧晸正要喊太医,却被父皇制止了。他吁吁喘了口气,强忍着痛苦,紧紧抓着萧晸的手。那一瞬,父皇的双目骤然精芒大盛,语调铿锵,一字一顿道:“晸儿,父皇将大胤交给你了。”
萧晸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父皇。他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父皇一眼了?原来,父皇的两鬓早已全白了,眼角细细密密地攀着皱纹,口唇和脸色苍白如纸,再无昔日睥睨天下的赫赫威仪,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当文帝驾崩,武帝登基之后,宫中才流传出一段大胤史册上并无记载的野史,道,景祐十九年仲夏,文帝病中授以能调动上京一万羽林军与大胤百万兵马的虎符予太子。天下人一致认为,那枚小小的虎符,是为祁王举事兵败的关键。他们却不知道,太子秘密训练的隐卫才是这场夺嫡之争中无声无息却举足轻重的一步棋子。他们也不知道,为了那一日,太子精心部署了整整五年。
用五年的时间来除掉一个人,究竟是绰绰有余,还是远远不够?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断言。
。
“萧豫,你快走!”
就在萧晸那一句“来人,将祁王拿下”的话音落下,十数名大内侍卫蜂涌而上之时,郎璎珞松开了萧豫的手,奋不顾身地扑上了那些刀剑。
明晃晃的兵刃闪过眼前,郎璎珞闭了闭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只有腰间陡地一紧,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传来萧豫急怒的声音:“珞儿,你疯了!”
她猛然睁开双眼,咬牙推拒着萧豫,“你快走,别理我!迟了便走不脱了!”
萧豫剑眉一轩,却越发用力将她揽在怀里,“我萧豫还不至于被区区几个侍卫困住。况且,若我让你牺牲性命换我离开,我还是人吗!”他手指轻弹,一枚蓝色的焰火直冲云霄,在黑沉沉的天空炸开。“宫里有我的人,萧晸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侍卫已纵跃攻来。刀光剑影间,却听得一人厉叫一声,狠狠摔落在地,心口汩汩冒出鲜血,赫然插着一把小飞刀……萧豫一手揽着她,一手夺过那死去的侍卫手中的长剑,剑势如虹,唰唰唰地连刺三人。
不远处,萧晸负手而立,冷眼望着激战正酣萧豫等人,阴沉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侍卫人数众多,倒下了几个,立即又有人补上。萧豫护着郎璎珞,她竟丝毫不被刀剑所伤,只是,萧豫单手以一敌众,不免渐落下风。
未几,一身青布衣袍便已染成暗红。有别人的鲜血溅上去的,也有萧豫自己的鲜血渲染开的。
血红刺疼了郎璎珞的双眼,她心中急痛——救兵怎么还不来?
她刚转过这个念头,骤然,半空中陆续跃下数十道影子。
来者是谁?是敌人,还是援兵?
尚在惊疑间,来者已纷纷落到郎璎珞和萧豫的身旁,密密匝匝将两人围住。匆匆一瞥之间,只见来者服饰各异,有内侍、有宫女,竟也还有嫔妃。
其中一个宫装美人利落朝萧豫一跪,恭声道:“属下来迟,请七爷恕罪。”
敌众我寡之势顿时逆转。一众侍卫转眼被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范江等几名内侍护在萧晸身侧。萧豫尚未明令,谁也不敢贸然对萧晸动手,只是仗剑环伺在旁。萧晸却神色不变,眉眼淡漠,仿佛对眼前的绝境无动于衷。
萧豫环视了来者一眼,却眸光渐沉,凝声道:“怎么只有你们?”
宫装美人娇美如花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低声禀道:“回七爷的话,属下只知其他人被羽林军截在了正清门处,宫中混乱,属下与‘天’、‘玄’、‘黄’三组断了联系,不晓得目前情况如何……属下办事不力,愿受七爷责罚!”
萧豫眉头一皱,抿嘴不语,似乎在计较着眼下的状况。正清门方向的火光映着半边天幕,厮杀声却仿佛渐歇……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隐隐传来的沉重而齐整划一的轰轰脚步声。
那阵阵脚步声恍如重锤敲打在郎璎珞心头,她不禁望向萧晸。到了此时,他仍始终沉着以对。她心中不安越甚,轻轻一扯萧豫衣袖,低声道:“萧豫,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萧晸只怕还有后着……”
声音越发近了。金吾将军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众人眼中。
戚长宁轻功卓绝,倏忽间便已落在萧晸身侧,同时冷光忽闪,仗剑围着萧晸的宫女内侍纷纷倒下,喉间各有一柄小巧的刀。
远处,紧随而来的,是数也数不清的羽林军。
宫装美人大惊失色,道:“七爷!请容许属下即刻护送七爷和小姐离宫!”
萧豫眸光一厉,“我不能走。我今日一旦出了皇宫,便正中萧晸下怀,永世背负逆贼之名了!”他松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