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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外摆了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一名身着苍梧王藩兵服饰的士兵和两名天牢的狱卒。三人负责看守戚长宁,但那两名狱卒却需听从藩兵的指挥。狱卒们正襟危坐,偶尔默默地望向戚长宁,目光既是同情,又有几分无所适从的茫然。
整个大胤的百姓,只怕都像这两名狱卒一般,对眼下的情势极为茫然吧?便是戚长宁自己都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被关进这个刑部天牢之中。
此时此刻,戚长宁却并没有在思考该如何脱困。他很清楚自己逃不出去,而且很快便会成为左穆峰威胁萧晸的筹码,他只能一赌,赌萧晸会在左穆峰杀了他之前力挽狂澜,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他脑子里想着的,是云桐还有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听说,她被软禁在了府中。不知道她现下可好?左穆峰会不会伤害她?
戚长宁被关在了最里间的牢房,相邻的牢房全都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的说话声,唯有雨声淅沥,显得格外静谧。是以,当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之时,戚长宁心下不由得微微一惊。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循声望去,只见来者果真是一个身穿藩兵服饰的士兵。戚长宁的心顿时一沉。
他……赌输了吗?
那藩兵却原来不是来提戚长宁出去的,他手中拎了一壶酒,走向门外狱卒三人,“砰”的一声重重将酒壶搁在桌上,嘿嘿一笑:“上头赏下来的,说是天凉,让你们暖暖身子。”
虽是初夏,但一场大雨下下来,原本就有些冰凉的牢房还真是有些阴冷潮湿。那负责看守戚长宁的藩兵双眼一亮,瞥了一眼他的同僚,笑道:“你倒有良心,没自个儿私吞了……”他也不客气,拍开封泥,仰头便喝了一大口,“好酒!”
那拿酒过来的藩兵看了那两个望着酒壶垂涎欲滴的狱卒,便道:“也给这两位兄台喝点吧!”
那藩兵不乐意地嘟哝了一句,抱着酒壶又喝了一大口,才不情不愿地递给那二人。那俩狱卒相视一眼,终究抵挡不足诱。惑,道了声谢便接过喝了。
一大壶酒三两下便被喝个精光,那三人此时显然已有醉意。拿酒过来的藩兵嘿嘿笑道:“如何?是好酒吧?”三人纷纷点头,那藩兵口齿含糊地道:“好酒!就是……没想到……后劲如此之大……”话才说完,便“咚”地扑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另两名狱卒喝得较少,摇摇晃晃地盯着最先醉倒的藩兵,才口齿不清地嘲笑了两句,便也相继昏了过去。
戚长宁吃惊地望着那个藩兵,只见他手脚麻利地从那醉倒的藩兵身上搜出一把钥匙,飞快地将戚长宁牢房的门锁打开,低声催促道:“戚将军,快随我走!”
戚长宁浑没料到此人竟是来救他的,不禁一愣,“你是……”
“在下姓贺,是受尊夫人之托前来,那壶酒中的迷药便是出自尊夫人之手。”
是云桐找来的救兵?
“拙荆还好么?”
“夫人很好,已从府中秘密逃出。戚将军,事不宜迟,咱们先离开再说。”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带着戚长宁避过他人,穿过路径复杂的天牢,一会儿便出了天牢大门。恰逢雨势极大,那些原本在天牢之外巡逻的藩兵非但纷纷回到屋子躲雨去了,大半的人还都喝了被云桐下了迷药的酒,是以戚长宁二人一路离开天牢,竟是畅通无阻。
那自称姓贺的男子将他领到刑部天牢一处甚是隐蔽的出口,推开门,一辆马车便停在门外。戚长宁才刚踏出门,马车的帘子便被撩开,云桐竟出现在帘子之后,低低叫道:“长宁!”
戚长宁本对逃脱得如此顺利甚感怀疑,但此时见到云桐,他终于对那贺姓男子打消所有疑虑。两人登上马车,负责驾车的隐卫便匆匆赶着马车疾驰起来。
马车中除了云桐,尚有作藩兵打扮的两名隐卫。戚长宁一把揽住了云桐,大手抚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才终于略略定了定神,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桐握住了戚长宁的手,道:“这全得感谢贺大人。若不是他,我非但无法从府里逃出来,更没法办救你。”她大致说了相救戚长宁的经过,原来是那位贺姓男子与车上的另两名隐卫扮作了藩兵,假借上头赏酒的名义给看守天牢的所有藩兵与狱卒都送去了掺有迷药的酒,待得所有人都饮了酒醉昏过去,才能这般顺利将戚长宁劫了出来。
贺姓男子谦道:“夫人言重了,这是贺某应该做的。”
戚长宁感激一揖,道:“还未请教贺大人尊名。”
“不敢,在下贺桓。曾任提牢厅主事,与将军有过数面之缘,只不过将军并不认得在下。”贺桓憨厚一笑。
戚长宁恍然大悟,“怪不得贺大人对天牢如此熟悉。”他看了云桐一眼,又问贺桓道:“也是贺大人助拙荆逃出将军府的?”
贺桓道:“其实,是有人指点在下联络上了皇上的隐卫,并让在下施以调虎离山之计,将夫人从将军府中换了出来。”
“竟有人知道如何联络皇上的隐卫?难道是……”戚长宁低头看了云桐相视一眼,云桐点了点头,神色亦是激动。
戚长宁忙问道:“那位……呢?”
贺桓歉然摇头道:“很抱歉,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众人一阵默然,云桐忽扯了扯戚长宁的衣袖,道:“长宁,范江也从宫里逃出来了……”
戚长宁惊道:“范江?连他也逃出来了,那宫里岂非剩下皇上?”
“是皇上让他走的……”云桐咬了咬唇,低声道:“传国玉玺在范江的身上,皇上一早便吩咐他将传国玉玺好好保管,见到了王爷,便将玉玺给他……”
原来萧晸竟已早早作了这般打算!戚长宁越听越惊,“那……皇上呢?他是不是打算与左穆峰……同归于尽?”
“我不知道……”云桐茫然无措地摇着头。
戚长宁默然半晌,才道:“如今也只能指望王爷和彦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接近尾声了,好激动~
☆、帝王策(十七)
一路颠簸,在大雨中疾驰赶路的马车终于在一户毫不起眼的简陋民宅前停了下来。那是萧晸早年在城中购置的一处宅子,供往来各地的隐卫互通消息之用。此时上京城中风声鹤唳,处处都是敌人,这隐蔽的宅子便也成了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众人下了马车入内,贺桓与隐卫候在外厅,戚长宁与云桐则进了内堂。内堂早已有人相候,正是范江。
“长宁,你没事吧?”见二人进来,范江便站起身来。但他的脸色显然很是苍白,形容有些憔悴。
戚长宁道:“我没事。倒是你,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你是何时出宫的?”
范江苦笑道:“我已刚逃出宫好几日了。就是之前出宫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不碍事。我就在等你们来,长宁,我有件事要交托给你。”
戚长宁一怔,只见范江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事。一个是明黄绢布裹着的一方小包裹,另一个是一卷明黄襄纸绢绫。
“这是……”
范江道:“传国玉玺与传位诏书。”
虽早已猜到一二,但听见范江从口中吐出这句话之时戚长宁仍是震了一震。
只听得范江顿了一顿,继续道:“皇上出发到苍梧郡营救王爷前,给我留了一道密旨,吩咐我,若情势有变,便按密旨上的指示行动。我一听闻皇上被擒,便立即看了密旨。倒是没想到,皇上早已料到他会身陷囹圄,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让我在左穆峰占领皇宫之前,带着传国玉玺与传位诏书悄悄离开皇宫,到这儿来等王爷。但我实在放心不下皇上,我想回宫去。你来了就好了,玉玺和诏书便由你保管。皇上与王爷早有约定,王爷马上就会赶到京城了,你将这两件东西交给王爷,王爷会明白的。”
戚长宁皱眉道:“但是,眼下皇宫守卫森严,无人得以出入,你能逃出来已是千难万难,又要怎么回去?”
范江摇头一笑,反问道:“你还记得有一回下朝之后,皇上突然兴起,带着咱们浩浩荡荡地逛了一趟御花园么?”
戚长宁点点头,那一日正是他们得知左穆峰阴谋之时,萧晸还雅兴大发,亲自吩咐将御花园大大整顿了一番,他自然记得。“这……又有什么关系?”
“整修御花园只是个幌子,皇上其实是命人趁此机会,造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地道!”范江苦笑道:“我本来也不晓得,是皇上将地道的走向和出入口绘在了密旨之上,我才明白过来……所以,我要回宫里去。东西,就由你转交给王爷了。”
范江苍白的脸庞神色却是决绝,戚长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云桐担忧道:“不过范江,你身上还有伤……”
范江正要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去。是守在外厅的隐卫。戚长宁起身开了门,隐卫立即递上一枚蜡丸,禀道:“将军,刚刚收到了首领的传书!”
戚长宁一怔。云枫?他不是正在外地寻郎璎珞的下落么?
云桐急道:“快看看哥哥写了什么!”
戚长宁拍开蜡丸,将里头的纸条抽了出来。一眼扫过,他顿时难掩心中激动。原来,云枫早就接到萧晸的密令,改变了行程,眼下,正与萧骢在一块儿!
戚长宁捏着那张纸条,道:“王爷平安抵达上京了!皇上有救了!”
。
“砰”的一声,金銮殿的大门被人重重踹开。
萧晸波澜不惊地端坐在龙椅之上,正闭目养神,对身外的动静恍若未闻。然而,实际上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已绷到极限的怒意。
呵,是来杀他泄愤的吧?
“萧晸!”
一向清清淡淡的嗓音,终于也盈满了怒火与怨毒。
萧晸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站在大殿之中的谷彦询,好整以暇地问:“怎么?”
谷彦询的脸色阴沉,一字一顿道:“范江在哪里?”
萧晸静静地盯着谷彦询,过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