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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是时候回宫了吧。她是偷偷将郎璎珞带出宫来的,迟一刻回去,便多一分被人发现的危险。妃嫔擅自离宫是大罪,而人还是她带出来的,万一有何闪失,只怕……
即便是亲近如饮霜,也以为云桐不过陪着终日闭门不出的郎璎珞到御花园走走。饮霜见郎璎珞终于肯从寝殿中出来,高兴还来不及,只忙不迭为郎璎珞梳头添衣,怎会料到二人竟会改了装束,秘密离宫。
“娘娘……”
云桐踏进梅园,轻声唤着。
眼前,风卷花落,却杳无人迹,只余一地静谧。仿佛人去楼空。
云桐蓦地心下一凛。当日在储秀宫中莫名生出又挥散不去的不安之感一点一点拢上心头。她几分惊颤地扬了声,“娘娘?您在哪儿?娘娘?”
仍是无人回应。
云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梅园很大,说不定娘娘只是走远了、走到了梅林深处,又或是她有些累了,便进屋里去了,听不见她的叫唤呢?
她在偌大的梅林间来回奔走,唤着郎璎珞,却始终只看见影影绰绰的梅树、只听见落花微响。梅园中的屋宅亦是寂静无人。
云桐怔愣在地,一时竟不知所措。
没人,到处都寻不着人。
郎璎珞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消失在这梅香幽幽的梅园中。
可是她早已查探过了,梅园便只有一处出口,而她一直站在那月洞门外,郎璎珞究竟如何离开的?
难道,这梅园尚有她不晓得的秘道?
云桐猛然转身,奔出梅园。却在踏出月洞门之时,差点便与一个恰好走过的婢女迎面撞个正着。
那婢女一惊,手一颤,便将手中的食盒给洒了。抬头一见对方是云桐,她忙将食盒搁在一旁,跪倒在地,惊声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冲撞云姑娘的,求云姑娘恕罪。”
云桐略一定神,将那婢女扶了起来,匆匆道:“是我莽撞,不管你的事。”说罢,转身便走。只是,才走了两步,她便又匆匆折回,拉起着正半跪在地收拾一地狼藉的婢女劈头便道:“我问你一件事。”
那婢女见云桐神色焦灼,不禁一怔,恭恭敬敬问道:“奴婢不敢。云姑娘有何吩咐?”
云桐心中着急,只紧紧捉着她的手,迭声问道:“你到这儿来以前,见过随我同来的侍婢么?”
那婢女被云桐吓了一跳,却也疑惑道:“那、那位姑娘么,奴婢见到了。不过……”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云桐,怯怯道:“云姑娘,您不是派她办事去了么?”
云桐只觉心头倏忽凉了一片,“你说什么?她办什么事去了?你说清楚些。”
那婢女越发不解,但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一五一十道来,“适才奴婢在厨房准备糕点,那位姑娘忽然便闯了进来,问我厨房那儿通往府外门在哪儿。奴婢问她怎么了,她便道云姑娘忽有要事差遣她立即去办,但事情机密,不能从正门出去,只得来厨房寻小门出府,奴婢见她神色甚急,怕耽误了云姑娘的要事,便赶紧给她指了路……”
云桐听着,脸色越发惨白。那婢女见状亦不禁渐渐低了声,甚是惊惧,不晓得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只呆呆望着云桐。
云桐却早已失神,喃喃道:“她逃走了……”
她竟如此大意,直至此时此刻方才惊觉,这趟东宫之行,原来是郎璎珞预谋已久的逃脱之策!
。
郎璎珞跌跌撞撞地奔走在上京的长街之上。有惊无险,她终是逃出来了。
幸得云桐并不晓得,梅园尽处有个隐蔽的小门与东宫后花园相通,当初相求云桐带她来看梅园,她心中便已定了这般计策。
利用了这个真心待她好的善良女子,郎璎珞心中无不愧疚。她这一走,确实是害惨了云桐。她在储秀宫中给云桐留了一封书信。她只能自私地对云桐说一声抱歉。但她相信,即便是会盛怒,萧晸还是不会重责云桐。在云桐与戚长宁失踪的这段时日,她不止一回听萧晸提起过,这两人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的朋友知己。萧晸看似狠辣无情,但其实最重情义。
多么的讽刺可笑,事到如今,她对他竟也有了信任与了解。
可乍得自由,她一时之间竟也心生茫然。
天大地大,却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忘忧源,但最去不得的也是这个地方。且不论她不愿再想起当初与萧晸有过的那一段短暂却快乐的时光,退一步而言,她既能想得到忘忧源,萧晸何尝想不到?
她是绝对不能被萧晸寻到的了,否则,她便是想死,只怕也是不能的了!
此时郎璎珞脸上的人皮面具仍未摘下,亦还是一身宫婢打扮。虽不至于珠光宝气,但皇宫里的衣裳岂有不贵重的?走在路上,已有人朝她多看了几眼。激荡的心绪已渐渐平复,她意识到自己的一身装束在百姓中太过扎眼,若追兵寻来,必是难以逃脱,心念一转,目光便落在了前方一家绸缎庄上。
那绸缎庄门面甚大,里头往来的伙计与客人也极多,人人多是一身绫罗绸缎,谁也不曾注意一个默默踏进店内的女子。
郎璎珞走向罗列着成衣之处,掌柜的中年汉子殷勤道:“姑娘想买些什么?要不要看看本店刚缝制的罗裙?”
郎璎珞没有搭理他,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衣裳,最后指着其中最为朴素无华的一套粗布衣裙,道:“我要买这一件。”
掌柜的笑脸顿时一僵,兀自指着其他亮眼的服饰,干笑道:“姑娘你看,这些衣裳绣工精致,姑娘穿上了定然……”
郎璎珞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就要这一件。”
那掌柜敛了笑意,取出那套粗布衣裙,没好气地道:“五十文。”
郎璎珞探手入怀,摸到了一个玉环,突然一呆。出宫前,她偷偷取了宫中的一些金玉之物藏在身上,但适才一时慌张,竟忘了先到当铺换取银两。就不晓得这绸缎庄收不收玉环?
掌柜见她兀自出神,便沉了脸色。他上下打量着郎璎珞,目光倒是犀利,虽未必知道她一身华服出自宫中,也猜到她多半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的,稍一计较便“嘿嘿”地奸诈笑道:“姑娘若是付不出五十文钱,便用身上的衣裳来换,如何?你这身衣裳虽不值五十文,但我便当吃些亏,不与你计较那么多了。反正你买了衣裳,身上的也是需换掉的,你一点也不亏。”
郎璎珞一听,顿时一喜,“可以么?”
“我说可以便可以。”掌柜不耐烦地砸了咂嘴,一指里间,“赶紧的,去那儿换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很久没写抽风小剧场了……唉,都怪最近的情节走势太沉重【话说情节有不沉重过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章更毕,我睡觉去了【被揍飞!
期待能梦到一点有趣的段子啦!大家晚安!
☆、帝王策(五)
当郎璎珞踏出绸缎庄,已是一身的朴素装束,梳着简单的发式,俨然便是一个寻常的普通百姓。
思虑再三,她终究没有摘了人皮面具,只是买了一条面纱,遮掩住了容貌。行刑当日,在她从宗人府被押送至刑场的路上,上京的许多百姓曾见过她,说不定会有人认出她来。虽已过去了一段时日,百姓的记忆或许已然模糊,但她冒不起这个险。人皮面具上的模样只有云桐认得,且姿色平庸,不易令人记住,倒是安全许多。
郎璎珞亦是不敢大剌剌地走在大街上,只拣着人少的方向匆匆而行。自她逃出东宫,眼下已过去小半个时辰,云桐只怕随时便会察觉她的离去,她须得在追兵出现以前尽早出城。
但是在此之前,解决盘缠的问题是当务之急。
哪怕郎璎珞自小锦衣玉食,却也知道以宫婢那一身服饰,换她如今身上穿的粗布衣裳,绝对是绰绰有余。而相较于绸缎庄掌柜的奸诈外露,当铺掌柜的言行沉稳许多,唯有一双细眼透着精光,很是不简单。
郎璎珞将那些玉环珠钗金步摇等取出来之时,心中有些不安。尤其是当铺掌柜一见那些首饰,目中的精芒便越发泓亮,仿佛深不可测。
“姑娘这些首饰皆是上好之物,我需仔细估价,姑娘不若先进来喝杯茶稍候?”
郎璎珞本以为换了银两便能立即离去,闻言不禁迟疑道:“我尚有要事在身,能不能劳烦掌柜快一些,银子少点也不要紧!”
“既然姑娘那么说了,那好吧。”掌柜收起那些首饰,转身入内。不一会儿,他拿了数锭金子过来,颇为惋惜地道:“若不是姑娘急着要走,咱们还能商议更好的价钱。”
郎璎珞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到了声谢便收下金子,匆匆离去。
有了盘缠,下一步便该雇马车出城。只是,马车该上哪儿寻去?
郎璎珞边走边喃喃出声,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粗嘎的嗓音,道:“姑娘是要上哪里去?不如我送姑娘一程?”
郎璎珞猛然一惊,转过身去,只见两名粗壮的大汉正朝她步步逼近,面露凶光,嘿嘿冷笑。郎璎珞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倒退数步,强自镇静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咱们不巧缺了点银子,想向姑娘商借一些用用。”原先出声的那人笑道。
竟遇到强盗了。郎璎珞心下大惊,飞快打量了四周,那幽静的巷子中此时竟是空无一人。她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一面苦思脱身之策,一面佯装不屑地冷笑道:“大胤没有王法了么?天子脚下,你俩竟敢光天化日当街劫财!”
“王法?”两名汉子相视一眼,突然大笑出声,“姑娘,你既然敢盗取宫中的贡品,咱们为何不敢劫你这不义之财?”
他们怎会知道……郎璎珞一怔,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缘由,不由得失声道:“你们是当铺的人!”
二人倒是干干脆脆地承认了下来,其中一人笑道:“姑娘真是聪明!你说的不错,便是咱们掌柜让我二人来将金子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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