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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出声,默默的听着,手揪住沙发扶手,全身抖得厉害。
“手术做完了,我花掉了所有的积蓄。住在病房里,我吃最糟糕的饭菜,连一个护工也请不起。白天,有护士看我可怜,会扶我去厕所,夜里,我就只能捧着伤口自己去。结果,第一天晚上伤口就裂了,我又被缝了第二次。你知道被缝过两次的伤口疼起来是什么感觉吗?当时我只想赶快死掉!”
韩力的喉间终于哀叹一声,一下子抱住头,手指插/进了发间。伴着刀锋划过心脏的痛楚,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快意——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么,听吧!
“我天天对着门口看啊看啊,幻想着你会突然出现……同房的病人都有丈夫和家人陪着,我不敢告诉父母,没人陪护,只能整天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那些人偷偷的议论我,看我的眼神里全都是鄙视和瞧不起……每天晚上,我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停的掉眼泪,枕头从来就没有干过……”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他哀嚎起来。
“不,我要说!韩力,你听清楚了,你伤得我太深太重,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有多大的苦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四年前是这样,现在,以后,永远都是!所以,别再来招惹我,别再来打搅我的生活,我恨你!”
我跳起来冲向门口,一把拉开房门跑了出去。许许多多的眼泪在我脸上奔流,让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林木木,四年了,你压抑了四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倾泄吗?哭吧,你有这个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特别特别难写的一章,不过四千来个字,写得我像要死过去一样。大家应该能看出这一章的情感有多纠结。
明天事情太多,不知道能不能更,我努力吧!
、(44)各奔东西
六月底的长滩岛正是不旺不淡的旅游季节。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清净的沙滩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捧着本小说躺在草编的遮阳棚下,我努力的看,却感觉那些字在眼前跳跃,一个也进不到脑子里。
无奈的把书合上,我盯着远处碧蓝的大海,眼前居然又看见了韩力那张凄绝的脸。四年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伤得太深太痛,所以才无法忘却这段感情,可是,就在对他倾诉的那一刻,我不是已经把四年的积怨一次发泄光了吗?我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回敬到了他身上……我应该轻松,应该释怀才对啊!可是现在,我居然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他!不但忘不了,只要一想到他当时痛苦的表情,我的心就开始绞痛,开始不忍,甚至开始自责……这到底是为什么?
乱,真乱……我哀哀的叹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沙滩。正在此时,一张黄灿灿的飞盘一下子插到了我脚边的沙地里。我吓得往后一弹,却听见耳边有人大喊:“对不起,请您把飞盘再扔回来行吗?”
那又脆又亮的女声让我心里一动,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我把沙滩包往躺椅上一扔,手拿着飞盘慢悠悠的向她走去。人还没到眼前,她已经兴奋的大叫起来:“林木木!”
“美丽!”我丢下飞盘冲过去,两个久别重逢的女人一下子抱成了一团。
“快让我看看!”她抓住我的手臂,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嗯,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我笑起来。“你也是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咱们真是有缘分,国内见不着你,居然在菲律宾遇见了!”她笑眯眯的四处张望一眼,脸上冒出点疑惑:“就你一个人?”
我笑着点点头,感觉却有些不自在。何美丽的眼睛转了转,随即又释怀的笑了起来,一把拉过身边站着的男士向我介绍道:“这是我老公。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林木木。”
那位男士礼貌的和我握握手,我看看他,身材健硕笑容开朗,果然和美丽很般配。
“你们聊吧,我和他们玩儿飞盘去。”美丽的老公朝前方努了努嘴,很体贴的给我们留出了独处的空间。两个女人亲亲热热手挽着手又走回凉棚底下。
“这几年你上哪儿去了?”何美丽还和当年一样快人快语。
“上海。”我淡淡的回答。
“上海?”她眉头皱了皱,眼睛突然一亮,“我记得听他们说过,张邈辞职以后去上海了。你那时候是不投奔他去了?”
我笑着点点头。
“哎呀,林木木,你可真不够意思。既然你当时早就打定主意要去上海,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公司里人事那么复杂,知道太多事儿对你没好处。”我笑道。更何况,我当时只想和从前的生活彻底决裂,走的时候自然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那现在呢?你还在张邈那儿干吗?”
“哦,没有。我去了没多久就跳槽了。现在我在一个中法文化交流中心工作。”
“呵呵,”她贼贼的笑了起来,“有没有结婚啊?”
我摇着头一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幸福啊。”
“那——有男朋友?”
我还是摇头。美丽泄气的看看我,脸上突然多了些探究的神色:“你该不是还忘不了那个韩力吧?”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秒,然后垂下头。她立刻无奈的喊起来:“林木木,你可真行!情圣啊!”
我不说话,她却不依不饶的继续问:“后来呢?你们后来见过面吗?”
“见了,就在这个月,在上海碰见的。”
“碰见的?不是他来找的你?”美丽皱起了眉头。“木木,我记得你走了以后曾经有人打电话到公司来找过你的!”
我一惊,抬起头来。“是吗?”
“是。不过我没有接着。我听好几个同事说,都接到过这样的电话,跟他说你辞职了,他还不肯相信。我猜,打电话的人十有八九是韩力。”
“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想……应该是你走了两个月以后吧。”
这么说,他后来确实想办法联系过我——我心里一酸,他当时想跟我说什么呢?告诉我他已经选择了乐儿,他已经回法国去了吗?只是,既然要告诉我,为什么又这么晚?
“木木……”美丽拍拍我的胳膊,“他现在什么情况?和你一样吗?”
“不……他和徐乐儿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幽幽的回答。
“啊……”美丽哀叹口气,语气有些愤愤也有些同情。“真不是东西!枉费你为了他白挨了一刀!”话一出口她已经马上捂住嘴,“对不起木木,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冲她淡然一笑,“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谢过你,那时候也只有你常去医院看我。”
“别说这些,我不好意思才对,对你照顾得不够。”
“你家离医院那么远,来来回回就够折腾的了。再说,那时候谁都觉得我不知廉耻,和我走得太近,弄得你在公司也尴尬。”
“林木木,你想得可真多……”她无奈的白我一眼,“难怪你死活要辞职。不过,要是换了我,估计我也没办法看得开。对了,他有没有跟你解释为什么啊?当年就这么一走了之,也太不负责了吧,无论怎么样都得跟他要个说法。”
我摇头。“我没问。他有几次要说,我也不想听。”
“为什么?”美丽瞪大了眼睛。“干嘛不听?”
“有什么意义?他都结婚生孩子了,那些理由我猜也能猜出来。我不愿意听他亲口告诉我,我是个倒霉的被牺牲的对象,这样至少还能给自己留点自尊。”
“木木,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死要面子。换做是我,我一定会要他给我说清楚。这个解释是他欠你的,要是不弄明白,这辈子心里都得留个疙瘩。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情况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一样,那还得听听他怎么说。”
我沉默了。她说得很对,韩力的走固然给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但也给我留下了许多的疑惑。伤痛发泄完了,但疑惑依然存在。我可以理解他和乐儿结合的苦衷,却一直对他的不告而别百思不得其解。实事求是的说,其实我心里也一直在等待一个答案。
“呵呵,我还真挺好奇的……”美丽看着我,促狭的对我一笑,“你林木木当初也是横扫一大片的主儿,怎么遇见这个韩力就一点没辙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啊?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我闻言不禁一笑。和美丽在一起,我总能豁然开朗的轻松起来。想了一想,我从大包里翻出份报纸往她面前一递,“就是他。”
美丽惊讶的瞪我一眼,我有些脸红了。在从上海飞往菲律宾的航班上,我看见这份报纸上印着有关韩力的报导,居然鬼使神差的把报纸收到了包里。这种心态,连我自己也没办法解释。
“果然很帅啊!”美丽伸手接过报纸,眼睛盯着照片,神色却慢慢的凝重起来。
“木木……”她抬起头看着我。“这个人我见过,就是你走了两个月以后,他曾经在公司楼下站过很长一段时间。”
“是吗?”我难掩心里的讶异。这么说,韩力曾经回北京找过我?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和乐儿结婚的?他来找我是为了解释还是想要挽回呢?我突然感觉心里那个一直未解的谜团越来越大——这四年里,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木木,你真的应该问问他,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事儿还挺蹊跷的。”
“嗯。”我点点头。是的,我或许真的应该问问……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如果——我还能遇见他的话。
几天以后,我登上班机返回上海。在长滩岛的一个星期里,我一直没有开过电话。下了飞机,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不一会儿的功夫,短信和未接电话的提示音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
“Emma,你去哪儿了?”
“Emma,看见短信马上给我回电话!”
Jason,Jason,还是Jason。我赶紧回拨过去,“Hi,Jason。”
“Emma?谢天谢地你总算来电话了。”Jason在那头语气很激动,“回上海了吗?”
“是的,有事吗?”我也紧张起来。
“法国总部那边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