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了,乐儿……”我本能的推辞着,一眼看到距离几步远的座位那儿,Jason已经站了起来,关注的看着我们的方向。“那儿还有我的朋友。”
“哦?”乐儿回过头,看见Jason,两个人都礼貌的互相点了点头。她的眉头皱了皱,看我一眼,突然嘴唇一抿,“那好,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让韩力过来找你!”
我大吃一惊,乐儿却已经抱着孩子飞快的转身往餐厅那头走了过去。我一下子僵立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了?”Jason走到我身边问。
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我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胳膊。“快,我们走!”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拔腿就往门外冲了过去。
“Emma,等等!”Jason三步两步跟着跳上车。“你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一把将车钥匙塞进他怀里。“快开车!”
Jason接过钥匙,迟疑的看我一眼,终于把车开了出去。眼看着身后的餐厅渐渐消失在夜幕里,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僵硬的脊背一下子瘫软下来,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逃走了,也结束了……谢谢老天,这不过是一场意外……我脑子里居然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愿我们从此,永不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躲得过意外,躲不过命运。接下来,该真的见面了。
、(41)重逢
周六傍晚,我坐在梳妆台前,慢吞吞的梳着头。
一个星期过去了。平平静静,无惊无险。我已经从最初的提心吊胆中渐渐恢复过来。记得乐儿说过,他们一家是来上海度假的,想来,上海不过只有这么大点儿地方,一个星期,无论怎么玩儿也该够了。
我松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到桌面的请柬上。
那是一份来自法国工商业联合会驻沪代表处的请柬,邀请协会旗下的企业代表参加今晚的周年晚宴。自从多年前在丽兹的那次晚宴以后,我对这样的场合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无奈David却很坚持。
“Emma,在宴会上你可以认识很多人,这对你的工作有好处。”
老外永远这么直接。而且,大老板说的话就是圣旨。
把长发盘成一个高高的髻,我站起身来,在镜子前面转个圈。镜中的人儿薄施粉黛,肌肤胜雪,身着一件米白色的裹胸晚装长裙,胸线以下用黑色缎带系了个蝴蝶结,露出丰盈美好的曲线。走上两步,裙裾在脚踝的位置优雅的拂动,整个人就像天上的一抹流云。我满意的看看自己,目光落在裹胸上方的位置——我的颈项间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不敢再深想,也固执的不愿随便挂点什么东西代替——就让它空着吧。我灵机一动,把养在花瓶里的白兰取下几朵,找根珠光白的软缎丝带用线缝住,正想绑在手腕上,门铃响了起来。
我打开门,Jason穿着一身白西装站在门外,浅褐色的头发梳向脑后,整个人显得异常潇洒。此时看见我,身体居然微微的一抖,眼睛紧紧盯在我身上,一眨也不眨。我被他看得脸上发烧,只好微微低下头去。
“Emma,你太美了。”Jason的声音像是喝醉了酒。
面对这么直接的赞美,我简直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好故作轻松的转换话题:“来,帮帮我。”
我把缝好了白兰花的丝带交给他,将自己白皙的手腕递到他面前。Jason闻了闻那花朵,赞许的看我一眼,细心的把丝带系在我的腕上。
“怎么样,还好吗?”我对着他左右侧了侧身子。
“好极了。”他笑起来,想了想,又走到花瓶前采下两朵并蒂的白兰,给我插在发髻间。“今晚的主题是花都之夜,你就是白兰仙女。”
我对他羞涩的一笑,拿好晚装包,挽着他的手臂走了出去。从电梯口到停车位,不过短短十几米,已经引来许多艳羡的目光。
“林小姐,侬要结婚啊?”邻居阿婆看见我,居然扯着嗓门喊。
我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是啦!”
Jason用臂弯紧紧的夹住我的手,脸上带着迷死人的微笑:“是啊阿婆,请侬吃喜酒!”
“好,好!”阿婆笑得见眉不见眼。
我无奈的白Jason一眼。他的上海话说得比我还溜,真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是老外。
车子开到XX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我和Jason乘着电梯一路上到顶层的旋转餐厅。电梯门一开,餐厅里已经满是衣香鬓影。
“Bonsoir。”
“晚上好!”
许许多多认识不认识的面孔带着笑迎上来,我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不断向来往的人们示意。此时,Jason作为法国人的优势尽显,整场都是他在替我充当翻译和推荐人的角色。
“这位是法国xx机械公司的驻华代表xx先生。”
“这位是中法文化交流中心的Madame Lin。”
大老板David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身边带着他的太太Helene。看见我和Jason站在一起,他粉色的胖脸上浮起一个满意的笑。
“Emma,亲爱的,你也来了!” Helene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握住我的手,给我来了个法国式的吻面礼。
“Hi,Helene。”我也满心欢喜。Helene虽然是上司的太太,但性格开朗为人谦和,我和她一起参加瑜伽班,私下里的交情比起旁人自然更亲厚些。
Helene一把拉住我,站到离男人们远几步的地方,小声抱怨:“真没意思,我特别不喜欢这种场合,谁也不认识。”
“我也是。”我笑了起来。她可是工商联会长的秘书,如果她都说谁也不认识,那我可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我们两个边说边往外围走,总算是暂时摆脱了这无边无际的应酬。Helene从经过的侍者手上截下两杯酒,一边递给我一边道:“这个地方是我订的,不错吧,右侧的几个包厢全都连着户外阳台,可以看见黄浦江。”
“是吗?”我好奇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真想去看看。”
说话间,只听见远处几个中年法国太太向着Helene大声的打招呼。她抱歉的冲我笑笑,端着杯子走开了。
人声依然嘈杂。我望望前方,Jason和David还在应酬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心念一动,径直向着右侧的包厢走了过去。
有人,还是有人。我走了好几间,终于发现一间空着的包厢。一杯喝了一半的酒摆在桌上,似乎有人刚刚离去。那扇通往户外阳台的落地窗还开着,即使站在门边,也已经可以看见上海滩绚丽的夜景。
真美——这繁华中的寂静。虽然身后仍旧有人声和乐声,但此刻的这间小屋却让人感觉无比的安宁。我慢慢的走到窗前,感觉初夏夜晚的凉风拂到脸上,吹乱了我的发丝。迈步踏出户外,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了轻轻的“嘎吱”声。
“谁?”一个声音在暗夜里问。
怎么这里还有人吗?我的心在胸膛里狠狠的一跃——为什么这声音这么熟悉?
我悠悠的转过脸,看着那个笼罩在朦胧光线下的人影。他就坐在我身侧靠墙的位置,隔着一张小小的铁艺圆桌,和我只有咫尺之遥。此时他已经将脸对住了我的方向,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天哪,他发现我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两条腿就好像被钉子钉住,僵立在地板上。
阳台上一下子恢复了寂静。我看见面前的人抬手揉了揉微蹙的眉头,微微换了个坐姿,又重新将手臂搁到了桌面上。
我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哦,是的,他看不见我——我的意识开始恢复。我知道自己应该逃走,应该马上从这里跑出去,可一双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紧紧盯着他的脸。四年了——我们分别已经四年了!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心还是会痛得这么厉害?
是的,已经四年了。眼前的这张脸依旧是我熟悉的样子,宽阔的额头,英挺的眉宇,高直的鼻梁,还有轮廓分明的嘴唇。这四年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只是眉间已经带上了几条川字型的浅浅沟壑。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人比从前已经显得更加成熟和稳健——是啊,他已经做了丈夫和父亲,这样的变化又有什么奇怪?只是——他的生活不是应该很幸福吗?为什么此刻,他的脸上却写满深深的落寞?
“呵……”他忽然对着夜空长叹了口气,那一声长叹里满含着凄楚和无奈。这深深的叹息传入我的耳际,竟让我有感同身受的痛苦,我感觉眼底一热,不由得抬起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垂下头来闭住眼睛,将那心中翻腾的酸涩强咽下去。
就在这一抬手的功夫,我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一滑,然后腕上一轻——“咚!”那条缠着白兰花的腕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此刻一下子掉在了面前的铁艺圆桌上,微微一弹,居然落在了韩力的手边。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我惊诧的瞪大眼,手已经不加思考的伸了过去。可是另一双手却以比我还快的速度触到了我的指尖,然后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
“是谁?”他从喉间低吼了一声,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手上一用力,我被拉得往前踉跄两步,一下子对住了他的脸。
“说话!”他的声音恼怒起来,手上的力道增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疼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却狠狠的咬住下嘴唇,一声也不敢吭。
一阵晚风拂来,带来我鬓角的白兰花香。韩力的表情突然一滞,语气变得柔和许多。“你是谁?”
我依旧沉默。他却缓缓的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柔的抚上我的发间和额头。我的身体微微发抖,感觉他的手指一路向下,顺着鼻梁和眼角一直摸到我的嘴唇。在这探寻的瞬间,韩力的表情显得无比的专注,原本深沉莫测的一张脸,就好像无波的湖心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木木,是你……”他嘴里喃喃着,脸上的微笑越变越大,越来越深,在他手指停止动作的一刻,已经化作难以抑制的狂喜——
“木木!真的是你!”他大喊,嗓音激动得发颤。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的把我揽在了怀里。
韩力的怀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