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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erine是英国人,到普罗旺斯旅游的时候和Frank认识的,然后就留在了这里,和他一起种葡萄酿酒。”韩力边说边拉着我的手在掌心摩挲。
“真浪漫……”我的眼前飘起许多粉红色的泡泡。想起Frank的英语口音,原来是受了太太的影响。
“他们也是冲破了很多阻力才在一起的。虽然物质上很匮乏,但是生活却很充实很幸福。如果这次可以为他们拉到投资,应该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他们的现状。”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觉得顾总和鲁总会有意向吗?”
“老顾是做餐饮的,老鲁是做食品的,他们两个早就有进军洋酒市场的打算,只是苦于没有根基,而且现在进驻也太晚了,国内像宏利这样做进口酒代理的已经太多,不要说有名的品牌,就是很普通的酒也有不少商家抢着代理。Frank的酒品质并不差,就是产量太少名气太小,出了那个村就没人知道,以至于现在也没办法打开市场。如果老顾和老鲁愿意投资的话,Frank的酒在几年内就可以增加产量,再配合一定的市场宣传,马上就可以在中国的进口葡萄酒市场找到一席之地。”
“那对顾和鲁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谁投资,谁就可以拿到Frank酒庄所有出品的代理权。老顾可以直接在他经营的高档饭店销售,老鲁也一样,可以成为独家代理商。按照这个预期,Frank的酒庄就好比一条进口酒市场上的漏网之鱼,老顾和老鲁不需要花费太大的代价,就可以直接签约代理来自法国的原装进口葡萄酒,省去一切中间环节,何乐不为呢?他们都是很精明的生意人,这个道理没理由不明白。”
“那这件事一定能成了吧?”想到那两夫妇的迫切眼神,我心里就千般不忍。“可不能让Frank他们失望啊。”
“傻丫头,谈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先争取达成意向吧。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让老顾和老鲁对Frank的酒庄和对干桃红葡萄酒的市场前景有信心。所以Frank明天除了桃红酒,也要尽量多的提供出品的干红和干白才行。”
“对,品种太单一肯定不行的。”我也认可的点点头。灵光一闪间我问道:“为什么宏利不代理Frank的酒呢,这样不是很简单吗?”
“不行,Frank的酒现在产量太少,按照我们需要的供货量,他是对接不上的。”
“宏利不能给他一点投资吗?”我还是很不解。
韩力无奈的摇摇头。“投资酒庄,等着他们把酒生产出来,不但需要资金也需要时间和耐心。有时候遇到歉收的年份,可能什么产出都没有。我虽然有心投资Frank的酒庄,但是宏利从没有这个先例,这样的拨款是需要经过B。T。G董事会同意的。近几年来B。T。G一直在投资海外的期货和股票市场,尽想着捞快钱,这样耗时费力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了。所以我现在对这种状况也是有心无力。”
韩力说完,表情萧瑟,微微叹了口气。
我不禁有些动容。原来“总裁”“董事”这些看上去无限风光的头衔背后,其实有太多平常人无法理解的沉重与无奈。也许像Frank夫妇一样在山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会更幸福?
我抬眼看看他,想起他刚才的一番侃侃而谈,随即在心里摇了摇头。韩力的才能与价值在商场之上,宏利和B。T。G才是他的舞台。他注定不能成为Frank,而我——相比起Katherine来,我既不够勇敢也不够坚毅,又何尝能为了所爱的人孤注一掷?
想到这条感情的不归路注定没有结果,我的心一下子苍凉起来。
、(19)山居岁月
早晨我们一行人起得很早。知道从今天起就要正式离开繁华的城市,进入真正的法国乡间去过田园生活,久居烦嚣的一行人都不由得精神振奋。
离开阿维尼翁市区,越野车一路向着乡间进发。Frank家的酒庄位于普罗旺斯最好的桃红葡萄酒产区Tavel附近,离阿维尼翁距离并不远。不过非常遗憾的,仅仅因为地理位置偏了那么一点点,这里的酒庄无法被冠以“A。O。C”标志,也就是说,不能算作是最高级别的法定产区葡萄酒。
车子开在两边布满农田和果树的白色沙砾路上,阳光也显得异常灿烂。这里的村庄家家都住得很开阔,放眼望去到处是葡萄园。车行进一条宽阔的林荫道,再往前兜了一圈,一座乡村建筑显现在我们眼前。门口站着的Frank夫妇看见车开进院里,已经急急的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和我们打招呼。
Frank家的房子很大,给我们安排的几间客房都在二楼。屋子已经很旧了,但粉刷得很清爽干净。我们来之前,两夫妻早已经准备了雪白的床单和松软的被褥,房间里摆放的鲜花还滴着露水。屋子里虽然摆设很简单,但看得出来件件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老东西,倒显出些别致的韵味。
我们到各自的房间放下东西,然后被主人请到后花园的庭院里。院子里种了很多田园植物,小池塘里的睡莲也开得正好。树荫下的铁艺圆桌上摆放着打开的葡萄酒,冰镇饮料和水果,看得出来,Frank夫妇为了招待我们一行人准备得很尽心。
。
在树荫下坐着喝喝小酒,听听蝉鸣鸟唱,顿时感觉暑意尽消。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由Frank带着一群城里来的老冒儿们去葡萄园里见见世面,Katherine则和特意为招待我们请来的婶婶到厨房去做午饭。
六月底正是葡萄酒农度假的时候。比起九,十月份收割季时热火朝天的景象,现在的葡萄园要冷清得多。火热的骄阳下,一条条半人高的葡萄秧密密的向前一直延伸,如果你停下脚步静心聆听,你甚至可以听见葡萄树正在努力向上生长的声音。
Frank的葡萄园面积不算太小,但因为人手不够,一部分已经租给其他农户去经营了。他所种植的主要品种是普罗旺斯当地比较常见的歌海娜和神索,另外还有一部分西拉和佳丽酿。此时葡萄花刚谢过,葡萄树的枝杈间能看见一嘟噜一嘟噜刚刚结出米粒大绿色果子的葡萄。
Frank领我们走到葡萄田中间,弯下腰来抓起一抔土,打开手掌展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最适合酿造普罗旺斯桃红葡萄酒的土壤:砾石,红粘土和砂石。”他把土握在手中捻了一捻,干燥的土坷砺一下子扬起一股尘烟。
Frank将手中的土依旧小心地撒回到葡萄树下,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虽然我们没有被划为法定产区,但生产的桃红葡萄酒一点也不比Tavel的差。在我的酒庄里,无论是灌溉,嫁接还是防病全都由我自己亲自完成,酿造的过程更是不敢有一点马虎。今年天公作美,没有太多阴雨和寒流,希望下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
顾总和鲁总闻言都点点头,兴致颇佳的向Frank频频提问,韩力站在一旁,不时地把提问和回答的内容翻译出来。男人们讨论专业问题的时候,顾太太和鲁太太也没闲着,在葡萄园内到处转悠,两位导游则手持相机,四处为她们选景拍照。
就这样转转看看,回到Frank家,居然差不多快十二点了。Katherine已经在门口翘首盼望,看见我们回来,喜出望外,摘下腰间的围裙笑吟吟的把我们迎进了□。庭院中之前还摆着圆桌的位置,现在已经换上了铺着雪白桌布的长餐桌,餐桌上的餐具和餐巾已经摆放整齐,一大捧法国长棍和开好瓶的葡萄酒已经在静静等待着我们的临/幸。甫一坐定,Katherine和婶婶就开始上起菜来:切得厚厚的奶酪片,用橄榄油,紫甘蓝,苦苣,生菜和小西红柿拌出的新鲜沙拉;佐以迷迭香烤制的喷香扑鼻的小羊排,还有用自家果园里现摘的甜杏制作的布丁。这绝对是一顿非常正宗的普罗旺斯农家风味饭菜。
大概是上午在葡萄园逛累了,大家都吃得很带劲。鲁先生三下五除二干掉盘子里的羊排,举起手边的桃红葡萄酒抿了一口,闭着眼叹口气道:“这tm才叫日子呢!”
闻言大家都笑了。Frank听完翻译的话,也扑哧一乐。
鲁太太端起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品酒嘛我是外行,但是我喜欢这颜色。这是用浅色的葡萄酿出来的吗?还是用白葡萄酒和红酒兑出来的?”
说实话这问题我也不大懂,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刀叉向两位懂行的男人看去。大概是觉得用英语解释起来不容易,韩力已经抢在Frank前面开了口:“制作桃红葡萄酒常见的方法有两种,其中之一叫做‘浸皮’,是把红皮葡萄捣碎以后,让果皮和果肉在一起泡上两三天,直到果皮中的色素完全渗入果汁,这时候再进行挤压,把果皮去掉。用滤出的果汁来酿酒。第二种方法俗称‘放血’,听起来有点吓人,其实是把葡萄先经过浸泡,一开始就让果汁和果实一起发酵,一旦获得合适的颜色,就把果汁如同放血一般从槽中引出来,然后按照酿白葡萄酒的方式继续发酵。这种方法获得的桃红葡萄酒颜色一般要深一些。”他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至于你刚才说的用白葡萄酒和红酒勾兑,这样的做法一般比较少见,在法国香槟区以外的地方也是禁止的。”
一席话说完,大家脸上都或多或少冒出“了解”的表情。我抽个空子把自己盘子里切成小块的羊排放到他面前,再把他那份还没碰过的羊排换到自己这边来。我早注意到,刚才他只凑合吃了点沙拉,这家伙就是太要强,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让别人看他吃饭时不方便的样子。
我捏捏他的手——这是我们两个的暗号——见他凑过头来,轻声在他耳边说:“羊排切好了,就在你前面。”
韩力笑眯眯的点点头,“给我片面包。”
我拿过面包,按照Katherine的指引在表面涂上厚厚一层普罗旺斯当地特产的橄榄酱,抽个空子悄悄交到韩力的手里。他手上接过面包,一路继续着餐桌上的谈话,并不回头道谢,但脸上的笑意却大大的加深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难怪中国人那么崇尚餐桌交际,不过短短的两个小时,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