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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执膺等,
其辞所连及,陈寔之徒二百余人。或有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
者四出,相望于道。明年,尚书霍諝,城阴校尉窦武,并表为请,
帝意稍解,乃皆赦归田里,禁锢终身,而党人之名,犹书王府。”
从这里可以看出,在豪族对宦官的斗争中,实质上是身份性的豪族地主
和皇族最高地主的斗争。所谓“共为部党,诽讪朝廷”,就说明其中的阶级
意义。
党事稍解以后,清议的力量却更昂扬。尤其在桓帝死后,灵帝刚即位,
大将军窦武辅政,与太傅陈蕃,谋诛宦官,引用天下名士,这时,清议的力
量更大。但二年后,在灵帝建宁二年(时陈藩窦武已被诛),宦官曹节侯览又
借张俭的事发动了第二次的党锢。这一回代表豪族地主的官僚群损失极大,
清议因而转向。党锢列传序,李膺传,以及宦官侯览傅于此记载甚详:
“自是正直废放,邪枉炽结,海内希风之流,遂共相标榜。指
天下名士为之称号,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雇,次曰八及,
次曰八厨。犹古之八元八凯也。??又张俭乡人朱並,承望中常侍
侯览意旨,上书告俭与同多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圆危
社稷,??刻石立墠,共为部党,而俭为之魁。灵帝诏刊章捕俭等。
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捕前党,故司空虞放、太俘杜密、长乐少
府李膺、司隶校尉朱寓,颖川太守巴肃、沛相荀昱、河内太守魏朗、
山阳太守翟超、任城相刘儒、太尉掾范滂等百余人,皆死狱中,余
或先殁不及,或亡命获免。
自此诸为怨隙者因相陷害,眶眦之忿,滥入党中。又州郡承旨,或有未
尝交关,亦离祸毒,其死徒废禁者六七百人。”(党锢列传序)
“(桓)帝崩,陈蕃为太傅,与大将军窦武共秉朝政,连谋诛宦
宫。故引用天下名士,乃以(李)膺为长乐少府。及陈窦之败,膺等
复废。后张俭事起,收捕钩党。??(膺)乃诣认狱考死,妻子徙边,
门生故吏及其父兄,并被禁锢。”(李膺传)
“建宁二年(侯览)丧母还家,大起茔冢。督邮张俭因举奏览贪
侈奢纵,??及诸罪衅,请殊之。而览伺候遮截,章竟不上。俭遂
破览家宅,借没资财,具言罪状。又奏览母生时,交通宾客,于乱
郡国,复不得御。览遂诬俭为钩党,及故是乐少府李膺,太俘杜密
等,皆夷灭之。”(侯览传)
第二次党锢共十六年之久,直到中平元年,黄巾变起,才赦免党人,诛
徙之家,皆归故郡。这十六年之中,又起过两次很大的波澜:第一次,熹平
元年,窦太后崩,有人书朱雀阙,言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常侍
侯览多杀党人,公卿皆尸禄无有忠言者,于是诏司隶枝尉段熲四出逐捕,及
太学游生,系者千余人;第二次,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В鲜樗系橙耍
帝怒杀В稚刂菘じ嫉橙耍跎世簦缸有值埽湓谖徽撸夤俳溃
爰及五属。到光和二年,帝才用和海之言,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脱释。党
锢列传序于此,曾感慨系之地说;
“其后黄巾遂盛,朝野崩离,纪纲文章荡然矣。凡党事始自甘
陵汝南,成于李膺张俭,海内涂炭二十余年,诸所蔓衍,皆天下善
士。”
这就是党锢之祸的始末经过。问题的中心在于豪族的宗族和门生故吏都
被禁锢了。
正当所谓“天下善士”都被“蔓延”着牵入党锢之中,官僚群的强宗豪
族受到重大打击的时候,另一方面,鸿都门学生徒,与宣陵孝子这一类人物
却活跃起来。灵帝熹平元年,为了朱雀阙的文字,曾由段熲系太学游生千余
人,而隔了六年,蔡邕却上书言鸿都门待制之士和宣陵孝子了。这是很明白
的,当太学生因为反宦官之故而遭摧残之后,奉旨的鸿都门生徒与宣陵孝子
就出现了,这是对豪族地主施行软化与分化并进的政策。据后汉书卷九十下
蔡邕传:
“初(灵)帝好学,自造羲皇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
本颇以经学相招,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
人。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加无行趣埶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熹
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又市贾小民为宣陵孝
子者复数十人,悉除为郎中太子舍人。??(熹平)六年,邕上封事
曰:‘??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匡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
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余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弈,
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
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臣每受诏
于盛化门差次录第,某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
难复收改,但守俸禄,于义已弘,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
伏见前一切以宣陵孝子者为太子舍人。??虚伪小人,本非骨肉,
既无幸私之恩,又无禄士之实,恻隐思慕,情何缘生。而群聚山陵,
假名称孝,行不隐心,义无所依。至有奸轨之人,通容其中。桓思
皇后祖载之时,东郡有盗人妻者,亡在孝中,本县追捕,乃伏其辜。
虚伪杂穖,难得胜言。又前至得拜,后辈被遣,或经年陵次,以暂
归见漏,或以人自代,亦蒙宠荣。争讼怨恨,凶凶道路。太子官属
宜搜选令德,岂有但取丘墓凶丑之人?其为不祥,莫与大焉。宜遣
归田里,以明诈伪’。”
这道封事上去以后,诏“宣陵孝子为舍人者,悉改为丞尉”,而鸿都门
学待制之士,却在第二年,即光和元年,正式置鸿都门学了。邕传说:
“光和元年,遂遣鸿都阴学,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诸生
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或入为简书侍中,乃有
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
可见这个鸿都门连像白虎观的宗教理论也制不出来了,抬出来的是孔子
的画像。鸿都门学生的数量,据后汉书灵帝光和元年经注,有“千人“之多。
杨赐传(卷八十四)载,光和元年,赐上书说:
“今妾媵劈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
招会群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兜共工,更相
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郄俭梁鹄,
俱以便嬖之性,佞辩之心,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摚鹬剑
伏畎亩。”
杨赐书中明白指出鸿都门学是和“妾■嬖人阉尹之徒”密切联系着的。
可知太学摧残之后,鸿都门学是代替太学而起的。而鸿都门学的辞赋、书画、
尺牍、以及方俗闾里小事,与太学中的五经是大异其趣的,前者是技术的,
而后者却为圣人是非之所系,可见官僚群的“清议”彼“禁锢”之后,所可
能生存的乃是怎样的更庸俗的意识形态了。其实,摚鹬讲⒚挥小拔
亩”,即在鸿都门学未成立前,太学生既已被捕系了多人,留下来的,自己
内部也早已在分裂了。后汉书卷一百九上儒林列传序便指陈这种情形道:
“党入既诛,其高名善士,多坐流废,后遂至忿争,更相言告,
亦有私行金货,定蘭台漆书经宇,以合其私文。熹平四年,灵帝乃
诏诸儒正定五经,刊于石碑,为古文篆隶三年书法,以相参检,树
之学门,使天下咸取则焉(按汉石经实仅隶书一体)。”
这部熹平石经,据蔡邑传,则是蔡邕与堂谿典、杨赐、马日磾、张驯、
韩说、单颲等共同奏定,而由蔡邕书写的。杨赐蔡邕,既奏立石经于前,又
论鸿都门学于后。然而论定五经更表面化了。从石渠阁、白虎观到这时的鸿
都门,愈到后来愈不能求得意识上的统一。鸿都门的主要工作仅是从书法上
刊定五经字句而已。
与政治上的党锢同时,思想上也有了“清议”的“禁锢”。禁锢了的清
议,不得不开始转向,另求出路,具结果是清议转而为清谈。从是非臧否,
到“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晋书阮籍传);从空洞无物的纲常名教,到
纲常名教的否定而“叛散五经,灭弃风雅”(后汉书仲长统传),以至圣人(孔
子)与老庄“将无同”,流为纯概念的游戏。其间转向的契机,实应从郭林宗
讲起。郭虽善人伦,而不危言核论,实开清谈之风。嵇生以其知人则哲,崇
为亚圣,后来林下谈风,避实就虚,不能不说导源于林宗品题的学风。狭义
的名族公论,遂至狭义的概念的公论,这转变,衡之当时的政治情势,实是
逻辑发展的必然归趋。
与郭林宗同时或略早的诸人,如徐穉、黄宪、荀淑、陈寔、周勰、戴良、
向栩、袁闳之流,皆与郭一道同气,因此要论述郭林宗的避实就虚,上述诸
人也须一起加以论列。而且为了说明一种风尚的形成,凡是有关的先驱人物,
自当在搜讨之列,不可遗漏。后汉书关于周勰诸人,有如下的记载:
“(周)勰宇巨胜,少尚玄虚。??常隐处窜身,慕老聃清静,
杜绝人事,巷生荆棘,十有余岁。至延熹二年,乃开门延宾,游谈
宴乐,及秋而梁冀诛,年终而勰卒。时年五十。”(卷九十一局勰传)
“戴良字叔В昴仙餮羧恕#浚可傧呀冢胳淅r鸣,良常学
之以娱乐焉。及母卒,兄伯Ь勇ㄖ啵窃恍校级朗橙庖疲
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毁容。或问良曰:‘子之居丧,礼乎?’良
曰:‘然。札所以制情佚也。情苟不佚,何札之论?夫食旨不甘,
故致毁容之实。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论者不能夺之。良才既
高达,论议尚奇,多骇流俗。同郡谢季孝问曰:‘子自视天下,孰
可为比?’良曰:‘我若冲尼长东鲁,大禹出西羌,独步天下,谁
与为偶。’举孝廉不就,再辟司空府,弥年不到。州郡迫之,乃遁
辞诣府,悉将妻子,既行在道,因逃入江夏山中,优游不仕,以寿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