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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先后二十年间来说,农民起义,称王称帝称真人的就有好多起:
(1)冲帝时(一四四年),九江徐凰,称上将军,杀略吏民。
(2)质帝时(一四六年),九江马免称黄帝,历阳华孟称黑帝。并九江都尉
滕抚讨斩之。
(3)桓帝建和二年(一四八年),陈景自号黄帝子,署置官属。又南顿管伯
亦称真人,并图举兵,悉伏诛。
(4)桓帝和平元年(一五○年),扶风裴伤,自称帝,伏诛。
(5)桓帝元嘉二年(一五二年),蜀郡李伯,诈称宗室,当立为太初皇帝,
伏诛。
(6)桓帝延熹八年(一六五年),勃海入盖登等称太上皇帝,有印珪壁铁
券,相署置,皆伏诛。
(7)延熹九年(一六六牟),沛国戴异得黄金印,无文宇,遂与广陵人龙尚
等共祭井,作符书,称太上皇,伏诛。
这些起义军虽先后被扑灭了,但它是中世纪封建制度必然要产生的阶级
斗争,所以此起彼灭的不能根绝,到灵帝中平元年(一八四年),便总爆发为
全国性的黄巾暴动,由是崩解了汉室的政权。
在汉室政权崩解了的废墟上面,身份性的豪强地主阶级合力剿灭农民起
义之后,开始互相混战起来。
第二节 太学生与郡国学生的“浮华”“交会”
在上节,我们指出罨寺群这一最高统治者的御用势力,是在顺帝阳嘉四
年才由“诏许中官养子袭爵”这一形式宣告,取得了政治 上世袭的合法地位
的。我们又指出阉寺群,是在桓帝永焘二年,才由“初听中常侍行三年之丧”
这一形式宣告,取得了札俗上的尊祟仪式的。要知世袭制度,是强宗豪族之
所以确立的政治上的保证;礼俗上的三年丧服制,是强宗豪族之所以被法定
的社会地位的标识。因此,阉寺群虽然是作为皇族地主的御用势力,但它的
地位却相当于当时的强宗豪族。他们从士君子不齿的污辱地位,一旦拨云雾
而见青天,忽然上挤于诗礼世家之列,在他们本身自是绝大的升迁,而在豪
族门阀的诗礼世家一面看起来,却是“朝衣朝冠,坐于涂炭”,高贵的世家
圈子里,忽然闯进混小子来了,未免是清高的玷辱。因此,豪族地主阶级的
官僚群,从身份性的观点,群起攻击,而且也连带地痛击乳母的封爵。早在
阳嘉二年,李固在对策中就说:
“今封阿母恩赏太过,常侍近臣,威权太重。??今宜斥退邪
佞,投之四裔,引纳方直,令在左右??阿保(引者按此指乳母宋娥)
有大功,勤劳之恩,可赐从货贿,传之子孙;列土分爵,实非天意。
汉兴以来,贤君相继,岂无保乳之养,非不宠贵之,然上畏天威,
俯察经典,不可,故不封也。??仅柄不可不慎,号令不可不祥。
夫人君之有政,犹水之有限防,??政教一坏,贤智驰骛,不能复
还。”(后汉纪卷十八)
这虽说的是偏指乳母,然而用意却在宦官。李固以大臣之子(父为故司徒
李郃),被举敦朴,代表着豪族地主阶级的官僚群的利益而说话是很明显的。
他抬出天意,经典,祖宗等尊严的牌子,来证明这种封爵是不应该的,是败
坏政教的。顺帝看了诸人的对策,以李固为第一,史称“诸常侍悉叩头谢罪,
朝廷肃然”。同一年,李固又以内竖乱政,奏纪于梁商(时梁商以后父辅政),
说:“自数年以来,灾怪屡见,比无雨润,而沈阴郁决,宫省之内,容有阴
谋。”是年八月,洛阳宣德亭地坼八十五丈,李固曰:“阴类专恣,将有分
坼之象。”都是对宦官的攻击。
顺帝建康元年(一四四年),九月,皇甫规举贤良方正,对策说:
“臣伏见孝顺皇帝(时顺帝于八月崩,冲帝即位——引者按)初
勤王事,纲纪四方一天下欣然,几以获治。自后中常侍小黄门凡数
十人,同气相求,如市贾马。竞思作变,导上以非。因缘嬖幸,受
赂卖爵,分贼解罪,以攘天威。公卿以下,至于佐吏,交私其门,
终无纪极。顽凶子弟,布列州郡,并为豺狼,暴虐群生,天下扰扰,
从乱如归。至令风败俗坏,招灾致寇。今宜庭问百僚,常侍以下,
尤无状者,及便绌遣,与众共之。披扫其党,荡涤其贿,以答天诫。
大雅曰,‘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此之谓也。”(后汉纪卷十九)
桓帝初立(一四六年),太后临朝,梁冀辅政,大将军掾朱穆奏记于冀,
欲言宦官,恐泄漏,附以密记:
“今年夏,月运房星,明年又有小厄,当急诛奸臣为天下所怨毒者,以
塞天咎。”
穆为侍御史时,自从冀故吏,数奏记谏说:“今宦官俱用,螽
水为害。”
元寿元年(一五五年),宗室太学生刘陶上疏:“当今忠谏者诛,谀进者
赏。嘉言结于忠舌,国命在于讒口,擅阎乐以咸阳,授赵高以车府”,因此
他主张引用朱穆李膺夹辅王室。
这些,都是攻讦宦官的,而最激烈者,是白马令李云。李云在桓帝延嘉
二年(一五九年)梁冀被诛,宦官单超等五人封侯,专擅朝改之时,露布上书,
副在三府。他引纬书的教义,说:
“故大将军梁冀难特权日久,今得诛之,犹召家臣而杀也。而
猥封谋臣(按指单超等)万户,高祖闻之,得无见非?西北列将,得
无不事?孔子曰:帝者谛也。今官位错乱,小人日进,财货公行,
政治日消,是帝欲不谛乎?”(后汉纪卷二十一)
但李云因此获罪下狱,五官掾杜众上书愿与同日死,大鸿臚陈蕃上疏救
云,均无效。结果云众死狱中,蕃免官归田里。
上面所引的所谓“权柄不可不慎,号令不可不祥”。所谓“政教一坏”,
所谓“风败俗坏”,所谓“官位错乱”,所谓“帝欲不谛”,都是着眼在宗
教和礼制的神圣性上讲的。中世纪封建制度所规定的宗教和礼教的神圣性,
所谓“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的身份,不容随便变动与于犯。因此,宦官群
在整个的汉制度上当然是一种纲目的添补,白虎观奏议上是没有此等人的地
位的。在诗礼世家的豪族地主看来,这都是不可原谅的和不容存在的凟冒,
不能不运用宗教理论把这群人物打下去。
诗礼世家的人物,面对着这一种飞扬跋扈的御用势力(所谓宦官),愤怒
憎厌之余,自然容易厭怀起往昔的耆旧来。后汉纪卷二十一,载桓帝永兴元
年(一五三年)十一月,“太尉袁汤致仕。汤字仲河。初为陈留太守,褒善叙
旧,从劝风俗。??乃使户曹吏追录旧闻,以为耆旧传”。这种耆旧传的著
作,后来广泛流行,据世说新语刘孝标注所引,有如下几种:汝南先贤传,
先贤行状,海内先贤传,楚国先贤传,汉南纪,襄阳记,冀州记,丹阳纪,
兖州纪,凉州记,东阳记,高士传,名士传,江表传,英雄记,逸士传。其
他如家传,别传,家谱,也兴盛起来。于追怀之外,不胜其当前的怅惜,心
情是非常黯淡的。
反对这一宦官群的御用势力的,既为官僚群的强宗豪族,则儒学,关陇(李
云所谓西北列将),当很自然的与之取同一态度。特别是作为官僚的后备军的
太学生,所表现的愤激恼恶,最为强烈,这原因是很容易理解的。
考自桓帝永兴元年(一五三年),至延熹二年(一六二年),这十年间,太
学生曾三次上书:第一次上书讼朱穆;第二吹上书议铸大钱;第三次上书讼
皇甫规。除第二次外,其余两次,都是针对宦官的。第三次讼皇甫规,诸公
及太学生张凤等三百余人,指阙讼冤,规模是很不小的。其所以有这样的规
模,是因为豪族地主阶级的潜在势力非常强大。
太学生对宦官的斗争,指阙上书以外,尤在平日的交游与活动,这就是
所谓“浮华”“交会”。关于这,我们有详细研究的必要。
范书儒林列传序里,叙述汉末太学生数量的发达,写道:
“顺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黌宇,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
八百五十室。试明经下第,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
国耆儒,皆补郎、舍人。本初元年(一四六年),梁太后诏曰:大将
军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就学,每岁辄于乡射月一飨会之,从此为常。
自是游学增盛至三万余生。然章句渐疏,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
风盖衰矣。”
这三万余的太学生,都是从天下各处来到京师的,所以称为“太学游士”,
“京师游士”,或称为“游学”。三万余生,数量不算少了,然而数量尤其
众多的,是郡国学以及私人精舍中的学生。汉代郡国有学,屡见载籍,生徒
之众,自不必说。而各地经师,私人讲学,注籍的学生,常有数百数千以至
万人之众的。在儒林列传中便有不少例证:
(1)刘昆字桓公,教授弟子恒五百余人。
(2)任安宇定祖,少游太学,学终还家教授,诸生自远而至。
(3)张兴宇君上,习粱丘易,以教授,弟子自远至者,著录且万
人。
(4)欧阳歙宇王思,教授数百人。以臧罪下狱,诸生守阙为歙求
哀者千余人,至有自髠剔者。
(5)曹曾字伯山,门徒三千人。
(6)牟长字君高,自为博士,及在河南,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
人,著录前后万人。子纡,又以隐居教授,门生千人。
(7)宋登字叔阳,教授数千人。
(8)杨伦字仲理,讲授于大泽中,弟子至千余人。
(9)包咸字子良,立精舍讲授。
(10)魏应字君伯。教授山泽中,徒众常数百人,弟子自远方至,
著录数千人。
(11)伏恭字叔齐,迁常山太守,敦修学校,教授不辍。
(12)杜抚字叔和,后归乡里教授弟子千余人。
(13)杨仁字文义,静居教授,拜什邡会,劝课掾吏弟子,悉令
就学。其有通明经术者,显之右署,或贡之朝,由是义学大兴。
(14)董钧字文伯,迁五官中郎将,常教授门生百余人。
(15)丁恭字子然,教授常数百人。诸生自远方至者,著录数千
人。
(16)周泽字穉都,隐居教授,门徒常数百人。
(17)甄宇字长文,教授常数百人。子普。普传子承。承尤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