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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这样看来,物质存在的第一性认识,便成了“惑后进”的无益之论,只
有从圣人生观的道德观方面出发,才是认识的正途。
第二,理性(智)的极则在于“奉天而法古”并向先王看齐(“览先王”),
而以“不讪上”和“不危身”为判断是非的尺度。所以说:
“义不讪上,智不危身;故远者以义讳,近者以智畏。畏与义
兼,则世愈近而言愈谨矣。??春秋之道,奉天而法古。是故虽有
巧手,弗修规炬不能正方圆;虽有察耳,不吹六律不能定五音;虽
有知(智)心,不览先王不能平天下。然则,先王之遣道,亦天下之
规矩六律已。”(楚庄王)
一切知识活动都在讳忌敬畏之中,封建主义的教条“规矩”是最高的戒
律。
因此,认识的目的不在暴露真实,求得真知,而在于向政治的及道德的
要求屈服。从这种曲解了客观世界的知识(“讳”与“畏”)也合于“义”看
来,这正是摚鹣壬鞣绺椿畹闹堵鄣幕咎卣鳌
“义不讪上”和“智不危身”的知识领域的清规更有具体的说明,详见
于楚庄王篇。他以“春秋分十二世,以为三等,有见;有闻;有传闻。有见
三世;有闻四世;有传闻五世。??所见六十一年,所闻八十五年,所传闻
九十六年”。他据此说孔子有“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所谓三
世异辞,立为张三世之法。立言既然要“义不讪上”并“智不危身”,于是
他说:“于所见微其辞,于所闻痛其祸,于传闻杀其恩,与情俱也。”(同上)
这就是说,孔子在其生世哀定昭的记事,措辞宜慎重隐微,不妨把事实加以
曲书,故说“于所见微其辞”;对于襄成宣文之世之所闻,和自己时代接近,
记事须渗透主观的恩爱,故说“于所闻痛其祸”;至于僖闵庄桓隐之世,相
去自己生世已远,记事就不妨胆大直率,讥刺无用顾忌了,故说“于传闻杀
其恩,与情俱也”。这是何等唯心所欲的历史方法论!我们拿董说去和司马
迁的观点对照一下,就知道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的斗争了。
同时,正因为在封建的政治与道德以及情感之上赋予了限制知识发展的
合法权力,所以董仲舒知识论里的自然范畴,其现象与本质是常相矛盾的。
此即是说,从现象看,表现为“天道本来如此,因而人道不得不如此”的语
法,而本质上则为“人道是如此,所以天道也应当如此”的逻辑推断。在此
处,“人是宇宙的立法者”,其所说的自然法则,皆非出于客观的研究,而
是出于主观的比附,是一种由比附而成的拟人主义的系统。例如:
“凡执贽,天子用畼(畅),公侯用玉,卿用羔,大夫用雁。雁
乃有类于是者:长者在民上,必施然有先后之随,必俶然有行列之
治;故大夫以为贽。??羔有角而不任,设备而不用,类好仁者;
执之不鸣,杀之不谛(啼),类死义者;羔食于其母,必跪而受之,
类知札者,??故卿以为贽。玉有似君子:??玉至清而不蔽其恶,
内有瑕秽必见之于外:故君子不隐其短,不知则问,不能则学,取
之玉也。君子比之玉:玉润而不污,是仁而至清洁也;廉而不杀,
是义而不害也;坚而不硻(硜、磨),过而不濡,视之如庸,展之如
石,状如石搔而不可从绕,洁白如素而不受污,玉类备(德)者,故
公侯以为贽。畼有似于圣人者:纯仁淳粹,而有知之贵也,择于身
者尽为德音,发于事者尽为润泽,积美阳芬香以通之天;畼亦取百
香之心,独末之合之为一。而达其臭气畼于天(“于天”原作“天子”),
其淳粹无择与圣人一也,故天子以为贽,而各从事上也。”(执贽)
董仲舒在雁、羔、玉、畅的习性及化学物理构造上,一一看出了道德等
级的意义,显然是意识决定存在的范例,是唯心主义拟人的比附。在拟人的
比附方法里,表现出董仲舒的知识论的神学本质,也显露出地主阶级意识的
烙印。劳动人民是不能执“贽”的,他们所用的劳动工具又该怎佯比附呢?
“天”既然有偏心,那么劳动人民的东西自然是最臭的了。在论董仲舒的神
学世界观时,我们曾说,它是以当时君臣父子的中世纪编制为模型而创出其
宇宙构造及万物性质,正与此处所说的神学的知识论相为呼应。
第三,认识在于密察神秘的本体,而不究事物内在的联结。他说:
“其(春秋)辞体天之微,故难知也。弗能察,寂若无;能察之,
无物不在。是故为春秋者,得一端而连之,见一空而博贯之,则天
下尽矣。”(精华)
然而在二百四十二年春秋时代的杂多现象之中,怎样就能得出“人道浃
而王道备”与“万物之聚散皆在于是”的法则呢?这除了具有特别的知识论
为前提,绝不会以偏得全的,换言之,二百四十二年的时间包括了千秋万世
的行为律,实在是一种非常异义可怪的时间论。他说:
“春秋文成数万,其旨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史记太
史公自序引)
“春秋论十二世之事,人道浃而王道备,法布二百四十二年之
中,相为左右,以成文采,其居参差,非袭古也。是故论春秋者,
合而通之,缘而求之,伍其比,偶其类,览其绪,屠其赘,是以人
道浃而王法立。”(玉杯)
原来董仲舒所谓伍比偶类、合通缘求而得的东西,正是绝对皇权的“王
法”。这个普遍妥当的秩序,完全依靠主观的“志”(“欲致精者,必虚静其
形,形静志虚者,精气之所趣也”),任自己的意愿感情,去“得一端而连之,
见一空而博贯之”,丝毫没有客观存在的新事物发展的根据。公羊家的认识
论观点可谓荒唐已极!
这种伍比偶类的比附的方法,导源于思孟学派和驺衍学派的逻辑。董仲
舒承借了孟轲“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参考循天之疽),也承借甚至放大了思
孟的无类逻辑,同时,驺衍的从经验开始,而转向扩充式的主观的类推逻辑
方法,在此处,更循着血缘关系,也同样得到承借与放大。例如:
“今平地注水,去燥就湿;均薪施火,去湿就燥。百物去其所
与异,而从其所与同;故气同则会,声比则应,其验皦然也。试调
琴瑟而错之,鼓其宫则他宫应之,鼓其商而他商应之;五音比而自
鸣,非有神,其数然也。美事召美类,恶事召恶类,类之相应而起
也,如马鸣则马应之,牛鸣则牛应之。”
“帝王之将兴也,其美祥亦先见;其将亡也,妖孽亦先见;物
故以类相召也。故以龙致雨,以扇逐暑,??天将阴雨,人之病故
为之先动,是阴相应而起也。天将欲阴雨,又使人欲睡卧者,阴气
也;有忧亦使人卧者,是阴相求也;有喜使人不欲卧者,是阳相索
也。水得夜益长数分,东风而酒湛溢,病者至夜而疾益甚。鸡至几
明皆鸣而相薄,其气盆精。故阳益阳,而阴益阴,阳阴之气,固可
以类相益损也。”
“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天地之阴气起,而人之阴气应之而
起;人之阴气起,而天地之阴气亦宜应之而起;其道一也。明于此
者,欲致雨则动阴以起阴,欲止雨则动阳以起阳。故至雨非神也,
而疑于神者,其理微妙也。”
“非独阴阳之气可以类进退也,虽不祥祸福所从生亦由是也;
无非己先起之而物以类应之而动者也。故聪明圣神,内视反听,言
为明圣。内视反听,故独明圣者知其本心,皆在此耳。”
“故琴瑟报弹其宫,他宫自鸣而应之,此物之以类动者也;
其动以声而无形,人不见其动之形,则谓之自鸣也。又相动无形,则谓
之自然,其实非自然也,有使之然者矣。物固有实使之,其使之无形。尚书
传言:周将兴之时,有大赤鸟街谷之种而集王屋之上者,武王喜,诸大夫皆
喜,周公曰:茂哉茂哉。天之见此,以劝之也。”(同类相动)
右引一大段,充分表现着思、孟、驺衍型的类概念的滥用。在此处,由
于古代逻辑遗产的蓄积及假借,诚然带来一些细节上的积极的部分,如以类
为连系的纽带,以种类为差别性的根据。但他的类比的推理,却是思孟驺衍
的传统,董仲舒处处言类而处处不知类,他是在“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庄
子语)的无类比附中,遂行着上下天人之际的主观牵附。因而,无类的比附逻
辑,成了天人感应神学在认识论上的依据。
主观的无类牵附方法,必然导出客观世界为主观自我的外化。所谓“己
先起之而物以类皮之而动”,所谓“内视反听”,所谓“知其本心”,皆是
此义。客观为主观的所生,正是唯心主义的基本命题。在董仲舒论到了宇宙
运动问题的时候,一般的否定了事物的自己运动,一切的运动,皆是应外在
的“无形”力量的冲击而起。所以说“相动无形,则为之自然;其实非自然
也,有使之然者矣。物固有实使之,其使之无形”。在此处,董仲舒的唯心
主义遂与机械方法的外因论相会会而为一体。此种作为运动原因的无形力
量,薰仲舒明言其为“聪明神圣”者的“本心”;再溯上去,就是赋有着智
力与意志的人格神(天),武王周公都能以内心的本心来预知的,所以说“天
之见此,以劝之也”。这样,又与有神论及目的论相合流。
从唯心论、外因论、有神论及目的论出发,归纳的推理方法根本无从产
生,而只有走上纯演绎的推理方法一途。董仲舒于此,通过了儒家传统的以
微知著、因小见大的逻辑,承借了驺衍察禨祥的庸俗哲学,而表达自己的演
绎推理。例如:
“春秋至意有二端,不本二端之所从起,亦未可与论灾异也,
大小微著之分也。夫览求微细于无端之处,诚知小之为大也,微之
将为著也。吉凶未形,??故圣人能系心于微而致之著也。是故春
秋之道,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