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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微微一笑道:“疯狂争霸,其实已如人处绝谷,生不如死而已!”
夫差喃喃道:“是……但祖宗遗训,吴国子孙后人,须以攻为千,以战求稳,夫差岂能不遵?岂能不去疯狂争霸?”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吴王处此境界,深潜内心世界果然便暴露了,但祖宗之言,有时并不足为训,须知以力服之,口服而心不服,以德服之,才令人口服而心服也!若天下列国君主,皆以天下苍生为念,和平相处,各修其德,列国又岂会不稳?天下又岂不太平?一切只在德和心二字罢了!”
鬼谷子此言,已是正面开导夫差的灵智了,因为他忽然不想夫差就此夭折,夫差除去,接吴王之位的或许更难压制,而且夫差一死,吴、越之间又添一重血海深仇,两国的战火就更难收拾了。夫差此时心神已陷迷茫,但感自己的心境忽地变得平和了,戾气也少了一点,他并不知道,这是鬼谷子正在消缓他身上暴炽的白虎龙穴之气,他的心境也就因此平和了,夫差不由点头道:“是……是……但如何方可今天下心服?”
鬼谷子微笑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只要示人以德,心有客人之量,天下自然心眼,又何止一个战败越国?岂限区区一位越王勾践呢?”
夫差一听,不由触动起他“保存实力”的深潜意义,为此,他也忽然觉得,不宜再与勾践缠下去了,于是竟然点头道:“寡人……
便准越国清降吧!但……勾践须先臣服于寡人……不然……
“不然什么,迷茫中的夫差竟说不出来。鬼谷子一听,心中一动,已知刚才施展的“寻龙绝学”,已把夫差的暴炽龙气消缓了,他不禁欣然一笑,暗道:此行目的已达,也不宜再纠缠下去,否则便是重蹈逆反夭机的覆辙了。鬼谷子心念电转,便决定见好即收,不再冒进纠缠。鬼谷子的“乾坤诀”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他能收能放,收摄自如,他在刚踏完“永无止境”最后一步时,身法忽转,重返起首式“混饨乾坤”,令随他急旋的夫差、伍子前、一百零八位火箭手加入混饨苍天,迷茫木立之际,人已化“龙破乾坤”真气随掌勃发,击破大殿金顶,身如矫龙,横空而L,“龙化乾坤”呼啸而去。鬼谷子刚升上殿顶,一条矫捷身形已一闪而至,原来是手执于将、莫邪双剑的干潜,他已早一刻抵达,目睹鬼谷子以大法震慑夫差等人,不由瞧得惊心动魄,此时忽见鬼谷子腾身而上,这才连忙迎上前来,急道:“师傅快退!潜儿断后……”
鬼谷子微一运气,正欲答话,大殿南、北、西三面,又射来一白一紫一黑三条身影。鬼谷子一眼便知是篮丹、九天玄女了,但那黑影却令他微吃一惊,心道猿爷爷怎会在此地出现了?原来猿爷爷见鬼谷子等夜闯吴军兵营,却没他的份儿,心中老大不服气,当时并没作声,后来却偷潜下会稽峰,扑来吴军兵营,它但见那处有厮杀声,便向那儿射去,它的身法奇特,形如鬼鞋,倒把吴军兵卒吓呆了,因此也减轻了拉丹、九天玄女、干潜三人诱敌的压力。鬼谷子见众人均安然无恙,欣然一笑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退为宜!”
篮丹和九天玄女身形未定,便急道:“鬼谷哥哥,鬼谷师哥,你……你受伤吗?”
干潜见两位师叔又与师傅纠缠不清了,心中不由好笑,心接口替鬼谷子解围道:“师傅神功盖世,天下少见,早已把夫差等一百一十人弄得如泥塑木雕了。”
宽丹一听,果然顾不得再与鬼谷子纠缠,急道:“潜儿!你早到一步,怎不下去把夫差一剑杀了……哼!”
于潜吐了吐舌头,道:“篮姑姑别瞪着我瞧,没师傅的命令,谁敢贸然出手了?”
拉丹气道:“好啊!鬼谷哥哥原来真人不露相,有本事把夫差弄成泥塑木雕,为何不一掌把他杀了?你难道不肯替我报血海深仇?”
鬼谷子知足丹使起性子来,便没完没了,无奈只好一笑道:“此事慢慢再说,趁夫差未及发令,快逃出吴军大营。”
鬼谷子说罢,也不容篮丹再说,一手把她挟住,身如飞虹,横掠夜空而去。九天玄女一见,心眼儿不由又羡又喜,暗道:鬼谷师哥待人有情有义,果然是天下难得的奇男子,但……但为什么他待我总不及荒丹那般亲密了?她心思百转,无奈也只好跟着飞掠而去。干潜向猿爷爷扮了个鬼脸,一人一猿,亦殿后而飞,众人均一等一的绝顶高手,趁吴军大营乱作一团,横掠疾飞,竟如人无人之境,眨眼便逃出吴军兵营去了。当晚深夜,鬼谷子等人返回会稽峰,越王勾践及大夫文种、谋正范台正彻夜守候。勾践见鬼谷子等安然而回,连忙趋前道:“鬼谷先生辛苦了,吴军那边事如何?”
鬼谷子微一沉吟,便决然道:“可矣,明天一早,可派人向夫差请降,他必会答应!”
勾践一听,又惊又喜,忙道:“此行该派谁去担此重任?”
鬼谷子未及答话,文种已一步趋前道:“文种乃戴罪之人,便由我前去闯一闯吧,文种将功赎罪,为保存越国基业,万死不辞!”
勾践此时已没了主意,以目示询鬼谷子。鬼谷子微一点头道:“可以,此行由文种前赴吴军,足可胜任有余。”
文种一听,知鬼谷子有意让他有机会将功赎罪,以减轻心中内疚痛苦,对鬼谷子不由大为感激,他忙向鬼谷子拜道:“多谢师傅成全之意,但不知此行当以何为旨?”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弱国不可自卑,亦不可逞强,以不卑不亢应之足矣!”
文种想了想,便明白鬼谷子之意,决然的点点头道:“是,师傅!文种当依此四字而应变……越王放心,文种拼却一死,亦必保住越国的百年基业。”
第二天一早,文种便只身赴会稽城,他来到吴军大营,预料必有一番折磨,也作好心理准备,不料吴军兵卒,竟不留难,便领他去拜见吴王夫差。文种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暗道;仅仅事隔一日一夜,吴军为什么变得好说话了?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吗?但此时文种已起了持了一死以赎前罪的念头,因此他也不畏惧,跟随吴军兵卒,退赴会稽城内吴王夫差的行宫。吴军兵卒把文种引入大殿,吴王夫差早已高踞于虎椅之上。文种走上前去,依两国使者相见之礼,行了单膝跪拜,道:“越国使臣文种,拜见吴王夫差。”
夫差见文种单膝而跪,便哼了一声,道:“见了寡人,还不双膝跪拜吗?”
文种立刻道:“越国虽败,毕竟国号仍存,礼节出使,不容双膝跪拜。”
夫差知文种曾领兵攻打吴国,便故意厉声道:“文种,你有罪在先,如今倡做在后,不。油寡人把你乱刀斩了?”
文种凛然道:“文种虽乃败国之臣,但奉命出使,岂可有辱国体?若吴王不加体察,降罪于文种,文种虽死犹荣,怕什么刀剑加身?”
夫差一听,见文种凛然无惧,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听说文种乃鬼谷子之首徒,果然甚有其师气度……夫差心中转念,便把脸色放缓了,但也一时未能决定如何处置文种。夫差身边,此时左有大将军伍于晋,右有大夫伯部,均为夫差信任的文武大臣,夫差目示伍子前、伯需两人。两人均知夫差这是心中犹豫,不知如何处置越国之事。伍子肴毫不犹豫,便决然道:“杀!”
伯帮却道:“放!”
夫差见两人意见相左,不悦道:“何谓杀?何谓放?”
伍子背道:“杀来使,断其请降之念,一举灭越。”
伯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古之训示,吴王欲令天下人心服,此其时矣!”
夫差一听伯丽之言,似乎触着了他的心事,他居然呵呵一笑,向下面的文种微一摆手道:“文大夫果然甚有胆色,越王派你作赴吴使节,可谓聪明之选,好,你且起来,把来意慢慢道来!”
文种一听,知事有转机,那敢怠慢,忙站起来,朗声道:“吴、越交恶,乃历代祖宗积怨之故,屡起战祸,两国子民皆受其害,如今越王已痛醒前非,决意舍己为国为民,向吴王清降,以平息战火,令两国子民,皆有生息大平日子,请吴王纳之。”
夫差一听,呵呵一笑道:“寡人百万大军压境,势如破竹,不消半日,便可彻底消灭越国,于此兵临城下,寡人不纳越国之降,吴、越战火亦可平息!”
文种凛然道:“不然,吴王!越国虽败,但余下兵精将勇,尚有五万精锐会稽兵,皆誓死保护越王安全,军心不可轻侮啊!若吴王不允越王之请,将尽杀越宫美女,尽烧越宫宝器,再率五万精兵死战,届时越国固然玉石俱焚,吴王攻下越国,只怕也并无什么收益。”
夫差沉吟不语,心道:文种之言倒并非虚言恐吓,就凭昨夜大闹吴军大营之士,便非常可怕,再者那鬼谷子倾力相助,寡人的火箭卫队竟亦难奈其何,他若对寡人不利,寡人这颗人头早已落地矣,看来勾践求降之心倒并非虚伪,实有其诚,寡人若挥军灭越,必有一番血战,鬼谷子这等异能之士,亦必倾力相助,届时他对寡人势必毫不留情矣!夫差心念电转,他经昨夜一役,不知如何,心境但觉已失了一点傲气,心中竟隐隐感激克谷子手F留情之意了。夫差这股转念,便缓缓道:“寡人若纳越降,又将如何/’
文种道:“‘吴王若纳越王之降,越国愿为吴之属国,岁岁朝贡,世世尊仰!”
夫差一听,心中又不由一动,暗道:若如此令越人心服,臣服于吴,比之消耗兵力再战,的确合算多了。夫差心中已采纳一半了,他呵呵一笑道:“越国既肯臣服于我,那与楚结盟便不复存在矣。”
文种道:“越既臣服于吴,与楚结盟自然便不复存在矣!”
夫差一听,心中一喜,暗道:寡人破楚服越,兵威之盛,天下震慑,应该那齐国亦必慑怯,寡人不日北上会盟,称霸中原.势必指日可待矣!夫差这般思忖,纳降之意已决定大半了。此时伍子前见夫差神色欣然,已知其意,心中不由大惊,忙向夫差道:“吴王。今不灭越,后必悔之!勾践贤君,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