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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写点什么?」暴暴蓝打断他长篇大论的吹捧。
「只要写你自己。」编辑拿着一枝笔在桌上点来点去,「一个真实的自己,一个女高中生真实的生活,可以残酷,绝望,总之一定要让人充满好奇。」
「有版税拿吗?」暴暴蓝问。
「有。」编辑说,「我们看稿说话,不在乎是不是名家。」
「百分之多少?」
「八,行不行?」
「行,我写。」暴暴蓝说,「很快就可以交稿。」
「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吧?」编辑有些担心地问:「你可是马上要高考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暴暴蓝背起小包跟编辑说再见,走出那栋大楼的时候,心是飞扬的。终于可以有自己的书了,写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终于美梦成真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个看上去鼠头鼠脑的名片上印着「主任」两个烫金字的编辑。
好消息自然是第一个告诉涂鸦。「我写;你画。」暴暴蓝激动得脸蛋红红地说;「这样一来;可以让全世界都见证到我们的爱情我想过了;一定会是一本畅销书。
可是涂鸦并没有显出激动,他淡淡地说:「你真打算写吗?」
「当然。」
涂鸦手里拿着那个编辑给暴暴蓝的策划,笑着再问:「你真的打算出卖自己?」
「你什么意思?」暴暴蓝睁大了眼。
「哼哼。你都打算写些什么?你的青春,你的恋爱,你的堕落甚至你的SEX?!?」涂鸦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他把手里的纸愤怒地揉做一团扔向窗外,高声喊道:「你可以出卖你自己,可是我警告你,你不可以再写到我!我们之间一丁点儿芝麻大的小事你都会拿出去贩卖,我他妈的已经受够了你!」
「你在嫉妒我!」暴暴蓝流着泪本能地反击:「我要出书了,我要成名了,所以你嫉妒我你嫉妒我,你不要脸!」
「就算是吧。」涂鸦轻描淡写地说,「看你泼妇的样儿!」
这是争吵最激烈的一次,相互都有人身攻击,暴暴蓝流着泪从涂鸦的住处跑出来的时候曾经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争吵,从此以后,涂鸦再也伤害不了她。
因为,她决定和涂鸦分手。
分手,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可是在第六十八个小时的时候,暴暴蓝动摇了。
在公车站台徘徊了十分钟,她最终踏上了开往美院的小巴。
涂鸦并不住在美院,而在美院附近租的房子。那是一幢旧式的两层小楼,房东早已搬到闹市区,这里全租给像涂鸦这样的学生,一人住一小间,共享卫生间和厨房。这个时间,涂鸦应该在家里。淡绿色的窗帘拉得死死的,他总是喜欢熬夜,然后选这种不合时宜的时间死睡。暴暴蓝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给他发了一个短消息:「现在是第六十八个小时。」
等了许久,他没回。
暴暴蓝又发:「我打算来敲你的门。」
他依然没回。暴暴蓝就走上楼去敲门了,他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暴暴蓝敲了很久,才听到里面有声音。门终于被拉开了,门后的是涂鸦,初春时分,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头发是凌乱的,在他的身后,凌乱的画桌旁,坐着的是西西,正在朝着暴暴蓝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暴暴蓝认得她,在涂鸦朋友的一次聚会上她们见过。涂鸦介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学妹,西西。」
学妹,呵呵。
暴暴蓝转身就走。涂鸦奔出来拉住她:「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暴暴蓝冷冷地说:「你放手。「
「我要是不放呢?」涂鸦一脸不知羞耻的笑。
「那我就甩你。」
「怎么甩?」
「就这样甩!」暴暴蓝话刚出口,一声清脆的耳光已经甩在了涂鸦的脸上,涂鸦的手一松,暴暴蓝如箭一样地冲下了楼。
极速的狂奔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
夜风已起,暴暴蓝站在人群穿梭的街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冷风吹进她的口又被她呼出,身上的热气开始一点点地变少,暴暴蓝感觉自己连站都失去了力气。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是优诺。
她们没有见过,可是她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优。」暴暴蓝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喊。
那边是优诺轻快的声音:「亲爱的,我现在与你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怎么样?打算见我一面吗?」
「真的?」暴暴蓝惊喜,「你怎么会来?」
「路过喽,」我说,「不知道算不算一个惊喜?」
「我请你吃晚饭!」暴暴蓝赶紧说。
半小时后暴暴蓝和优诺相聚在全市最有名的咖啡店。那里的环境不错,饮料不错,还有相当不错的简餐可以吃。店里有悠悠的音乐,放的是Leslie的歌:「抬头望星空一片静/我独行/夜雨渐停/无言是此刻的冷静/笑问谁/肝胆照应/风急风也清/告知变幻是未定/未明是我苦笑却未停……
歌声动人,只是人已远去。暴暴蓝坐在那里感慨地想,其实死也是需要勇气的。像Leslie那样的人也要为情所困,何况自己乎。正想着就看见优诺穿着淡蓝色的棉布裙进来,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容极为感染人。她一眼认出坐在角落里的暴暴蓝,在她对面坐下,环顾四周,调皮地一眨眼睛说:「估计这是我见网友吃得最好的一顿哦。」
「以前都在哪里?」
「在街边,吃过五毛一串的臭豆腐。」优诺爽朗地笑,「暴暴蓝你比我想象中瘦小。」
「你直接说我矮不得了?」
「可没那意思。女孩子娇小点才可爱么。」优诺说,「怎么单身赴约?我还以为可以看到帅哥涂鸦呢。」
「别提他,我们分手了。」暴暴蓝说。
「得,一天十次分手,我见惯不怪了。」
「是真的。」暴暴蓝说着,眼泪就不可控制地掉了下来。
优诺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暴暴蓝掉眼泪,看着看着终于相信了,说:「呀,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暴暴蓝抹抹眼泪,努力笑着说:「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来了我应该高兴,我们干一杯!」
优诺一板脸说:「不许喝酒,你还未成年!」
「我早独立了。」暴暴蓝说,「我爸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只有六岁,因为他们都再婚了,所以我就一直跟着奶奶,要知道我奶奶今年都七十岁了,她根本不管我。」
「我感觉得到。」优诺认真地说,「也许你不相信,但从你第一次到我的网站,我就感觉到了你的与众不同。」
「那就说点高兴的吧!」暴暴蓝说,「我也要出书了!」
「真的?」优诺说,「多让人羡慕。」
「嗯。有出版社愿意替我出书。我和他就是因为这个而分手。他非常不高兴,认为我是在贩卖自己的隐私。」
「做你自己想做的。」优诺鼓励她说,「别让任何人改变你,这一点很重要。」
「我也许考不上大学了。」暴暴蓝说。
「那也没什么,你一定会成功的。你的书会好卖,你会有名,会忘记那些伤痛!」优诺安慰她。
「托你吉言。」暴暴蓝由衷地说,「谢谢你来看我,你来得真是时候。真的。」
「我明早就离开这里,对了,」优诺说,「七七知道我要来见你,让我问候你。」
「七七?」暴暴蓝说,「我好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跟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还没见过她呢,你下次去我们那里,我们约她出来一起吃饭。」优诺说。
「等我有钱的时候一定去,请你们到最高档的饭店!」暴暴蓝豪情万丈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写出自己的书。」
「你一定行!」优诺鼓励她,「不过没钱也可以来,大不了我请你吃臭豆腐。」
告别的时候她们很自然的拥抱。优诺不肯让她送,拍拍暴暴蓝的脸说:「要快乐点哦,等着你的书写出来。」她是那样独立和开朗,简直让暴暴蓝嫉妒。
暴暴蓝回到家,家里前所未有的灯火通明。
原来他们都在。父亲,母亲。怕是有五年了,他们没有一起跟暴暴蓝见过面。就算是暴暴蓝过生日,也从来没有过。
妈妈一见她就说:「手机号换了?怎么是空号?」
「半年前就换了。」暴暴蓝没好气地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要高考了,到底怎么样?想报什么学校?有多少把握?」爸爸像新华社的记者。
暴暴蓝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讥笑着说:「到现在才关心是不是太迟了?」
「倪幸,怎么说话呢!」妈妈说,「快要考试了,你还是住到我那里去吧,我也好照顾一下你的饮食起居!」
「不去!」暴暴蓝说。就算她忍受得了妈妈,也忍受不了她那个只有七岁的儿子。
「那就去我那里。」爸爸拼命地抽烟,像是和烟有仇。
「不去不去不去!」暴暴蓝摇着头下逐客令,「我哪里也不去,你们快走吧,很晚了我要睡了!」
奶奶从里屋走出来,漫不经心地说:「别赶他们走,在没商量好你的大学费用到底由谁出以前,他们都不会走的。」
「你瞎说什么!」妈妈骂奶奶。
「闭嘴!」爸爸骂妈妈。
暴暴蓝沉默地走进里屋,关上了门。书桌上,是她心爱的计算机,很多的夜晚,她都用飞舞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字,不知疲倦。
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亲人和朋友,可是到最后,竟都抵不上一台计算机可靠。暴暴蓝打开计算机,进入城堡。那是一座小而金色的城堡,它说:有点寂寞,有点痛,有点张扬,有点不知所措。有点需要安慰。那么,点开它,有点美。
今天,终于见过城堡的主人了,那是一个干净明朗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惊天动地。她仿佛从天而降,见证一场爱情的别离。暴暴蓝就这么对妖精七七说。
妖精七七也惊天动地地笑了。她说:「暴暴蓝你是真的伤心吗?要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爱情。」
「那有什么?」
「我也想知道。」七七说。
「也许我会忘了他,也许永远也不会,天知道。」暴暴蓝打呵欠说,「我困了,对我而言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