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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儿就是特别来麻烦您的。”沈大海把包袱放下,“给小寅收拾了一些用得着的东西,千户大人让送到您这儿来。”
千户大人?张蜻蜓病了脑子不好使,愣了一时才明白过来是潘云龙,倒是笑了,“行,周奶娘,你拿出去,让人给大哥送去。对了,彩霞你去把那个咱们好茶饼也给沈舅爷包两盒。”
她说的是陪嫁的一些吉祥喜饼之类的东西,这些吃的东西便宜,林夫人也没什么手脚。
沈大海忙道客气,拉扯着闲话,“以后莹莹那儿还请您有空回去走走,总比咱们方便些。”
张蜻蜓听着就没好气,她还回去走走?非给林夫人气死不可!
忽地门帘一掀,潘云豹喜笑颜开的进来,“媳妇!媳妇你瞧我给你弄什么……”
待看清屋内情形,豹子笑不出来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什么情况?更何况媳妇还躺在床上,怎么看都让人生气!
“他是谁?”豹子大刀阔斧的起来,阴沉着脸问沈大海,“你是谁呀?”
“一点礼貌都没有!”张蜻蜓见他就没好气,“这不是上回见过的沈家舅爷?”
沈大海忙给潘云豹也施了一礼,“在下沈大海,是章府四姨娘的弟弟。”
可一抬眼,他也愣了,居然是上回那个调戏三姑娘的纨绔公子?那他是故意来调戏自家媳妇的么?这。。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小豹子皱眉绕着沈大海转了一圈,上次没留心,这回要仔细看看,这男人有没有威胁性。
“四姨娘的弟弟?那你不是我媳妇亲舅舅吧?那上我家来干嘛?”
沈大海知他有些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三姑娘的舅舅,是小、寅和莹莹的舅舅,我那外甥不是上白鹫书院读书了么?家里特意给他预
备了些东西,想托府上送去的,刚给周奶娘拿去了。”
正好周奶娘打发小丫头送东西过去,这会子进来了,作了个证,“是真的。”
可小豹子还是有点吃味儿,“你怎么跟我媳妇这么熟?连周奶娘都认得?”
沈大海很无语,他总不能说刚听了一遍,所以记住了吧,可这么短的时候,他又不是傻子,也不可能记不住的啊?
张蜻蜓看着不高兴了,这不分明怀疑人么?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自己跑出去玩得昏天黑地的,我不说你,你倒好意思先说起我来?这亲戚
法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要你在这里查祖宗八代的?
小豹子觉得很受伤,媳妇在一个年轻男人面前这样损自己,太跌份了!
“我问问怎么了?你是我媳妇,我就不能问的么?,
“你要问也问点让人听着心里舒服的行不?亲戚来了,怎么不问问人家有没有吃饭,晚上回去方不方便,要不要送一程?还有,大伙儿都知道我病了,你进来有问过一句么?”
张蜻蜓拿帕子忿忿的擤了一大把鼻涕,也有点生气。你既拿相公的款儿,怎么不干相公该干的事?
“媳妇你病了?”小豹子有点不相信,上前摸她额头,“不烧啊,
骂人也骂得挺大声的。”
熊熊火焰瞬间在张蜻蜓心头燃烧,“是!我没病,我装病,你给我出去,出去!”
“都是我不好。”沈大海赶紧赔不是,“让二少爷误会了,我这就走,马上走!”
“嗳!没你的事儿!”张蜻蜓觉得太不象话了,想起身去送。
“你躺着!”潘云豹虽有些不情不愿,却仍是鼓着嘴代她送客,还特意跟沈大海客套一句,“没你的事啊!你回去有车么?”
沈大海哪敢让这个妒夫相送?“不用不用!我骑了马来的。”
哦,那潘云豹就不管了。
正好彩霞拿了点心过来,却见始爷送了沈大海出来,有几分诧异,赶紧把礼物递上,沈大海还不敢收。
潘云豹瞧着是些糕饼茶面子,才拿了给他,“这我媳妇给你的,你收下吧。”
然后不由分说塞他怀里,沈大海只得接了去了。想想这事,倒有些啼笑皆非。
出去的时候,兰心格外看了一眼,心下未免有些乱猜疑起来。难道这是姑娘今儿收到的信,此人才来的?早上匆匆那一瞥,她只看个大概,却并不仔细,这丫头的八卦神经一向过敏,顿时就往歪里想去了。
潘云豹再回到卧室,瞧着张蜻蜓还是将信将疑,“媳妇,你真病了?”
张蜻蜓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装的!”
“始娘真的病了!”周奶娘忙忙解释,“昨晚上一夜没睡,就受了凉,早上又抠了一肚子的气,还跑了那些地方,连午饭都没吃就歇下了,才起来一会儿,喝了碗面条,明儿还要请大夫呢!”
小豹子挠挠头,觉得是自己错了,赶紧将功补过,“媳妇,你是为了嫁妆的事情不高兴吧?别生气了,现在有办法了!”
张蜻蜓不信,“你有什么办法?”
桀桀,小豹子笑得诡异,“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头豹子搞什么鬼?张大姑娘有点好奇了。
周奶娘汇报,“刚才瞧见姑爷那几个朋友都来了,不知道在书房里头搞什么。他们下午还带了林寿出去,哦,那个林权也送了一箱子嫁
妆回来。”
张蜻蜓听得更加好奇了,在床上躺不住,“扶我起来,我看看去。”
“姑娘你可经不得风!”周奶娘坚决不许。
正在此时,潘云豹又得意洋洋的回来了,“媳妇,你看,这是谁?”
蒋孝才跟在后头,笑吟吟的带着一张口供,“人证物证俱在,这回可是万无一失。”
胡浩然将手中的麻袋打开,里头的人已经吓得噤若寒蝉了。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了,千万别杀我!”
“王大娘?”
张蜻蜓吃了一惊,这不是林夫人身边最得力的那个陪房么?
要说起来,京城虎豹射狼四大纨绔的名声得来固然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算是浪得虚名。
这几个家伙虽说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但招猫逗狗的本领都是一等一的强。所以蒋孝才在听说张蜻蜓之事后,就出了一个馊主意。
你不现在要证据么?那就去给你找证据去!怎么找,当然得从林夫人身边的人下手。要说林夫人最亲近的人,那就是王大娘了。
这个差点做了林寿丈母娘的人,也给了他最大的耻辱。在自家走霉运的时候,从背后捅了一刀子,可把林寿恨得牙都痒痒,所以坚决把她推了出来。
林寿对章府的情形非常熟悉,知道每天晚饭过后,那些管事嬷嬷就可以回家休息。于是直接带着他们悄悄埋伏到了章府后头,下人所居的胡同里,一俟王大娘出来,立即敲一闷棍,把人套麻布袋里就拖走了。
张蜻蜓听得眼睛瞪得溜圆,不过没责怪他们,只问,“没给人发现吧?”
“没有!”
这种小事怎么难得倒蒋军师?他在出发前说要找个人帮忙,就是老四郎世明。
要说起来,这小子在家里时最是得宠了,只要他不杀人放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他们先找到郎世明,让他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准备了马车作接应。万一给人逮住,就把他留下跟人夹缠。这是忠顺王府的独苗苗,全城皆知老王爷和老王妃溺爱非常,只要一亮身份,谁家也不敢得罪这头小狼崽子,故此一贯留他做兄弟们打架惹祸过后的收尾巴工程。
不过他们这头抢了人跑了之后,郎世明听说哥仨全要入伍了,当即他也不干了,也要加入进去。所以路上分开后,就直接回家去闹腾了。
方才在书房里,他们已经把王大娘唬得够呛,该问的已经问了出来,“现在你就去对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谅她也不敢说谎!”
张蜻蜓听到这里,可当真躺不住了,立即披衣起来,让他们把王大娘拎到堆嫁妆的房间里,一一核实。
王大娘开始还怕是被强盗打劫了,可现在落在三姑娘三姑爷的手里,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个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混世魔王,蒋孝才脸上壮着让人心里发毛的笑,“你要不好生招认,信不信小爷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王大娘信,于是便竹筒倒豆子般,把这些嫁妆的来龙去脉交待了一清二楚。譬如什么东西是哪家作坊作的.化名是什么,实际上花了多少钱,都在她脑子里有笔账。
潘云豹给媳妇指使拿着嫁妆单子,一一核实,旁边蒋孝才在补充记录。大部分都对上了,再差也不过差几个小东西而已。张蜻蜓心里头明白,应该被几个陪房私自昧下了。
王大娘为了逃过一劫,指着林权最后交上来的一箱子珍珠玉器坦白交待,“这些东西,原本都是上回宫里得的,先前老爷说要给姑娘的,后来夫人让人依样制了假的回来,真的都给夫人收了起来。象这块玉璧,原本是有一对的,夫人哄老爷说给了二姑奶奶一块,其实没给,一对都还在她手里。三始奶奶,您看我这什么都招了,您行行好,你放我回去得了。老奴一家子都在府上,还得混口饭吃,您可千万别告诉夫人是我说的!”
“那可不行!”张蜻蜓断然拒绝,“我还得要你回去做个口供呢,看到时她还有什么话说!”
“哎哟,我的好姑奶奶,那您这就是要了我一家子的命了!”王大娘急得鼻涕眼泪直往下掉,“依夫人那性子,我要是说了,她铁定不认。到时还把事情全推到我的身上,说是我背着她捣的鬼,那时我们一家子就得被活活打死呀!三姑奶奶,求您饶了我们一家吧!”
她这说得也有些道理。张蜻蜓皱眉为难了,那农怎么办呢?
蒋孝才想到一点,“那章夫人就算是把你们三姑奶奶的东西扣了,那她也不能用啊!是准备拿出去脱手么?找好路子没?”
王大娘摇头,“路子正在找,因为不能在京城里现眼,所以得等时机。其实夫人在大少爷和二姑奶奶的亲事上已经亏空了不少,这回在三姑奶奶的亲事上捣鬼,也是想弥补一部分。现还有二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