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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一时间目瞪口呆。
快到天河的时候,我给俞雷打了个电话。他接到电话很高兴,告诉我他现在就住在华南师大附近,让我直接到华南师大门口,他在那里等我。
俞雷曾是我的同事,在顶X公司企划部里很有业务能力,本来前程远大,后来就因为杨康之类的鼠辈给耽误了,放下手机后我想到应该告诉安然一声。
“喂!安然吗?我是大有,我现在在天河区。”
“啊!”安然略带夸张的叫,“你怎么跑天河去了呢?你去那干嘛?”
我将事情的大概向安然说了一遍,安然为事态明朗而松了口气,同时为我的以后担起心来,问:“那他们现在是啥子安排?你会去吗?
我告诉她我不会去,尽管我是答应小林回家好好考虑一达集团给予的市场部副总和一套二居室十万元现金等等优厚待遇,但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不会去一达集团了,理由只有一个,林淑贤这女人的手段太可怕了,为她这样的老板服务,以后工作如果出了纰漏,只怕还有更让人恐惧的手段出台,打工真的很没安全感。安然匆匆的挂了电话。
华南师大的大门就在眼前,我一眼就看到了俞雷在左右张望,手里提着一个大槊料袋,他没看到我。我走到他身后,猛击一掌,他转过身,一把把我抱住,大笑起来。
“你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一言难尽呀!”我故作伤感的回答。
“走,先到家再说。”
俞雷亲热地搂着我的肩头向他的小家走去。
俞雷的家大约有九十平左右,装修很是简单,俞雷的老婆张倩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张倩也是我的同事,只是不在一个部门,她是和俞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后乡情变恋情,曲径通幽陈仓暗渡了,毕业后跟俞雷到了广州,先前还在一家公司工作。她见我进来了,便喊道:“约,大忙人来了,你快到屋里坐,让俞雷陪你,我炒完这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我打趣道:“张倩,当初没看出来你还会炒菜呀!早知道你有这手,我就横刀夺爱追你了,现在哪还有俞雷的事。”
温暖的气氛随着俞雷夫妇的言语,包围着我的身体,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但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愤怒又沿着血管上行,直冲鼻端。
餐厅里一桌子菜热气腾腾的等待着我,淡黄色的啤酒泛着泡沫在玻璃杯中绽放,俞雷和张倩的笑脸在左右摇摆。
我坐下后,张倩盯了我好一阵,才开口说:“王大有,你好象比年前瘦了,不过还是很帅。”
我大笑,“你也还是很漂亮。”
俞雷在旁边不住地咳嗽,他举起了杯,“大有,这杯酒算是欢迎你,干了。”
一饮而尽。
张倩给我倒酒。 俞雷拿起筷子,给我夹菜,“来,尝尝张倩的手艺。”
我边吃边夸,“比俞雷做得好吃多了,肯定放盐了。”
张倩笑着打我,“你就损吧!”
俞雷憨厚的笑着,“我们平时不大开伙,在这里买房子的原因是因为离学校近,我俩经常冒充学生去食堂吃饭,又便宜又省事。”
我举起杯,“那行,以后再有机会我也跟你俩去食堂冒充学生,先把这杯干了。”
俞雷和张倩不断的劝酒,不断的夹菜,不断地说笑,我心里的愁云一点点地散去。
哎!有家的感觉,世界简单而美好。
俞雷和张倩对我极是热情,一定要我留宿,我婉言谢绝了,我对他们说千万别客气,要不以后我就不敢来了。他们见我态度坚决,说难得啊坚持让吃了晚饭再去,我答应了。
饭后自己去华南师大里转悠,看那些少男少女来去匆匆的上课,吃饭,打球。不禁就回忆起我的大学时光,想起了“她”,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感叹光阴如水,自我伤感了大半天。然后回到俞雷的家。
这期间小郑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告诉我刘引巨已经采取了行动,我已经被宣布停职。她建议我马上呈交辞职报告,拖久了对我没好处。我感觉出她的心情不好,便问起她的现状,小郑竟然说已经和广州的另一家饮料公司联系上了,准备这两天就去上班,我又和她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又和安然通了一次话,告诉她警报已经解除,她便问我什么时候回黄埔的家,我想了想,说晚一点吧,别等我了。安然也没说什么。经历了这件事,本来就很迷茫的我更加迷茫了,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办,这个城市带给我的痛苦实在是太多了。
晚饭后,我把这半年发生的事跟俞雷说了,他沉吟了许久,抬起头,说:“大有,你该回家看看了。” 我一愣。
他接着说:“你女朋友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以至于你丧失了一部分的自信,可你觉得是天大耻辱的事别人未必会这么看,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你没有人会记得。”
“我父母要是问我的话,我该怎么说呀。”我抱着头。
“你父母早就应该知道了,你不觉得吗?这二年来,你和家里通电话,他们有没有问过你这方面的事?”
我摇了摇头。
“所以说他们早就知道了,提都不提是不想刺激你,正常的话老人怎么可能不关心孩子的婚姻。”
我哑口无言,也许父母真的早就知道了。
俞雷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为了你所谓的自尊,二年不回家看望父母,愧为人子呀!”
第二天一早,我对安然说:“我要回家,帮我订机票。你要去吗?。”
安然笑了;“想家了?”
“那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还是回家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了从前的那个“她”。
“你在家等我电话吧!”
安然的电话打了进来,告诉我机票定到了,明天上午10点,二个人的,广州飞桂林。我随即打了几个电话,先是公司,然后是小郑,通知他们我要回家了。小郑沉默了半天,问我以后还回广州吗,我说不知道,她在那边小声的抽泣,说了声“保持联系”就匆匆把电话挂了。然后我又给父母和武圣分别打了电话,妈妈听到我要回家的消息高兴得哭了,武圣则问清了我的航班时间,说到时候会去桂林XX国际机场接我。
我回到床上,闭上眼睛,二年的时光如流水般一去不返,前女友,刘总,俞雷、小郑还有安然,他们的脸在我脑海中盘旋飞舞,渐渐远去,而家越来越近。
吃过晚饭,我和安然来到华南师大的校园,一人抱了一罐汽水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看着黑夜降临,笼罩一切,而路过学生的青春气息时时感染着我们。
安然喝了口美年达,说:“我总感觉高中毕业就在昨天,那天我跟同学在学校里,坐在地上喝饮料,唱歌。”
我笑着说:“可一转眼都好几年了。”
“是呀!我都到广州半年了,高中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将来我会到广州,而且回去桂林。”
“那时我也没想到我能来广州。”
“有时候想想,就像一场梦。”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着我经过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耳边,虽然已没有他。”我小声的唱着。
歌声在我的胸间压抑,弱不可闻的旋律回荡在黑夜潮湿而燥热的空气中。
安然也小声的合着我。
歌声消失,四周陷入了一片巨大的宁静之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仰头,喝干了汽水。
安然若有所思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我说:“回家吧!”
走到家楼下的时候,安然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指了指上面的窗户,,“每次我晚上回到这里,看到亮着灯,我就知道你到家了,心里就觉得很有安全感似的,真的,其实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一个人开着灯等你,那就是家了。”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转过头,很奇怪的冲我一笑,“你将来也会有的,相信我。”
她的手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挥挥手,向广州道别,转身带着安然随着人流进了白云机场的客流通道。
几分钟后,我和安然坐在飞机的坐椅上,家在前方清晰的似乎触手可得,一切都变得真实而又遥远。
久违了,我的桂林。
通道的出口,武圣一米八十几的英姿如铁塔般巍然屹立,二年不见,这B更见豪放,豹头环眼,俨然青年时期的车寅次郎,我走到他身前,喊了声武圣,他低头看着我,看了看安然,伸出两条长臂紧紧地抱住我,“大有,总算回来了。”
我望着安然,她在偷笑,我龇牙咧嘴的叫道:“你轻点。”
他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肩膀向外走。
“快点回去吧,有话咱在车上说,我怕爸妈等急了。”
我们并肩走出了机场大厅。四月间桂林的天气仍然有些凉,对刚从广州回来的我来说有点不适应,我把外衣脱下来给安然披上,自己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武圣觉察到了,“冷吧!”说完把他的西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拒绝,武圣把眼睛一瞪,“让你穿你就穿。”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像一件半大衣。
我们走到一辆墨绿色的沙漠风暴前,武圣停住了脚步,按响了手中的车锁遥控器,拉开车门,转过头对着惊异万分的我说:“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上车后,我靠在椅背上,对武圣说:“可以呀,如今都开上这种车了。”
武圣嘿嘿一笑,没说话,一踩油门,车像猎豹般蹿了出去,机场在身后转瞬消失。
将近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我和武圣说了很多话,他弄清了我的现状,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安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抽空狠狠拍了我肩膀一下,仿佛说不尽的羡慕,说:“你小子还真够行的,安然,他还行吧?” 安然在后座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得出,她此刻心事忡忡。
我叹了口气。
“不过回来就好,也别瞎折腾了,哪儿好也没有家好,你就放心在家呆着吧,我先带你和安然好好玩玩,过段时间你再找找一份工作,给咱爸咱妈省省心,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老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