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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周围的一些二流丹师眼中,这就有些外行了,要知道李硕的法雨天华已是大成境界,火焰的温度不低于异火榜前百名。
这样的温度,炼器倒是合适,但用来炼丹,太热了,不等药性发挥,就把灵药烧干了。再说,纯粹的丹鼎能不能受得了这么强的火焰都难说。
然而,在唐同庆的眼中,却又不同。这要么是个彻底的外行,要么就是大高手。
要说这道理也很简单。真正的书法大家写小楷说不定反而是用的大笔,同样道理,真正的钓鱼高手,也是擅长用大勾钓小鱼的。
这只能说明控火者的水平,已到了入微之境,喜欢使用更方便自己亲自操控的火焰。
再看李硕,此时已将十份药草全部放在丹鼎之中,亮蓝色的火焰随着靠近丹鼎开始不断变化起来,一会儿白色,一会儿黄色,一会儿红色,一会儿又几乎透明。
而那火焰的大小,也在时时变化,不仅仅是忽大忽小,有时包裹整个丹鼎,有时则只有微弱的火苗舔着炉底,还有时竟像有生命般地在丹鼎上下左右缭绕,细看竟有龙虎之形。
唐同庆倒吸一口凉气,这何止是入微之境,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慢慢回头,见身后的几位高阶丹师同样露出惊骇的表情。
不多时,鼎盖飞起,李硕看着鼎中的八枚结婴丹,还有两小堆丹灰,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想藏拙,只不过这鼎太不合用,也不熟悉,成功率达到八成,已是勉为其难了。
先取出一枚结婴丹,接近极品,让钢蹦儿仔细探测,和他们的推测完全相同,与凡间的结婴丹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富含仙气或者说仙灵力。
招呼左右的家丁取走丹药,李硕再取过晋阶丹的相应药草,投入鼎中,炼制起来。
此刻,只有少数人完成了第一枚丹药的炼制,而观瞻台上的众人也不看场子了,纷纷鉴定起李硕的结婴丹。
不敢惊动场中的丹师,唐同庆暗暗向后方传音:“八枚都是极品丹,老成,你还记不记得,这成绩在上次丹比上是什么水平?”
“堂主,六阶丹中已进入前十了。”
“是啊,老成,可是他并没有用自己惯用的丹鼎,也没有用丹鼎自带的丹火,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还有多大提升空间?”
“只要再多成功一枚就是六阶前三!”
“嘶!”
后方传来几道惊诧的吸气声,难道这次真的遇到宝了?
再看李硕那里,这次又改变了操控办法,丹鼎在火焰中翻滚,跳跃,那灵动的真火围着丹鼎翩翩起舞,这简直是艺术啊。
不过,这次李硕用的时间稍长,基本上等大家都已停止炼制,他才终于撤去火焰。
李硕还没动手,丹灵已经发话了:“丢人,气死我了,这破鼎,又是只成功了八枚。”
李硕只是笑。
等唐同庆安排老牌丹师验过大家的丹药,已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被淘汰。
府丁异常麻利地整理好丹台,仅剩的不到百人已在台前站好。
唐同庆开口说道:“各位丹师,下一步无论是否成功?只要愿意做我们唐家的丹堂助理,都好商量。下面,请各位炼制一枚四象丹。”
李硕目瞪口呆,而此时周围的人已开始忙活了,半个时辰后,李硕还没有动。
唐同庆终于忍不住了,张口问道:“这位丹师,你为何还不开始炼丹?”
李硕尴尬地一笑,道:“可是我没有丹方,不知道灵草配比啊。”
第410章 颠覆认知
听了李硕的解释,几乎是全场皆惊,虽然炼丹是个要求极度安静的活儿,但仍然有不少人忍不住耻笑出声。
原来,这四象丹可以说是一种专门用来考核炼丹技术的丹药。因为此丹并非像一般丹药,只需知道每种灵草、灵材的配比,先后顺序,炼制的火候即可成丹。
它要求在炼丹过程中出现再次突变,即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太极生两仪,是宇宙初生的第一变。在这一变完成以后,产生阴阳。继续演变,出现阴中之阴、阴中之阳、阳中之阴、阳中之阳。也就是太阴、少阳、少阴、太阳,统称为“四象”。这个过程就叫做两仪生四象。
而四象丹则要求,第一变炼出两枚阴阳丹,第二变,双丹融合,炼出四象丹。
此丹的功用乃是调和五行仙灵力的不均衡,虽然炼制复杂,但因所需灵材并非昂贵之物,也就成了考核丹技的常用丹药。
当然,这也是丹师必会的丹药,就如同李硕的前世,考核厨师是一定会考切土豆丝和腰花的,因为那可以看出基础的刀功。
李硕的晋阶丹一次性炼出八枚极品,这让唐同庆的心跳都加速了,暗暗感谢周天神佛,赐给唐家,也赐给他一个超级天才。
可是,这个天才居然不会炼四象丹?
观瞻台上的老牌丹师态度明显分成了两波,力挺唐同庆的当然认为,这种奇才必须留下,假以时日,飞速成长是必然的。
然而,还有一派,就是以唐同林为首的准备看唐同庆笑话,等着接他班的一派,则全部嗤之以鼻。这也很好理解,你连土豆丝都不会切,还敢来考厨师,我不乱棍把你打出去就算客气了。
“庆兄,如此孟浪之徒,还不轰了出去,简直是蔑视我们唐府的尊严。”唐同林左眼一颤,鹰勾鼻子向上一炯,显然是生气了。
唐同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晋阶丹,丹晕缭绕,丹香含蓄,堪称极品中的极品,双眼中忽然射出一道执拗的目光,淡淡地说道:“不忙,让他试试又何妨?”
唐同林左右看了一眼,不少丹师向他投来意味难明的目光,他呵呵一笑,大度的说道:“也好,只是别丢了唐府的颜面。”
唐同庆没有理睬,向着李硕说道:“小友,此丹极为普通,你能否说出一个理由,为什么你不知道配比?”
李硕皱眉。
理由吗?都怪丹灵自从进级十阶仙丹后,突然没了胃口,否则自己在虚界之中得了那么多仙丹,未必就没有四象丹。
当然,即使有四象丹,丹灵此前不知道这种灵药,就是吃过也对不上号。
想了想,与其编造谎言,不如实话实说,于是李硕道:“堂主,实不相瞒,小可刚刚自凡间飞升,我们所在的凡间位面,根本没有这种丹药。不过,小可常年炼丹,只要有丹方,倒是可以试试。”
观瞻台上的老牌丹师面面相觑,别说,这理由找不出一点毛病。
唐同庆暗暗颔首,说道:“我现在把丹方给你,你能炼出来吧?”
还没等李硕回答,台上自己先乱了。
“庆老,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最复杂的丹药。”这是一位“林”派的丹师。
“是啊,别的丹尚有可能,可是四象丹绝无可能,不如就先收下他,慢慢培养吧。”这显然是“庆”派的丹师,但也绝不相信李硕能现学现炼。
唐同林倒是大度起来,道:“既然庆兄坚持,我看大家不妨就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说不定低级位面也有超级天才呢。”
听了他的话,唐同庆脸上纹丝不动,而其他老牌丹师无论是属于哪方的都忍不住撇嘴,只是撇嘴的意味不同罢了。
而在台下,听了奇闻的丹师们就更是眉飞色舞了。他们哪一个不是在这四象丹上耗费了无数时间和灵材,其间失败的次数恐怕数都数不清楚。
现在居然有人想拿着丹方现学现炼,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不过,自己的丹药尚未成形,没人敢过于分心,倒是没人开口嘲讽。
李硕此时已和丹灵交流过了,结果丹灵认为李硕的这种质疑,不仅仅是杞人忧天,简直就是对他丹灵的“丹”格侮辱。
丹灵一怒之下,发出豪言壮语,这次咱还是一把把所有药草一次加入,管他什么顺序,什么两变,统统在鼎中完成。
李硕也是拿一向自大成狂的丹灵没办法,不过有了他的保证,李硕总算有了主心骨。开口便道:“堂主,只要丹方完整,我倒确有几分把握炼成此丹。”
观瞻台上又是一番哄笑,虽碍于唐同庆面子,有人是竭力隐忍,但笑场还是难以避免。
而唐同庆此时却又做出惊人之举,竟是亲自下台,走到李硕身旁,这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难道庆老让林老挤兑地恼羞成怒,失去方寸了?
这倒是让李硕对此老的好感更进一步,连忙拱手为礼。
唐同庆当着众人,不适合给李硕玉简,只是给他一张纸制的丹方,但却叮嘱道:“此丹的关键并非灵材的配比,而是入药的次序,融合的分寸,用火的文武,起鼎的时机,缺一不可。”
李硕双拳向前一拜,由衷地道:“谢长者关怀。”
堂主之称虽已换作长者,但其中的亲切,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唐同庆脸上现出笑意。
此时,已过去近一个时辰,如是寻常丹药,高手恐怕已经即将完成了,李硕赶忙和丹灵一起认真学习起来。
李硕还在逐字逐句的读着,早已传来丹灵不耐烦的声音,“行了,李硕,按方取药吧。”
李硕随口嘟囔了一句:“我还没看完丹方呢。”
没想到丹灵怒了,道:“你看丹方有什么用?你炼还是我炼?还不快取药草,难道要本丹落到最后一名吗?”
李硕这个汗啊!挺好的娃儿,怎么一炼丹就换了一付德行呢?
还别说,指望自己就是学一个月也不一定够用,细想起来丹灵还真说在理上。
也不敢还嘴,李硕赶忙取药草,也是嘴贱,又顺口问了一句:“先放哪样?”
这回,丹灵可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怒道:“当然是一起放,而且是十份一起放!”
李硕一愕,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唐同庆,正迎向他充满期望的目光,连忙闪躲,心想,只能先让你失望了,不过,一会儿,您一定会很开心地。
眼见李硕像熬粥一样,把一大把灵材投进鼎里,唐同庆并起四指,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长叹一声,难道大哥说的对,我压力太大了?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刚刚飞升来的小辈身上,真也是可笑。
与他不同,唐同林深知得意之时不可过于放纵,今天实在是损了唐同庆一把,已经不能再过为己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