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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设备均可租借给其他电影工作者享用,这个庞大的制作厂,叫做行天者农庄。
星球大战的主角,那个有著悲剧身世的年轻人,便叫路加行天者,制作厂以他命名,也是很应该的,因为一切自他而来。
至於路卡斯的拍档史毕堡,终於实现多年愿望,犹太裔的他憎恨纳粹,新作主题揭发二次大战集中营中惨事,犹太人真的永远不会忘记。
史毕堡说:“今日我毋须向人向己证明些什麽,我只做有兴趣的事。”
有钱真好,可是他又说:“我不欲再把我在荷里活的权力浪费在赚钱上,我为我下代拍摄此片。”
发了财,是该立品了。
终於都可以自娱。
桃花源?
同文移民後,发表感想:“……离开了金钱挂帅的功利社会(指香港)——”
笑得我眼泪都掉下来。
全世界只得香港金钱挂帅?温哥华与三藩市不讲钱只讲感情?
北美洲各都会是资本主义之源,资本主义之根,购物税已高至百分之十四,它不同你讲钱又讲什麽?
若愿意投资百万美元以上,不出半年,整家毋须识讲英文,亦可获永久居民权,这还不算向钱看,真不知什麽才是了。
阶级泾渭分明,名校系名校,官校是官校,住宅区分上中下三等,价格相差七位数字,能力稍有不逮,则一辈子在旧唐人街兜兜转转。
天下乌鸦一样黑,从来不觉得香港比其他都会更差,或是其他都会比香港更好,可以说各有各优点,当然,每个地方也有其不便之处。
世上无处可以避开是非、势利眼,以及对金钱的逼切需要,帐单一张张飞来,对算港币人一我六,或人一我八,对新加坡元都人一我五了,能不金钱挂帅!
请别把北美洲说得似桃花源。
合 同
某君转职,传新合同拟了十次,改完又改,历时三个月之久。
那麽小心!
可知彼此不信任到什麽地步,口说无凭,与其日後失控,不如黑字白纸订下合同。
其责,任何对生活稍微有经验的人都会知道,再精确的合同,也不能保障精神愉快,劳资双方、宾主之间,万一到了水火难容的时候,合同并帮不了忙。
故此,一无所有,无牵无挂、肆意而行的我,根本不明白这种合同有什麽意义。
如果关系已恶劣到需劳驾法律来约束老板,那,做下去还有什麽意思!
我们毋须爱上我们的工作,可是,在工作岗位上,亦需合理地愉快,相信我,许多例子证明,上头真要叫我们走的话,有许多办法,一百张合同防不胜防。
正如婚姻出了纰漏,老爷奶奶姨妈姑爹均出来做保山,又有何用。
任何人际关系,讲的是真实信任,变了心,合同绑住对方,天天恨怨地对着,比分手更痛苦,故所有合同都是用来防君子,并不足以防小人。
去 向
老总跳槽,友问:“你去向如何?”
我?还不是依然故我,照常操作,早三个月已收到江湖传闻,可是老总并无向旗下写作人透露动向,亦无开口挖角,诚君子人也。
待他终於离职,接班人采取不扰民政策,一切如常,也没有出言留客。
正是,双方均风度翩翩,爱走者走,爱留者留,悉听尊便。
我等自愿留下者亦无要求加稿费或提出附加条件,统统以平和心处理,态度成熟老练。
不写甲杂志,可写乙副刊,不写丙周刊,可写了月刊,全体不写,大可休息。
已经不是过五关,斩六将的时候了,顺其自然最好,正如老总语:“识中文的人越来越少”,大抵要写、肯写、愿意写,还是有得写的吧。
其实任何一位作者都不可能使某杂志或某副刊起死回生,可是好看的小说与精妙的杂文确有锦上添花之功效。
写还是用心的写,你让我东征西讨,扩充边疆,却是另外一回事。
懦 怯
对於无辜的精神与金钱损失,几乎人人都会觉得愤慨,下不了那口气,欲讨回公道,便引致法律诉讼,故此城内盛行律师信来往。
那真要看当事人生气到什麽地步了,在这方面自问十分懦怯,坚决认为退一步想海阔天空,还有,吃亏即是便宜,还有,息事宁人,跑江湖,和为贵。
若是因为一个人,马上绝交,永不见面,杜绝烦恼,若是因为一件事,立刻罢手,即言放弃,知难而退,再不追究,时间过去就算了,金钱上损失,当搓麻将输光光,破财挡灾,忘记它,继续如常生活是正经。
当然,那是因为我比较幸运,生活上没有大波浪,不过这种怕事性格,著实避却不少烦恼,许多小事因而化无。
有许多事毫无必要追究,查根问底,只有招致更大的侮辱,让它过去算了,水落不落,石出不出,也并不重要,所谓名誉损失,压根儿无名,也无从失起,避得开就避,躲进小楼,不甘心的感觉一下子便克服过去。
常笑曰:“这件事,要是碰见我的朋友谁谁谁,一定告到枢密院去”,人各有志。
食为天
老父来访,一时兴起,把津侄,侄媳,与八岁的侄孙倪尘也请来团聚,七人共处一屋,家里从来没有那样热闹过,四代同堂,感觉特殊,可是最深刻的感受,却还是首次贴身了解到民以食为天这句话。
哗,早餐吃一筒面包,中午两只大比萨加四只汉堡,下午一打蛋糕当点心,晚上煎九块猪扒……骇笑,加上每人每天约吃三只水果,那种情况,堪称壮烈。
而且胃口是互相影响的,你吃我吃,他本来不吃也吃起来,谁要饺子?结果每人吃十来廿只,别忘了汽水啤酒糖果薯片……。
最后连咳嗽药水也喝光光,情况紧张。
津侄一到下午四点半便开始大显身手,教授一道微波炉蒸鱼,妙不可言。
碗筷不够,索性用纸杯纸碟……七个人已经如此,十一亿人不知怎麽样。
作为中国领导人,首要是搞好吃的问题,人人吃得饱最重要,衣食足方能知荣辱。
一个家也一样,吃不饱,人权尊严自由统统无用,饿著肚子,谁会有爱心。
先炖下一大锅鸡汤,才谈各亲人近况。
可 是
一位女士婚变,丈夫已单方面宣布分居,可是,女士的公婆却予女士至高荣誉,最大支持,故有记者说,女士的婚姻还是成功的。
余不敢苟同,女士嫁的不是她的公婆,而是她的丈夫,对方既然决定分手,该段婚姻即是失败的婚姻。
夫家诸人的支持只不过表示那是一头有教养有正义感的人家(某些幽默的婆婆会乘机笑咪咪的同媳妇说:“唷,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女士的公婆均是上等人,系不幸中大幸。
但,这还是一段失败的婚姻。虽败犹荣,可是仍属彻底失败。
不过,婚姻失败只是婚姻失败,不代表其他,也不等於事业欠佳,更非人品有问题,绝不因为人缘不好。
伤痕总会过去,一定要收拾旧山河,重新开始,承认失败是第一步,把整件事埋葬努力将来是唯一自救方法。
婚姻成功固然可喜,如不,毋须气馁,有时,无论一个人愿意多努力作出多大的牺牲,仍然於事无补,宜知难而退。
十三点
“我从前的文字,幽美像古琴的呜咽……”
“我再也不用浪费任何时间来看任何书”。
“我独自坐在林间,自觉才华横溢,莫扎特不过如此”。
读者还有什麽话可说。
打开副刊,天天都看到这种狂人日记,生活大抵真的有点逼人了,不然怎麽会有这种现象出现。自称自赞,也要有个限度,怎麽吹都不要紧,观点角度见仁见智,可是绝对不能见鬼,凡事有个褶儿,至要紧话要像自一个正常人嘴巴说出来。
顾影自怜不宜在大庭广众中表演,在后花园里吟哦一番已经足够。
可是大概都知道时日不多,只馀三两年光景了,於是凡占有专栏者,漫山遍野铺天盖地那样大吹法螺,读这种文字,富幽默感人士当然会笑得落泪,严肃者则会深思:倒底是什麽把一个人逼得十三点兮兮?
这样出丑,不後悔吗?行文时过份兴高彩烈,是否喝得醉醺醺,抑或,服了安非他命?
都等不及让群众来说句公道话了。
编辑时为专栏中错字白字不正确标点生气,其实,不正常心态更叫读者担心。
封面是谁
大家坐在一起猜一份新周刊创刊号封面会是什麽人,猜到最後,觉得城里无论什麽人什麽事,均已被揭发殆尽,没有什麽头条会吸引得读者非买一本不可了。
然后,十分庆幸从没在周刊编辑部做过事,不然,先是一星期一个封面,就要了老命。
这个礼拜刚摆平,下星期接踵而至,永无宁日,那可怎麽办好。
据说每一个封面都与直接销数有关,老字号还可凭一贯优秀内容取得读者信任,新出品则全靠封面标新立异,害得编辑部绞尽脑汁。
我喜欢娱乐周刊,在现今乱世里,她像历劫奇花,不管外边兵荒马乱,甚或家中电灯都剪了线,她对牢镜子,搽好胭脂,换上舞衣,扭开无线电,自顾自哼起歌来……
那麽会苦中作乐,连带感染了读者,也高高兴兴撇下中英争拗,开开心心的猜,下一期封面会是谁。
读者最高贵,花那十元八块,买编者与作者的心血结晶。
好看?下次再光顾,不好看?则嗤之以鼻,一点情面都不给。
木知木觉
一定是特别木知木觉,可能是已经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要不,也许是成功地创立了自己的小世界,深觉住在世上任何一个自由社会里,日子一样过。
地球每一角落,都有下雨天,走路不小心,肯定滑一跤,处处有坏人,不过好人想必更多,制度或有不够完善之处,有辣有不辣,人情世故,必须应付。
只要是自己的家,冷热水齐备,白天可安静地写三千字,晚上舒服地睡八小时,在北极圈或赤道都无所谓。
少年时对万事抱怨的我,到了中年,忽然这样悠然自得,令自己十分吃惊,老人一贯觉得牢骚越多,身分越是矜贵,什麽都看不入眼,表示见识多广,照这样的理论,我是一天比一天似个愉快的乡下人了。
但觉什麽地方都有好风景,每样菜式都好吃,何种人情都无所谓。
一早已经作如是观,故在报上读到同文移居後这样不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