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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迈克!”认出弗赖曼的她高兴地叫道。满脸笑容的她就像是在后院烧烤聚餐时遇到了老朋友。
弗赖曼立马认出了这位护校学生的面孔,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我曾经和这位年轻女子交往过。”
然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吉尼·约翰逊劝说这位正经的护校学生参加一线研究的经历。当弗赖曼询问她情况时,这个年轻女人所讲的理由听起来十分无私,而非利己享乐。这位护士谈起约翰逊的招募时说道:“她让我感到,我不仅得到了报酬,同时也可以帮助到自己的女性同胞。”当弗赖曼再次听到类似的回答时,不禁对吉尼的天分折服了。他说:“学校里很多女性都参加了。很多人把它视作是勇气的徽章——类似于此,‘我正在支持某些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在不景气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冒险对于女人来说就意味着紧身裤,约翰逊呼吁将性自由看作基本权利也是顺理成章的。就如弗赖曼回忆所说:“她让人们觉得他们正在做上帝的工作。”
一个女护士和一个男医学生是罗伯特·戈尔医生所知道的两名志愿者,此外还有一个医院里的年轻住院医师。戈尔说:“他们定期在吉尼·约翰逊的监视下进行性交,心率以及其他指标都会被记录下来。”这位产科护士“谈论此事的时候相当坦率。她说那个地方很安静,有两个人进行性交。吉尼·约翰逊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在不打搅他们的情况下记录仪器监测到的数据”。另外一位年轻医生艾拉·高尔说,他对此事的了解是源于约翰逊的朋友麦克唐纳·道格拉斯,他是圣路易斯地区的一名飞机制造商,后来也成为了这项研究的积极参与者。“弗吉尼亚对于性爱有着独到的见解,”高尔说,“她有着世界级的宽阔视野,而且,她对此非常感兴趣。”
吉尼真诚的举止让人们感到舒服。在讨论这个人们从不敢在公共场合提及的私密话题时,她拥有一种非凡的天赋。她的成功姿态鼓动了许多女人,令她们自愿地,甚至是欢快地参加了他们的研究,按照他们的要求公然进行着性爱活动。约翰逊会陪同新成员参观实验室,并向她们介绍所有需要连接到她们身体敏感部位的物件。她会让她们与那些戴着面具、互不相识的性爱伙伴熟悉,并且保持她们的坚定意志。“吉尼·约翰逊在这方面的工作上特别有效,”马斯特斯写道,“她能使焦虑的新研究对象放松,并且明显地增加她们的信任以及舒适程度。”作为招募活动的一部分,她在学校各个公告栏里张贴广告,寻找愿意“在实验室环境中参与公然性活动”的人。当消息传遍整个圣路易斯的时候,马斯特斯回忆说,他们召集了“远多于我能有效处理的志愿者”。面试中大约2/3的人最后成为了研究对象。由于研究主要关注的是性反应,那些从没有过性高潮或者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过性高潮的面试者被排除在外。“我们的经验法则是,如果他们不确定有没有,那么他们很可能就没有过。”马斯特斯解释说。
所有的志愿者都被要求尽量习惯于在实验室里裸露,并且能够在医学人员面前表现出正常的性功能。有一些人参与是为了提高他们的性表现,而有一部分女性参与者告诉马斯特斯,“这个研究项目代表了一种释放情欲的方式。”尽管有心理筛选,但马斯特斯承认,“我们的工作中始终有可能有那么几个偷窥狂或者暴露狂。”研究对象就好像优质的小豚鼠,首先被单独放入一个检查室,等待“既定情节”的发生,就如马斯特斯用他从兔子身上借鉴来的科学术语所描述的那样。“在他们第一次开始性交的时候,研究队伍不会出现,”他写道,“然而适时的,这种性活动会导致既定情节。如果没有出现,性高潮也会被鉴定和鉴别,但不会被重视。我们努力确保任何可能对性活动产生压力的潜在因素在它发展为病理部分之前都被个体中和了。”与此相对,吉尼对于性爱的讲述则更为直率、有趣、吸引人,没有丢失一点她的尊严和诚实。她温柔的眼神以及甜美的嗓音流露出一种温暖而放松的情绪,避免了别人可能带入这种努力之中的某种自觉意识或专业性的强迫。“她在谈论所要做的这项研究时从不支支吾吾,”阿尔弗雷德·谢尔曼解释说,他和吉尼以及马斯特斯经常在午饭的时候聊天,“她从不犹豫使用这个词,如果你不介意我说的话,那就是‘乱搞’。她也从不犹豫谈论性爱,以及让女性具有性吸引力的因素和让事物具有性刺激的东西。”
有一次,比尔和吉尼邀请谢尔曼医生参观在他办公室进行的午后测试。透过隔音检查室墙上的一面单向镜,他们观看着女志愿者参与自慰的过程,自慰的方式是为定标她们的性反应所特别设计的。约翰逊在现场进行辅导和训练,而马斯特斯则在后面进行指导和纠正。“病人坐上妇科检查椅之后,检查窥器被放入阴道内,”谢尔曼回忆说,“实验初期,他们只按摩阴蒂和阴户,然后观察宫颈看她是否兴奋或者达到高潮。她(吉尼)会让病人自己刺激自己的阴道,假装有那么一个阴茎,或者使用某种类似阴茎的仪器。”
当测试进入真实性交阶段之后,圈子进一步扩大,一些教授的秘书以及医生的妻子都成为积极参与者,谢尔曼说,她们和医学生以及住院医师一样希望在实验过程中赚几个钱。不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几乎所有的志愿者都似乎被约翰逊执着的兴趣吸引了。数年之后,她用同样理想化的、几乎英雄般的口吻描述这些志愿者,无疑她已经习惯了说服他们。“在实验室里,我们和一群普通人一起工作——或者也许我们应该称他们为不同寻常的人——因为他们无比关心这项研究,愿意奉献自己的宝贵时间投入到解除疑惑、探寻真理的努力中来,”约翰逊回忆说,“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积累的那些信息是多么重要,我们很确信自己是正确的,我们正在做一件‘好事’。我们活在一个坚定信念的泡沫之中,让我们与所有的怀疑相隔开来。”
在耀眼的灯光以及科学的审查之下,有些看似健康而魁梧的男志愿者遭遇了性无能、早泄,或者如这两个研究者所说的“怯场”。记录显示,项目中每5个“失败”案例中的4个——那些无法成功性交的——都是男志愿者。“我原本以为,女性会更难处理,”马斯特斯后来解释说,“我是彻底的错了!在实验室里,男人比女人更难弄。”马斯特斯对于表现和结果的关注会让原本放松的周末晚上变得忙碌不堪,并一直延续到周一早上。马斯特斯回忆说:“所有配对好的研究对象都目标明确,在实验过程中没有太多甚至压根没有前戏,而是直入主题。”与此相比,他们生硬的方式导致了“比那些关系稳定的搭档高两倍的失败率”。作为一个科学家,马斯特斯似乎觉得性爱是一件单调、无爱的事情,“性交也只是布置给两个人的相互手淫练习”。80%的人依赖于传教士体位,没有任何变化。在面对男人时,约翰逊展示了足够的耐心,如同对女性参与者一样。她允许紧张的志愿者先到门诊办公室,看看杂志、说说话、透透气,直到他们感到舒服。有些人中途停顿了三四次,她对于他们也不会有额外的要求。伴着亲切的笑声,她给研究进程带来了一种幽默,让那些对自己不确定的年轻男人放心,一切都很好。
有一天早上,一个志愿者——一位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浑身颤抖地冲入他们的办公室。
“马斯特斯医生在这儿吗?”他着急地问道,“我想见马斯特斯医生!”
当时只有约翰逊在办公室。“天啊,我想他这个时候在手术室里,”她想起了马斯特斯的手术排班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这个男学生摇摇头,立马离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又带着这个同样的急迫问题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她解释说,“我能帮忙吗?”
这个年轻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信任她。随后脱口而出:“我想我失去了它。”
“你失去了什么?”吉尼疑惑地问道。
他一脸失望地回答道:“我想……我无法再参加了。”
约翰逊认出了这个有礼貌的可爱志愿者,他的行为更像是一个乡村男孩,而不是城里人。在他加入这个项目之前,她就已经在例行背景调查中整理过他的个人资料。她记得,他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故乡,而且“在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长大,作为家里的独子”,很少有社交活动。“直到他进入医学院的第二年,才勉强开始有了约会。”然而,这个志愿者初次尝试性爱之后,和其他同龄的男性一样,开始变得如狼似虎,好似一个干渴的男人突然想要咽下整个大海一样。
就在满脸绝望地出现的那个早上,他已经和两个不同的女人连续做爱36小时,把自己彻底搞垮了。身体的无反应让他困惑不已、倍感惊恐。一急之下,他想要寻求马斯特斯的帮助。
耐心地听完之后,吉尼认定这个年轻男子“只是刚跑完了一个马拉松”,然后忍受着“不应期”,一种只有男人才会遇到的特殊情况,就如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后来描述的,在性高潮之后对于性刺激暂时的“身心耐受”。对于有些男人来说,不论有多少女人主动示好,他们的阴茎都只会勃起大约1个小时。如果太频繁地性交,有些事实上会造成疼痛。他们的实验显示,女人没有这种“不应”问题。约翰逊对于这个年轻男人的问题表示同情。“我只是让他放心,他只是纵欲过度。”她解释说,就好像是一位射击教练。“他当时非常非常不安,但他并不会一直这样没有反应。”
在这方面,这位来自戈尔登城的男人并不是个例。约翰逊说:“许多奉献自己身体的志愿者确确实实没有很多经验,在门诊做爱似乎是解答自己问题的一种方式,缓解自己对于异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