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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外交-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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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松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执政,加上受到国会与新闻媒体的压力,于是迅速与苏联进行武器管制谈判。他很不情愿在苏联部队占领捷克还不到六个月的时候,就装做若无其事地进行外交交涉。最起码,他要防止武器管制被错误判断为苏联扩张主义的安全阀。尼克松政府决定要判别,苏联力图让比其前任强硬的——换言之,对苏联利益威胁较大——美国政府镇静下来,这一点是否可以用来争取苏联合作,借以消除对柏林的威胁,缓和中东的紧张局势,并且最重要的是,终止越南战争。这套方法被称为“联系”,引起极大争议。
身为政治人物的一项主要职责就是,了解何种主题真正互有关联,可用来互相补充。大体而言,决策者在这方面的判择不大;毕竟,是现实把事件连接起来,而不是政策去把它们纠合在一起。政治人物的角色就是在关系存在时认识到它的存在——换句话说,要创造出诱因与惩罚网络,以产生有利的结果。
尼克松在1969年2月4日,也就是接任两周之后,在一封给内阁阁员的信中陈述他的国家安全观点如下:
“我深信,在甲地有危机或对峙冲突,在乙地却又真实合作,不能长久并存。我体会到前任政府的观点是:当我们在甲议题上发觉与苏联有共同利益,我们就力求获致协议,试图尽可能把它与另一处的冲突之上下波动隔离开来。这在文化或科学交流等许多双边实质问题上,可能相当稳健。但是,在当前的重大议题上,我相信我们必须寻求广泛推进,明白显示我们认为政治与军事议题之间有关联。”
有关联系原则的争论就是要把尼克松的基本前提由单纯化为模糊。冷战乃是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敌对关系。尼克松坦率地指出:选择某一地区关系去改善,却又在所有其他地区继续对峙,实在荒唐。在尼克松及其策士们看来,选择性的缓和紧张关系乃是必定会伤害民主国家的策略。根本没有道理把武器管制如此复杂、奥妙的题目,用以考验和平是否有希望,可是同时又听任苏联的武器暗助中东冲突,以至于在越南杀戮美国人。
联系的观念在外交决策圈遇到若干风雨波折。美国外交政策官僚体系大部分是由一些热诚的人组成,他们献身于美国社会也视外交决策为其正统的行业,因此他们能够把自己对美好新世纪的见解,付诸实现。舒尔茨国务卿日后曾喟叹官僚体系斗争永远休止之时,这些外交官员的意见也就在这个体系中备受熬炼。美国外交政策受限于人事流动、时间变迁,及针对高度特定问题提出对策等因素,很少以整体观念去思考。临时针对局部事项处理,发言的人很多,谈到整体策略,则根本乏人问津。必须要有一位异常坚毅的总统,且又深谙华府官场之道,才能打破此一旧习。
尼克松企图把开启美苏战略武器谈判,与政治议题之进展结合来谈,遭到武器管制派与克里姆林官问题专家两方之反对。前者只想设法达成武器管制,后者只相信美国外交政策应该设法在克里姆林宫鹰派和鸽派的政策争端中,协助鸽派抬头。官僚体系故意玩弄手段,破坏尼克松总统致阁员函件中揭示的政策,向新闻媒体泄漏,说武器管制本身就应是政策目标。虽然未经“批准”就对外泄漏消息,可也从来没人出面否认此一说法。1969年4月18日《纽约时报》刊载,“官员”形容对苏武器协定是“尼克松外交政策的最大目标”。4月22日,《纽约时报》又披露,“美国外交官”预测六月间可以进行战略武器限制谈判。5月13日,《华盛顿邮报》引述政府人士的话,指出5月29日以前应可就开始谈判之日期达成协议。针对尼克松宣示武器管制应与政治议题联系的立场,这些官僚不正面对抗,而是逐步增加压力去修正它,每天拿出一些评论,技巧地把政策推向他们采取的立场。
政府之外的分析人员不久也发动他们的批评。1969年6月3日,《纽约时报》称美国把贸易限制与其他议题扯在一起,是“自己打自己”,是“冷战政策”,“与尼克松政府宣示的由对抗转为谈判、合作时代之政策相抵触”。《华盛顿邮报》也深入探讨此一论证。它在4月5日说:“现实十分错综复杂,很难让任何一位总统相信,他能把如此多的鸭子排列整齐。武器管制有其价值和紧迫性,完全与政治议题地位不相干。”尼克松有意以迟滞战略武器限制谈判为手段,来扩大与莫斯科之对话。官僚的动力,加上哲学观点的殊异,消耗掉尼克松可以节省下来的资产。
我们不能说,政府的方法立刻成功,1969年4月,美国派出未来的国务卿万斯到莫斯科,授权他同时就战略武器限制和越南问题进行谈判,都告失败。这两个议题太难拿来对比:战略武器谈判的结果,太不确定;河内领导人太倔强难缠;每一个议题的谈判都将旷日持久,实在太难同时并进。
但是,到最后,尼克松及其顾问们还是设法使各个不同的政策互相扶持支援,并且开始奏效。因为尼克松政府借由戏剧性地对中国开放,设法为苏联趋于和缓创造出重大诱因。棋赛里,大家都知道抢夺越多地盘的人,选择就越大,而对方相形之下就会觉得限制重重。同理,在外交上,一方有较多的选择,另一方选择相对就少,它在追求其目标时就必须更加小心翼翼。的确,在这种局势下,可能就会产生诱因让对手寻求放弃其作对角色。
一旦苏联不能再仗恃世界最强的国家与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之间的长久对立——即使中、苏被视为已开始合作——苏联强悍不妥协的空间就会大为缩小,甚至消失。苏联若是持续摆出威胁姿态,可能反而会强化中美合作关系,因而不能不略为修正态度,在60年代末期的环境下,改善中美关系成为尼克松政府对苏策略的关键因素。
美国传统的对华友善在1949年因中共赢得内战并于次年介入朝鲜战争而结束。代之而行的是蓄意把中共统治者孤立在北京的政策。代表此一心态最显著的例子之一,即是1954年日内瓦中南半岛和会时,杜勒斯拒绝和周恩来握手那一幕17年之后,周恩来以总理身份在北京接见我,还记得这段往事,问我是否也是不肯和中共领导人握手的美国人。两方之间唯有靠彼此驻华沙的大使,保持唯一的外交接触,他们不定期会晤,互相拌嘴吵架。60年代末期至70年代的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除了驻埃及大使之外(原因不明),中共所有驻外大使悉数奉召回国,中止了华沙会谈,华府和北京的外交或政治接触也全部中断。
有趣的是,最早察觉中苏分裂有机可乘的领袖是欧洲外交政坛两个老人:阿登纳和戴高乐。阿登纳根据一本他刚读完的书,在1957年左右就开始谈到此一话题,不过当时的西德根本不够分量推行全球政策。戴高乐就不觉得有此限制,他在60年代初期就正确地预见到苏联在中苏广大的边境上问题严重,这会使得中、苏都要寻求与西方国家有较为合作的关系。戴高乐因而相信,这个事实将加速法、苏和解。由于莫斯科的中国问题,莫斯科和巴黎可望谈判打开铁幕,实现戴高乐提倡的“由大西洋到乌拉尔山的欧洲”大一统目标。但是,戴高乐的法国也没有强大到足以实行这样的外交革命。莫斯科没把巴黎当做可以平起平坐谈和解的对手。然而,虽然戴高乐的政策规划因为由法国本位一厢情愿的思考而有所扭曲,但他的分析观察可谓颇有先见之明。美国的决策者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意识形态的定见所限制,未能体会到中苏不和,是西方国家的战略大良机。
美国的对华观点因而依照冷战的熟悉模式而分裂。一小群中国问题专家,把不和认为是心理因素,他们促请美国把联合国的中国代表权席位交给北京,并且通过广泛接触缓和紧张局势,来处理中国的不满。然而,绝大部分的意见则认定,中共是无可救药的扩张主义者,意识形态狂热偏执,倔强地坚持要搞世界革命。美国之所以已经卷入中南半岛战争,不容讳言是因为中共为首的共产党阴谋占领整个东南亚所致。传统的认识是,远比苏联的案例更甚,在可以考虑谈判之前,中国的共产主义制度必须先改造。
这个观点从另一批没料想到的人士那里得到声援。十多年来力主与莫斯科维持长久性质对话的苏联问题专家,在对华态度上却反对对话。尼克松第一任期之初,一群前驻苏联大使,为了华府首次对北京发出示好信号而不安,向尼克松提出警讯。他们力称,苏联领导人对中共的不睦十分偏执,因此美国企图与北京改善关系,会导致与苏联冲突的无法接受之危险。
尼克松政府不认同此一国际关系观点。把像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排除在美国的外交考虑之外,等于是让美国把一只手绑在背后到国际上去运作。我们相信,增加美国的外交政策选择,将使莫斯科立场转化,而非趋于强硬。尼尔逊·洛克菲勒1968年角逐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时,我替他起草一份政策声明,提到:“我将开始与共产党中国对话。在华府、北京和莫斯科之间微妙的三角关系中,我们加强对她们两者之选择,也就增进了与任何一者互相包容的可能性。”尼克松则更早就提出一模一样的观点,其用词吻合美国传统的世界共同体观点。1967年10月,他在《外交季刊》上撰文说:
“就长期观点而言,我们根本不能让中国永久排除在国际大家庭之外,独自孕育幻想、‘坚持仇恨和威胁邻邦。在这个小小的地球上,不可能听任十亿人口愤怒地在孤立状况下生活。”
尼克松在争到总统候选提名后不久,就变得更加明确。1968年9月,接受某杂志专访时,他声称:
“我们必须不忘掉中国。我们必须不断寻求机会与她谈谈,也与苏联谈谈。我们必须不只注意是否变化,我们也必须寻求机会制造变化。”
到最后,尼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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