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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与蜗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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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里都让你相信他是平常的。在这一点上你不得不相信他。他首先是个诚实率直
的人。而他的书的独特魅力正在于此:如果蒙田是一个平常人,那么,一个平常人
是怎样的令人鼓舞,说到底,是怎样的杰作!你不能自已地充满希望。
 
关于思想的思想
在醒着的每时每刻,人的大脑都充满活泼的思想的分子,称作想法。头脑就是
由这些结构之浓云组成的。这些密云随机地从一处漂游到另一处,彼此相撞,反弹
回来,再碰撞,留下随机的,两步的,像布朗运动一样的轨迹。这些想法是小小的
圆形结构,没有羽毛,只有一些凸出,以便与某些具有同样感受器的其他思想粒子
相匹配而锁定。很大一部分时间里,这种活动什么结果也没有产生。一个想法遇到
一个与之匹配的想法,匹配得这样密合,以至像宇宙飞船的对接,这样的几率在开
始时是非常之小的。
但当头脑有点发热时,运动就加速,碰撞就增加了。几率上升了。
感受器是枝形的,很复杂,其构型千态万状,天差地别。一个想法与另一个相
匹配,并不要求匹配的双方有相同的内部结构;只有外部的信号才对会接有用。可
一旦任何两个想法互相锁定时,它们就构成一个微小的记忆。它们的运动方式改变
了。现在,它们不再随机地在头脑的长廊里漂游,而是直线运动,来来往往,寻找
另一对儿。会接和锁定在继续,对子跟对子结成配偶,团粒形成了。这些团粒,看
上去已经像是活的、有目的的生物,四处猎取新的事物以便与之匹配,到处嗅嗅,
看有没有相匹配的感受器;到处翻动,见东西就想抓住。随着尺寸的长大,任何看
上去相配的东西,哪怕有一点眉目,都被试过,粘上去过。一旦有可乘之隙就插上
一足,挂到人家表而上。它们渐渐地像海洋动物,浑身饰满了其他生物,与之结成
共生关系。
在其发育的这一阶段,每一单独想法的联结体,同时进行着记忆和寻找,移入
自己的固定的轨道,绕头脑作长椭圆形的旋转,一边行进一边自转。这时候,它就
是一个思想了。
有时候,一团粒子结合得如此牢靠,它开始像借助重力一样把头脑中所有其他
东西吸引到自己这儿。然后,中心不再抱成团了,所有东西都发生偏斜,其他的团
粒摇摇晃晃地前进,摇摆着进入新的轨道,绕新的浓密团块旋转,而且没有什么能
逃出这一引力。此时,它就是一个黑洞,头脑似乎消失很无影无踪,睡眠开始了。
不过,这不是事情发生的正常过程。在适宜的情况下,当所有沿轨道运行的结
构处于均衡时、是有和谐存在的。由来自外界的冲动形成的新想法,在大气层中漂
游。它们互相锁定在一起,结成对子,成双再成双,然后,当事情进展顺利时,被
扫到这个或那个沿轨道运转的大的团粒的表面上。在重力没有强大到造成附着时,
这些新的想法可能只是移进小的轨道上,绕聚合的思想运转。这还不是思维,但这
是为进行思维作准备的最后阶段。
当许多集合同步飞翔,而孤立的轨道既已安排成微微发亮、彼此挨得非常接近
的膜时,这时候的选择分类的过程,就像一场复杂的、安排入微井井有条的舞会。
新的想法从一个椭圆路径甩到另一条路径,与不匹配的表面相撞,弹开,有待被远
处的团块抓住并各归其位。
现在,所有大大小小的结构的运动都有了条理,不停地运动,像那几首《勃兰
登堡协奏曲》。那些集合开始放出测风飘带,思想的羽毛。这些羽毛接触,粘合。
有时,不太经常但有时候,所有粒子都组成团粒,所有团粒互相联系,头脑变成一
单个结构,已经是能动的了,能够进行有目的、有方向的运动了。这时,寻猎又开
始了,寻猎类似的东西,带有匹配的感受器,从外向内寻觅。
对位只是结合、分离、回忆和重新结合的过程的一个方而。跳舞只是运动的一
个方而。冲向前去遇见新的成对的想法,聚成新的团粒,沿轨道运转,大块团粒偶
尔飞离轨道,腾入别的空间,最要紧的,是孤独的思想的粒子从一个轨道切换入下
一个轨道,像电子一样,上升或下降,依周围电荷的多少和涉及的团块而转移。这
些动作的完成似乎偶然,但永远遵从规律——所有这些都有音乐的景观。在人的所
有体验中,它让人想起的只有音乐。
于是我提议,何不把过程反转过来?不要去运用关于思维的猜想来解释音乐的
本质,而是反过来作一边看。从音乐出发,看它能告诉我们哪些是关于思维的感觉。
音乐是我们为向自己解释我们的大脑如何工作而作的努力。我们聆听巴赫时像被施
了定身法,因为那就是聆听一个人的头脑。《赋格的艺术》不是思维的一种特殊模
式。它不是关于任何一桩具体事物的思维。在赋格曲之末那伟大的未完的层次上拼
出了巴赫的名字,无非是一个暂时的想法,是闪过头脑的什么东西。那整个段子不
是关于某具体事项的思维的,那是关于思维的。如果你愿意,作为一种体验,想听
听整个头脑怎样工作,一下子,把《马太·受难曲》放上,从始至终,开大音量,
那就是人类的整个神经中枢的声音,一下子奏鸣出来。

说胚胎学
不久以前的1978年,医学上爆出的最新奇闻,上了所有报纸的头版的是在一个
盘子里受孕,九个月后生出的一个英国婴儿。稍为早些的惊奇,直到现在还让我们
所有人不安的,是一条孤独的精子和一单个卵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融合、长成为一
个人,并且,不管怎样植入,这一融合细胞固着于子宫壁上。之后产生的一小簇后
裔细胞,都会成长、分化成一个八磅重的婴儿;这件事在我们眼前进行得如此之久,
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就有了这次的惊叫失声——这次实在只是对那总的过
程作了点小小的技术修正,真的,也就是把那一过程的开端从输卵管移到一个塑料
容器,值得一提的也许还有、把那婴儿的父亲排斥在局外,使他不起任何作用,不
能给他增加一点理所应当的虚荣。
当然,已经有些风言风语,在谈论要扩展这一技术,让它超出受孕这一动作本
身。并且,已经作出一些预言,说整个胚胎发育的过程,整整九个月的过程,最终
将会在精心制造的塑料瓶里进行。一旦这事发生,那又会造成一个惊奇,动用更多
的大字标题,人人都会说,啊呀,科学的新力量是多么了不起。而且又得起一场辩
论,争辩科学是否应该立时停止。这些辩论将使参议院的分支委员会忙个不停,那
又会动用更多的大字标题。可与此同时,那一过程的纯粹不可思议的性质,不管它
发生在子宫内还是发生在某种玻璃容器内,倒很有可能像今天一样被人忽视。
因为,如果你愿意惊奇;那么、真正的惊奇是那过程本身。你开始于一个精子
和一个卵子配对儿而生成的一单个细胞,这个细胞一分为二,然后为四,为八,如
此这般,到某一阶段,又出现了一单个细胞,以后,整个人脑就会是这个细胞的后
裔。单是那个细胞的存在就该是地球上一件最令人惊奇的事情了。人们应该整天走
来走去,在醒着的时间内一直走来走去,惊奇地此呼彼应没个休歇,别的什么也不
说,只是谈论那一个细胞。那东西真是匪夷所思的,可是它出现了,在环球数十亿
人的每一个胚胎的挤挤挨挨的细胞中准确漂亮地冒了出来,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上,
就好像那是世界上再容易不过的事儿。
如果你想得到惊奇,这就是来源。一个细胞打开开关,要成为有着万亿个细胞
的整个庞大装置,用于思维和想象,而且还会惊奇。一切活动所需要的所有信息,
学习读写,弹钢琴,在参院小组委员会上陈辞,步行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或作出
令人叹羡的人类行为—伸出一只手扶树而立:所有这些活动所需的所有信息,都
装在这第一个细胞里,所有的语法,所有的句法,所有算术,所有音乐。
还不知道那开关的开启是怎样发生的。在胚胎发育之初,在不过是一簇细胞的
时候,所有这些信息和多得多的东西都潜伏在簇中的每一个细胞里。当脑的主干细
胞出现时,情况可能是,具有头脑的特性只是开启了。但也很可能是,所有其他东
西,所有其他潜在的性质、都关闭了,于是,这一所有细胞中最特化的细胞再也没
有它的先驱那种成为甲状腺或肝脏或别的什么的选择了,而只能成为一个大脑。
关于这事是怎样运作的、谁也没有半点概念。人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能这样费
解。如果什么人能在我有生之年成功地解释它,我就会安排一架空中书写飞机,或
者安排一群,把它们放到高空,去放烟飞行,书写一个接一个的大大的惊叹号,写
满天空,直到花光我所有的钱。
 
医学的历史教训
按照惯例,现代医学的开端被定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以磺胺类药物和青霉素
进入药典为标志。人们还通常把医疗实践中的革命性力量归因于这些事件。在那个
时候,事情看上去就是这样。医学被翻了个个儿,真的给革命化了。从前的许许多
多不治之症,在那时找到疗法了。已经有了治愈的良方。在当时的我们看来,那似
乎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医生这回能够治愈疾病了,这很令人惊讶,而最感到惊讶不
置的,就是医生们自己。
毫无疑问,那的确是医学中的一件大事,是生物科学应用于医学的巨大胜利。
可是,时到今日,从这样的距离反观之,那也许算不得一场革命。因为,医学上的
真正革命,那场为抗生素和今天有效疗法中的其他手段开辟了道路的革命,早在青
霉素问世前一百年就发生了。那场革命不是随着将科学引入医学才开始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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