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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柯文哈欠连天,杨得玉觉得滕柯文瞌睡了,便起身告辞。
杨得玉走后,滕柯文便给洪灯儿打电话,说他难受死了,药怎么还不送来。洪灯儿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用,杜冷丁依赖性太强,一旦用上,很难戒断。我们现在正在戒毒,怎么能再用毒品。
滕柯文不耐烦了说,看来你是不管我的死活了,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整天狠了心说戒毒,再说马上年关了,我得到上面拜年,哈欠连天没一点精神,一看就是个鸦片鬼,怎么能去见领导。我求你了,求你给我送点过来,等过了年,我请一个月的假,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彻底把毒戒掉。
这两天,滕柯文天天缠了她要杜冷丁,药她已经弄出五盒,但怎么想都觉得不能用。现在他要去给领导拜年,没点精神确实不行。洪灯儿将五盒药装入包里,出门时,又觉得不妥,又将药拿出三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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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27(5)
滕柯文有点迫不及待了,那眼神,那面色,和从前的滕柯文简直判若两人,和戒毒所里的那些瘾君子已经没什么两样。这让她的心不由得一下缩成一团。前些天,她专门到几个戒毒所请教学习,瘾君子们的样子让她不忍目睹,特别是他们的精神,仿佛已经脱离了人类。她不敢想像滕柯文会成为那样。她相信他,因为他不是一般的人,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他应该有勇气有毅力把毒彻底戒断。她给他带了几乎所有戒毒的药,甚至给他加大剂量,但却没一点效果,甚至他的表现还不如普通人。滕柯文立即趴下裤子让她给注射。装好药,她的心实在不忍将这毒品注入他的体内。犹豫间,他从她手里抢过注射器,一下刺入了自己的臀部。这一动作几乎将她惊呆,站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注射完,他说,反正以后也得自己注射,原来这注射也很容易学。
以后自己注射?难道还打算注射下去吗。她真不敢往下想,她对他的信心彻底地产生了动摇。她浑身发冷,心也向那个看不见的冰冷的暗处沉去。药很快起了作用,他轻快地哼起了曲子,然后利索地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上床自顾倒头睡了。
她感到他在床上晃动,而且动作很大。她急忙扑上前细看,发现滕柯文双眼闭了,一脸痴迷,一脸淫荡,下身晃荡得更加起劲。她一把揭开被子,刚拿开他捂着的手,一股精液射了出来,差点射到她的脸上。
一股厌恶也从她的心底喷射出来,而且比他那点儿污秽喷射得更强烈,更恶心。她真想狠狠给他几个耳光。她捂了脸跑到了客厅。
天啊,真是不可想像。在戒毒所参观学习,医生告诉她,毒品的可怕之处不仅可以改变人的精神,而且可以改变人的心理。心理变异,才是毒品最可怕的后果。她也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用吸毒者的话说,那叫享受毒品带来的飘幻,吸毒者干脆叫飘。所谓飘,就是闭了眼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有什么。这种毒品产生的幻觉和快乐,才是吸毒者难以戒断的心理依赖。可恶的林中信,竟下如此毒手,真该千刀万剐。
洪灯儿痛哭一阵,突然感到里屋没一点动静。擦干眼泪过去看,滕柯文仍然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飘。看着死去一般的滕柯文,洪灯儿突然觉得他是那样陌生,那样可怕。想当初,他是那样刚毅成熟,那样睿智健谈,那样富有魅力。顷刻之间,怎么就变得荡然无存。
她想回去,又怕他出什么意外。她只好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
刚有了睡意,他却来到了身边。他弯腰将她抱起,说,你为什么不睡到床上,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不说话,眼泪却一串串涌了出来。
将她放到床上,他说,真是对不起,请你不要难过,更不要对我失去信心,等过完年,我下决心去戒,到时,我又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滕柯文,又是一个体贴可爱的好男人。
也不知他知道不知道刚才干了些什么。坐起看看床,那些污物还在,她的身上也沾了一些。她指一指污物,他立即红了脸,急忙去拿了卫生纸来擦。
毒瘾过去,他还是好人,也不再觉得可恶,甚至又恢复了那种可爱。她想再劝说他,又觉得没用。她突然想知道他刚才飘时想到了哪个女人,才射出了那么些东西。她问他,他红了脸说,我不想撒谎,那时的我已经不是真实的我,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想到女人,也是那些电视里眼熟的演艺名星。
洪灯儿心里酸酸的。她以为她是他心里的最爱,她已经深入到了他的心间,就像她已经把他溶入到她的每一个部分一样。她伤感了讽刺说,我以为你在和我飘,想不到你比我想像的还风流,怪不得戒不断毒瘾,原来确实神奇,睡在自己的床上,就能把世界各国的漂亮女人都睡一遍。
滕柯文叹口气,说,灯儿,你就不要再批评我了,你就当我现在是个病人,病很快就会好的,那时,我一定要加倍地爱你,加倍地补偿你。
滕柯文要洪灯儿也上床睡吧。睡了,滕柯文却没有一丝睡意。他仍然很兴奋。他搂了她要说话。他的话特别多。说一阵,他又要亲热她。但她明显地感到此时的亲热和以往不同,他只用嘴和手,而且一次次狠了劲抓咬她的敏感部位,几次疼得她将他推开,但他仍然顽强地上来继续。她突然想到了性虐狂。他嘴上说得好,但他的心理确实有了问题。这一可怕的结果又让她觉得他是那样可怕。她一下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推说上厕所,然后迅速出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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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28(1)
滕柯文心血来潮出怪招,要各科局到省里对口单位拜年,而且不能早去,也不能晚去,要等初一省厅领导们安静下来再去,以此来感动省厅领导。但拜年不能没有拜年礼,许多科局实在是拿不出钱。钱少去拜年,如同割下驴卵子敬神仙,驴也疼死了,神也得罪了。最后只好决定保重点,将能集中的财力集中使用,确定计划、财政、水利、教育、扶贫这五个单位对口去拜。
虽说初一去拜年,但事先得打探清楚领导们的住址,再实地勘察一遍,如果拜错,将会有不小的麻烦。年三十一大早,以杨得玉为首,率领四个局长分乘两辆车上了路。
年三十已经是过年了,路上静得几乎看不到车,除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好像没有别的声音。沉寂的四野,使杨得玉一行的心情更加沉闷,谁都不愿多说什么。路上人少,车开得很快,不到三个小时,就跑到了省城。
省城的街上有不少人,倒看不出过年的那份气氛。找家宾馆住下,匆匆吃点饭,大家便各自去打探踩点。
杨得玉和水利厅农水处的王处长还算熟悉,但用他时,这位王处长却拿起了架子,打电话约四五次,都推托有事或者没时间,软磨硬泡到天黑,王处长才告诉了他的住址。到了王处长家,才发现家里人很多,除了一家三口,还有岳父岳母,还有帮了干家务的妹妹。幸亏来时准备充分,按一千两千三千装了半袋子红包。原计划给王处长家五千,现在人多,就只能每个人少给点。每人一千,还是撒出去了六千。
拜王处长的目的,主要是弄清厅长和主管农水的副厅长的住址。王处长却很为难,说按规定,领导们家里的电话都是保密的,一般不向外透露,住址就更不能轻易告诉人。杨得玉听了不由得浑身冒火。妈妈的,如果一点都不用你为难,如果像指一下公厕一样容易,老子还给你红包干什么,难道世上还有比这更容易挣到的钱吗。杨得玉强压下火,堆了笑脸说,王处长,您就偷偷地违反一回纪律,我就是死,也不会说是你说的,况且给领导拜年也不是什么坏事,领导也不会追查。
杨得玉又软磨硬泡,王处长才很勉强地说了个大概。
装成厅长家的亲戚,东跑西跑落实清楚厅长家的准确地址,天已经黑尽。回到宾馆,只剩强子才还没回来。按职务,本来强子才是不应该来的,但省扶贫办的那两千万水窖款是强子才跑来的,他和扶贫办的人熟,就让他替县扶贫办来拜年,争取明年再能要点资金。强子才没回来,大家只好饿了肚子边看春节晚会边等。等到九点多还不见强子才的踪影,只好打手机。可手机回音是关机。大家不免有点着急。
这次拜年,指定由杨得玉负责。为节省开支,只来了两辆车,强子才是打的去的,身上又带了那么多钱,万一出个事,麻烦就大了。杨得玉只好给强子才家里打电话,问强子才下午给家里打电话了没有。强子才老婆连问出什么事了,杨得玉只好说关机联系不上,问还有没有其他联系的办法。强子才老婆说没有,杨得玉只好挂了电话。
等到快十点,大家饿得实在不行了,都说先吃饭再说。大家刚下楼,强子才却回来了。
强子才一脸高兴,说他已经吃过了,是在武主任家吃的。大家听了便骂强子才怎么不打个电话,还关了机。强子才噢一声,说怕手机响领导讨厌,就关了机,结果倒忘了。
强子才能在扶贫办主任家里吃饭,可见关系不同一般。古三和说,还是你强局长牛皮,不但今天提前把年拜了,还把人家的年饭也吃了,怎么样,给你透点消息没有,明年能给多少万。
强子才嘿嘿笑,一脸得意,然后说,武主任是常务副主任,明天还得去拜主任。明年的经费还没下来,他们能得到多少钱,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强子才要上楼休息,杨得玉说不行,要强子才一块儿去陪吃。杨得玉说,今晚咱们组成了一个革命的家庭,五个人,虽然不是来自五湖四海,但都是革命战士,是局长家庭,咱们也吃团圆饭,团团圆圆,一个都不能少。
宾馆的饭店不开门,只好到街上找个开门营业的。
满大街张灯结彩,却满大街不见一个人影,不知张灯结彩要给谁看。他们一行虽然五人,但一条大街只有五人,显得更加孤单冷清。一般饭馆都关了门,估计只有大饭店才不会关门。古三和心酸了说,妈妈的,机会难得,有几个局长能在大年夜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