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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需要一个过程,如果倒退十几年,看看遍地的乞丐,满山挖野菜寻野果的饥民,今天能吃饱已经很幸福了。再说,整天眼里都是可怜人,也就麻木不仁了。强子才叹口气,说,这种事得等机会,县里穷,肯定不会有这方面的投资,只能靠国家。国家是有这方面的投资,但都给了大中型企业,对小企业,看市里省里能不能给点,如果有,我会尽力争取,我会拼命去跑,然后优先给你安排一点。
刘厂长说,我听说市里准备拿出一笔钱扶持乡镇企业,这笔钱已经划到了市计划局,你看能不能从这笔钱里给我们解决点。
消息灵通得有点吓人。这个文件他前天才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传闻他也是上周才听说。但这笔投资是有具体方向的,一是农副产品及肉类加工企业,二是市场流通企业。他当天就向书记县长作了汇报,县里立即召开了有关会议,确定了四家企业来争取这笔资金。但这些细节不便告诉刘厂长。强子才说,你的事我记住了,明天我就去市里,我一定给你争取争取。
离开鞋垫厂,强子才觉得干爹做鞋垫的事还得给高书记汇报一下。他不知此时高书记在干什么。打通高书记的手机,高书记却没回家而是在乡下。县领导忙,县领导一般没有星期天,星期天如果不回家,往往要到乡下去看看。强子才说了做鞋垫的事,高书记说,人老了就糊涂了,整天把我闹得没办法,你给找点事做也好,但有一条要把握住,只是消磨时间,不能有特殊照顾,更不能乘机挣钱,不然影响不好。
强子才说,这我知道,我会考虑周全的。人活一辈子实际是划了一个圆,从小孩到成人再到小孩。谁家没有老人,更何况我们是义务干活,谁还会有什么话说。
高书记说,中午我回去,我妈做的山药搅团特别好吃,我请你一起尝尝,顺便还有些事商量商量。
关了手机,强子才有点兴奋。他要再细想想这件事,力争把好事办得更好。但好像再没什么可做。事情做过了头,好事也会变成坏事。做鞋垫需要缝纫机,干爹家里没有,他早想好了,把自己家里那台抬过来,然后让鞋垫厂的人教干爹怎么使用。
找了两个民工将缝纫机抬到干爹家,刘厂长已经带人拿来了做鞋垫的布料和缝纫机。强子才建议刘厂长把厂里的缝纫机抬回去,免得工人有意见造成影响。刘厂长说,绝对不会的,这台机器也是闲着的,再说你那缝纫机是普通家用的,鞋垫厚了穿不过去,也容易打针。我这是工业用的,穿厚能力强不说,蹬起来也省力。
强子才细看,厂里抬来的确实比自己的壮实。便不再做声。
强子才担心刘厂长粘了不走,更担心以后会常来打扰,给高书记增添麻烦。但刘厂长很懂事,什么也不再说,只留下一位中年女师傅教干爹,然后带人迅速走了。
干妈正削山药皮准备做搅团,可见高书记是给家里打了电话,也确实是要请他吃搅团。
搅团是过去的穷苦饭,将山药煮烂再撒些面,然后搅成一团,像粥,像糕团。光吃搅团也不行。强子才出去买来一大袋香肠烧鸡腊肉等熟食,然后亲自动手,将这些切配成六大盘,然后坐了等高书记。
高一定回来,听完强子才的汇报,再看看缝纫机和裁剪好的布料,感觉一切都还满意,便什么都没说。两人回到客厅坐下,高书记说,小的时候,我最爱吃搅团,上面浇上酸菜汤,再抹点辣子,边吃边抹,你没吃过,那才叫好吃。
强子才是本地人,这里也吃这种饭,当然是面少山药多时迫不得已才吃。强子才并不爱吃山药,但只好附和了说,你这一说我要流口水了,我还真没吃过,那我今天要好好吃一顿。
强子才要帮干妈做饭,高一定说做搅团简单,不用帮忙。高一定说,我刚才到下面看了一下,今年的旱灾确实严重,不仅山里的庄稼完了,川里的也够呛。让我痛心的是,一条川这么大一条川,多少年过去了,竟然还是旱地,这种情况全省少有。你看人家山阳县,几百亩大的川地都申请到了资金修水库引水弄成了水浇地。看来我们还得加大跑的力度,这次县里定了要跑项目,跑资金,要用外援来改变西府县的面貌。一条川灌溉项目跑得怎么样了,不知今年能不能跑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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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3(3)
灌溉项目省计划委员会已经答应考虑,但计委的意思是投资太大,省里目前没有这笔钱。计委有两条建议,一是上报国家计委,看能不能国家投资;二是三方筹措,即计委批一点,水利厅出一点,市里县里再配套一点。但这些都只是计划,还没有一点实质进展。强子才说,现在各地都加大了跑项目的力度,计委门前整天车水马龙,一下跑成也难,即使批准水库灌溉工程上马,钱也不会一次给够。
高一定说,钱能跑到一笔算一笔,钱多多修,钱少少修,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哪怕是只够修水库,我们也要把水库先修起来,然后再申请修渠道。你当计划局长多年,应该认识几个省计委的领导,你多想想办法,如果需要活动经费,县里全力支持。办法要靠人想,再说,我们县四十多万人,在省城工作的人也无数,我就不信没有当官掌权的,没有认识计委的水利厅的。办事就是人托人,哪有你想到哪里办事,哪里就有你认识的人。
强子才说,东关小学有个教师,他有个叔叔在省委办公厅当处长,也许他能和水利厅的人搭上话。
高书记说,对呀,就这样想办法,只要用心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如果像给自己跑官一样跑,水利厅它就是铜墙铁壁,也能撬他个窟窿进去。
强子才说,跑得花钱,这种钱不能报销,更不能做账,也不能认真审计,得有不用做账的钱才行。
高一定说,干事情哪有不担风险的,你得多想变通的办法。要不这样,我和水利局协商,让水利局先垫付,等工程批下来,再从工程设计等费用里扣除。
跑项目得住在省城跑,得请客送礼拉关系,得花不少钱,强子才委婉地说了这个意思,又说,那天杨得玉还向财政局要钱,说水利局穷得没有办公经费,高书记,您看是不是由县里出面,从县财政划一笔钱出来,我们计划局和水利局联合跑,形成一个强大的势力,说不定能跑出个成果。
财政的经费归县长管,滕柯文一上任就不让别人插手财政。高一定说,子才,有件事我给你透个风,你不要外传。滕柯文有可能调走,所以,许多事,还得我们自己来搞。
看来是真的要调走了。强子才问是不是定了。高一定说,市里已经基本同意了。
市里同意,基本就定了。强子才一直想提当县长助理的事,现在正是时候。强子才说,高书记,他调走,县长助理的事是不是又得放一放。
高一定说,县长助理是一级职务,县长助理更不是县长的私人秘书,县长助理是党委委派的协助和监督县长工作的干部,当然要由党委来任命。县长调走,更需要任命一个助理,来协调处理县里的一些事情。
强子才一下心花怒放。是呀,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以前是滕柯文顶着不要助理,现在调走了,没人顶了,当然更方便了。强子才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起身给高一定泡杯茶,双手递到高一定手里。
高一定说,你给杨得玉打个电话,要他现在就来,来了咱们一起吃饭,一起商量一下。
强子才拨通杨得玉的手机,说他在高书记家里,要杨得玉立即到高书记家来一下,来了顺便一起吃饭。杨得玉显然觉得突然,压低声音问为什么吃饭。强子才说,商量一下工作,你马上来。
刚将手机装进口袋,手机又响了。是杨得玉打来的,问高书记家里还有谁。强子才说,就我,你快来。杨得玉又问要不要带酒。强子才说,带了也行。
杨得玉一到,高一定便宣布吃饭。杨得玉虽来过几次高一定家,但从没吃过饭,既有点高兴,又有点拘束。杨得玉从包里拿出两瓶五粮液,说,今天有二位老人,我带了点酒,敬二老几杯酒表表心意。
高书记说,你这是干么,我家里也有酒,这么贵的酒,你最好不要开,你留着说不定有什么用。
高书记的父亲立即起身,很快从里屋提出两瓶酒,说,你带来的酒太金贵,你们看这两瓶便宜不便宜,咱们自己喝,喝便宜一点的。
老汉提出的是茅台酒。三人一起笑了。强子才急忙起身接过茅台,说,干爹,都是好酒,留着你老喝,今天咱们就喝他带来的。
强子才一口一个干爹干妈,叫得杨得玉也不知该称呼二老什么。他以前来好像是叫大爷大娘,现在细想,这太随便了,街上随便一个老汉老太,也得叫大爷大娘。杨得玉也想叫干爹干妈,但心里试叫一下,觉得别扭难以出口。该他给二老敬酒时,还是硬了头皮,叫了声干爹。
可能是太生硬,也可能是太羞涩太变调,谁都听得有点古怪。高一定笑了说,你们就叫大爷大娘,这样听起来也亲切,都叫干爹干妈,倒好像我不孝顺养不起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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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3(4)
杨得玉的脸红到了脖根。高一定的父亲却乐呵呵地说,这两个娃我都喜欢,觉得就像自己的亲娃一样,我想认下这门干亲。
高一定急忙将话题扯到工作上,说,得玉,灌溉项目的事还得抓紧跑,我刚才和子才谈了,子才提出需要一些前期费用,这笔钱还得你们先垫付,等工程批下来再扣除,你看你能拿出多少。
又是前期费用。杨得玉当然不敢说滕柯文已经拿了五万。但再到哪里弄这笔钱。杨得玉硬了头皮说,目前局里也没钱,我想办法凑两三万行不行。
这和高一定心目中的数字差距太大。高一定说,不是有四五项工程吗,从这些工程里每项挪用一点,凑个五六万问题不大吧。
杨得玉说,工程在建的有五项,但钱都没到位,没钱付工程队,已经有两项工程停工了。
高一定吃惊了问,那是为什么,项目都是上面批的,上面不是全部拨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