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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生身上。
大夫人走到涓生的床前看着脸色绯红的涓生:“真是病得不轻啊,还偏偏碰着过年的时候。医生,就没什么特效西药吗?”
年青的医生摇摇头:“沈公子体质虚弱,又加上受伤劳累所以才这样。好好休息,谨慎调养,慢慢会好起来的。”
“谢谢医生了。”大夫人盈盈一笑:“邹院长今天想必很忙吧?”
“家父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在下就替他来了。”年青医生替父亲解释。大夫人点点头:“原来是邹公子,虎父无犬子,我们还是放心你的。今儿年初一打扰你这么久,你就先回吧,有事儿我们再叫你。”
“沈公子不退烧,你不许离开。”孙正德冷冷的不容反抗的说。大夫人一惊,回头看了孙正德一眼心里不痛快,又不好表现出来,淡淡一笑:“今天大年初一,人家家里也得过年啊。”
孙正德懒得罗嗦,拔出腰间左轮小手枪放在床头柜上。
大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几十年的夫妻,她最知道孙正德说话绝对不许人忤逆。无奈的看了那年青医生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吩咐身边的何九:“你去我房里。叫吴妈拿一真上好的人参给沈公子补一补。”
“沈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虚不受补。”年青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不碍事,先拿过来等沈公子好一点再炖着吃。”大夫人的笑容里夹着一丝戾气。
“没事儿你们先退下,别在这儿吵着他。”孙正德不耐烦的看着大夫人。踏雪走到孙正德身边蹲下身子柔声说:“大夫人见您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才跟我过来看看您。沈公子的病重要,将军您更重要。您看您眼窝都陷下去了,若是您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沈公子好了,岂不是要自责死。”
孙正德听着这几句话说的顺耳,回头看着踏雪叹了口气:“我不放心……”
“您先喝碗参汤休息休息,我替您在这儿守着。沈公子若是醒过来,我马上通知您。”
孙正德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那我去休息一会儿,你替我好好守着。”
“你要好好的活着,就算了活得再辛苦也得活下去……”
涓生依稀记得有人在他耳朵轻声的说。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精神稍微好一点,他支着身体想坐起来,身边的医生伸了把手把他扶起来。涓生回头看他,咝的吸了一口凉气,垂下头。
“我刚才给你臀大肌做了肌肉注射,你最好揉一下吧,像你这样躺在床上不能活动,容易结块。”年青医生收拾着针头针筒。
“你怎么在这里?”涓生微微抬头斜睨着他。
“我家就在这座城市,我父亲是医院的院长。本来应该是他来的,但是过年家里有应酬,所以让我来了。”医生把东西都整理到医药箱后坐在床前看着涓生:“别看我还没毕业,我已经学医十多年了。”
涓生侧有冷冷的睨看他:“你在鄙视我吗?”
“我为什么要鄙视你?”医生淡笑着,笑容里融着一抹伤感。
涓生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他曾经叫立轩见到过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现在邹慕槐又再次亲眼见证。
“你瘦了很多。”邹慕槐的指尖掠过涓生的脸颊,涓生头一偏,躲过他。
“瑞茗!”邹慕槐眉心深锁。涓生别过脸不看他。沈涓生不是沈瑞茗,瑞茗虽然过着清苦的日子,却是在实实在在的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一切,沈涓生永远也做不到。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再做回沈涓生。没有人知道他叫沈涓生,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一切。
“立轩在哪里?他不是说会好好照顾你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耳边有人清楚的提到“立轩”这两个字,涓生的心一下子绷紧。眼泪忍了又忍,眼圈还是红了。
“他为什么不知道?”邹慕槐的拳重重的砸在床头柜上。
涓生轻轻的摇着头。邹慕槐愤怒的掰过他的肩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放手,不应该让你去立轩身边。”
涓生用力抹开邹慕槐的双手:“谢谢您替我治病。”
邹慕槐颓然的垂着两肩:“我不会原谅立轩的。”
“沈公子该吃药了。”何九敲了敲门端着水和药进来。涓生恢复常态,从他手里接过一把药片塞进嘴里仰头吞下。药味漫过喉头,留下淡淡的苦涩。
“沈公子刚醒过来,要不要吃点什么?厨房里热着粥呢。”何九问。
涓生摇了摇头,他什么也吃不下。
“你应该吃点东西。”邹慕槐像医生一样看着他:“现在体质太弱,必须慢慢的恢复饮食才会好起来。这位大哥替他端一碗粥来吧,如果有开胃的小菜也拿些过来。”
“是。”何九依言下去。涓生躺下蒙头睡觉。邹慕槐也不强迫,替他把被子偎好,拿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能再着凉,不能劳累。暂时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等到体质好一点才能进补。”
涓生不吱声,邹慕槐起身拿起自己的药箱:“好好休息,我明天还会来的。”
离开那座令人沉闷压抑的小楼,邹慕槐长长的吐了口气。回头看涓生的卧室,窗户已经拉上了布帘。他明白涓生不想让他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涓生不是瑞茗,涓生只能缩在这个的壳里默默的承受伤害,再默默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他不会原谅立轩,绝对不会。
“小邹医生,这就要走了?”大夫人领着七太太慢悠悠的走过来。
“是的,明天再来。”邹慕槐谨慎的应付。
“大过年的,真是麻烦你了。”大夫人笑着走到他面前:“你这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我家的孩子们都在国外玩的不舍得回来。”
“应该的。”
“沈公子现在真的不能进补吗?你看他身子弱成那个样子。哎,我特地去弄了些上好的人参鹿茸回来,打算叫人替他炖了,却是一句话不能吃。说实话,以前也见过那些虚弱的病人进过补的,这医理总不见得都那么绝对吧……”
大夫人目光狡黠的闪烁着。邹慕槐心下一惊,立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视涓生为敌人,在想办法除掉他,自己兴许就是不错的棋子。一个年青的资质尚浅的医生,很容易犯一些医疗上的错误。只需一句话,兵不血刃,涓生就可以一命呜呼。
“这个,照理说一般虚弱的人都不可以大补。是否有例外,在下毕竟经验不多。不如我回去问一下我父亲,明天再答复夫人。”。
大夫人眉头轻轻一拧,旋即展开:“算了,不补就不补,等他身子好些再说。保险些总是好。”
“说的是,那在下就告辞了。”
“慢走。”大夫人堆着笑。
十八、六姨太
脸皮飘过一丝热气。立轩睁开眼,婉盈的脸距他的脸不盈一寸。
“你干什么?”立轩挪开头坐起来。
“我又不是女鬼,你干嘛这么害怕。”婉盈不屑的搓搓单薄的肩膀。
立轩有些没面子,婉盈提着保暖瓶倒了杯茶:“听到你说梦话,想听一下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立轩忙问。
“没听清楚。”婉盈扁扁嘴含着酸意:“大约是在跟你的意中人说着缠绵情话。”
立轩脸上有些微热:“睡觉吧,明天就得回学校了。”
婉盈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床前坐下,斜视立轩:“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和我谁比较漂亮?”
“这些有关系吗?”立轩拧着眉。
婉盈心里一闷,十分气恼立轩这样生硬的言语。本想顶回去,才刚张开嘴,话又咽了回去。难道这是在吃醋么?婉盈抱着被子郁郁的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吃醋。新婚第一天就嚷嚷的整个府里都知道,她不敬公婆丈夫,嚷嚷着要离婚。立轩答应她婚是一定会离的,都这份儿,还有什么好讲不成。婉盈咬咬嘴唇不甘心的坐在床上:“她知道你成亲了吧?你当时怎么不逃婚呢?”
立轩蒙起头发出细微的鼾声让婉盈觉得他睡着了。婉盈也倒下,又是一夜无眠。
没跟母亲说太多的道别话,立轩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跟父亲郁白秋更是无话可说。他拎着小皮箱走出郁府的那一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从这个沉重的家里熬了出来。是熬出来的,没有抗争,没有吵闹,就这样温驯的听从安排,然后被他们放心的放出来。
婉盈如影随形,拎着皮箱从郁府出来。立轩看了她一眼:“你……”
“我也去上学。”婉盈翻了个白眼。立轩挠了挠额头,他倒是一直没想去问过婉盈的情况,听她这样讲多少有些诧异。
“我读第一师范,虽然同在省城,但离你学校很远。你可以大大的放心,没事我绝对不会去找你。”婉盈大剌剌的走到立轩的前头,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立轩也不再说什么。
火车抵达省城时已是傍晚,立轩替婉盈找了辆黄包车,自己走路回学校。刚刚开学,只有几个远道的同学到的比较早。立轩推开宿舍的门,邹慕槐还没来,宿舍冷冷清清。他放下东西,稍微收拾整理了一下去学生会。去年年底的事,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没有给任何人一个合理的交待。
学生会的活动室在学生图书馆的小阅览室。立轩走过去时,门是上了锁的,正要离开遇见学生会的副主席钟兆伟。
“兆伟。”立轩欣喜的跟他打招呼。钟兆伟板着脸,睥睨着他:“这是哪家的大少爷?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说着他拿钥匙开小阅览室的门。
立轩跟在他身后:“跟你们不辞而别是我的错,我自那之后一直被关的家里,我很惦记你们。你们后来都是怎么出来的?”
钟兆伟装做听不见的样子打开门,走进小阅览室。立轩也要跟进去,被他挡在门外:“这是学生会的活动重地,闲人勿扰。”
“我真的没有出卖大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立轩急得一脸通红。
“你做过什么事与我们无关,学生会今天要开会,请你回避。”钟兆伟把“回避”两个字说得很重。立轩看着他铁青的脸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悻悻然回到宿舍。
邹慕槐还没来,估计他是要明天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