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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梁库怀着相同感觉的老赌头,也同梁库一起挤进了人群。
婉姨和阿光正就着汽灯仔细分辨着朽木板上的字迹,朝歌、土守形在一旁一眼不眨注视着。
梁库把脖子伸的老长,依稀看到木板中间的顶端处,隐隐的有个人字,便大叫道:“我认出来了!那是个人字!”
这一大呼小叫,把都在聚精会神的众人吓了一跳,同时以异样的眼光,盯了眼还在自认为发现新大陆中的惊喜梁库。
老赌头不失时机的讽刺道:“没错,是人,吵死人的人!”
梁库横了眼幸灾乐祸的老赌头,继续伸长脖子往里看,这回伸出的长度比刚才更长了三寸。
婉姨、阿光把木板依稀显露出的字形写在地上,那人字早已被描出来了,只是人字下面的字迹,只剩下了零散的一些横竖,看上去模糊怪异的很。
再往下看,还是些几乎朽失不见的断旁碎点外,只能依稀辨出一个像是繁笔字体里的示字旁。
众人就对着这块朽木,一声不吭的聚精会神着,无论怎样发挥想像,也无法把这些零碎残缺的笔划连成字。
老赌头煞有介事的摸着下颔做沉思状,忽然眼睛爆亮惊了一声:“啊!”
这一声可与梁库刚才那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又把众人齐齐的吓了一跳。
老赌头由惊转喜的死盯着那块朽木,就像看到了九鹿县赌局中满桌子的筹码般兴奋:“终于让我看出来了!”
与刚才对梁库不同的反应是,众人心里在齐齐一惊后又马上齐齐一动,却不知这位屡屡能在众人皆迷他独清的老赌头,这次又能指引出什么惊人发现。
看着众人的期许目光,梁库把本想讥讽的话咽了回去,改成用胳膊肘捅了捅老赌头:“你倒是说呀!”
老赌头不理众人的眼神催逼,仍是于惊喜中瞪视着那块烂木头,直凝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真是太像了!这几乎跟寿衣店里卖的那种木制牌位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梁库立时两眼吐血。
围观众人,也此起彼伏的传出被气的哭笑之声。
却不知就是老赌头的这句看似调侃十足的一句话,几乎同时让朝歌、土守形、婉姨、阿光、姐妹花重重一震。
他们一同想到了姐妹花曾经在牧家村麦场斗局后讲的一段话:她们一直解释不了,为什么家中总是秘密供着一尊刻有“命主神易”的牌位。
对照眼下的这块朽木字迹,那第一个人字,不正是命字的人字顶吗?再有就是那个依稀的示字旁,加个申字旁,也正巧合成了一个神字。
这样串联起来,会不会就是姐妹花口中一直秘密供奉的那尊刻着“命主神易”的灵牌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一惊人发现,可以说是继百骨人坑之后的另一重大发现了。
保留着这个猜测,众人又开始相继对其他五行村旁边的六甲旬进行全面挖掘了。
就像最初开始挖掘火行村一样,考古大军的热情再次有了空前高涨,不同的是,现在的参与人数,几乎是最初挖掘时候的三倍还多。
似乎连外围紧紧跟随的那批神秘人也被这种热度感染了,能感觉的出,他们也在蠢蠢欲动着。
朝歌忽然有了种担心,如果仍在增加中的这群神秘人,真是那个猜测中可怕势力的话,会不会在全局揭开真相的最后关头,继四百多年后,再次与五行族和六甲旬两族人发生惨烈的对决?
当最后一个六甲旬村完整出土的时候,有两件事得到了肯定。
一是,在所有六甲旬村的遗址线索中看,五个与五行村相依托的六甲旬村(甲乙寅卯木;丙丁巳午火;戊己戌未辰丑土;庚辛申酉金;壬癸亥子水;)几乎都是因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同时迁徙而去的。至于为什么六甲旬会一同弃唇齿相依的五行族而去,就不得而知了。
二就是,那块刻着字迹的朽木。从其他几个村子的挖掘中,相继发现了用不同材质制作的类似牌位,而且从其中的众多相似字迹中可以辨认的出,那上面刻的正是:“命主神易”。
于是,这被六甲旬一直秘密供奉着的“命主神易”究竟代表什么,引发了众人的新一轮争议。
按术界人的生活风俗,大多族群家里供奉的牌位,不是门派始祖,便就是列祖列宗。
但从“命主神易”四个字的表面意义上分析,已经排除了列祖列宗的可能性。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位命主神易就是六甲旬的门牌始祖。
可随之另一个疑问又生了出来,从阵衍流派上看,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创始人都应该是同一个人。但为什么几乎被六甲旬家喻户晓的“命主神易”,五行族里却始终未见痕迹呢?
全部五行村和六甲旬出土了,老问题没能解决,新疑点却不断增添。
局势在轰轰烈烈中越来越走向迷离。
在最后一个六甲旬遗址的坑底,每个人都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无论表面看起来线索怎样乱无头绪,很可能他们背后有一条隐而不见的线,就这么一根细细的线,会把所有零散记忆串成一个完整的大局。
而这根细细的线又在哪里呢?
就在众人静肃着的时候,坑底不远处的一角落里,传来了一声不太大的折裂声。在静极的坑底格外刺耳。
也许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就是这声怪异的折裂声,却如同惊雷般,震开了整个谜局。
这声音对梁库和朝歌来讲太熟悉了,那是他两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身临其境的感受术力斗局的凶险。
没错,那正是当初文物贩子与土守形斗局时,小腿骨断裂的声响。但怪异的是,此种声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众人循声望去,发出折裂声音的那个角落处,老赌头正支着一条腿,倚靠在坑壁上。
看着众人无比惊讶的神情,老赌头强忍着痛,嘿嘿的干笑两声,已经声音发颤的道:“好!断的好,断的好。”
众人就更惊诧了。
但让朝歌更惊诧的是,他已感觉出,正有一股强烈而诡异的术力,在以老赌头为中心的三米见方内,形成了一个凶险无比的阵局。
这术力之强大,连朝歌等人被困其中都凶险无比,更何况是身无术力的老赌头。
更糟糕的是,任由朝歌如何细心排查,也无法侦测出这股术力的来源方位。而且更在其中发现了繁复纠葛在一起的术力网,正是这个复杂的术力网,把朝歌的感觉干扰了,从而根本无法确切排查出那诡异术力的来处。
朝歌忽然意识到一种严重性,除了那个隐身人,还有谁会对老赌头如此感兴趣?
如果此次设局的真是那个隐身人,那就意味着一直以来朝歌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那就是这个隐身人并不是独立的,很可能他的背后隐藏着一个看不见的网。
那么这个以隐身人为首的术网,在此时此地众目睽睽之下困住老赌头,又是什么意图?难道他们在惧怕着老赌头什么吗?
朝歌移目四周,让他更震惊的是,当下在场的除了不懂术力的梁库和雷子,其余的所有人,都在暗中掐起了掌局。
是他们同朝歌一样发觉了那诡异术力?
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那个隐藏的网?
朝歌在眉心皱起的时候,手中拇指也同时掐在了掌局之上。
也许真的该到爆发的时候了。
正文 第四集 神易传人 第一章 难以置信(上)
此时,朝歌在看着老赌头;梁库张大嘴巴看着老赌头;婉姨、姐妹花、阿光在看着老赌头;土守形及所有的土族人在看着老赌头;坑外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只眼睛也在看着老赌头;老赌头却又笑了:“没想到我老赌头孤身寡人的一把年纪了,还有人这么惦记我。呵呵,呵……”
老赌头强忍疼痛,笑到半声便息音下去。
梁库看着仅靠着一条腿支撑的老赌头,再联想到刚才那一声折裂声,虽然还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老赌头一定是腿断了,刚想走上前,却被朝歌挡住。
梁库看了看凝重的朝歌,似乎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对着老赌头大声道:“老……老赌,你要是疼,就别再那么多废话!”
老赌头喘了几口气,抬头看了看梁库,又四周扫视了众人,嘿嘿笑道:“没那么紧张吧,恐怕在场的每位,想要我这把老骨头都比吹灰还容易!之所以一直活到现在,那一定是有我活着的道理。”
朝歌心下急转,已经听出老赌头的话意。
那隐身人要想下杀手,恐怕早在那次人骨坑中就下手了,但一直未动手,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顾忌,或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老赌头掌握着。而现在布下凶阵,好像只不过是为了封住老赌头的嘴,却并不一定狠下杀手。
于是暗暗收了术力松开掌诀,接下来松开掌诀的是婉姨、土守形,然后在场的人都约定好了似的,纷纷松了掌诀。
因为大家转瞬间的第一感觉就是,若最后仍把持掌诀的人,那便很可能被怀疑成隐身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众人中最后仍迟迟不肯放下掌诀的却是姐妹花。
感觉着万众注目的焦灼,小轻、小灵缓缓放下手臂。少顷,巨静中众人双眼闪烁不定,仍未移开姐妹花半刻。
小灵忽然破颜一笑:“各位是在怀疑我们姐妹吗?”
众人不语,依旧闪烁不定的眼睛却似乎已经告诉了姐妹花答案。
小灵要再说什么,却听到离身边最近的阿光说话了:“施局的人好阴毒!在最后松开掌诀前竟忽然向小轻、小灵催动术力攻击,这样就可以逼迫小灵姐妹一直掐诀保持防守。
“幸亏我离得近,虽然没有什么术力,好在还能感觉得出这股突然袭来的淩厉术力。这么做,无非是他想扰乱视听、瞒天过海!”
真没想到,阿光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反倒更让众人满脸狐疑。
众人多日来的相处中,就算呆子也看得出阿光与姐妹花小灵间的朦胧爱意,阿光这样挺身而出很容易就让人想到护花使者。况且刚才能在众人眼皮底下布成杀阵,一定是多人协力配合才能办到。
难道外表阳光的阿光,还有天真可爱的姐妹花就是那一直隐藏的神秘人?